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香噴噴的海龜炖魚湯加入珍貴的鹽末攪拌兩下，鮮味更濃郁了。大家捧着葫蘆碗圍在周邊，口水直流。直播間的人嚎得厲害，之前火鍋海龜湯底老粉都吃過，那滋味，現在都忘不了，就連白熊都趴在木筏上嗚嗚直叫了。
[都怪那些黑子，啊啊，本來今天我又可以喝海龜湯的，還是加了鹽的湯，好氣哦，以後看到黑子，掐死無二話。]
[太殘忍了吧！直接這樣殺……]
[滾，敢情你在商場沒買過肉，是不是以為不是自己殺的就高聖？黑子滾粗，我還想着隊長盡快解禁我們呢！]
[對，專業it人員出現，以後再看到黑子，我就順着網絡爬到你家窗戶，走進你的終端，黑了，黑了。s:隊長，看在我這麽給力的份上，把五維全息開了吧！]
[實名羨慕白熊。]
直播間看着這色澤漂亮的湯直咽口水。進入星際時代，大家都講究健康飲食，加上食物西化，烹饪變得乏善可陳，吃貨好不容易在直播間發現這麽個偶爾會出現美食的地方，現在卻被禁了，如何不氣憤？
“你隊長說一不二。”
楚少傾的話引來直播間的哀嚎，卻也知道沒辦法改變隊長，只能在心底問候黑子這蠢貨了。
一鍋炖湯雖不多，也能一人分一碗。平日分食物都是美熙來分菲碧協助，今天難得隊長來分，感覺這湯都好喝許多。
副隊長捧着葫蘆碗面無表情用筷子拌啊拌，沒什麽精神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血過多，天黑人也疲憊了。
“喝完早點休息。”
楚少傾喝口湯，一臉享受，果然是加了鹽東西好吃。
封郢随口應聲，低頭喝口湯，嘴唇剛碰到碗邊，愣住了，只見碗裏出現一只小腿，用筷子再一拌，兩只。封郢偷偷擡頭，見美熙跟菲碧她們剛好各夾起一只腿表情幸福啃着。
封郢：我兩只。
蔫蔫的人精神瞬間好起來，幹淨利落把碗裏的東西吃幹淨，感覺體內一股熱湧上來，人也發困了。
今晚的安排有點難，目前健康人士只有三人，斯洛克跟西澤相視一眼，幾乎同時開聲：“我守下夜，隊長跟西澤(斯洛克)守上夜。”
“争什麽争，”楚少傾敲敲西澤腦袋，輕笑：“你們倆人守上夜，我自己守下夜。”
“不行。”
“駁回。”
守夜決定就這樣下來了，兩頂帳篷立在木筏上，倆女孩一頂，封郢一頂。楚少傾守下夜，擡步往白熊走去。按地圖顯示，明天就到達湖心位置，那東西喜歡選擇水深的地方下手，這兩天，必須提起精神。
“隊長，你進帳篷跟我一起睡吧！這樣睡眠質量也好。”
封郢拉住楚少傾，用明了的眼神暗示隊長他知道隊長為什麽一個人守下夜，他怕那生物會在下夜動手。
“你會後悔這個建議，”楚少傾一笑，看到封郢一臉疑惑的樣子，接着道：“我在白熊身上躺會兒，你去睡吧！”
“為什麽會後悔？”
“以後有機會你會知道的，不過想來，你應該不會有機會知道。”
封郢：……
楚少傾說完，在白熊肚子上躺下，暗忖着：小白可真信任他，要知道熊掌也是美味啊！
“嗚嗚！”
白熊顫抖一下，睜開眼擡頭四處看看，沒發現有危險到自己的獵物，又躺回去睡了。
“咯吱咯吱！”
“嘤嘤嘤嘤！”
老鼠磨牙的聲音跟小兒哭聲在寂靜的湖面響起來，楚少傾睜開眼，視線剛好跟從帳篷伸頭出來的封郢撞上。一時頭隐隐作痛，其他人早已經疲憊不堪睡過去，這人怎麽還這麽精神？
封郢：它動手了？
楚少傾搖搖頭：沒有。
封郢：那它在幹嘛？
楚少傾：用爪子刮木筏。
封郢：做什麽刮木筏？
楚少傾淡淡瞥眼副隊長：磨爪。
封郢：……
小黑受聲音驚醒，開啓直播，直播間少量夜貓子湧過來：你們什麽時候這麽默契了？都能用眼神隔空對話了。
它真的是在刮木筏嗎？聽聲音很明顯是的，但并不是磨爪，而是想分解木筏。
楚少傾有點猶豫，他不能出聲趕走它，怕它突然動手。可不開聲，這木筏說不定一個晚上，真被它解了，白熊的安家之處就沒了。
“嗷嗚！”
白能很給力，突然大吼一聲，湖水‘呼啦’一聲響，夜安靜下來了。西澤一衆人驚醒，正想問怎麽了，楚少傾先開口：“睡吧，沒事！”
準備要出來的美熙跟菲碧又睡過去，缺鹽不是一會半會能補好，少說得三四天才能恢複精神氣，在這段日子裏，人累想睡是常态。
斯洛克跟西澤相視一眼，躺回懸浮車上，望着天空久久無法入眠。
明月西側，天邊冒出青光，這時是人最困之時。
“咯吱咯吱！”
“嘤嘤嘤嘤！”
磨木聲與壓抑的小兒哭聲又響起，楚少傾雙手墊在腦後，聽着這聲音神色晦暗，轉頭，看到的是斯洛克跟西澤恐懼的目光。
楚少傾一笑，不錯嘛！反應過來了。
對倆人做出禁聲動作，聽着咯吱聲響，沒多久，白熊一聲煩惱的‘嗷嗚’聲又把這東西吓走了。晨曦而至，太陽慢慢升起，清晨的湖風冰冷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隊長……”
“噓！”
斯洛克跟西澤後面都沒再敢睡，天一亮就往木筏這邊跑。楚少傾止住倆人動作，等他們走到跟前，才用氣聲道：“噓，小聲點，它會聽見。”
[哇靠，真的好可怕，還是那東西嗎？它還會聽人話，我昨晚聽一晚了。]
[啊啊，求隊長告知是什麽東西。]
[天啊天啊，又有不明生物，生物學家，動物學家，海洋學家，快出來啊！确認一下是什麽鬼東西。]
[我就說是鬼，一定是鬼。]
[這是荒野求生節目了，什麽時候變靈異直播間了？]
直播間看了、聽了一晚上的人快瘋了，那是什麽鬼東西，還會哭，還會啃東西，太可怕了。
“副隊，說說。”
楚少傾一夜沒合眼，精神不太好，看到封郢走出帳篷，對他招招手。
封郢點頭，把倆女孩也招呼過來，這兩天都是重要時期，不能讓她們自己察覺了，得把事說明白。
“這東西，隊長其實比我清楚，它……”
封郢把自己知道的低聲說出來。話落，倆女孩面露恐懼，西澤跟斯洛克雖有心理準備，可也從沒聽過這麽不科學的東西。
它有着紅色的身體，身上布滿一層薄薄的體液，它腦袋上長着紅色毛發，有着尖尖的指甲與獠牙，喜食血，最喜歡從人類的腳底板插進去吸食，它力大無窮，小狗般的身體能瞬間把一只牛拖下水……
它叫，水鬼。
“這，确定不是神話中的東西？而且是屬于魔物的那種？”
美熙吓得手直發抖，還是努力想确認是不是弄錯了，這世界哪有這樣的東西。
“等我把它抓上來，你就知道了。”
水鬼大補，小時候楚少傾跟奶奶去集市見過有人賣，這東西無法用手抓，只能用魚網網，由于它身形滑溜、指甲鋒利，有時魚網也會被撕破，所以價格也特別貴。
大家見隊長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心沉下來。
“隊長，我們要怎麽做？”
斯洛克緊握着手上的弓箭，他現在弓箭還拉不滿，雖能射到魚，水深卻不超五厘米。按隊長的說法，水鬼是水中悍将，身形靈活，他這個本事根本不夠用。
“我們即将進入湖心，按路程還有兩天才能離開這個鹹水湖，所以還有兩個晚上。只要堅守住兩個晚上，我們就能安全離開，”楚少傾看斯洛克跟西澤雖忐忑，目光卻堅定，不禁點點頭，不過半月，這改變已經很驚人，都是性格不錯的孩子：“我們有三把火把，從今晚開始，每晚點一把，一把備用，木火爐的火也不要熄，必須保證晚上的懸浮車周邊是亮的。”
“我們柴火還有三天，白天晚上就着火鍋煮食，中午就不開火了，木柴全留晚上。”
即使這樣，柴也未必夠。
“它是在晚上攻擊嗎？”
這時大家抓住重點了。
“是的。”
完了。這是大家心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晚上什麽也看不見，如果它在晚上發動攻擊，是下水還是不下水。
“它不是怕聲音嗎？能不能敲一個晚上懸浮車？”
這裏只有懸浮車能發出刺耳聲。
“這個辦法可采取。”
楚少傾本來是準備讓幾人晚上吆喝加敲懸浮車的，又怕激怒它，所以保留。
“隊長，我們能晚上趕路嗎？”
美熙想着，只要懸浮車開得快，它應該追不上吧！
晚上航行楚少傾不是沒想過，還是覺得太危險了，一旦偏離航道，可是要命的事。
“能不能在白天引出……”
封郢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可以，但能不能成功不好說。”
“用什麽？”
“流着血的生魚。”
魚有多少血？根據研究，一般的魚只有5，捕抓大魚？別大魚把他們吃了。
“總得試試。”
封郢還是傾向白天解決，晚上太危險了，如果懸浮車被掀翻，他們必定要下水，別的不說，夜裏的湖一旦出現暗流，他們必死無疑。
“能确定有幾只嗎？”
西澤開聲，這才是重點！
“一只以上。”
從這幾晚楚少傾的觀察來看，只出現一只，可這麽大的湖只出現一只，感覺不太現實。
讨論完後，為了省柴，大家一至決定今天不吃早餐了。
楚少傾淡淡道：“你們不吃，美熙跟菲碧還得吃呢！”
封郢舉手：“隊長，還有我。”
楚少傾掃眼一晚過後，生龍活虎的副隊，默默轉過頭。星際時代的人恢複力都這麽好嗎？
隊長要煮早餐，大家只有實行，只是那木柴用得太摳了，鍋剛開，立即把燒一半的柴拉出來，熄滅。
看火的西澤紅着臉說：“石鍋溫度大，能熟。”
大家忐忑不安吃完早餐，排排坐在懸浮車前釣魚，一定要把魚釣上來，用來引誘水鬼，白天殺了它。
懸浮車開始急駛，中午沒停，吃的是抹上鹽的鱷魚幹，味道意外還不錯。
懸浮車在天黑前停下，大家臉白手抖點着火，火把放在懸浮車這邊，木火爐放在木筏那邊，火燒得通亮，就着這火把今天釣的魚放進鍋裏煮熟吃，沒勾來那東西，反而把自己喂飽。
“隊長，敲車嗎？”
菲碧四處看着，除了呼呼的風，什麽也沒聽到，沒看到。
“不敲，”這裏三個病號，兩個戰鬥力不足，楚少傾還是傾向保守渡過這兩個晚上，當然，水鬼答應最好：“去睡吧！別多想，能睡就睡着。”
隊長，你後面那句好恐怖好嗎？
[今晚陪隊長過夜。]
[好緊張，隊長別怕，我到聯邦學院幾大涉及該領域的教授底下他們了，希望他們能看到，找出是什麽東西，總能找出解決方法。]
[對的，隊長，我們都去了，別怕啊。]
[我是聯邦學院的生物學家教授，我來了，看了之前的錄屏，我更傾向于是魚類。]
[不，我不認同，我是聯邦學院的海洋學專家，我覺得不是魚類，這肯定是一種沒被發現的深湖怪物，我覺得……]
[天啊，上面這倆人是真是假？真來了？]
[管你什麽，我已經請好這兩天的假，就想看看這是什麽東西，隊長，別讓我們失望了。]
[前面滾粗，這是關乎生命的事，抖什麽機靈。]
[天啊，這流量，爆了，可怕，過十億了吧！都是從熱搜過來的？]
[是啊，這奇怪的生物，誰不想知道，還兩三歲智商，呵呵，希望不是你們沒智商。]
[你們會後悔發出這個言論的。]
[隊長，小心。]
“大家放心吧！沒事。”
楚少傾回應一下直播間，開始安排今晚如何守夜。
“副隊西澤菲碧守上夜，我跟斯洛克美熙守下夜。在太陽出來前，一律不準離開懸浮車。”
“怎麽給火爐加柴？”
“把它放近懸浮車，縮短走路距離。”
“是！”
大家在緊張的氣氛中去休息，守下夜的人根本睡不着，可在隊長的強行要求下，只能閉上眼，手卻不離身側的武器，耳朵都立起來，細細聽着湖面聲響。
夜漸深，直到換班，什麽也沒發生。
[啊啊，都換班了，沒看到啊。]
[就是就是，騙流量吧，不會是自導自演吧！]
[誰逼你們看了，我們還想它不來呢，你……]
“嘤嘤嘤！”
低低細細的聲音伴着夜風出現，剛才還在嚷嚷的直播立馬安靜下來，所有人雞皮疙瘩全起了，瞪大眼睛看着湖面突然出現的水聲與小兒哭聲。
“咯吱咯吱！”
它又在刮木筏了。
“嗷嗚！”
白熊可不會忍，爪子往木筏上一拍，嚎叫起來。那聲音馬上停止，接着過去半小時，又開始響起來，白熊嚎叫一聲，又停了，接着又開始刮起木筏……
這東西，執着的讓人害怕。
"茲拉……"
衆人一驚，懸浮車底下還有，不只一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