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流浪街頭
發完第一條說說，底下一堆一堆給他留言的。都在祝他新年快樂。沒過多久，廖卓發了第二條說說：“尋人啓事，所有被勒索過的同學，請報上姓名，班級和現金金額，翻十倍賠償，請相互轉告，為期一個月，一個月後沒聯系我的人，屬于自動放棄賠償，另外對所有受過傷害的同學說一聲“對不起！”如果我的道歉沒用換來你的原諒，可以來班級找我，二年七班廖卓，寝室208，卓哥要從良，希望以後大家好好相處，望相互轉發，元旦過後，回校我會廣播通知。”
這條說說，沒到三分鐘，遭一中有他QQ號的所有人轉發，引起軒然大波，我的老天，卓哥要從良？十倍？十倍啊……随後QQ又是一頓狂響，咚咚咚響個不停，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加他。
廖卓躺在雪地裏一個一個通過，過了十幾分鐘左右，終于通過完了，二百多個人，全部被他了拉進了“卓震聯盟。”
他把尋人啓事又發了一遍，群裏的小夥伴都瘋了，都在問他是不是說真的？廖卓沒多說什麽，只回了一個字。“真”
得到肯定答案的人，凡是被他欺負過的同學，都在報帳了。
“一年一年粱旭，50，翻十倍，500。”
“二年三班郭亮，100，翻十倍，1000。”
“三年五班張凱，200，翻十倍，2000。”
..........
一條條，全部在他那條說說下面留言，到淩晨兩點多，廖卓算了一下帳，總計三萬七，肯定遠遠不止這些，最少要賠償十萬左右，十萬的債，第一次廖卓有了壓力，但是确意外的心安，如果這樣就可以讓他安心上學，他不介意背負這麽龐大的債務，天無絕人之路，上輩子是他不想折騰，并不是他不能折騰，反正他孑然一身，了無牽挂，唯一的牽挂......
想到這，廖卓擡頭又看了一下冷震的窗口，過了一會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手做喇叭狀朝着廖卓的窗子大喊開來：“冷震，我愛你，我廖卓愛你，你他媽就是我心底的那顆朱砂痣，一輩子跟你不死不休。”
巨大的吼聲，真情的流露，霸道的告白，冷震傻眼了，這人......冷震一直在窗口站着，心底有了一絲松動，他能相信他嗎？冷震迷茫了。
淩晨二點，廖卓最後看了一眼冷震房間的窗口走了，沒做任何的停留，不再回頭，走了。
廖卓走後，冷震一下子跌坐在窗前，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心理慌的厲害，呼吸都感覺不對勁，過了很久才緩過來，打開手機，仔細查找了下，意外的看到了廖卓的QQ，原來他倆早就是好友了，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而已，看到連續的兩條說說，冷震有些發懵，十年？他沒看懂，他是對誰親口說了對不起，不過引起關注的還是那條尋人啓示，廖卓要從良？有意思了。
冷震猶豫了很久，還是在說下面回複了一句：“二年七班，冷震，1314，翻十倍，13140。
廖卓确實是勒索了他這個數字，他記憶力很好，對數字概念很強，估計他是廖卓最大的債務人了，他倒要看看，這麽多錢，他怎麽還，如果他真的還完了，那麽，他.....他可以給他一次機會.......罷了，就這樣吧，如果他真的在一個月之內，把這些帳全部還完，真的從良了，那麽他就給他回應，給他一次機會。冷震在心底做了一個決定。
廖卓走出小區，渾身都僵硬了，手機也快沒電了，身無分文，只能暫且往回走，一步一個腳印，往家走，估計最少要走兩個小時才能到家？只是那個家？他不想回了，今晚消失了一晚，也沒見一個人擔心他，舅舅都沒給他打過一個電話，上輩子他們的關系也是不鹹不淡，他被開除後，在一家網吧當了三個月的網管，才湊齊的4000的學費，上的技校，他的學費生活費都是自己賺的，但是初中，高中确實是舅舅支撐着，對于這一點他無可否認，打工的頭幾年他還回來過，也給過舅舅一些錢，只是後面，聯系越來越少，關系也就越來越淡，想了半天，算了，不回了，餓不死，他有手有腳。
廖卓停下了腳步，又轉了回來，依舊回到了皇冠小區，就站在小區門口，在想怎麽做，該做些什麽。
雪越下越大，廖卓在門衛那裏站着，門衛大叔看可憐兮兮的，把他拉了進去。
“我說小夥子，你怎麽不回家啊？你家住幾樓？”大叔很熱情，趕緊給他泡了一杯茶！
門衛室要比外面暖和的多，廖卓接過水杯：“謝謝叔叔，我沒家，我父母不在了，自己一個人流浪街頭。”廖卓如實相告。
門衛大叔都笑了：“你小子真逗哈，流浪漢有你這樣的麽？今年高幾？一中的還是二中的？”
“高二，一中的。”廖卓說。
“喲，巧了，我兒子也是一中的，他叫郭亮，你認識不，二年三班的。”大叔一臉興奮。
廖卓回想了下，好像不認識，不過好熟悉的名字，不知道想起來什麽，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郭亮，二年三班，100，翻十倍，欠債一千。
“......”
這他媽是什麽事？
廖卓欲哭無淚。
廖卓喝了幾口水，他覺得他還是離開這地方比較好，剛準備放下水杯離開，就有一個人推門而入，手上拿着一件綠色的軍大衣。
倆人四目相對，郭亮瞬間後退了一步，一臉驚慌，說話都結巴了：“卓，卓哥。”
廖卓扶額，他認出這小子了，确實是被他勒索過的人。
廖卓回神，看了郭亮一眼：“這麽巧啊，那個叔，我先走了，謝謝你的收留。”廖卓說完拿起包，就要往外走。
大叔一見兒子居然認識他，雖然感覺有些怪異，但是還是把他拉住了：“小夥子，這麽冷的天，你不是無家可歸了嗎？你要去哪？如果不介意，可以上樓跟亮亮擠一擠，明天早上再走。”
郭亮一聽說來廖卓居然無家可歸，眼都瞪直了？我的老天，這是他認識的卓哥？校園風雲人物，讓所有人談之色變的人？還有他欠的那麽多錢，他能還嗎？這才是郭亮關心的，那麽多，他都不敢想象，到底是什麽支撐着廖卓做出這樣的承諾。
廖卓深吐了一口氣，朝大叔擺了擺手：“不用了，叔叔。”說完開門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總之離開這個地方。
門衛大叔朝郭亮擠了一個眼色，這不是你同學嘛，同學有難，你不幫？
郭亮都要暴走，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絕對不會選擇這個點，給他爸送衣服，摸了摸鼻頭，還是追了出去。
郭爸連忙把大衣遞給了郭亮，讓他給廖卓，廖卓穿的真的很單薄，外套早就濕了一大截。
小區門口。
“卓，卓哥，你去哪？”郭亮連忙追了出來。
廖卓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一身黃色海綿寶寶棉睡衣，大概一米六幾的身高，小巧精致，清秀的很，兩個眼睛圓溜溜的，頭發還有一小撮頭發豎起，可愛的很，這人比他矮了将近二十公分，意外的感覺不錯，很入他眼。
郭亮被他盯的後背都冒冷汗了，這人要....要幹嘛。
“不知道，不想回家。”廖卓沒有回避，他現在就是這種狀态。
郭亮見他不是要打他，心裏舒坦了不少，大雪裏倆人站在一起，郭亮凍得打了一個噴嚏。
“我爸讓你跟我回家，今晚先住我家吧。”郭亮說。
廖卓看了他好幾眼：“你确定你要收留我？就不怕我再勒索你？或者把你先奸後殺？搶了你家的錢財直接逃跑？你知道我很缺錢的。”
“......”郭亮心裏咯噔一下，看着廖卓那一臉認真的樣，猶豫了，不會吧！
廖卓都被他那擔憂的眼神給逗笑了：“傻逼”
兩個字，郭亮就反應過了來了，滿臉通紅，把大衣往他手裏一塞，轉了個身就走了，真他媽丢臉啊。
廖卓摸着手中的衣服，心裏一股暖流，把衣服穿上，意外的發現很合身，軍大衣啊，綠色，最流行的顏色。
廖卓擡腳跟了上去，跟在了郭亮身後，今晚先這樣吧。
郭亮見他跟上來了，心裏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廖卓拒絕。
廖卓走着走着就發現不對了，郭亮家居然跟冷震家在一棟樓。
上了電梯，倆人都很安靜，沒說話，廖卓一見他按電梯，居然是12層，心裏瞬間不知道是啥感覺。到了十二樓，冷震家在樓梯口左手第一間，1201，郭亮家在左手最後一間，1208，一個最前面，一個最後，這緣分。
冷震在1201門口停留了一會，郭亮站在樓道喊了他一句：“卓哥，這裏。”
喊了一聲，廖卓沒反應，郭亮又喊了一聲，廖卓還是沒反應，郭亮無奈，只好返回，用手拉了他一把，牽着他往1208走。
廖卓手被牽，瞬間回神，不動聲色的讓郭亮牽着，兩人剛擡腳走，1201的門就開了，冷震是聽到那聲卓哥，開門的。
聽見開門聲，廖卓回頭，倆人四目相對。
郭亮也看到了冷震，他不認識冷震，但是他知道冷震是七班的。
郭亮反應很快：“卓哥？這你們班同學？”
廖卓回神：“恩，你家有沙發嗎？”
郭亮點了點頭：“有，不過睡沙發多冷，你還是跟我睡吧，床小了一點，但是比學校大，咱倆擠擠還是可以的。”
廖卓收回目光，沒理會冷震，轉過頭，把手從郭亮手裏抽了出來，改主動摟住了他的肩膀：“我習慣裸睡，跟我睡覺的人也要裸睡，你要跟我擠一床，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裸，裸睡？”郭亮吓了一大跳。
“哈哈哈哈哈”廖卓看着郭亮這吓壞的樣子就想笑，他裸睡的習慣一直都有。
郭亮以為廖卓騙他，朝他翻了一白眼：“卓哥，你別吓唬我，我膽特小。”
廖卓笑了笑沒再說話，也沒回頭，跟着郭亮進了門。
冷震站在門口，心裏氣的不行，他剛剛還打算給他一個機會，他媽的，居然轉身就投入別人的懷抱……裸睡.....裸....他跟廖卓睡了大半個月了，這麽可能不知道，他一直以為廖卓是故意捉弄他，原來這真是他的習慣，習慣！
冷震狠狠的把門關上了，剛還給他大聲告白的人，現在居然要跟別的男人擠一床，怎麽能不氣，不管他在意不在意廖卓，但是這種感覺太難受了，有種被戴綠帽的感覺。
郭亮家沒有暖氣，也沒廖卓家裝修的豪華，同樣是一室一廳的房子，房子面積不大，但是很溫馨，大體還算幹淨整潔，房子沒有女人的東西，很顯然應該就他父子兩人，客廳還在放電視，聲音不小，很明顯，剛才郭亮一直在看電視。
主卧裏面有一張單人床，一米二的，外面沙發旁，有一個鐵架床，應該是郭爸的，只是床上比較亂，堆的到處都是衣服，估計是平常不怎麽睡，門衛工作都是兩班倒，門衛室也有床，郭爸回家的時間應該不太多。
廖卓動手把鐵架床的衣服收拾幹淨，一件一件疊好，放在沙發上，他也不知道那些是幹淨，哪些是髒的。
郭亮看着他整理衣服有些意外：“卓哥，你真不用收拾，跟我睡就行，我爸床上髒，他平時都很少在家睡覺，他上夜班，平時白天也都在保安室睡覺。”
廖卓笑了笑：“沒事，我不習慣跟人碰觸，一般人近不了我的身。”
“.......”郭亮不再說些什麽，這毛病深。
廖卓沒有脫衣服，只是把大衣和外套脫了，合衣躺在鐵架床上，他想抽煙了，可是現在連買煙的錢都沒有。
那些兄弟們，他現在一個也不想聯系，其實那些人也都只是十八九歲的孩子，又能解決什麽問題呢？還是得靠自己。
郭亮房門沒關，躺在床上順着燈光看到了鐵架上的廖卓，他不懂廖卓今晚這番操作是什麽意思？這麽多的錢，他該怎麽還？廖卓也跟他一樣的年齡，他這樣做是為了什麽？難道真的要從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