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節課開始,就是本學期高二的第一次大月考

上午考兩門主課,英語和語文,監考老師們準點進了教室,開始發考卷。

方離坐在倒數第二排,接過來前座傳來的試卷,憂心忡忡地往後面的空座位看了一眼。

早操和晨讀課都沒到,現在都已經開考了,阮輕暮怎麽居然還沒來。

是不是有什麽事,或者病了,找老簡請過假了嗎?

監考的外班老師發完了試卷,嚴肅地在講臺上:“抓緊時間寫姓名學號,三分鐘後開始放聽力了,保持安靜!”

學生們一個個飛快地寫姓名,沒一會兒,教室裏的小廣播就響了,英語聽力開始播放。

無論聽得雲山霧罩,還是似懂非懂,所有的人都豎着耳朵,竭力辨認着聲音。不知不覺,幾分鐘過去了。

高二走廊裏,一片寂靜,只有各間教室裏傳來的英語誦讀,整齊劃一。

阮輕暮抓着書包,一口氣跑上樓。

剛跑到教室窗邊,他的腳步聲就驚動了窗邊的兩三個同學,不由自主向他望來。

阮輕暮一碰到他們的目光,腳步忽然一頓。

門裏的監考老師看見他,眉頭一皺,無聲地做了一個“輕點”的動作,向着教室後面一指,打了個“快去”的手勢。

竟然遲到了七八分鐘,還要不要考試了?

門口的阮輕暮卻沒有進來,他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退到了走廊外面,斜斜地靠在了牆壁上。

監考老師有點奇怪,踮着腳走到門口,露出詢問的神情,阮輕暮看着他,伸手指了指正在悶頭聽題的同學,擺了擺手。

監考老師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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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怕自己現在進教室領試卷,再跑到最後坐下,影響別人做題呢。可別說,雖然是個學渣,倒是能幫人着想。

一直到小廣播裏聽力結束,阮輕暮才走進了教室,抓着卷子坐到座位上。

教室裏不少同學都訝異地看着他,有點發蒙:月考也敢遲到,聽力全廢了?!

不一會兒,方離悄悄往後一靠,手裏扔出了一個小紙條。

阮輕暮正飛快做題呢,看到小紙團就是一愣。随手展開,不由得眉毛一揚。

歪歪扭扭的,全是剛剛的聽力題答案,沒有署名,可是看字跡,不是方離的。

一擡頭,斜前方的黃亞正驕傲地沖着他擠眼。

阮輕暮忍不住笑了一下,無聲地說了一聲“操”,沖着黃亞豎了豎大拇指。

然後,把紙條撕巴撕巴,扔了。

前面黃亞的笑容僵了。旁邊偷偷看着、正準備舉手舉報作弊的劉鈞也傻了。

黃亞無奈地扭過頭,見鬼了,阮哥還嫌棄他的答案!就算他也是個渣渣,但是好歹聽完了全套聽力題吧?

鈴聲響了,卷子被傳了上去。

白競他們飛快地跑到了後面:“阮哥,一起去尿尿?”

阮輕暮站起身,和他們一起往廁所走。

下一場又是兩小時,中途不去放次水可不行。

黃亞痛心疾首地問:“阮哥你幹嗎不看我的答案?我覺得這次我超常發揮了。”

阮輕暮進了廁所,找了個便池:“我覺得全選C會靠譜一點。”

“阮哥你這樣說就傷我的心了!”

旁邊的白競問:“阮哥,你怎麽月考也遲到?早操你也缺席了。”

阮輕暮打了個大哈欠,眼裏生理性的淚水漫出來,困恹恹的:“嗯,起遲了。”

昨晚上幫小啞巴洗完澡,小芸又拉着弟弟依依不舍了一會兒,才把小啞巴送進他房間。

進來後她覺得內疚和感激,又哭着謝了他半天,最終睡下,都到了夜裏一兩點。

這一睡,就糟了。他以為他媽早上會叫他,穆婉麗以為他自己定了鬧鐘。

一來因為她也同樣累;二來他們麗人按摩店早上從來都沒有生意,也沒有早起的習慣,等到天光大亮醒來時,已經到了七點多。

阮輕暮連熱乎飯都沒來得及吃,抓起書包就往外跑,在巷子口随便買了些早點,匆匆叫了輛出租車。

一路堵車,到了實驗三中門口,考試早就開始了。

黃亞搶着說:“哎喲,學生會風紀部的那幾個人,查得可嚴。秦淵更是眼睛毒,一眼掃過來,就問你為什麽不在?”

阮輕暮沉默了一下:“他問我了?”

“是啊,問了好幾遍。”黃亞一拍大腿,“我還以為我們兩個班這麽熟了,你們又是牌搭子,能幫着遮掩一下呢!”

阮輕暮散漫地回答:“正常,這麽多人看着,他還能不記嗎?。”

公開徇私什麽的,那才見鬼。

“也是,那就是座冰山嘛。”黃亞哈哈大笑,忽然,熱鬧的廁所裏,安靜了一下,黃亞扭頭一看,吓得頭就是一縮。

1班的幾位男生老神在在地走了進來,最前面,那座冰山學霸表情冷淡,目不斜視。

秦淵繞過9班的人,走到一邊,開始拉褲子上的拉鏈。

阮輕暮的目光不由自主追着他,又自然而然地跟着他的動作,看向了下面。

正在拉拉鏈的某位學霸,忽然動作停住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看向阮輕暮:“就算沒人看着,我也一樣記。”

阮輕暮一怔,想了一下,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笑了笑,抖了抖下面:“知道。有人沒人,你都不會違反原則嘛。”

秦淵冷淡的聲音又響起來:“考試也遲到了是嗎?”

阮輕暮嘆了口氣:“是啊。”

“為什麽?”秦淵直視着雪白的牆面。不看他。

旁邊的男生都莫名其妙地安靜着,大氣也不敢出。

卧槽什麽狀況,風紀部的大佬當面查勤嗎?

阮輕暮看看四周,有點下不來臺了,揚了揚眉:“我說我複習到一點,起晚了,你信嗎?”

秦淵淡淡的:“不信。”

“那我說我打游戲打到深夜,你信不信?”

秦淵拉上褲子拉鏈:“也不信。”

阮輕暮笑了:“看,什麽都不信,那你還問我幹什麽?”

“我想聽真正的理由。”

阮輕暮靠近了點,細細地盯着秦淵的眼睛:“秦大班長,你不僅查勤,還查我的人啊?”

他靠得這麽近,漆黑眸子裏似乎是調侃,也似乎是挑釁,秦淵默默注視着他眸子中自己的倒影,聲音低得近乎耳語:“對,我只查你。”

傅松華畢竟離得最近,隐約聽到了點,震驚地瞥了瞥秦淵。

什麽叫只查你,這是公開宣布針對人嗎?

他早上也跟着一起查出勤的,可他們的職責也就是做個記錄,哪有這樣揪着不放、親自來責問的,又不是老師!

阮輕暮沉默了一下:“有事睡晚了,起遲了。”

秦淵冷冷地垂下眼簾:“所以,這些事,在你心裏根本不重要是吧。”

無論是考試的事,還是約好了一起複習的事。都根本心不在焉,半點也沒放在心上。

阮輕暮瞪着他,忽然有點焦躁,卧槽還來勁了是吧?

他面無表情,轉身大踏步地走出了廁所。

白競和黃亞他們趕緊追了出去,都沒敢說話。

阮哥這人吧,和高一時完全不一樣,搞得大家有點摸不着頭腦。有時候很酷很跩,有時候好像又有點可愛。

可也有那麽些時候吧,是真的挺吓人的。

就好像一球砸在劉鈞腦門上的時候,就好像現在——被秦大佬這麽怼着鼻子查勤一句而已,臉色忽然就沉了下來。

媽的,真真的翻臉像翻書一樣!

語文考試開始了,阮輕暮抓着筆望着卷子,飛快地答題,龍飛鳳舞,速度飛快。

作文題是一則社會新聞,後面叫人寫一篇議論文:

“有人認為,實質正義意味着追求結果上的公正與公平,不論過程程序如何,我們應該追求這種正義的歸宿。

“而有人則認為,程序不正義,做不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那麽得到的結果就有可能失去法律的土壤,最終會破壞真正的正義。那麽你認為程序正義和實質正義哪個重要?”

呸,什麽鬼!

他咬牙切齒地,唰唰地用力寫下作文小标題——

“《程序正義,全是狗屁!》”……

監考老師在上面坐着,一擡頭,忽然就看到最後的男生站起了身,大踏步往講臺走。

“交卷,老師。”

老師驚了一下,看看表,這還有足足半小時:“再檢查一下,還早呢?”

阮輕暮把卷子往講臺上一攤:“交。”

教室裏,一群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卧槽,這是語文,有作文的,誰不是絞盡腦汁、反複琢磨句子,有這半小時,好好寫作文他不香嗎?

1班的教室窗邊,秦淵偶然一擡頭,正看見窗戶外一個熟悉的身影晃了一下,消失在樓梯口。

他靜靜地将目光收回,望向作文題。很快,他繼續提筆,一氣呵成,幾乎毫不停頓。

沒多久,他做完了全部題目,沒有檢查,站起了身。

附近的同學齊刷刷擡頭:我擦,這是怎麽回事?

以前的班長,那可是雷打不動,就在考場上坐到最後一分鐘,嚴謹到極點的人啊,今天第一個交卷是要幹什麽?

在全班人震驚的目光了,秦淵沉靜地走向講臺:“老師,交卷。”

前世宿敵和我同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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