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謠言忽起
李明柔說:“有的時候我都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那麽針對你,就因為你曾經也喜歡陳起航學長嗎?那喜歡陳起航學長的人多了去了,她全都要嫉妒,那她得有幾顆心啊,老和你過不去。”
幾人說話間已經來到樓下了,岳知微笑:“哎呀,不管她了。”
她要嫉妒就由她去,反正今後也不會有什麽交集了。
她認為她不再和陳起航有聯系了,那麽鄭芙文的嫉妒就會從她的身上轉移到別人身上,再不會有什麽交集了。
所以看到論壇高挂第一的帖子是路成蹊牽着她的手買菜回家的背影和她去路成蹊家時在樓下的、進入芳莊的匆匆的或是背影或是正臉的照片時她很震驚!
帖子标題是:麻雀想變鳳凰,寒門女學生被富人包養,時常晚歸或不歸校。
芳莊是什麽地方,星晖院是什麽地方,是富人區。
她岳知微是什麽人,貧窮的常常去兼職做家教的女學生。
跟帖有很多,有人作證她經常晚歸,有人作證她大一到大三一直去兼職,但是大三第二學期的暑假起就不再一同去兼職,大四更是經常不見人影經常兼職找不到人;有人作證經常看見她坐地鐵往星晖院那邊去;有人作證她撒謊去博釋實習,但是一問在博釋的大學姐才知道,她壓根沒有去博釋,在撒謊;還有人作證她傍上大款之後連畢業設計都不放在心上了……
如此雲雲。
開學第二個星期的星期二,早上八點,她一睜開眼就看到這些謠言,孫沁說用屁股想都知道是鄭芙文發的帖子。她和李明柔和吳真一發帖就被發帖人删了,不是鄭芙文幹的是誰。
岳知微出乎他們意料,很平靜。
不是大發雷霆的憤怒,而是怒氣積蓄着,氣壓越來越低,眼睛裏似乎一層層的寒霜覆蓋着。
對于人情的冷暖她是知道的,看着那些更貼的作證證言,她坐地鐵別人怎麽知道是往星晖院去的?他們是跟蹤她去了星晖院了?現在忽然知道了?怎麽知道的?想當然想出來的。她不去做兼職了又有什麽不能的?現在忽然說出來為了證明她是想麻雀變鳳凰的證言。
為什麽?是人之常情。
以前覺得她辛苦的人覺得自己從前對她的同情是被騙了的,所以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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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地鐵上見過她幾面的,眼熟了的,趕熱鬧,也來作證。
以前一起辛苦做兼職的,見她一個人不辛苦了,嫉妒了,也來作證,證明她是個愛慕虛榮的壞女人,不像他們踏實做人。
她有氣,有怒,有委屈和不解,但更多的是知道冷暖和人喜事趕熱鬧愛嘲諷別人的常情的寒心,與在為自己辯解和無所謂由他們說去的灑脫之間徘徊。
李明柔與孫沁、吳真一直被删帖,于是重新開帖為岳知微正名,大罵鄭芙文不做人。
岳知微換好衣服勸她們先去洗臉下樓去吃早點。
辟謠的帖子是不會有人認真去看的。
孫沁問岳知微不氣嗎?岳知微說:“氣!但是更想笑。”
孫沁說她內心真是強大。
四人下樓時,一直有人盯着岳知微看,岳知微權當她們是空氣。
三月初,雪已經消融,但還有涼風,即便天高雲淡好天氣也得穿毛衣這類厚衣服。只是毛線帽、耳罩一類的保暖物已經不需要了。
走到樓下,剛下石階,就看見前方百米外的鄭芙文,眼睛盯着岳知微朝岳知微走來。
宿舍樓前有一片綠地,四圍用瓷磚圍着,只有三尺高。以往這片綠地旁是小情侶牽手擁抱的地方,是同學等待朋友下樓的地方,今兒變做了觀望岳知微的好地!
岳知微不想和鄭芙文碰上,奈何鄭芙文一心想堵岳知微令她難堪。她走到岳知微跟前,兩人肩膀明明隔着一段距離呢,下一秒她的肩膀就往岳知微肩膀上撞去了,是岳知微眼快身快,避開了。
兩人一個肩膀微往後撤,一個直沖沖朝前撲,場面有點滑稽。
那鄭芙文冷笑一聲,擺正了身子,往右側挪了一步攔住了岳知微的前路,誓要羞辱岳知微要岳知微難堪。
為何?
因她嫉妒,她不甘!
烤肉店遇見岳知微和路成蹊後,她很高興岳知微已經心有所屬了,所以迫不及待的向陳起航說岳知微已經有男朋友的事,在陳起航從岳知微口中确認了之後,她歡天喜地的認為陳起航的目光會從岳知微身上移到她身上。
可她想錯了,陳起航知道岳知微有男朋友後的第二天,她再去找陳起航借求教之名增進感情時,她感覺到陳起航冷漠的想要疏遠她,她問原因,陳起航說:“我的不懂拒絕讓岳知微誤會了,我不想再因自己的不懂拒絕而令你誤會了。”
鄭芙文當時就懵了,問陳起航是不是喜歡岳知微,陳起航說是。
鄭芙文冷笑一聲,說:“可你只是她的備選,人家要的是多金的有錢人。”
陳起航略有怒氣,對鄭芙文說:“你可以不喜歡她,但請你不要造謠她。她在博釋工作,肯定會和博釋的作者接觸到,她是個好女孩,自然會吸引到優秀的作者的目光。”
陳起航這話倒是提醒鄭芙文了,她開始也是以為岳知微和那個作家是岳知微在博釋工作的時候認識的,但一想到岳知微經常晚歸,有時還不回校,她就大膽猜測其中定有蹊跷,于是她沒有反駁陳起航的話,而是誠心的向陳起航道歉,說自己口不擇言。
她一道歉,陳起航态度就軟下來了,沒再說什麽了。
開學後第一個星期的星期一,岳知微沒課,鄭芙文有課,可是她逃了,她一個人一路尾随岳知微見岳知微不是去博釋而是去芳莊星晖院,她問了門衛,門衛說岳知微去年八月份開始就經常來星晖院,至于其他的事他只說不知道。
鄭芙文心裏非常得意,她期待着陳起航知道真相時的表情。
她還去博釋蹲守,特意避開張容,問了一位博士的員工岳知微是不是他們的實習生,那位員工說沒有聽過岳知微這個名字。
鄭芙文得意極了,很想立刻把真相告訴陳起航,但是她又覺得沒有證據直接去說會被陳起航訓斥!于是她尾随岳知微一個星期,照了幾十張照片,在昨天晚上請陳起航到一間空教室內将照片遞給陳起航看。還說如果陳起航不信可以和她一起去問博釋的員工,問星晖院的門衛和住戶。
陳起航看到照片沉默不語,半晌才說:“即使真相真如你所說的,現在來說又有什麽意義呢?”
沒有看到陳起航失望和憤怒的表情,沒有聽到陳起航責罵岳知微的話語,鄭芙文不甘心,說:“她是這樣一個人,你還看不清楚嗎?在你心中她還是一個好女孩嗎?”
陳起航淡淡一笑:“我認識的岳知微,就是一個好女孩。”
鄭芙文不甘心:“為什麽?明明我和你見面的時間比你和她見面的時間要多得多,我陪你說話的時間也比她陪你說話的時間多得多,為什麽你就認為她是好女孩。”
陳起航略感自責:“你也是個好女孩,對不起,讓你誤會了。”
鄭芙文感覺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的涼、冷:“你的意思是我自作多情了?”
陳起航深感抱歉:“對不起。”
鄭芙文心碎了:“約你出去玩你不拒絕,和你聊天你不拒絕,對你好你不拒絕,結果只落得三個字‘誤會了’,呵呵!好,是我自作多情了,再見!”
她頭也不回的離開教室,一腔憤怒算在了岳知微頭上。
陳起航只是嘆了口氣而已,有自責,但更多的是随她去吧的無所謂。
鄭芙文回寝室後就開始醞釀發帖的詞句,深夜十二點發帖,那時候岳知微她們寝室已經睡着了。
冤家路窄,她看着岳知微不讓道,冷笑着,出言嘲諷:“今天什麽時候去找你的貴人啊?”
岳知微本不想理會她,想當做沒看見各走各的路的,但無奈人家找上門來了,不得不應戰。
她笑笑,臉上沒有鄭芙文期待的窘迫不安,而是平靜随和的說:“你每天活的像個刺猬似的,不累啊?”
不知不覺圍得水洩不通的人群,目光都向二人投來,李明柔和孫沁、吳真時而怒視鄭芙文,時而怒視圍觀群衆。
鄭芙文以為岳知微是心虛了,笑得更加放肆了:“哈哈哈!不敢回答我的問題啊?你今天要去哪兒啊?”
岳知微淡淡一笑:“我今天要去男朋友家。”
鄭芙文大笑,沖圍觀群衆大喊:“男朋友!哎喲!大家聽聽,她說男朋友,沒皮沒臉的!”
圍觀群衆一陣譏笑聲湧起,清朗日光下,刺人涼風中,那笑聲一浪接一浪,刺耳又聒噪。
李明柔大喊:“笑什麽笑!男未婚女未嫁的,談談戀愛關你們什麽事!”
孫沁也大喊:“就是,一個二個的被人家牽着鼻子走做人家殺人刀的推手還不自知,比豬還蠢。”
吳真膽子向來很小,可是她的朋友被人造謠,受了委屈,她想盡一點兒自己的力量,她鉚足勁大喊:“這不關你們的事!”
岳知微被她暖到了,李明柔和孫沁也對她另眼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