第5章 想明白了

廖卓沒有去找老趙借錢，借了又是一堆破事，還是他自己想辦法吧。

下午第三節 課結束，放元旦，三天，廖卓做了一個決定，他要勸服冷震幫他補習，如果可以，讓冷震收留他一段時間，舅舅家，他是真不想回了。

老趙一通知放假，全班鬧哄哄的，一堆人提着書包，迅速往外擠，早就按耐不住回家的心情，可是這些人裏面不包括廖卓。

走出教室，一股寒風吹來，廖卓捏着鼻子，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外面雪花飄飄，凍得人直哆嗦，廖卓看着腳底，嘆了一口氣，他想脫離舅舅家，看來他得去找點事情做，打打零工什麽的，或者去飙一場。

這場雪來的太突然了，很多人都沒準備厚衣服，別人是沒準備，廖卓是沒有厚衣服，每個月都是靠這些“小朋友”的救助才勉強維持生活，搶來的錢都被他用在喝酒玩樂，分給底下兄弟們了，每次也都不多，最多的也就二三百。

他舅家沒有錢，有錢也輪不到他，舅媽巴不得他現在就死掉，家裏還有兩個跟他同樣念高中的小表弟要養，要不是他舅，他這學估計都上不了。

倆個小表弟，廖謙和廖童。

廖卓随他媽姓，他爸死的早，他爸死後他媽就給他改姓，其實他以前姓董，叫董卓，沒錯就是那個董卓。

張學偉給廖卓打了一聲招呼就走了，他還要急着趕回去，張學偉有個癱瘓的老媽，還有個上小學五年級的妹妹，和已經參加工作的姐姐，他爸常年在外打工，一年到頭才回來一次，平時他媽基本都是他妹妹張妮照顧，他們高中一個星期才放一次假，周五晚上放，周天晚上趕回學校上晚自習。

廖卓倚靠在教室前門口，盯着張學偉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如果說張學偉往後的人生開了挂，那肯定跟他的努力離不開，還有他姐張萌，張萌也是個厲害的女人，至于張學偉他爸......算了，不提也罷。

剛走出校門口，他就看到了冷震的身影，看着他上了2路汽車，廖卓把書包迅速斜挎在肩膀上，朝着2路汽車狂奔，終于在車門即将關閉的瞬間，從後門擠了進去。

他一上車，一車人都齊刷刷的看着他，因為2路汽車終點站就是一中，自然全車的人現在都是一中的學生，一中沒有不認識他的，全校最出名的人就是他了。

廖卓摸了摸鼻頭，幾年的工廠生涯讓他都忘了，他還有這麽輝煌的時刻。

冷震一看到他，心裏猛然跳動了幾下。

“買票了，小夥子，你到哪......”

前面傳來了售票員的聲音。

廖卓看了眼冷震，随後朝他所處的位置擠了過去，車上人多的招架不住，廖卓個子高，一米八的大塊頭，往那一站鶴立雞群，一群人看他在擠，都紛紛給他讓位置，一路的碰撞讓廖卓皺起了眉頭，心裏壓抑的厲害。

好不容易擠到冷震背後，終于突了一口氣。

冷震一路看着他朝他擠過來的，心突突的跳。

廖卓也沒說話，就直直的站在他背後。

“小夥子，你到哪？”售票員從前面擠到了冷震旁邊。

“紅旗橋”冷震邊說邊去褲兜裏掏錢。

“2塊”售票員說完低着頭就開始在撕票了。

還沒等售票員問廖卓，廖卓自已先說了：“小姐姐，我跟他一起，也到紅旗橋。”

售票員一聽，立馬又多撕了一張，臉上挂着笑，這聲小姐姐很受用啊，平時大多都喊她阿姨，這男生又高又帥，又有禮貌，售票員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冷震一聽這話掏錢的手立馬停住了，轉了個頭一臉茫然的看着廖卓，幾個意思？

廖卓臉上沒任何表情，就這樣直直的看着他，意思很明顯，你得給我買票。

“阿姨，一張票，我跟他不是一起的。”冷震回神，懶得搭理他，只掏出了2塊遞給了售票員。

一聲阿姨叫的售票員臉上的笑立馬消失。

冷震無奈，現在這兩塊錢車費對于他來說，都是昂貴的。

售票員接過冷震手裏的2塊，随後看着廖卓。

廖卓擡頭掃視了一圈全車人：“你們誰幫我買張到紅旗橋的票，回頭我還他。”

廖卓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人出聲了：“卓哥，我幫你買。”

“卓哥，我這有。”

“卓哥，我來，我來。”

全車瞬間沸騰，廖卓都吓了一跳，什麽情況？

“...........”

售票員都笑了：“小夥子，人氣不錯啊，這麽多人都願意幫你買票。”

廖卓自己都還一臉懵逼。

站着離他最近的有個小個子男生搶在了最先，替他把錢給了。

廖卓看了男生一眼：“你叫什麽名字？哪個班的？”

“蘇，蘇陽”一年六班，308寝室，我現在兜裏只有這兩塊錢了。蘇陽一臉懼意的看着廖卓。

“奧，謝謝你。”

廖卓很認真道謝。

光着一聲謝謝，蘇陽和車上所有人都愣住了，卓哥居然會給人道謝？

廖卓沒在乎他們的反應，随手從兜裏掏出手機，遞給了蘇陽：“把你號碼自己輸進去。”

蘇陽一臉懵，不過還是老老實實輸了進去，随後把手機還給了廖卓。

廖卓接過，給他備注了“小天使蘇陽。”随後撥通了蘇陽的號碼。

蘇陽感覺到手機響，拿出來看了一眼，幾個意思？這是........天啦.....

“以後遇到問題可以找我。”廖卓說。

一句話，蘇陽傻眼了。

廖卓的這番操作，所有人都給整蒙了，廖卓號碼？全校知道他號碼的人幾乎沒有，除了他那幫子兄弟，二十來個，就連冷震都沒有。

冷震回頭看了他一眼，朝他翻了一白眼，不就一電話號碼嗎，有什麽了不起，不過心裏憋屈的很，這人連他都沒告訴過，雖然他也不願意要他的號碼。

大夥大多都只聽說過他，并沒跟他有過太多的接觸，關于廖卓都是傳說，他們很多都沒還沒經歷他的摧殘，自然對他都不了解。

不知道是誰鼓起了勇氣朝着廖卓問了句：“卓哥，把你電話號碼能給我嗎？”

一句話，全車人都看着他。

廖卓随着聲音看向來人：“電話號碼不可以，QQ號給你留一個。

廖卓說完就報了自己的QQ號。

我的老天，全車人有手機的迅速拿出手機開始加號碼，所有人都記住了。

蘇陽盯着廖卓看了好久，眼底有了一絲得意，卓哥的電話號碼就只告訴了他。

沒幾秒，廖卓的QQ直接爆掉了，咚咚的聲音響個不停。

“我操，你們也太誇張了吧，申請加好友的記得報上你們的大名，班級，我回頭加你們，加上了的，記得給我發張最好看的照片，讓我知道你們誰是誰，我是個顏控，比較偏愛美男。”

“哈哈哈哈哈哈哈”

車上很多人都笑了，能這麽直白的估計也就卓哥了。

不過這一出，倒讓人看着他沒有那麽害怕了。

冷震什麽話也沒說，QQ號也沒記。

廖卓一只手在按着手機，把這些人一個個通過，另一只手，抓着欄杆，把冷震護在胸前，其實也不是護，只是他剛還站在冷震身後，伸手扶着欄杆，感覺就像把冷震護在懷裏的感覺。

冷震往旁邊挪了挪，他不太願意主動和廖卓接觸太多，平時都是廖卓強迫和他接觸，甚至，甚至......廖卓還親過他，親的嘴，他的初吻就是被廖卓給奪的，強迫的，他對廖卓是又害怕又有點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總之這人很可怕。

“砰”突然猛的一個急剎車，冷震沒站穩，一下子倒在了廖卓懷裏。

廖卓嘴角上揚，什麽話也沒說，伸手把他扶住。

冷震耳朵都紅了，搞什麽，立馬站直了身體。

廖卓看着他紅紅的耳朵，突然就樂了，這人跟他接觸居然會害羞？以前怎麽沒發現？對于這一驚奇的發現，廖卓起了玩心。

把手機踹回兜裏，一只手攬住了冷震的腰身，把人猛的拉進來自己懷裏，一只手牢牢的握住，把頭擱在他肩頭：“怎麽？站不穩？”

冷震沒料到他會來這招，狠狠的推了他一把，這麽多人看着呢，這人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倆個大男人這樣抱着，也不怕別人誤會，冷震之前也懷疑過廖卓是不是同性戀，可是廖卓除了愛捉弄他以外，沒有對任何人有過什麽其他的接觸，就算他倆天天睡在一個被窩，廖卓也離他遠遠的，真的只是讓他單純的暖床，廖卓怕冷，冷震是知道的，這人身上這些天冷的跟冰塊似的，他都不願意跟他接觸。廖卓也很少對他真正的做什麽，除了那個意外的親吻。

他用力推，廖卓怎麽可能讓他躲，好不容易自己送上門，怎麽可能輕易讓他躲掉，幹脆用雙手抱了。

凍的慌，伸出雙手牢牢的把冷震的腰身固定住，身體與他貼在一起，單純的取暖，他身上涼，但是冷震身上暖和，而且軟棉棉的，抱起來特別舒服。

冷震都瘋了，打又打不過，掙紮半天也沒掙紮出來，反倒讓廖卓越抱越緊。

倆人的這番操作，全車人都看着他倆，怎麽看怎麽怪異，不過廖卓這幾個動作也真夠霸道的。

廖卓自己也說不上來了，明明決定緩緩，暫時不騷擾他的，可是他一看到冷震他就想動手欺負這麽多年過去了，好像這一點還是沒變，而且還是越欺負越開心的那種，就像現在，冷震在他懷裏掙紮，他就越想把他抱緊，當然是現在他面前的是這個小巧的冷震。未來的那個他駕馭不了。

廖卓陷入了沉思中，他不是真的十八歲，以前對冷震做那些事情如果放在以前他可能會是覺得好玩刺激，可是現在，這明明就是喜歡，而且甚至比喜歡還要多一點，因為他從頭到尾只對冷震一個人動過情，別人近不了他的身，雖然目前他倆還沒發展到那種地步，但是往後他們之間的親密不少。想明白的廖卓突然心裏有了些負擔。

自己到底該不該這樣做？他是否能承受住社會的輿論，他是成年人，考慮的比較多，如果他真的跟冷震在一起了，他們之間面臨的問題也會很多，畢竟社會對同性戀沒有那麽寬容，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但是依目前情況看，八九不離十。

還有最最關鍵的，光他喜歡有毛用啊，要是冷震不喜歡他，對他沒感覺，把他豈不是單戀？那多難受啊，依目前這情況，冷震喜歡自己的機率為零。

廖卓沒有松開冷震，冷震已經放棄掙紮了，要抱就抱吧，反正又不掉塊肉，總比打他強。

廖卓趁着大夥不注意的瞬間，用胳膊擋在，在冷震頸脖處親了一下，真的是親的，不是咬的。

冷震睜大了眼睛，心砰砰亂跳，他都不敢回頭看廖卓是什麽眼神。

廖卓見他沒反應，又在他耳垂後親了下，偷親的次數不少。

冷震拳頭捏的緊緊的，如果現在能殺人，廖卓已經死了上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