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天大家起來皆是一臉菜色，美熙跟菲碧兩個人靠在一起，面色發白。
“隊長，昨天晚上那是什麽啊？”
夜半時湖底響起的吱吱聲把幾人都驚醒了，小黑竟然也啓動進行直播，六人跟直播間上千萬的人一起聽了兩個小時的尖銳聲。在這個過程中沒人敢出聲，憋着氣直至聲音消失。
“應該是魚類吧！”
楚少傾随口應道，他并不确認是否是那東西，沒必要說出來吓人。
“副隊，下去看看！西澤拿槍戒備，護衛隊長，無論什麽東西接近車底，一律開槍射擊。”
楚少傾話出，幾人心提起來，昨晚的事又在腦海浮現。封郢點頭，明白楚少傾的意思，把上衣脫掉，跳進水裏。
“菲碧生水，美熙做早餐，斯洛克繼續用弓箭射魚，今天我要見到三條魚，抓緊時間，副隊上來我們就出發。”
“是！”
衆人異口同聲應道，趕緊行動起來。坐在木筏上的白熊看看大家，看看楚少傾，腦袋一歪，發出嗷嗚的嚎叫聲，聲音震天響，回蕩在湖上，幾人腳步一頓，看向白熊。昨天被白熊鬧的有點陰影了，不知道它又想做什麽。
楚少傾拿出地圖鋪開，頭也不回說道：“小白，坐着。”
白熊一拍木筏：“嗚！”
衆人：……
美熙取出隊長晨曦時分釣的三條魚殺了加辣椒野姜炖，又把白熊昨天叼回來的那條魚清理幹淨放到火上烤，順口問道：“隊長，熊不是吃生食的嗎？”
“你問它吃不吃。”
楚少傾注意力都在地圖上，應的漫不經心。這張地圖在沼澤之地時出現過黃色警告，這段水域路線裏，在最後的那段水路同樣出現黃色警告，線圖畫的更是比任何路線詳細，想來那裏航線可能有點問題。還有關于昨晚那怪物……
“還是別了。”
美熙喃喃自語，她想到昨天的西澤，臉隐隐作痛。
“嘩啦！”
水面響起聲音，幾人一驚，回頭看是副隊松口氣，昨晚被吓得都對這湖有陰影了。
封郢爬上懸浮車，甩甩身上的水珠走到楚少傾旁邊，說道：“摸摸我手。”
現場及直播間衆人：……
目光瞬間聚集在兩人身上，心裏暗叽咕：經過一個晚上，副隊飄了啊！坐等隊長怼他。
不過大家失望了，隊長真摸上去了。
楚少傾伸出手覆上封郢掌心，一股黏稠的體液塗滿手，聞聞，有很重的血腥味
“昨天我果然沒看錯，那是頭發，紅色的是身體。”
昨天進入鹹水湖後，小兒哭聲傳出時，他看到湖裏面有黑色像頭發的東西，當時想着是水草，可當水腥味傳出時，他明顯看到湖下一閃而過的紅色身體。
“你知道是什麽？”封郢下到車底時，看到上面淺淺的刮痕，難得出現慶幸的心理。這懸浮車是他聯系那邊用軍用機甲材料制造而成的，能擋激光機的存在，只是是什麽東西竟然如此鋒利，能在上面留下痕跡。
楚少傾側身在封郢耳邊低估一聲，封郢不可置信詫異道：“确認？”
“根據我小時候所見的，無論是外形跟聲音都很像，我只是奇怪，它怎麽會出現在鹹水湖。”
“我以為是人魚。”
“你們這裏有人魚？”
楚少傾很驚訝，這算是神話中的存在吧！
“沒有，課本裏虛拟的東西，早就解釋過了，這只是一種魚類。我只是随便猜猜，畢竟是鹹水湖。”
封郢無奈，你們這裏？隊長，你又暴露了。
“隊長，我射到魚了，”斯洛克大叫一聲，用藤蔓編成的魚兜把魚撈上來，拿着跑到楚少傾面前，正想炫耀一下，一愣：“我只射了一箭啊，怎麽它身上還有一個窟窿。”
被穿透的十斤重魚身體泛白，魚眼外翻，魚尾上有一個小洞，尖尖地，像被小管子插穿的。
“這是魚的血管。”
封郢面色一沉，剛才聽隊長說，他還覺得言過其實，想着是不是隊長小時候被吓過才會誇大，現在看到這尾魚，他不這麽認為了；這動物，它竟然能準确找到魚的血管位置。
“副隊長，你怎麽知道這裏是魚血管？”
斯洛克奇怪問道。
“我還知道人的血管在哪裏。”
斯洛克面色一變，喃喃問道：“那這魚能吃嗎？”
“扔了吧！”
斯洛克聽隊長這樣一說，馬上把箭拔出來，魚扔了，他總覺得這魚死得詭異。
把斯洛克打發後，封郢問：“告訴他們嗎？”
“先不用，我想它應該不會在這裏動手。”
“湖心？”
“對，昨晚它只是一個試探，看能不能掀翻或者挖穿我們的懸浮車，很顯然它做不到，湖心是它唯一的選擇。我們現在要保證的是懸浮車不能翻，并做好懸浮車随時分組升空的準備，晚上開始三人留守。”
“你覺得晚上也有可能動手？”
楚少傾掃眼副隊長，淡然道：“不是說了會在湖心動手嗎？”
被隊長當傻瓜的副隊青筋隐隐暴起，他實在不想承認自己對這樣的隊長有好感，氣人。随之一笑，不對，隊長就是這樣才對他胃口不是嗎？
“那是為什麽？不是說不讓他們知道嗎？”
“根據它習性，它肯定會一直跟着，讓這幾個人練練緊張感。”
“甩不掉？”
作為特戰隊出身的封郢更喜歡進攻，形式一邊倒時，要麽立即解決，要麽撤退，被敵人盯着，這感覺可不好。
“這動物習性執着，一旦盯上獵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隊長，炖魚好了。”
倆人談話間，炖魚已經冒出香氣，美熙揚手對着倆個說悄悄話的正副隊長叫喚。
這時直播間也開啓了，倆人把話題放下來到木筏坐下，接過美熙遞過來的葫蘆碗，夾起一塊魚放進嘴裏，很鮮很嫩。
“出師了，做的不錯，以後我們的食物就交給你了，菲碧協助你。”
“是。”
美熙脆應一聲，聲音清脆，表情明亮。
[哇，這手藝不錯，有隊長的真傳，魚好嫩好吃。]
[我也想要這樣的早餐，好好吃啊！]
[味道是真不錯，這女孩是什麽明星啊！長得挺好看的，性格也好，怎麽沒紅？]
[啊啊，終于有人注意到我家美熙了，她出身于選美，可是畢業于主星電影學院，演過三本電視劇，雖然都是配角，可是演技扛扛地，她……]
直播間美熙的粉絲不斷安利着美熙，誇得她臉都紅了。
“我們美熙确實不錯，有資源可以找她，”楚少傾笑着誇兩句，又道：“菲碧也很厲害，身形很好，走t臺，氣質無敵。”
[隊長，我副職雖是專業的野外求生人員，可我正職是導演，聽隊長的。]
[隊長，我正職雖然是聯邦學院的醫學博士，可我家有娛樂公司，等你們回主星，有意可面淡。]
[噗，專業的野外求生人員跟醫學博士出場一如既往的高調。]
[真的假的？]
[我是聯邦第一任總統，我并沒死，三千二百年前離開古地球時，我在那裏埋下了三千二百噸黃金，還有上千萬的喪屍皇部隊，現在就差點資金讓我重返古地球。資金可轉帳，可現金，轉過來後，待我重返古地球帶領我的黃金、上千萬喪屍皇部隊回朝，将封你為三軍統帥。]
[我是聯邦第一任三軍統帥，我并沒死，我可以證明總統說的話是真的。s：總統，收到錢後記得打一半給我。]
直播間：這界網友有毒，劇毒！
一行人吃完早餐，東西收拾好，收錨準備出發，楚少傾拍拍手，開會。
[來了，來了，左邊對正，右邊跟緊，挺直腰板，隊長要開會了，鼓掌。]
直播間熱烈的掌聲傳到外面，現場四人不由也跟着拍手，拍兩下才反應過來，紅着臉放下。
“嗚嗚！”
坐在木筏上的白熊也跟着拍拍胖乎乎的爪子，興高采烈地，也不知道在樂什麽。
“只有一句話，從現在開始，沒我允許誰也不許下水，站在車邊時一定要戒備水下。”
隊長這話一說，他們不但起起昨晚，也想到早上副隊下水裏，隊長讓西澤戒備的事。
“隊長，是有什麽嗎？”
美熙又想哭了，抽抽鼻子。
楚少傾一笑：“你們要學會自己發現危險，好了，開車。”
[啊啊，來了，隊長邪惡的笑容又出來了。]
[別說，昨晚我也聽了一晚，真的好恐怖，後來找了一晚資料沒找到是什麽東西，晨曦才睡，剛醒就來直播間了，想知道是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是什麽東西？是不是不明生物？]
[不明白的看昨天錄制。]
[我覺得是不是人魚，它不是也能發出人類的聲音嗎？]
[前面的，那是神話故事，我覺得應該是某種沒被發現的魚類，畢竟是未開發的上億年星球，誰知道裏面有什麽，我覺得吧……]
直播間開始猜測昨晚的東西，楚少傾分配任務，斯洛克依舊站在車頭射魚，西澤釣魚，美熙跟菲碧下蝦籠，白熊坐在木筏好一會兒覺得無趣，噗通跳進水裏跟懸浮車游，游累就浮在水上面抓着木筏，讓木筏拉着它前進。爪子在水裏時不時劃動，抓住小魚就往嘴裏扔，大魚扔上木筏，時不時發出嗚嗚愉悅的叫聲。
直播間：來世想當一只熊，隊長的寵物熊。
懸浮車一路前行，急速前往的他們幾次釣中魚，因為倒刺不長，都沒勾住；斯洛克意外射中一條魚，可由于不停車的原因，也沒兜起來。蝦籠倒有幾只蝦，不夠一人一只。中午飯只在白熊扔上來的魚裏面挑幾條煮了吃，這個過程并不容易，白熊把魚給隊長後，等煮熟除隊長，誰也不讓近鍋。
“不讓他們吃，會餓死的。”
楚少傾指指副隊。
副隊：……
身高一米九八的副隊在隊長的微笑及一衆隊員閃閃發光的目光中，拍拍肚子，噗通，倒車裝死。
四人噗哧一笑，隊長目光掃過來。
四人拍拍肚子：哦，我死了，倒車。
直播間觀衆拍拍肚子：哦，我們也死了。
這一次，拍拍肚子死了，上星網熱搜第一名。
“看，不動了，餓死了，我就沒隊員了。”
坐在木筏上的白熊腦袋一歪，許久，拍拍手，把鍋推過去。
五人：從白熊口中搶食，出息了！
懸浮車在下午時份駛進新的水域，與之前平靜不同，這裏水面波動明顯。
“啊，看，這魚會飛，我眼花了嗎？”
西澤指着那條飛翔的魚驚叫。
“這就不是飛魚麽，有什麽大驚……”
斯洛克話止住了，海洋生物中有一種利用滑翔飛起來的魚他們都知道，問題是那飛魚可不長着血盆大口。
“斯洛克，射下來。”
楚少傾聽着這聲音，面色凝重，他想起了夔牛。
小時候楚少傾有一本山海經圖集，裏面記錄着各種動物，夔牛就是其中一種，長着血盆大口的飛魚也是其中一種。
曾經有人說過，山海經記錄的是史前物種，假設是真的，這個星球就有趣了。
飛翔的魚并不好射，斯洛克幾次落空，他的幹憂似乎驚到魚群，形像鯉魚，布滿蒼色的花紋，長着翅膀的飛魚伸着它白色的頭，張開血盆大口飛過來，斯洛克心一驚，人這時反正穩了，一箭射出，正中最前方一只。
可是來不及了，一大群飛魚從四面八方飛過來，血紅口中那鋒利的牙齒被咬一口，非得掉一塊肉。
“環形作戰。”
楚少傾厲喝一聲，站在車頭先出手，長槍一甩，打開快飛到腦門上的飛魚。副隊直接抽出軍刀，一刀一條，血四處飛濺。
西澤長刀亂舞，跟随副隊長腳步，也是血花四射。
美熙跟菲碧雖連連尖叫，手裏也拿起短刀自衛，因為懼怕，她胡亂揮動着短刀倒也打掉幾條，也幸而她倆人身邊站着楚少傾跟封郢，倒沒受傷。
白熊看到四處飛舞的魚，樂的跳下水，直接撲過去，追加着飛魚游，嗚嗚直叫，可惜樂極生悲，玩不過一會兒，一條飛魚咬在它屁股上，痛的嗷嗚大叫，氣得它也張開大嘴，一口一個，咬死後直接甩出去，那表情特別嫌棄。
懸浮車一路前行，飛魚不斷發起攻擊，前赴後繼飛過來，他們仿佛進入飛魚窩。
[我擦，飛我臉上來了，啊，這紅色的嘴巴好可怕，小黑，撤退。]
[我去，一不小心被它親到了，滾開滾開，莫挨老子。]
[這什麽鬼生物，課本上的飛魚不是身材圓潤修長，揚着優雅的翅膀飛翔的嗎？這血盆大口是什麽東西？真當老子上課睡覺啊，不科學！]
[天啊，被咬一口得多痛，隊長加油，殺死它們我們就能吃炖飛魚，烤飛魚了，皮卡丘，沖啊！]
[此處必須生物學家海洋學家，別喝茶了，來看看這是什麽可怕的生物。]
“隊長，手好酸！”美熙撇着嘴，吸吸鼻子，她現在已經不是怕了，她手好酸：“啊！”
美熙一閃神，一條飛魚飛速出現在她面前，眼看就要咬上她的臉，楚少傾長槍刺去，把魚挑開，可這時楚少傾露出空隙，幾條飛魚同時襲來，攻擊點全在他臉上，楚少傾回防已經來不及，做好被咬兩口的準備揚起手——
一道身影飛撲而來，瞬間把隊長推倒，倆人重重砸在懸浮車上。本能抱住楚少傾露出的地方，自己卻露出破綻，一群魚撲到他背上、脖子上、手臂上，張開血盆大口，揚着鋒利的牙齒狠狠咬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