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何獨秀立刻毫不猶豫的抱頭蹲下, 有人緩緩的靠近了他,何獨秀聽到了上膛的聲音, 硬邦邦的東西頂在了他的腦袋上:“何先生,你去哪兒?”

何獨秀人生第一次被人拿東西指着腦袋還不敢發脾氣, 他被人推入了方才吃飯的房間內, 裏面坐着老老實實的何嘉運,等到門一關,何嘉運立刻道:“你怎麽這麽笨,我從一開始就提醒你這裏不對勁兒了,我一個新時代的大好青年, 怎麽可能憋得住寂寞在這裏呆一年?你居然還能相信我。”

“是你說你自己是攝影師的,藝術家不是一向跟別人不一樣嗎?”何獨秀剛開始的确覺得不對勁兒, 可是對方後來滔滔不絕的開始說起柏士卿的事情, 他本來就是奔着這個來的, 當然就忍不住一直聽下去了。

“要不是你提到那個生物被我們國家招安了, 我能給你滔滔不絕說那麽多嗎?”

“那你說的那麽真情實感, 我想不相信都很難好不好!”

“我……”何嘉運只好道:“他們早在半年多前就過來了,那會兒我本來想走的, 但是發現已經走不了了,村子裏面的人也都被控制起來了,你一來我就知道是他們一直等的人到了……我說你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自己心裏還沒點兒B數嗎?”

“我有數又怎麽樣,你話裏的所謂故意露的破綻根本就不明顯!要不是你跟我說漏嘴講村民們對外面都很戒備,我還蒙在鼓裏呢。”

“他們拿□□指着我的頭,我還要怎麽給你明顯的說?!”何嘉運又跟何獨秀吵了起來, 何獨秀怒道:“還不是你的姓氏跟臉有欺騙力!”

何嘉運一愣,有些不好意思道:“原來你也覺得我帥。”

何獨秀:“……”

他一不說話,何嘉運也凝重了起來:“他們為什麽要抓你?”

何獨秀很清楚,這是海文派來的人,也是,何獨秀都能知道來這兒,對柏士卿的事情調查了七年的海文怎麽會不知道這個消息,而且當時那個網友在自己評論下面說話的時候,那麽多人都在詢問這件事,有人跟他一樣好奇的私信對方也是可以理解的。

何獨秀現在只擔心柏士卿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被人利用。

他被關在屋內沒有多久就開始覺得頭暈,何嘉運推着他道:“哎,你沒事兒吧?”

“你們是不是在飯菜裏面下什麽藥了?”

“沒有,我吃的可比你還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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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獨秀皺着眉,道:“你就是我感冒又嚴重了,我要睡一會兒。”

“你還有心思睡覺?”何嘉運吃驚的時候何獨秀已經昏昏沉沉的額歪倒在了一旁。

他迷迷糊糊的感覺門被打開,有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金發特征可以看得出來,明顯不是C國人,對方端起一碗水輕輕灑在他的臉上,看到何獨秀重新睜開眼睛,笑道:“醒了?柏士卿沒跟你一起來?真稀奇。”

何獨秀坐直了一些,對方道:“虧我們還在這裏給他布下了天羅地網,沒想到他就這樣把你丢下了。”

何獨秀沒吭聲,他這會兒渾身發軟,除了睡覺什麽都不想做。

金發男人看着何獨秀,他總覺得面前的人怪怪的,談不上具體哪裏怪,就是非常怪,他接了海文将軍的命令來控制這座小島以備守株待兔,等兔子進來之後他們就以酷刑折磨讓其把柏士卿引過來,但是現在,他擡來了電椅,卻對這只兔子根本下不去手。

他皺起眉甩甩頭,精神了一秒之後,神思卻再次恍惚了起來。

身後有人輕聲道:“少将,我們開始嗎?”

他伸手阻止了對方,道:“再等等。”

何獨秀安靜的趴在木床上,這裏的被褥有些海腥味,讓本來就有些難受的他更加難受了起來,睜開眼睛,眸子裏面隐約帶着水光。

埃文斯·特納皺着眉坐在他身邊,他嗅到何獨秀身上傳來一種誘人的味道,這種味道帶着讓人心驚的誘惑,讓鐵血的軍人心思搖擺。

下屬走上前來:“少将?”

特納嗯一聲,恍然道:“這個亞洲人是不是很好看?”

對方側頭打量何獨秀,道:“好看是好看,不過您見過的美人不是多了去了……嗯……”他多看了何獨秀兩眼,鬼使神差的道:“是比其他人多了幾分風味,莫非少将是想……?”

他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容。

特納勾起嘴角,道:“柏士卿的眼光倒是不錯。”

海麗已死,海文因此很是發了一頓脾氣,他本來想直接向C國讨回公道,但是特納卻及時阻止了他,海麗來C國是做什麽的雙方都門兒清,何況她還是匿名來的,這件事一旦公開,A國勢必讨不到好處。

根據調查,他察覺到了柏士卿早晚會來這裏一探究竟,遂早已在島中安插了人手,空中也設有衛星監控,所以早在柏士卿飛躍海洋的時候,他就已經接到了風聲。

他本來以為對方會跟着他的愛人一起進來,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柏士卿居然讓何獨秀自己走了進來。

特納素來以折磨別人為樂,但是此刻看着那個怪物的愛人,心中卻莫名的湧起一股難以描述的感覺。

他有些好奇,那種怪物跟人交合的時候,是什麽場景?

何獨秀一直閉着眼睛裝死,直到有人伸手過來摸向他的脖子,他才陡然睜開眼睛:“你不就是想見柏士卿嗎?我帶你去見他就是了。”

特納笑了:“你把我當傻子,我一個人去見他,不是送命麽?”

何獨秀皺眉,他陡然又朝一旁挪了挪,道:“你想幹什麽?”

“我想知道怪物的愛人跟旁人是不是有些不一樣。”

“我跟你沒有什麽不一樣。”

“有不一樣的地方……”特納道:“你生過孩子,你的體內有人工胎囊。”

何獨秀板起臉,特納湊近他,藍色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看着他的臉贊嘆道:“多了不起的技術,多漂亮的試驗品……我想探索你的身體。”

何獨秀嘴角抽搐:“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可是你的敵人。”

“不,你是我的獵物。”他湊近何獨秀,嘆息道:“你的味道真好聞,讓人蠢蠢欲動。”

何獨秀的心中陡然一動。

本來他還覺得面前的家夥有些變态,但是聽到這句話,他的腦子裏面瞬間想到當時柏士卿皺着眉告訴他這個味道不好的時候,他還說了什麽……?這個味道會讓人産生幻覺,因人而異,但柏士卿明确的告訴了他,一定要用香水遮掩一下。

他當時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臉色十分不好看。

何獨秀的腦子裏面産生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這個味道有催情的作用,這似乎也能解釋了為什麽柏士卿最近的反應這麽強烈,被他親一下就立刻變身,被他碰一下身體溫度都會升高……何獨秀輕輕後退了一步,擡起手腕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眼中閃過一抹微光。

味道相比他們談話的那次顯然又濃郁了許多,上次他自己擡起胳膊還什麽都聞不到,這次卻隐約能嗅到了。

但是柏士卿身上分明也有這種味道,也沒見過是個人就對着他發情啊。

何獨秀沒有功夫細想,忙跳到一側躲開對方,諷刺道:“你把我當成獵物?”

“柏士卿本來就是我們志在必得的獵物,你既然是他的人,自然也是我們的獵物。”特納溫和的道:“但我可以幫助你,讓你不至于像他一樣被放在解剖臺上。”

“你仿佛在逗我笑,你們要真有本事抓住他的話,還需要浪費這麽多人力在這裏傻等?”

“不能這麽說,我不是等到你們了嗎?”特納又湊近了何獨秀一些,繼續道:“只要結果令人滿意,再多的付出也都微不足道了。”

“結果可不一定能讓你滿意。”

特納揚眉,何獨秀陡然感覺身下的床震動了一下,緊接着,□□聲傳入耳中,他立刻擡手捂住耳朵,目光跟特納對視,特納冷笑道:“他來了。”

他大步走了出去,何獨秀聽到他大聲用英文道:“把激光網打開!”

何獨秀心頭一驚,想從窗前看到些什麽,卻發現窗口被封的死死的,他推了兩下,就手足無力的靠在牆上喘息,外面響起輕微的滴聲,何獨秀皺着眉,拍着窗戶喊道:“神神!”

他知道柏士卿肯定可以聽到他的聲音,只喊了一聲便安靜了下來。

眼前又是一陣暈眩,何獨秀回想自己今天吃的東西,腦子卻越來越混沌,陡然眼前一黑歪了下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面前燃着一簇篝火,何嘉運坐在一邊兒眼睛噌亮的打量他,發現他睜開眼睛之後立刻叫道:“你醒了!”

何獨秀瞬間警惕的坐直了身子,朝四周看去,發現這裏有些眼熟,反應了兩秒才想起來這裏正是他當時落跑被人從後面打槍的地方。想到這裏,他忙爬了起來,何嘉運道:“你幹嘛去?”

“我找人。”

“找你男朋友吧?”何嘉運道:“他去抓魚了。”

何獨秀注意到一旁的房屋大多被摧毀了,上面有焦黑的痕跡,他重新坐了下來,道:“發生了什麽?”

“你可真是沒福氣。”何嘉運的眼睛陡然亮起來,道:“你男朋友啊!就是那個唐科納斯,特納少将在這裏布下了激光網,我的媽,那密密麻麻的激光網啊,是個人都得被碎屍萬段,唐科納斯卻直接無視了激光網,直接沖向了他們改裝的指揮室,切斷了電閘,然後連續幹掉了好幾個A軍,啧啧,那個快狠準啊!我敢肯定他絕對是第一個能無視激光網的生物!難怪A國要下這麽大的力氣來捉他呢……不過你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居然跟這種異生物談戀愛!膽子不小啊!”

何獨秀眉頭一跳:“特納死了沒?”

“沒有……”何嘉運道:“他反應很快,好像跟你男朋友一個族類吧?直接跳下水跑了。”

“怎麽可能?”何獨秀剛說完,面前突然被丢下來兩條魚,他仰起頭,柏士卿的身影正好落在他身邊,把銀色的腦袋湊過來親了親他,何獨秀拉住他,道:“神神,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柏士卿搖搖頭,大翅膀伸過來溫和的蓋在他身上,擋住了何嘉運的視線之後,他用舌頭舔了舔何獨秀的嘴唇,何獨秀紅着臉推了他一下,何嘉運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的轉過去。

他居然被人類和異生物一起喂了狗糧,不過這個生物還真漂亮啊……他又偷偷看了過來,暗暗可惜自己被炸毀的相機,不然他就可以如願以償的拍他了。

何嘉運起身去收拾魚,柏士卿從何獨秀的嘴唇舔過之後又來舔他的脖子,何獨秀被他舔的渾身發燙,忙伸手推他:“神神,何嘉運說那個特納是你族人怎麽回事?”

——他接受了改造。

何獨秀愣了一下,柏士卿又舔了舔他,然後略略拉開了距離。

何獨秀從他翅膀裏面掙脫出來,湊過來對着何嘉運道:“你有沒有聞到我身上有什麽味道?”

何嘉運湊近他,仔細的皺了皺鼻子,道:“戀愛的酸腐味。”

“……”何獨秀拍了他一下,道:“我認真的,你快仔細聞聞。”

何嘉運只好道:“是有些味道,很濃郁,很……很好聞。”

“那你會想跟我上床嗎?”

何嘉運:“……”

柏士卿伸出爪子把何獨秀拉了過去,何嘉運被他蘊含着殺氣的目光看的一激靈,道:“當然不會!”

何獨秀被柏士卿用翅膀裹住,只好道:“好了好了,我對他沒那意思,我就是想确定一件事。”

柏士卿用爪子抱着他走到了一旁,把他按在了樹上,輕輕歪了歪腦袋。

——什麽事?

何獨秀看了看遠處的何嘉運,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把特納今天的表現描繪了一遍,發現柏士卿眼神越發危險,就道:“然後我想到你那天跟我說的話,就覺得是不是有些咳咳的作用……”

柏士卿帶着鱗片的爪子按在他的手上,凝視了他一會兒,半晌把他放開。

——他身上有我的基因組織。

何獨秀反應了兩秒鐘,歪頭道:“你是說……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對我有意思?”

柏士卿轉身走到一旁,伏在了地上,紅色的眼中劃過了一抹冷意——

如果說他猜的沒有錯,這些擁有他基因的改造人很顯然會對何獨秀産生跟他一樣的欲望。

何獨秀擠過來跪坐在他身邊,瞪圓了眼睛道:“那怎麽辦啊,誰知道海文那個變态弄了多少改造人啊,他們要都看到我就對我發……”對上柏士卿冷厲的眼神,何獨秀皺着眉小聲說:“我又不喜歡他們……”

——他造多少,我就殺多少。

柏士卿陡然站起來,掀起翅膀飛上了遠處的樹木,然後伏在上面不動了。

何獨秀仰起頭看了他一會兒,見那粗壯的樹枝輕輕搖晃了兩下,心裏有些擔心他會不會把樹給壓斷掉下來,直到那樹枝安靜下來,他才放心的湊到了何嘉運面前,何嘉運立刻距離他遠了一點兒,何獨秀板起臉,道:“你說實話,真對我沒感覺?”

“……有一點兒。”何嘉運說着偷看枝頭垂下尾巴的柏士卿,道:“就是覺得你看着挺舒服的,其他就沒了。”

何獨秀點了點頭,皺着眉接過何嘉運遞過來的魚在火上面烤着,忽然又想起來:“對了,我那個突然暈,是不是特納給我下毒了?”

“這個倒是真沒有。”何嘉運老老實實道:“可能是我們中午吃的那種魚你正好不能吃吧。”

何獨秀哦了一聲,腦子有回到了剛才的問題上,如果說接受柏士卿基因改造的人都對他有意思的話,那當時那個海麗怎麽都沒有任何反應?難道這種東西還分男女?或者說是因為他當時沒被柏士卿給腌入味兒,所以海麗沒感覺到?

何獨秀把魚烤好仰起頭跑到樹下要給柏士卿,後者從上面落下來,把魚咬去了一半,剩下的留給了他。

“你就吃這麽多,能飽嗎?”何獨秀不放心:“這個你吃掉,我再去烤。”

柏士卿搖搖頭,重新把魚推回來,何獨秀便不再拒絕,邊吃邊給他彙報從何嘉運那裏得來的消息。

柏士卿側頭認真的看着他,何獨秀小心翼翼的把刺跳出來扔掉,吃魚一小口一小口的,生怕卡着,事實上,如果有選擇的話,他是不喜歡吃魚的,因為太麻煩了。

柏士卿如果是人形的話可以給他把魚刺挑出來,如今很顯然不行了,何獨秀只好自食其力,一點一點的剝着吃。

他一邊認真的吃一邊認真的給柏士卿分析道:“西索當年說你是接受天光洗禮的時候被人偷走的,似乎能跟紀姨說在懸崖邊撿到你對上號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二十多年前你爸媽肯定還在這兒呢。”

柏士卿的眼珠顫動,何獨秀突然反映過來:“那要是這樣的話,當時紀姨豈不是弄了烏龍?還有你接受什麽天光洗禮,是迷信還是生理必須的?如果是被紀姨打斷了,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

何嘉運聽到聲音湊了過來,道:“要是這事兒能對上的話,幾年前那場海嘯能對上嗎?”

“到底是幾年前?”

“五六年?六七年吧……”何嘉運不确定的道:“海島的确被泡了一段時間呢。”

何獨秀陡然看向柏士卿,七年前正是柏士卿被紀穎帶走,然後被海文控制的事情,如果說這兩件事裏面也有必然的聯系的話,那就說明柏士卿的家人一直在看着他。

但是這顯然不可能,否則柏士卿不會遭受分屍而後以聳人聽聞的方法複生過來。

何獨秀搖了搖頭,道:“這就有點玄幻了,你們族人還能管住地殼運動?”

何獨秀跟何嘉運分析了一下,覺得多年前的那次海嘯很顯然只是自然事件而已。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如果柏士卿是外星球來客的假設成立,那麽就證明他的父母可能早已離開了地球,至少他們無法及時的獲得地球的信息,否則的話,柏士卿這樣鬧騰了大半年,他們不會一直不來找他。

何獨秀突然覺得很心疼很難過,他把魚一丢,轉身把柏士卿給抱住了:“神神,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何嘉運道:“你忘記了,西索說過,他身上有可以聯系父母的信物呀。”

何獨秀頓時一拍柏士卿,後者輕輕用腦袋撞了一下他,何獨秀道:“對啊,神神,他說的那個東西會不會就是那個有紅眼睛的圓盤?可是那個在實驗島上啊。”

如果信物在實驗島,而海文又已經把西索了解到的消息完全的收取,那麽他肯定不會輕易讓柏士卿得到這個東西,何獨秀想到這裏,又是一陣揪心:“神神,我們得把東西拿回來才行。”

月亮登上天幕的時候,氣溫也無聲的降了下來,何嘉運在島上找到了兩個睡袋,跟何獨秀一人一個鑽進去,去拿着筆開始繪畫和寫筆記。

何獨秀的身體埋在睡袋裏,腦袋從裏面露出來,看着柏士卿輕輕把翅膀搭在睡袋上,道:“你也快睡。”

柏士卿趴在地上,把銀色的腦袋湊過來蹭他,何獨秀噘嘴親他一下,把腦袋縮進睡袋裏面,很快沉沉的睡了過去。

島上夜裏下起了雨,何獨秀醒來感覺鼻子又塞了起來,很顯然本來就沒完全好的感冒又加重了。

睡袋放置的地方是一處半倒塌的房屋,一側被木梁支撐着,岌岌可危,但至少能夠擋住大部分雨水。

何獨秀拉開拉鏈鑽出來,看到柏士卿正靜靜的坐在一旁仰着頭,長長的尾巴拖在後面,十分安靜。

何獨秀一爬出來立刻感覺到一股冷風,柏士卿轉頭看向他,然後轉過來一些,張開翅膀把他裹得密不透風,眼神裏面帶着探讨。

“你站這兒給我們擋風,我怕你凍病了。”

——我沒事。

“可我擔心啊。”何獨秀摸着他的爪子搓了搓,道:“這島上太冷了,既然我們得到了大部分消息,要不明天就回酒店吧?到時候再做打算。”

——好。

“那我抱着你,你靠着我,也睡一會兒。”

——我沒關系的。

“什麽沒關系的,這裏又冷又潮濕,你翅膀上濺的都是水,而且你昨天肯定也沒怎麽睡,這樣下去怎麽受得了。”何獨秀仰着頭,鼻音重重的,道:“快,你也要睡。”

柏士卿紅色的眼睛轉深,他低頭舔着何獨秀的嘴唇,何獨秀扭了扭臉,道:“別鬧了,快點睡

柏士卿沒有拒絕何獨秀的好意。

雨噼裏啪啦的下着,越來越大,天空很快響起了雷鳴之聲,何獨秀靠着柏士卿剛昏昏欲睡就被吵醒,他把柏士卿的翅膀稍微掰開一條縫隙露出眼睛,看着外面變得滂沱的大雨。

就在這時,又一道閃電劈下,何獨秀陡然看到自己面前出現了一雙藍色的眼睛,他在距離何獨秀大概五米的地方,除了一張被照亮的滿是鱗片的臉和那雙眼睛,何獨秀還看到了它背部黑色的翅膀。

何獨秀的嗓子裏面瞬間沖出來了一聲低呼:“神神……”

柏士卿陡然張開眼睛,那個生物猛地掉頭跑開,瞬間消失在了何獨秀的視線之中,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閃電消失,眼前再次陷入一片漆黑,何獨秀顫聲道:“那,那是什麽……”

柏士卿的翅膀輕輕把何獨秀眼前的一線光擋住,沒有去追那個東西。

——先休息,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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