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選擇（8）
莊和坐在沙發上接受着陸祯的進一步詢問，他的妹妹莊清煮了醒酒湯給他哥哥喝。
“呃，喝點熱水吧。”莊清倒了幾杯水拿給他們和，同樣也在簡寧的面前放了一杯水。
“謝謝。”簡寧道了一聲謝，然後伸手在桌子上觸摸，尋找杯子的位置。
莊清注意到之後，先是有些驚訝，然後從桌子上拿起杯子放在她的手裏。
簡寧對着她的方向沖她微微笑了笑，“謝謝你。”
莊清搖了搖頭，然後想到了什麽，又開口道：“沒關系，你……”話到嘴邊她不知道該不該說。
簡寧當然知道她要問的是什麽，“嗯，我眼睛看不見。”
“哦，是這樣啊。”莊清搓着手有些躊躇地開了口：“能不能問下，你們在查什麽案子啊？”
簡寧喝了一口熱水，回答她：“連環殺人案。”
莊有些納悶，“那和我哥有什麽關系呢？”
“因為被害者都是一對情侶或是夫妻，而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在你哥工作的創意中心報名了這次的情人節活動。”
“啊？”莊清驚呼了一聲，忙用手掩住嘴巴，“怎麽會這樣呢？”
簡寧放下杯子，“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莊清搖了搖頭，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被簡寧的話驚到了，有些結巴地道：“啊？不是，我只是有些驚訝，沒，沒想到他們都報名了我哥公司情人節的活動，那兇手為什麽要殺他們呢？”
簡寧：“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就是兇手手裏有這份名單或者看到過這份名單，然後從名單上挑選符合他要求的被害者。”
莊清的語氣顯得幹巴巴的，“那，真是太可怕了。”
簡寧垂眸微微思索了一會兒，“莊清，你知道你哥哥把活動的名單存在哪裏嗎？”
莊清先是一愣，然後聲音擡高了一些，“啊？我哥把活動的名單存在哪裏我怎麽會知道？”
簡寧點點頭，低頭喝了一口水。
據莊和所說，因為名單是交由他整理的，所以他電腦上存着所有的名單，而存有名單的筆記本他也是下班就帶回家裏的。
技術人員正在檢查莊和的電腦有沒有被黑過的痕跡，簡寧走到陸祯身邊，低聲跟他說了兩個字：“莊清。”
“嗯。”陸祯應了一聲，轉頭看着房間外面有些不安的莊清。
之後，刑偵隊回了警局，陸祯回到辦公室就對方易道：“查一查莊清最近的通話記錄。”
桑雨欣有些不理解嗎，“嗯？為什麽查莊清，難道隊長你懷疑她是兇手嗎？”
簡寧搖搖頭，“她不是兇手，但是對于名單，她絕對是知情者。”
季浩洋插嘴道：“可是我聽到之前簡隊你問她的時候，她說不知道啊。”
簡寧向他們解釋道：“在莊清知道兇手是根據名單來殺人的時候，她表現得很吃驚，比她知道她哥哥或許和兇殺案有關的時候反應還要強烈，然後在我問她：‘你知道你哥哥把活動的名單存在哪裏嗎？’而她回答我：‘我哥把活動的名單存在哪裏我怎麽會知道？’她重複了我的話，沒有直接否定，因為她在心虛，那個我就知道她知道這個名單而且看到過，但她不是兇手，她可能就是那個提供名單給兇手的人。”
陸祯點點頭，看向方易的電腦屏幕，“所以查一查她的通話記錄，我們走後她肯定會那個人打電話的。”
***
等警察一走，莊清就到自己的房間裏，關上門，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電話一直沒有接通，莊清在房間裏來回走着，手心裏全是汗。
就在莊清快急壞了的時候，電話那頭終于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喂。”
莊清趕緊開口道：“朱聰，你快點告訴我，你之前問我拿我哥他們情人節活動的名單是為了什麽？”
電話那頭的聲音冰冷，“我說了不用你管。”
莊清聽了更急了，“你是不是殺人了？警察都到我家裏來了，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殺了好多人了！”
莊清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挂斷了，“喂！喂！”她急得沖着手機喊了兩聲，最後只能放下了手機。
***
方易在查了莊清的電話記錄後，激動道：“隊長，有發現了，莊清剛才打出去一個電話！上面顯示這個手機號碼屬于一個叫朱聰的男人。”
陸祯聞言馬上安排，“季浩然，你帶人去莊清家裏，以防他為了滅口對莊清采取行動。其餘的人跟我去朱聰的家裏。”
衆人開車趕到朱聰的家裏，可惜的是他家裏一個人都沒有，陸祯讓季浩洋打電話給季浩然提醒他小心一點。
幾人走進朱聰的房子，裏面的景象讓人大吃一驚。
“天哪，這地方還能住人嗎？這得多久沒有收拾過房間啊。”房間裏傳出的味道讓所有人都捂住了鼻子。
房間裏到處都是東西，沒洗的衣服內衣、吃的東西還有一堆雜物，碗筷什麽也都堆在水池裏沒有洗，看得出來，他的生活情況十分糟糕。
陸祯想到了方易之前查到的信息，朱聰，28歲，和妻子結婚一年就離了婚，因為婚內家庭暴力，離婚時，絕大部分的財産都給了他的前妻。
“隊長，手指和戒指。”季浩洋拿過來三個瓶子裏，瓶子裏放着的正是三位被害者的手指和戴在上面的戒指。
很快，陸祯在雜亂的房間裏找到了幾張紙，正是打印出來的名單，上面劃出了六個人的名字，“韓青、董澤濤、柳心顏、陳雷、宋敏、尹子言。”
季浩洋聽到最後兩個陌生的名字，道：“宋敏和尹子言難道是他下次的目标嗎？”
陸祯搖搖頭，眉頭緊鎖，“不，已經是被害者了。”他們的名字上和之前四人一樣都被畫上了紅色的大叉。
他放下名單，又瞥見旁邊的一張白紙上，上面寫着一個地址，然後用一只紅筆在地址上畫了一個圈，畫過的地方紙已經有些破損，看得出來用了很大的力氣。
陸祯拿着紙，一邊走出來一邊給方易打電話，接通後，他把地址報給方易，“方易，查一下這個地址。”
方易很快回複了，“嚴曉英的家裏，天哪，隊長，是朱聰前妻現在的家裏！”
“趕緊讓離那裏最近的警員過去！”
刑偵隊的人也趕緊趕了過去，在路上，簡寧道：“前年的今天正是他們領結婚證的日子。”今天是情人節，對朱聰來說，前年的情人節是他最幸福的時候，而今年，這個日子卻成為了他的刺激源，他的幸福毀了，而如今他也毀了三對人的幸福。
陸祯等人到達嚴曉英家裏的時候，先到的警察正在和朱聰僵持着。
陸祯到了那裏馬上問：“現在是什麽情況？”
那裏的警察看到陸祯向他說明了情況，“有人質被挾持着，挾持者手裏拿着刀，站在窗口前，現在僵持了十分鐘。”
簡寧也跟着季浩洋走了過去，她對陸祯道：“時間不能拖久，不然朱聰肯定會幹出失去理智的事情。”
陸祯回頭看着簡寧，“對，簡寧你和我一起進去，如果不能說服，所有人要做好準備。”
“明白！”
陸祯帶着簡寧走進了房間，走到卧室門口時他們看到了朱聰和嚴曉英，朱聰拿着刀抵在她的脖子上，上面已經被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口子，而嚴曉英害怕得滿臉都是眼淚，但是沒有喊叫，似乎已經被吓壞了。
朱聰往後退了一步，瞪大着眼睛警告他們：“你們別過來！不然我就殺了她或者和她一起跳下去。”
陸祯馬上安撫他，“朱聰，你別沖動，我們就站在門口，不會過去。”
等朱聰情緒稍微穩定些，簡寧開口道：“朱聰，那是你前妻是嗎？”
他冷笑着，“是，就是這個狠毒的女人！”
簡寧注意到他的語氣，便推測道：“你們離婚時其實另有隐情對吧，告訴我們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
“呵呵。”他用刀牢牢地抵在她的脖子上，沖她吼着：“你來說，說說你當時都幹了什麽好事！”
嚴曉英哭着，“是，是我不對，是我不對。”
“朱聰，你并沒有對她家暴，是嗎？”
“我那麽愛她，我怎麽忍心傷害她！她瞞着我外面有了男人，一心想着要和我離婚，然後她每天都找茬和我吵架，她就盼着我動手！後來我失手打了她，她就制造了傷告我家暴！都是這個女人想出來的辦法，我對她那麽好，她為什麽要放棄我！”
陸祯冷聲道：“所以你找到那些戀人，逼迫他們選擇自己還是自己的愛人。”
“那些所謂的愛情都是脆弱的，他們到底還是更愛他們自己！”
陸祯打斷他的話，“那你呢？如果給你選擇呢，你是選擇你自己還是嚴曉英？”
朱聰看着他，緊咬着嘴唇手在發抖，遲遲沒有說一句話。
陸祯看到他的表現，開口道：“看來你還是會選擇保護她。”
“她不該這麽對我！”他吼叫着。
簡寧此時卻問了嚴曉英，“嚴曉英，你後悔過嗎，這麽對他？”
嚴曉英哭喊着：“後悔，非常後悔，是我的錯，我不該這麽對他，朱聰，對不起。”
朱聰聽着她的話，聽着她的道歉，淚流滿面，以往的情景浮現在他的腦海裏，他內心掙紮了許久。
簡寧：“朱聰，你不忍心傷害她的。”
“啊啊啊！”他大吼着終于松開了手。
陸祯一個箭步沖上去制服住朱聰，嚴曉英成功獲救。
最後根據朱聰的交代，刑偵隊找到了最後一對被害者屍體的位置。
和之前兩對被害者一樣，宋敏和尹子華相對着坐在椅子上，全身捆綁着，兩人的身上全是傷和血，兩人的都被砍下一根手指，頭低垂着無力地坐在那裏。
蘇唯正在給死者做初步的檢查，簡寧突然走到女死者的旁邊低下頭細細地聞了聞。
陸祯看到她奇怪的動作，走過去問她：“簡寧，怎麽了？”
簡寧：“味道，香水的味道。”
季浩洋抓了抓頭發，疑惑道：“女的噴香水不奇怪啊。”
桑雨欣也湊過來聞了聞，然後也道：“不對，這香水不對。”
季浩然：“怎麽了？小桑你也覺得不對。”
桑雨欣皺着眉頭道：“這香水不是死者在死前噴的，是在死後噴的。”
“什麽？！就是說朱聰在殺了她之後還給她噴香水？可之前其他的女死者身上并沒有這種香水味啊。”
“不，不是朱聰噴的。”簡寧搖搖頭，她站直身體把臉面向他們，“是那個女人，那是她身上的香水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