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晏寧像是渴望誇獎的小孩一樣,得意地問:“怎麽樣?我剛才親自選的,一堆戒指裏,數這個最好看。”

也是最貴的。

他本來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花大價錢去買這種俗氣的玩意兒,不過剛才還是沖動地選了一個。

那珠寶商老板接到他的電話之後,親自把這枚價值不菲的戒指送給他。

晏寧本來沒想到這麽快就能拿到實物。

既然拿到了,那就送出去好了。

溫青钰試戴一下,伸手給晏寧看了一眼,随後立即把戒指放入包裏,有種懷揣價值千萬的豪宅的惴惴不安感。

她舉手的瞬間,鑽石的光彩已亮瞎後排三個的眼睛。

“這個太貴重。”她小聲地說。

晏寧點頭:“娶媳婦是挺花錢的,你說我送點什麽禮物給岳父岳母好?”

溫青钰笑道:“他們不會介意這種小事的。”

晏寧認真地開車,同時認真地要求:“作為我的未婚妻,你正常的反應,不是應該興奮地抱着我的脖子親我一下?”

“現在?”溫青钰看着他的側臉,微微抿唇。

“當然。”

“可是……你在開車。”

“沒關系,咱可以把抱脖子這一步略去。”晏寧一本正經地說着。

Advertisement

溫青钰忍不住笑道:“別鬧了。”聲音越來越輕,“車裏還有人吶……”

後排三位大燈泡此時紛紛低頭看手機,盡可能地降低存在感。

傳說這個繼承人待人十分冷淡的呢?溫哲钰對父親的調查結果産生了巨大的懷疑。

莊焱凝則是在思考,這真是以前的那個晏寧嗎?以前那個渾身上下透着一股拒人千裏之外氣質的晏寧去哪兒了?

至于無意中闖入這群壕中的小平民于南溪,已經充當起了熱情的小喇叭了。她在同學群中,微信圈裏,微博上,大肆宣揚女神學姐收到一枚鴿子蛋戒指。她在群裏說,學姐夫壕得讓她想跪舔,而且帥得令人發指。

同學群裏一個個都在求照片。

微博上的留言網友好幾個開啓了嘲諷模式。

——梁朝偉送給劉嘉玲的結婚戒指,十二克拉,算是鴿子蛋,兩千六百萬港幣。

——是佟麗娅同款嗎?

——沒圖你說個jb?

——有圖也可能是假的鴿子蛋

于南溪撇撇嘴,心想一群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窮憋。

&&&

溫青钰收了戒指後,晏寧俨然已經把她當成自己老婆那般對待。

他手機響了之後,對溫青钰說:“幫我接電話。”

溫青钰聽話地拿過他的手機,上面顯示的名字是老頭子。

晏寧瞄了一眼,說:“是我爺爺。”

“還要我幫忙接?”

晏寧點頭,說:“我開車不方便。你是我未婚妻,是他準孫媳婦,陪他随便聊聊天。”

溫青钰聽話地“噢”了一聲。

滑動到接聽鍵上。

放在耳邊。

“什麽時間有空回來一趟?”晏爺爺一點都不客氣地重申一遍,“不許把你那未婚妻帶回家。”

溫青钰緊張地說:“晏老先生,您好。”

晏爺爺愣了一下。

“晏先生他在開車不方便接電話,要不您稍後再打。”

“你是?”

“我、我是……”溫青钰在晏寧的目光威脅之下,很沒底氣地回,“……他的未婚妻。”

“告訴他找個時間回家,你就不用跟來了。”說完,晏爺爺挂了電話。

溫青钰對晏寧說:“晏爺爺很不開心地挂掉電話了。他讓你這兩天找個時間回家,然後還說……”

“嗯?”

“說我不用跟過去了。”溫青钰仔細回味晏老先生的語氣,覺得他的聲音似曾相識,而自己似乎并沒有得罪過他。

晏寧笑道:“跟你沒關系。”

溫青钰明白了,原來晏老先生說的是王俪桐。“你和王俪桐她……”

晏寧眼含深意地望着她。

“回頭再說,你好好開車。”溫青钰收回目光。

她其實有點兒害怕晏寧的回答,如果他的答案是自己不能承受的,那以後心裏永遠都會留着一根刺。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時間差不多快到十二點。

車子在一家頗有歲月風味的洋樓前停下。服務人員看見車牌號,立即過來幫忙停車。整棟樓都是這家會員制餐廳的。而三樓的包廂則是專供給貴賓用的。

五個人到了三樓。

晏寧并沒有急着讓服務員上菜,而是說:“還有客人沒到。”

晏寧沒說客人是誰,大家也沒問。莊焱凝趁這時間,跟晏寧聊起了生意上的事情,順帶拉上溫哲钰。溫哲钰對此求之不得。

溫青钰和于南溪插不上話,便低頭聊起了女生感興趣的事情。溫青钰問于南溪昨晚她回家之後怎麽樣,于南溪無奈地說那個時候她男朋友已經睡了,見她喝得臭熏熏的還把她罵了一頓,後來她又哭又鬧說今天是自己生意,把他男朋友吓得夠嗆,說了多少好話哄她,她才勉強不哭鬧。然後她就一覺睡到早上八點,上午趕到公司都遲到了。

于南溪自然對這學姐的情史比較感興趣。

溫青钰坦然地回答:“他就是我高中時候的初戀。”

“學姐居然是和初戀在一起……真幸福,特別羨慕這種從一而終的感情。”于南溪掏出手機,“讓我拍一下你的鴿子蛋。”

溫青钰從包裏掏出戒指,于南溪一面啧啧稱嘆一面從各個角度拍了一遍。

“回家給我男朋友看看,刺激刺激他。”于南溪掩嘴偷笑,“到時候我也不指望他能買得起這麽高檔的,湊合湊合買個一萬塊左右的戒指就行。”

随後,服務員推門而進,對晏寧說:“晏先生,您的客人到了。”

說話間,溫越和鄒蕾走了進來。

溫青钰和溫哲钰雙雙愣住。溫越和鄒蕾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和晏寧重逢之後,溫青钰并沒有再一次告訴他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

然而現在的情況很明顯,晏寧是要趁熱打鐵,把自己和溫青钰的事情告知給家長。

他是真打算十二月份舉辦婚禮?

晏寧看着她,雖然沒說話,不過那畫外音很明白:這回可是把你家人見個全了。

得知這二位是溫青钰父母之後,莊焱凝特別想拉着于南溪離開。

于南溪也有一種莫名其妙摻入別人家宴的感覺。

大家坐定之後,服務員開始上菜。

其實從兩天前得知溫青钰就是慶餘之後,晏寧便讓人查了溫青钰的情況。今天一大早他收到了回饋。他萬萬沒想到,溫青钰竟然是鄒蕾的女兒,對于溫青钰高中之前的經歷,溫家人好像也做了修飾。

然後他發現溫青钰真的考入了q大。他之前只聽莊焱凝說她是博士,沒想到她是q大的博士。他覺得自己有些可恨。如果當初不那麽沖動,或許也不會和青钰平白錯過這麽多年。

他知道溫越有樁生意想和晏氏談,但是競争者很多,所以一直在想法子和自己聯系,于是索性主動請溫越夫婦吃飯。

話題便從那樁生意開始,最後生意談妥了。晏寧很自然地把話題繞到了溫青钰身上。談到溫青钰,晏寧收起先前生意人的姿态,而是用晚輩的語氣和溫越父母準确地表達自己要去娶她閨女。

溫越說這還得看自己女兒的意思,作為長輩,他們不會過分幹涉。不過溫越也委婉表達了青钰是自己的掌中寶,不會因為你是晏氏集團的繼承人,家大業大,就把女兒嫁随便嫁給你。

鄒蕾用腳輕輕踢了一下溫越,小聲說:“你沒發現青钰眼都快黏他身上了。”

溫青钰的确一直在看晏寧。

是因為她直到此刻才知道,晏寧居然真的是晏至臣的孫子。難怪她剛才和晏爺爺打電話,覺得他的聲音有些熟悉。

高二升高三那年暑假,她都買好了票打算回去找晏寧,後來無意中被父母看見車票。鄒蕾吓得當即就拉着她說了好多話,生怕她是要回去找她的養父母。她連忙安慰父母自己只是想去見一見高中的同學,鄒蕾立即表示自己可以陪她一起去。溫青钰無奈之下,高中時候就沒再生過去找晏寧。

也幸好她沒去,那個時候晏寧已經去了國外。

再後來,她想起大家都愛叫晏寧晏少,就猜測晏寧會不會是晏氏集團的人。她從各方開是搜集晏家人的信息,最後在大學畢業那年沖動去飛去香港。本以為不會見到晏老先生,沒想到在要離開前一天在晏氏集團總部,她正好遇到來集團視察的晏老先生。

她真的用了半輩子積攢來的勇氣問晏老先生:“晏先生,請問晏寧他是您孫子嗎?”

溫青钰記得當時晏老先生的表情很不高興,然後那幫安保人員就要把她趕出去。

見她不像是單純的記者,晏老先生讓保安暫停一下,對她說:“晏寧?我孫子?小姑娘瞎說什麽呢?我孫子死了!”

溫青钰可能并不知道。

那一天,晏老先生打越洋電話要晏寧回家接手企業的事情,畢竟他得過癌症,雖然現在康複,但不知道哪天會複發。誰知道晏寧直接告訴他自己不回國了,要在國外打拼,而且公司都成立好了。

晏寧說:“當初你逼着我出國,我順了你的意思,現在你想讓我回國我就回國?老爺子,您何不逼逼我爸,我爸才是你親兒子!”

晏爺爺道:“那也要你爸是做生意的那塊料啊!”

晏寧的爸爸就是個學術癡。讓他來管晏氏?晏爺爺可不敢保證晏氏的所有財富最後會不會變成他的研究經費?

“我也不是那塊料。”

“你!”

晏寧挂了他的電話。

所以,那天誰跟晏爺爺提到晏寧他都會火冒三丈,當時沒發火已經是他在陌生人面前保持涵養的結果。

最後的結果是,溫青钰失望地回去。

事到如今,她發現晏爺爺嘴裏真是一點都不留情,怎麽可以說孫子已經死了這樣的話。

這頓飯足足吃了兩個多小時才結束。

期間,莊焱凝借口公司有事,提前走了。

同時,于南溪也借口昨晚睡太晚現在好困打算回去補眠,跟着走了。

于是,最後徹底成了準女婿見老丈人的飯局,而且準女婿和老丈人是相談甚歡。

飯局散後,溫哲钰開車送喝了點酒的父母回去。臨別前,他神秘兮兮地對溫青钰豎起了大拇指。

溫青钰問:“你什麽意思?”

“我發現,姐夫對咱姐是真愛。”溫哲钰感嘆,“姐真不是我嫌棄你,你高中時候的那個瘦削不堪的樣子,他都能喜歡,看來他的喜歡是深層次的不浮于表面的。”

溫青钰乍一聽,覺得哲钰說的特別有道理,再一細想,才明白他這是變着法子舊事重提,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看來溫哲钰是忘了,當年因為嫌棄溫青钰的長相被罰一學期沒生活費。

“不過為什麽你們這麽多年不聯系?”

“因為……”

溫青钰想了半天,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要是知道原因,就不會讓這件事發生了。

“據說我回家之後,他就出國了,所以一直沒聯系上。”她替彼此都找了一個借口,“你開車送爸媽回去吧。我……”

“你跟姐夫膩歪去吧。”溫哲钰轉身上車。

一上車就聽到鄒蕾問:“哲钰,你的女朋友什麽時候能定下呢?”

果然,當媽的就是操心完大的後又操心小的。

&&&

晏寧目送車子離開,對溫青钰說:“我喝酒了,不能開車。等會代駕來了我們再回去。你要是能開車載你老公回家就好了。”

溫青钰被他那句自稱給弄得暈暈乎乎的,笑着問:“你怎麽知道我不會開車?”

“我當然知道。”晏寧壞笑,在她耳邊低語,“你身上有幾顆痣我都知道。”

溫青钰腼腆低下頭,同時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卻反手被他緊握在手中。她現在深深意識到晏寧是被外國人熏陶久了,他連在車上都動作親地牽着她的手,完全不顧代駕小哥的感受。

車子停在溫青钰家樓下。

晏寧還得去一趟公司,所以那代駕還不能走。其實他喝得酒不多,人很清醒,不過因為當年那件事的後遺症,他喝酒之後便再也不會開車。

“把你常用的東西搬我那兒,晚上等我。”他挑起她的下巴,吻着她的嘴唇,順便還把自己家的鑰匙遞塞進她手中,“鑰匙給你。”

送她下車之後,他又說:“明天是周六,不過我問過了,民政局上班的。”

溫青钰看着他的眼睛,猶豫着,不過很快她便堅定地說:“好的。”

溫青钰回到家後,捏着鑰匙,在眼前晃了好一會。她在想,自己要搬點什麽過去呢。她的洗漱用品化妝品衣服鞋子電腦各種專業書籍……

哦天啊,那些書……想想都覺得胳膊酸。

如果這點距離還叫搬家公司好像顯得自己過于矯情了。

不過即将領證的老公發話了,她決定還是當個勤奮的小搬運工。想當年,她高中的時候,還背過全部家當在大街上招搖。

她換下長裙,穿上方便的牛仔褲,開始收拾東西。她找來一個旅行箱,放入幾套內衣,和最近要穿的衣服。一面裝一面思考還有那些東西暫時不用急着搬過去。

浴巾毛巾應該不用帶了,她好像看到過晏寧家裏有新的。至于她喜歡的那個枕頭,好像和晏寧家的床單不搭,也不打算拿過去。

很快箱子裏都塞滿了,看了看放在沙發上需要搬過去的東西,這才裝入三分之一。

她呼出一口氣,決定先搬過去一部分再說。

最後一趟,她順手把自己喜歡的那張照片連同相框也塞進包裏。

到了晏寧家,她審視這毫無生氣的風格,心想:我應該是第一個住進這屋裏的異□□。

她自信地覺得,自己應該也會是最後一個。

&&&

盡管他當年被晏爺爺逼得不能學習建築,不過那顆想要造房子的心還在。

所以回國之後,并沒有聽老爺子的話去香港接替晏氏集團第一把手的位置,而是來了被晏氏強力收購的博得。

晏氏在博得一直有股份,不過控股不多,這些年房地産異軍突起,博得賺得盆滿缽盈。可能正因此如此,博得的第一控股人步子跨得太大,資金鏈忽然斷了,部分樓盤又因某些問題不能如期開盤,導致股市大跌。随後因為晏氏的大筆注資才挺過那段時間,如今又逐漸恢複生機。只不過這個代價便是,晏寧成了最大股東。

他很慶幸自己回國後的選擇是來博得。

如果回國後直接去了香港,可能就會再一次錯過青钰。

回到公司辦公室,晏寧親自見了那新招來的秘書。

是個女的,身量高挑,談吐不凡,容貌清麗,舉手投足間透露這一股大家風範。

盡管她的普通話說得非常好,可晏寧還是聽出了一點港腔。

晏寧拿起她的簡歷,目光落在她名字上:時超儀。

他擡起頭,認真地打量時超儀,說:“我開給你的年薪還沒有你手上的那塊表的零頭貴。我希望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麽應聘這份工作。”

時超儀知道自己的身份瞞不過晏寧,便坦白道:“晏老先生希望我能和你多接觸。我很聰明也有豐富的工作經驗,來應聘之前還親自調查了博得的各種問題。我當你的秘書綽綽有餘,我會是你得力助手。”

“得力助手?”晏寧拿起筆,在最終确認聘用的文件上簽了字,“既然你對薪資沒意見,那我對你的能力也沒意見。”

“那麽晏先生,我什麽時候開始工作?”

“現在。”晏寧丢給她一個本子,上面記滿了他下面一個月裏要完成的事情,“幫我安排好這些事情,另外,這個月幫我擠出一個星期的時間,我要和我太太選購結婚用品。”

“你太太……”時超儀手指輕微顫抖,用力捏着筆記本,說,“晏寧,我接近你的意思想必你應該很清楚。”

晏寧倚在椅子上,雙手交叉,說:“你不是要當我得力助手?我現在只是需要招聘一個稱職的秘書。至于別的,不好意思,我不缺,也不會用招聘的方式找。如果你不願意,大可對你家人,對晏至臣說清楚。你可以把什麽都推在我身上,我沒意見。”

時超儀低下頭,一米七幾的各自,腳上又蹬着一雙近十厘米的高跟鞋,整個人顯得異常挺拔。連低頭沉思的模樣都像一個模特在擺造型。

晏寧想,這時超儀的條件不錯,回頭介紹給莊焱凝看看。就是不清楚她會不會嫌棄莊焱凝的家庭條件,畢竟莊焱凝不是什麽排名靠前的富豪。

能找來時家的女兒,看來老頭子是真的生氣了,也是真的沒轍兒了。

不過這又什麽關系呢,他娶的是溫青钰。

“如果不願意,把本子放下,你現在就可以走。”末了,他還加上一句,“今天的工資我也會讓財務結給你。”

時超儀聽到這句話,擡起頭,說:“晏先生,我會留下當你的秘書,直到您再找到合适的為止。不過,我希望轉正之後年薪能漲到這個數。”

她做了個手勢。

晏寧道:“沒問題,如果我覺得你合适,你轉正之後會給你這個數。”

時超儀聽到這句話,輕輕笑了笑,低頭快速本子上記下的各類事情。她看完後蹙額道:“晏先生,您下個月的工作幾乎是超負荷的,确定要再擠出一個星期的時間嗎?”

晏寧擡頭看着她,并不說話。

時超儀立即明白地點頭,說:“沒問題,我會安排。那晏先生有事叫我。”

時超儀轉身要走的時候,晏寧好心提醒:“時小姐,下次錄音的時候記得選個便宜點的錄音筆,你這個錄音筆又貴又大。這是夏天,你把它塞在緊身褲子口袋裏,別人都能看見。”

時超儀頓時幹笑兩聲,拿出錄音筆,面露尴尬,說:“晏先生對不起,我也是沒辦法。不然家裏人總要想法子撮合我和你。”

晏寧道:“好了,你出去吧。”

如果不是看出來時超儀是被逼無奈,他早把她簡歷撕了讓她滾出去了。他的身邊,永遠都不會再放一個對自己有異想的女人。

如果沒猜錯,時超儀一定受不了父母的逼迫,外加老頭子的利誘,才無奈地出現在這兒。

至于時超儀為什麽還會答應當秘書,恐怕她是想躲一躲家裏人。

時超儀忽然說:“對了晏先生,今天下午,您的未婚妻來找過您。”

“你說什麽?”溫青钰來找自己,這不可能,她現在應該在家裏收拾東西。

聰明的時超儀立刻看出端倪,改口說:“是……王俪桐王小姐。”

晏寧哦了一聲,說:“知道了。記住,以後王小姐的事情不用向我通報,你直接處理。”

時超儀明白地點頭,轉身離開之時嫌棄地挑了挑眉。

她有些鄙視,心想還以為晏先生多長情,結果也是剛傳出訂婚就分了的二世祖德性。

呃,那他說的太太又是誰?

時超儀在位置上坐下,并沒有讓自己思維在這件事上停留太久。她現在首要事情是要合理安排晏寧随手記下的那些事物。

&&&

溫青钰認真地忙着把自己的東西歸置好。

很快時間就到了六點多。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想要昨晚上晏寧差點在沙發上要了她的第一次,不禁捂嘴笑出了聲。有時候命運真是奇怪,她竟然真的在轉身之時又遇到了晏寧。

她倚在沙發上,琢磨這自己是不是出門買點菜。

盡管溫哲钰總愛批評她的手藝,不過那是不經常練習的緣故。

她想以後周末的時候,她也能早起給晏寧做早飯。

拿起手機,剛想打給晏寧問他晚上什麽時候回來,晏寧的電話便來了。

“有沒有想我?”晏寧問。

溫青钰道:“我忙着搬東西。”

“那是有還是沒有呢?”

“有啊,正想問你晚上幾點回來吃飯。”

“那你親我一下表示表示。”晏寧輕笑一聲。

溫青钰揪着頭發,眉頭都要擰成一團了。

打電話要怎麽親啊?

難道要說出來?

最近都流行怎麽說來着的……

“麽麽噠。”她小聲地說了一句,說完臉上一陣滾熱,可能又紅到耳根子了。

“真乖。”晏寧看着搜索引擎上跳出的對麽麽噠的注解,滿足地再次露出笑容,“我晚上來不及回去吃晚飯。你想吃什麽,我訂好讓人給你送去。”

“我自己做飯吃吧,外面沒什麽特別想吃的。”溫青钰握着手機,“你……你不要太辛苦。”

“放心,我會合理分配自己的精力,晚上等我。”

晏寧低沉的話語中,總能讓人不自主地開始浮想聯翩。

“我不是那個意思啦……”

溫青钰懊惱地揉了揉腦袋。

她真的只是希望晏寧別太忙于工作。

晏寧卻很享受地說:“總之我覺得不累。大概你老公我太聰明?”

溫青钰道:“你是好聰明。我高中時特別崇拜你,記得你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從來沒見過考過一回差的。”

晏寧笑道:“恩,有過一回,不過你不知道。”

“啊?”

那一次,晏寧陪着生病住院的爺爺一個半月。

當時他一直等着慶餘聯系自己,因為他打不通慶餘的電話,而自己的新號碼又和之前的不一樣。他家裏沒有收到慶餘的信,學校裏也沒有。

然後那次考試,他考了史上最誇張的成績,每一門都是零分。

不是他不會,他陪爺爺的這一個半月裏,自己也有自習成績的。

可是因為慶餘的關系,他一個題目都不想寫。每個題目都能讓他想起自己每天教慶餘英語的畫面。

校長還沒來得及找他談話,他便遞上了休學申請。

回想起來,晏寧覺得自己當時是個傻逼。

&&&

挂了電話,溫青钰起身走到廚房,打開冰箱,看了看裏面還剩些什麽菜。冰箱裏有雞蛋,鮮牛奶……她翻看牛奶上面的日期,好像已經過期了;還有櫻桃……晏寧好像很愛吃櫻桃的樣子。高中自從那次阿姨買過一回櫻桃之後,他就總愛在補習的時候請自己吃櫻桃。

每回她吃櫻桃,晏寧就愛吃她豆腐。

他好像特別喜歡吃自己嘴裏的櫻桃。

害得她這麽多年都不敢經常吃櫻桃,每次吃它都會想起晏寧。

冰箱裏還有……

好像沒了,一看就知道晏寧也是沒什麽時間做飯的人。

她拿起錢包,出門買菜。

因為一下子買的太多,她提回來的時候,手上被塑料袋勒出深深的紅印。

可是剛走到門口,便發現王俪桐雙手托着一個小紙盒,倚在門左邊的牆上。

溫青钰提着東西,怔怔地看着她。

王俪桐看到溫青钰,也是愣住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