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從烈士園出來,何獨秀被柏士卿拉着手神情恍惚, 他在想一個永遠也沒有答案的問題。

人跟人為什麽非要互相殘殺?

拿目前的C國來說, 大部分人都已經能夠吃飽穿暖, 至少滿足了作為人的基礎需求, 那麽禍害別人從而得到的利益真的能讓人得到快感嗎?

何獨秀不能理解, 他低頭看了看男人牽着自己的手, 悶悶的垂下了頭,心情因為剛剛祭奠過烈士而有些沉重。

柏士卿把他送回了家, 何獨秀看到寶貝兒子正陪着老太爺下象棋, 他走過去坐在何小柏身邊, 被何小柏看了一眼:“爸爸怎麽了?”

“我不開心。”

老太爺瞥他一眼, 何小柏關心的皺起眉:“為什麽不開心?”

“因為……”那些死去的烈士們, 何獨秀說不出口,他不想把自己的情緒帶給孩子, 而且那些事情說到底都過去了, 多想無益,所以他便故意道:“因為什麽你自己心裏沒有底嗎?”

何小柏:“……”

他反思自己這幾天是不是有做什麽讓何獨秀不開心的事情, 不過他這段時間都在應戰跳級考試,哪裏有時間惹爸爸不高興?除非……

何小柏揚起腦袋抱住了何獨秀, 道:“爸爸上班辛苦了, 我跳級考試一定會加油的, 爸爸不要擔心。”

何獨秀笑眯眯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道:“已經沒有幾天了,你還有心情陪太爺爺下棋?”

“那讓小柏上去複習, 你來陪我下兩盤。”

何獨秀立馬把兒子給賣了:“我覺得小柏那麽聰明,就算不複習也肯定能過的,讓他陪您吧。”

他說完便跑過去拉正在喝水的柏士卿,道:“神神,爸昨天說等你回來了讓我們交流一下你在工作上的心得,我們去書房吧。”

柏士卿欣然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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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微博上掀起一股祭奠緝毒英雄的風潮,神龍再次霸占頭條,何獨秀裹着大衣坐在走廊上,一邊刷着微博一邊等着何小柏考試出來,這次整個學校跳級考試的只有何小柏和二年級的一個小天才,聽說何小柏本來是想跳到三年級的,不過聽說二年級這位叫安文挪的小天才直接跳到了四年級,何小柏才又改變了主意的。

臨進門的時候,安文挪十分鄙視的給了何小柏一個不自量力的眼神,那張小臉兒上的驕傲與不屑讓他的媽媽十分無奈和尴尬,不過能看得出來這孩子是被寵壞了,何獨秀也沒放在心上。

安文挪的媽媽很美,眉目都生的十分溫柔,何獨秀對她還蠻有好感,最重要的是,人家主動跟他說話了:“不好意思,我家挪挪就是被寵壞了,沒有壞心的。”

“小孩子嘛,能理解。”小家夥優秀了心氣兒高點兒也是很可愛的,何獨秀當年三年級考滿分的時候也是眼高于頂的,後來雖然成績越學越爛,但是作為一個家世好樣貌好一直被衆星拱月的富家公子,他的心氣兒也沒低到哪兒去。

直到後來在柏士卿身上栽了個跟頭,才在一個人待産的那些時間裏學乖。

安媽媽點了點頭,跟他一起讨論起來了微博的話題,說一些當今社會的現狀,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關于神龍的事兒。

何獨秀一聽到柏士卿,頓時來了興趣:“你對這個神龍怎麽看?”

“我覺得國家領導人既然已經把神龍招安,這對于我們國家來說很明顯是一件幸事,不過這個被賦予了神秘和傳奇色彩的生物,如果有機會還真想親眼見見。”

“你不覺得他可怕嗎?”

“目前來看,神龍做這些都是有針對性和目的性的,這說明他是有理智或者說他的主人是擁有英雄主義的。所以我對這種未知的生物是好奇和期待居多,倒沒有太大恐懼。”

何獨秀喜笑顏開,道:“我也這麽覺得,他以後肯定會做更多好事的!”

不過這個新聞稿發的确實有些稀罕,照理說,柏士卿那天去的那麽隐秘,是不可能被人發現的,這次的稿件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透露,只是不知道這個人是為了什麽目的了。

這件事何獨秀還要回去跟柏士卿商量一下,做好面對未來可能發生變故的心理準備。

考場內,何小柏認認真真的做好了自己的卷子,然後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兩遍,充滿自信的站起來把卷子交到了講臺。

安文挪飛快的擡眼看向他,眉頭陡然皺了起來,何小柏轉臉看向他,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巴,從鼻間發出了一聲輕哧——

安文挪咔的一下子把鉛筆給按斷了,他瞪起眼睛坐直身子,何小柏卻已經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出門見到老爸,何小柏的臉上再次恢複了淡定與乖巧,“爸爸。”

何獨秀忙把他叫過來,摸了摸他的小手,溫溫的,不涼但也不熱,何獨秀邊給他戴手套邊問:“感覺怎麽樣?緊張嗎?”

“不緊張。”何小柏自信的說:“我可以通過的。”

何獨秀把懷裏的外套也給他穿上,把小家夥包的鼓囊囊的,笑眯眯的道:“我對寶貝有信心,來親一口。”

何小柏揚起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剛親完,後面的門被人推開,穿着白色高領毛衣的安文挪走了出來,何小柏轉過小臉兒,對他微微一笑,安文挪的小脾氣頓時竄上來了,他想到剛才何小柏看他的鄙視的眼神,道:“虛僞。”

安文挪被老媽穿上外套,安媽媽板着臉扯了他一下,安文挪撅了噘嘴。

安媽媽道:“你看你這是什麽樣子,媽媽怎麽教你的?”

安文挪不高興的又哼一聲,何小柏被爸爸穿好了衣服,道:“這次只是預備考試而已,下學期老師還得重點觀察我們,如果功底不紮實的話,學期末的跳級考試就不能參加了,小哥哥回家記得好好複習,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他對着安文挪抿嘴一笑,乖乖的小家夥把安媽媽萌的不行,她立刻打了一下安文挪,安文挪十分生氣的扭過臉來:“我才不會跟你見面呢!”

何小柏皺皺眉,又輕輕舒展開,道:“小哥哥不要這麽沒有信心,我會給你加油的。”

安文挪的意思本來是不相信何小柏能考上,結果被他倒着挖苦了一把,要說什麽的時候被他媽掐了一把,眼淚汪汪的閉上了嘴。

兩個家長帶着孩子一起朝外走,何小柏突然瞥了一眼安文挪,對方低着腦袋鼓着臉,很顯然又在生氣的樣子,何小柏暗暗在心裏想,小氣鬼,以後肯定長不高。

出了大門,兩位家長分道揚镳,何小柏跟安文挪揮着小手:“小哥哥再見。”

安文挪:“哼。”

他媽又打了他一下,安文挪氣的兩頰通紅,瞪了一眼何小柏,轉身先爬上了車。

安媽媽不好意思的道:“這孩子臭脾氣,你不要放在心上。”

何小柏點點頭,道:“沒關系的,我不難過。”

安媽媽:“……”

你這麽說讓阿姨更加愧疚了好不好!安媽媽上了車又打了兒子兩下。

何小柏轉身輕笑,被老爸給抱上了車,何獨秀跟着坐進去,一邊讓司機開車,一邊掐了一下兒子的臉蛋:“你是不是欺負人家了?”

“沒有。”

“那你說,人家怎麽那麽讨厭你?”

“可能我交卷比他快,他嫉妒我。”

“屁話。”何獨秀道:“他媽媽那樣子教養出來的孩子肯定不會那麽容易生氣,你給我說實話,不然明天不許去學游泳了。”

何小柏揚起臉看着何獨秀,倔強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坦白道:“有一回我們去食堂吃飯,剩下最後一份紅燒肉,阿姨給我打了。”

何獨秀挑眉:“只是這個?”

“嗯。”

當然不止這個。

何小柏打了安文挪最愛的紅燒肉之後,正巧跟他坐在一個桌子上,安文挪看着他的紅燒肉流口水,要求用醋溜魚跟他換兩塊吃,何小柏望着這位小哥哥亮晶晶的眼睛,說了一句話:“如果你有傳染病怎麽辦?”

他是很認真的在問,畢竟他本來就不喜歡跟陌生人共同吃飯。可是那卻傷了對方的自尊心,安文挪什麽都沒說,直接端着盤子去別桌吃了,邊吃還邊委屈的擡起小手抹眼淚。

何小柏本來沒看到,吃到一半才發現,他看着自己碗裏剩下的兩塊紅燒肉,猶豫片刻,端起來走了過去,讨好的推過去,“我還剩兩塊,給你吧。”

安文挪揚起小腦袋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把筷子一摔,飯也不吃了,直接走人。

何小柏莫名其妙,幫着他把盤子丢入了收納筐,後來二人再次碰到,何小柏就體貼的告訴他:“老師說不可以浪費食物,吃完的盤子要放進收納籃,方便阿姨清洗。”

安文挪卻被他氣得火冒三丈:“我愛怎麽樣怎麽樣,關你什麽事!”

他還推了何小柏一把,但是——

沒,推,動。

尴尬氣息彌漫在兩個小家夥之間,安文挪在何小柏莫名其妙的眼神裏漲紅了臉,氣呼呼的轉身離開。

然後就在當天,排隊的時候兩個孩子又遇到了,何小柏再一次排在對方的前面,安文挪比他高了小半頭,提前看到紅燒肉又沒有多少了,于是他突然繞到了何小柏前面,猛地擠了一下他,大概是用力過猛,何小柏一動沒動,他倒是因為這一撞而把自己反彈摔到了地上。

何小柏都驚呆了。

安文挪丢人丢到爪哇國,飯也沒吃直接請假回家了。

再後來的事情,就是安文挪怎麽看何小柏怎麽不順眼,看到他就氣呼呼兇巴巴。

何小柏其實也很無奈的。

車窗外雪花兒飄揚,回到家的時候地上已經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白,何獨秀下了車,伸手把何小柏抱下來直接走進屋內,正好碰到柏士卿把屠文敬朝外面送,何獨秀對他點點頭,目送他擡步離開,把兒子放下來,道:“屠司令怎麽又來了?”

“說是海文将軍那邊有些動靜。”柏士卿蹲下來把何小柏身上的外套脫下,讓他上樓去玩,何小柏問:“我能玩游戲嗎?”

他這段時間都在準備應戰考試,何獨秀在微博上給大家請了假,如今考試結束,估計是想放飛了。

柏士卿見愛人沒有異議,就道:“可以。”

何小柏自己跑上樓,何獨秀則把外套挂起來坐到了沙發上,道:“海文有什麽異動?”

“微博上的事情你看到了吧?說是外媒也報道了。”

何獨秀終于品出來了這次新聞稿的意義。

這次消息很顯然是屠文敬授意洩露的,其目的就是看海文如何行動,柏士卿殺了海麗,他的人在這裏可以說是全軍覆沒,這麽長時間過去了,海文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屠文敬顯然不能放心。

柏士卿把溫暖的白開遞到何獨秀手裏,道:“聽說他派了人過來,屠文敬來告訴我們,一來是讓我們小心點,二來是讓我們放寬心,他會派人保護大家的。”

何獨秀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何勉的公司來了一個奇怪的客人,對方冒用了他的一個商務夥伴的名字要求見他,但是當他推開會客室的門時,卻并非是那個夥伴。

這是一個異國美女,留着一頭金色的頭發,碧色的眼睛裏面仿佛有水波在輕輕蕩漾。

對方坦白了冒用別人名字的事實,告訴他自己叫朱莉·勞倫斯,何勉并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你與利益無關的人身上,他道:“我原諒你的冒失,但恕我沒有時間繼續奉陪。”

他叫來秘書招待,自己轉身要退出去的時候,對方道:“你難道不好奇,柏士卿消失的那幾年做了什麽嗎?”

何勉對此沒有任何遲疑,直接轉身離開,潇灑至極。

勞倫斯十分意外,但是何勉根本沒有給她更多的時間考慮,身影很快的消失在了她的視線內。

好不容易混進來卻無功而返,勞倫斯卻并不氣餒,于是在何勉回到辦公室內的幾個小時候,他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上面的标題用英文寫着:未知生物實驗報告。

裏面包含了許多圖片與文字解釋,何勉目不轉睛的把這封郵件掃了個遍,然後看向了最下方的一行小字:“如果你對柏士卿的事情還想知道更多,晚點來彩虹餐廳,我請你吃飯。”

何勉靠在了皮椅上,他的腦子裏面一瞬間閃過了許多畫面。

神龍,柏士卿,還有何獨秀。

最近柏士卿跟軍方的人走的很近,而且何獨秀前幾天剛剛給他塞了兩個保镖,雖然不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但是何勉只當是柏士卿那七年去秘密參加了什麽特種訓練,如今正在為國家做事,然後最近遇到了點兒小麻煩,導致有人相對他們家人下手。

但是他沒有想到,本來以為自己想的就足夠複雜的事情,居然還能更加複雜。

他把貔貅抱起來輕輕戳着它的嘴,腦子裏面閃過了一張稚氣的小臉兒,陡然皺起了眉。

莫非何小柏那麽優秀的緣故并非是因為人工胎囊,而是因為柏士卿?

他想到怪物出現的時間與地點,然後緩緩的垂下了眼睛。

這事兒,可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朱莉·勞倫斯……

年關已近,街道上和商場裏面都挂上了富有濃郁春節氣息的裝扮,每個商店門前都立着促銷字眼的牌子,何獨秀趁着年前給長輩愛人還有孩子買了幾件衣服,惹來了老媽一通誇贊:“我們秀秀是越來越懂事兒了。”

已經二十九歲被說懂事的何獨秀一陣汗顏。

他提着買來的衣服去了大伯家裏,這會兒天色已經很暗了,來到對方家門前,一輛車正好從拐角駛過來,車燈照在何獨秀身上。

何獨秀側頭,等車子在自己面前停下之後,立刻湊上去好奇的道:“你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

“去見了個人。”

遙控門緩緩打開,何勉直接把車開進車庫,走出來的時候看到何獨秀在院子裏等着他,兩個人一塊兒朝屋內走,何獨秀笑他:“又是合作夥伴啊?你天天可真夠忙的。”

何勉陡然停下了腳步,何獨秀莫名其妙的推了他一下:“幹嘛突然不走?”

何勉的眼睛沉沉,他伸手扶了一下眼鏡,道:“你來做什麽的?”

“我今天帶着小柏去逛街,順便給你們買了衣服。”何獨秀舉了舉手裏的袋子,道:“怎麽?不歡迎啊?”

何勉突然拉着他朝屋內,何獨秀疑惑的被他一路拉到書房,連招呼都沒能跟伯娘打,就被他一把丢在了沙發上,何勉轉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白蘭地,在何獨秀怪異的視線內抿了一口,慢慢的冷靜了下來,才輕聲道:“你知道我去見了什麽人嗎?”

“什麽人?還能是女朋友不成?”何獨秀不甚在意的皺着眉,他的腰剛才被何勉給摔疼了。

何勉端着酒杯看着他,金絲鏡片後面的眼睛毫無波瀾,看的何獨秀渾身發毛,他才緩緩道:“算了,你回去吧。”

“你把我拉扯一路進來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何獨秀皺起眉,十分不悅:“你簡直神經病。”

何勉面無表情,沒有繼續說話,他又喝了一口酒,目光靜靜的看着裏面透明的液體,修長手指上的金環隐約折射出刺目的光,何獨秀站起來走過去,把他開的那瓶酒拿起來,道:“這瓶酒我拿走了,當是你無禮的道歉。”

何獨秀轉身朝外走,何勉輕輕吐出一口氣,結果何獨秀走到門口,卻突然轉身重新返了回來,他看着何勉,道:“哥,如果有人開出你無法拒絕的條件,你會不會把我的命賣掉?”

何勉轉眼看向他,慢慢的道:“你想說什麽?”

“我想問,當年你那樣設計我,你有快感嗎?”

何勉笑了。

當然有快感。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比欺負何獨秀更讓能讓他身心愉悅了。

但是他的笑容很快就斂了起來,他捏住了手中的高腳杯,道:“我有沒有說過,我特別喜歡看你哭。”

何獨秀一愣,他一拳砸了上來,何勉的臉被砸到一旁,何獨秀嘴唇發抖,道:“何勉,我告訴你,不管你見了誰,只要你敢傷害神神,我一定會殺了你,我會殺了你的!”

他兇狠的喊,一雙漂亮的眼睛泛起了水汽,何勉扶正了眼鏡,擡眼看過去,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是破了。

他重新把杯子裏面的酒液灌下去,片刻才問:“你覺得我會出賣你……那個怪物初戀嗎?”

“你果然知道了。”何獨秀聽了這話,看上去冷靜了些,手指卻發起抖來:“他派人來找你了,你接受了他的條件,是不是?”

“是。”何勉坦誠,站直了身子看着何獨秀,道:“只要柏士卿出現,立刻就會被他們布下的天羅地網抓住,她告訴我,這次他們采用了新的技術,柏士卿肯定逃不掉。”

“拒絕他們。”

“如果把柏士卿交出去,我的産業可以完全的打入A國市場,海文的許諾,這是一場穩賺不賠的買賣。”

“不要幫他們。”何獨秀心裏難受起來,任何人都可以把柏士卿交出去,任何人都可以背叛他,但是唯有他的家人不可以,哪怕何勉當年設計過他,哪怕何獨秀有些讨厭他,但是他不想恨他。

何勉望進他黑色透亮的眸子,半晌突然嗤笑,“我要真的想出賣他,你覺得我還會站在這裏跟你說這麽多嗎?”

何獨秀懵了一下,何勉突然伸手劃了一下他的眼角,拇指撚去指尖的水潤,他不無諷刺的道:“你還真是緊張柏士卿啊。”

何獨秀沒有理會他的諷刺,道:“你不會幫他們傷害神神?”

“我沒有拒絕的餘地。”

何獨秀又緊張起來:“你剛才還說你不會出賣他的……”

“因為他們把槍指着我的太陽穴。”

何獨秀眨了眨眼睛,何勉看向他,理所當然的道:“我不喜歡被人威脅。”

何獨秀的心徹底的放了下來,他不想再跟何勉說話,轉身要走的時候,何勉卻突然叫住了他:“把酒還給我。”

“不給。”何獨秀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你最好不要出賣神神,不然你就是賣國賊!”

何獨秀拉開門,出去之後陡然又轉頭看過來,道:“真希望我跟你不是一家人。”

何勉眉頭一跳,他想你以為我想跟你一個姓?

何獨秀繼續道:“這樣我就可以毫無心理壓力的用這瓶酒把你腦袋砸開花。”

何勉嘴角揚起,眼神卻變得幽深。

何獨秀把酒帶下了樓,卻并未拿走,而是把酒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大步走回了家。

須臾,何獨秀給何勉買的衣服被伯娘拿了上去,她笑着道:“秀秀這次回來懂事兒多了,還給你買了衣服呢。”

何勉把袋子接過去,溫和的笑了笑,等母親離開,他拆開了口袋,看着上面的號碼牌,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你現在對人心玩的也很熟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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