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理所當然
在厲以寧的身邊,站着一個非常精致漂亮的男人,看起來是個混血兒,五官完美得就像是精心刻畫出來的,尤其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燦若星辰,嘴角還噙着一抹淺淺的壞笑。
陳夏正難堪地低着頭,那男人卻突然牽起她的右手輕輕吻了上去,深褐色的雙眸還故意緊緊盯着陳夏,分外攝人心魂。“美女你好,我是以寧患難與共的兄弟,叫作亞伯拉罕,非常榮幸認識你。”
已經是二十七歲老女人的陳夏,早就過了犯花癡的年紀,但饒是如此,她還是差點被這麽好看的男子給迷暈了,而且對方還做出那般親密的舉動,讓無甚經驗的她一下子紅了臉,就這樣不知所措地坐在位置上,眼裏寫滿了羞怯與窘迫。
餐廳的溫度再次驟降,陳夏和溫文成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倒是亞伯拉罕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厲以寧直勾勾地盯着方才陳夏被吻的右手,眸底快速閃過一抹冷意。
臭小子你竟然親她的手?老子我天天想摸她的手都沒敢付諸實踐你他媽的竟然敢親!
厲以寧實在恨不得将這個不知好歹的亞伯拉罕一腳踹回他的G國去!
雖然氣得咬牙切齒,但厲以寧的面上還是不顯風不露水,不過亞伯拉罕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幾年,自然一眼就看出這個男人現在很不爽,超級不爽……
“陳小姐,真是太感謝你讓我看到以寧吃醋的表情了,好好好可愛喔!”亞伯拉罕笑嘻嘻地說完,就立馬跳出了三米遠的距離,跑到門口時還不忘回頭抛了個飛吻給陳夏。
陳夏小心翼翼地瞄了厲以寧一眼,見他早已恢複常色,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心裏就一陣打鼓。
沒理由啊,為什麽她會如此怕這個男人?為什麽她和別人相親會感到心虛?這實在不應該啊……
厲以寧離開後,陳夏發現她和溫文成之間的氣氛不像方才那麽熱絡。她感到尴尬和抱歉,又因為不想錯過這個男人,遂趕緊解釋道:“厲先生是我妹夫的舅舅,我和他也算是親家,呵呵。”
“嗯。”溫文成雖面上不露聲色,但實則心裏已經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彎。他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桌面,這是許多人在思考時的慣用動作。
明眼人都看得出,陳夏和厲以寧的關系并非她所說得那般簡單,毫無疑問,厲以寧對陳夏有着特殊的感情。
陳夏這個溫婉的女人固然令溫文成産生了不少好感,但厲以寧也一直都是他想要深交的商業夥伴。
這一年多來,“中萬”都以驚人的速度成長着,有人曾經預言,說不出三年,中萬絕對會成為南方這一片房地産事業的龍頭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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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文成躊躇了,他在無聲地權衡着這之間的利益關系。
溫柔賢惠的未婚女人說少也不少,溫文成覺得自己沒必要為了陳夏和厲以寧結下梁子,而這時一通适時的電話也恰巧幫了他忙。
溫文成煞有其事地“啊、嗯、哦”了幾聲,挂上電話後就面有難色地望着陳夏,非常抱歉道:“陳小姐真不好意思,我公司臨時有事,我現在得趕過去一趟,要不我先送你回家?”
陳夏心裏失望,但還是笑着回絕了。她知道,溫文成并不想和自己有什麽發展。所謂的“電話遁”,這招數她雖然沒用過,但也至少見識過。
曾經和她相親的一個男人,聽說她是擺地攤後就這麽遁走了,連茶水錢都沒付。陳夏當時一邊結賬一邊納悶兒,對方怎麽連她的職業都沒搞清楚就來見面了啊?看來她家老佛爺的工作沒有落實到位呢……
溫文成還算紳士,至少付完錢後才急匆匆地離開了。
這個地方的東西價位很高,陳夏盯着盤子中的大半塊牛排,想了想還是決定将它吃完後再走。畢竟這種高檔的餐廳,她平時可沒有能力來消費。
恰巧這時吳嫣珊要找她談婚禮的事,陳夏就索性叫她來金碧輝煌。百無聊賴地望着窗外過往的人群,她忍不住嘆息。
等吳嫣珊嫁給潘征文後,肯定就得全心全意呆在家裏相夫教子了,以後她們兩閨蜜出來逛街娛樂的機會,絕對會少之又少。
女人啊,最後會陪你走完一生的人不是你的好朋友也不是你的父母,而是你的男人、你的丈夫。
可是男人啊,你怎麽還沒找到我吶?!陳夏仰天長嘆……
吳嫣珊說想讓陳夏給她當伴娘,以滿足她在三十歲之前穿婚紗的願望,順道彌補她可能無法在三十歲之前嫁出去的遺憾。
陳夏狠狠瞪了眼吳嫣珊後,就翻開雜志和她一起興致勃勃地挑選婚紗,結果微一擡頭,就瞥見厲以寧正站在門口,遠遠地望着這邊。
頭皮陣陣發麻,陳夏眼睜睜地看着厲以寧朝自己走來,只好站起身僵硬地笑道:“厲先生,您找我有事嗎?”
厲以寧掃了眼坐在陳夏對面的吳嫣珊,淡淡回道:“陳小姐,我本來想請你看電影的,但估計你現在沒空,所以下次再約你吧。我先走了。”說完還禮貌地朝吳嫣珊點點頭,雙眸波瀾不驚。
吳嫣珊素來就是個人精,一看厲以寧這般架勢就半開玩笑半認真道:“這男人似乎很不錯,丫頭你可得抓緊了!”
陳夏一愣,反問道:“難不成你覺得他喜歡我?”說實話,她至今沒搞懂厲以寧究竟“看”上了她哪點。
“這個男人是藏得太深,還是天性涼薄,我是看不出來的啦,但是,他的眼裏确實只有你一個女人嘛!”吳嫣珊笑得意味深長。
陳夏沒法反駁。她的這位閨蜜,是大學的校花,天生麗質不說,畢業後就更加懂得打扮修飾自己,現在耀眼得就跟走紅地毯的明星似的,到哪兒都是衆人矚目的焦點。可剛剛厲以寧看到她時,并不像別的男人那樣露出驚豔的神色,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所以,她才懷疑他根本是個沒有感情的怪物啊……
搬到河下街的那天,陳夏還是打電話給厲以寧了。她雖然不想一直麻煩這個男人,但她不知道自己的攤位在哪裏,而且應該還有一些必要的手續文件證明什麽的,都在他那邊。
厲以寧來的時候,依舊開着那輛低調大氣的黑色轎車,站在車旁的他,就像要與這片純黑色融為一體,那麽渾然天成,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陳夏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才趕到,厲以寧朝她走來,卻被去買香煙的亞伯拉罕捷足先登,和初次見面一樣牽起她的手落下了滾燙的吻,嘴裏竟然還叼着一朵鮮紅的玫瑰花,深情款款地注視着她。
陳夏立即成為衆人矚目的焦點,甚至還有一些年輕的男孩兒們朝他們起哄吹口哨。
騎馬難下的陳夏,只好手足無措地接受了花,一張幾欲滴血的小臉似乎比手裏的玫瑰還要紅。
沒見過太多世面的她,還是第一次被如此漂亮熱情的男人對待,幸好她現在已經過了容易心動的年紀,又感覺得出亞伯拉罕其實是在惡作劇,不然她說不定真的會被他勾了魂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中爆發出一片熱烈的掌聲,亞伯拉罕得意洋洋地對他們鞠躬致謝,陳夏正羞得滿臉緋紅,厲以寧就黑着臉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二話不說地将亞伯拉罕拖頭,伸手招了輛出租車後就将他硬生生地塞了進去。
“去哪裏?”司機師傅很有眼色,直接忽略玩世不恭的亞伯拉罕詢問厲以寧。
“G國!”怒火中燒的厲以寧咬牙切齒。臭小子竟然敢挖他牆角!
“……”師傅囧了,見厲以寧一副完全不像在開玩笑的模樣,不知道要不要趕副駕駛座上的人下車。
一臉悠哉的亞伯拉罕總算出聲解圍了,故意用充滿洋腔洋調中文說道:“世紀大酒店。”
車子終于揚長而去,厲以寧回來時無視他人的指指點點和冷嘲熱諷,面無表情地接過陳夏手裏裝貨物的麻袋放進車子後座,還順便将她手中的玫瑰花拿過來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後打開車門若無其事地對陳夏說道:“上車。”
陳夏被厲以寧迫人的氣勢吓到了,只能聽話地坐進了車裏,莫名其妙地心虛……
其實在撞見陳夏相親那會兒,厲以寧就發誓永遠都不讓陳夏和亞伯拉罕見面。這小子太危險了,最懂得哄女人開心,以往在國外就不知道玩了多少環肥燕瘦的女人,他就怕陳夏也會傻乎乎地愛上他。
厲以寧雖然不了解女人,但也知道她們一般都會更喜歡像亞伯拉罕這樣善于制造浪漫的男人。本來今天他是不打算帶亞伯拉罕來的,但這小子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去了,可以哄得陳夏攤位的左鄰右舍都會特別關照她。厲以寧見他确實八面玲珑、妙語連珠,就警告他不準招惹陳夏後才把他帶來。
沒想到早上還指天為誓自己絕對不喜歡陳夏的家夥,剛才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調戲她?厲以寧想到陳夏方才嬌羞的模樣就氣得牙癢癢。
河下街不會太遠,兩人還沒花十五分鐘就到了。
陳夏跟着厲以寧下車,街口處有一名穿着制服的男人特意等在那裏迎接他們,态度親切熱情,還帶着點讨好奉承的味道。
陳夏心想厲以寧雖然冷冰冰的不像是個可以親近的人,但交際圈似乎很廣,認識的朋友很多,不然當初他和城管大打出手沒理由那麽輕松就解決了。
河下街不僅非常熱鬧,街道也幹淨整潔,而且攤販之間都擺得整整齊齊的,看來這裏被管理得井井有條。
兩人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到了一個很好的攤位前。
陳夏打開麻袋将淘回來的小玩意兒都一一擺好,隔壁攤位的大嬸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了她良久,然後忍不住酸溜溜地問道:“小姑娘,你是來體驗生活的吧?”
陳夏一愣,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是從厲以寧的車上下來的。她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誤會她和厲以寧之間的關系,但自己坐着高級轎車來擺地攤,确實像是來找碴的……
萬事開頭難,陳夏搬來的第一天攤位前無人問津,只好百無聊賴地望着一旁生意興隆的大嬸忙碌,想到自己現在身負巨債,所有的文檔又丢失了,就垂頭喪氣。
夜幕降臨,因為天氣轉涼,街上的行人并不多。
生意慘淡的陳夏正打算收攤,就見一輛轎車停在路邊,車窗漸漸搖下,映入眼簾的是厲以寧那張缺乏溫度的俊臉。“陳小姐,我送你回家。”
陳夏走過去,挺不好意思地說道:“厲先生這麽巧啊,真是麻煩你了!”
厲以寧嘴角一抽。巧麽?我是特地來接你的……難不成他這陣子追求她的意圖還不夠明顯?
下午亞伯拉罕為了将功贖罪,将自己多年總結出的泡妞經驗拿出來與厲以寧分享。據他所說,只要每天堅持接送上下班,偶爾出來約會看電影什麽的,不出一個月,陳夏這麽好搞定的女人鐵定會心甘情願地跟他走。
“陳小姐,我在警局工作的朋友剛才打電話給我,說你被偷的那臺電腦找回來了,被多次轉賣到了別人手中。不過因為線索不夠,那五萬塊錢還沒能找到。”
“太好了!”陳夏心想自己倒黴了這麽久,今天幸運女神總算舍得關照她一回了,可是在拿回電腦時,她又痛心疾首地發現自己以前存的文檔全沒了!
厲以寧對計算機挺精通的,就說将電腦帶回去用軟件試試能不能複原。陳夏千恩萬謝,又驀地想起她那些文檔全是“十、八、禁”或是“二、十、五、禁”之類的葷段子,就做賊心虛地請求厲以寧千萬別打開她的文檔看。
原來陳夏一直有個連她家老佛爺都不知道的身份——黃、色小說寫手。
沒辦法,擺攤收入不穩定,又不會太高,她為了多掙點錢就幫幾名職業寫手寫些少兒不宜的片段,就是人們所謂的半個“槍手”了。
厲以寧鄭重其事地答應了,陳夏看他不像是那種喜歡偷窺別人隐私的人,終于松了一口氣。
可是她太不了解這個男人了!
追女人就像是在打游擊戰,厲以寧覺得從某種意義上說,陳夏就是他的對手。俗話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因此在成功地複原文檔之後,他還是理所當然地閱讀了陳夏寫的所有稿子,美其名曰更深入地了解她……
這在戰術上就叫作“打入敵人內部”!
望着滿屏幕活、色、生、香的文字,厲以寧非常淡定地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這女人文筆不錯,想象力也挺豐富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究竟有沒有人看啊?都沒幾個讀者留言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