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周末你又在忙啊。”
“姜瑤, 你最近都在幹嘛呢。”
幾個要好的同事本來約好一起去逛街，經常也會一起去的姜瑤這一次果斷拒絕，表示自己有事情。
“我家裏有點私事。”姜瑤現在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那好吧。”
幾人無奈嘆氣：“下次可一定要來哦。”
“下次一定！”
姜瑤眨了眨眼睛, 心虛地保證。
最近的确是很少參與同事們的聚餐活動了。無奈，遇上的事情總是恰巧堆在一起, 姜瑤果斷抛棄了她的同事們。
下班時間，大家三三兩兩地開始收拾東西，姜瑤也準備回家。
她看了一眼時間，正好回去将一個快遞全部收起來。
“姜姐！”小蔡忽然叫她的名字。
姜瑤回過頭, 捋順長發，微笑着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
“哦……沒事。其實就是想什麽時候有時間，一起喝杯咖啡坐一坐, 或者吃個飯。”小蔡表現得有些不好意思, 斷斷續續地說道。
姜瑤有些意外，沒想到她會主動邀請。
她噙着笑，溫聲說道：“下星期吧，一定有時間的。”
……
在外有多從容，回家就有多忙碌。
姜瑤抱着一大堆快遞沖上樓, 恰好撞上正在開門的溫冬茹。她一臉震驚，看着姜瑤的表情就像是在看着妖怪。
“你是不是搶了別人的快遞？這不太好吧？”
姜瑤：“……我的。”
她可是把她剩下的工資全部給交代出去了。
溫冬茹從上至下打量一圈, 臉上寫着不敢置信：“我沒想到，你一個崇尚理性消費的人，也有這樣狂野的時候。”
姜瑤顧不得跟她皮，抱着快遞趕緊說道：“快快快開門, 要掉下去了！”
“哎等等，我幫你！”
兩人手忙腳亂地将快遞全部拿了進去。
溫冬茹甩了甩酸痛的胳膊：“這麽重，虧你一個人怎麽拿上來的。”
“大概是……毅力吧。”
“……”
她沒好氣地錘了一下姜瑤, 順手把快遞都拿起來看：“你買的都是什麽東西……裙……”
“給我給我，看什麽看，侵犯隐私權。”
姜瑤面紅耳赤地将快遞全部攏在懷裏，快步放到卧室。
溫冬茹壞笑：“你該不會……”
姜瑤臉更紅了：“你知道我……”
“買了情.趣內.衣吧！”
“買大學生穿的衣服。”
“……”
“……”
姜瑤面無表情：“你在說什麽鬼話，信不信我把你的頭擰掉。”
溫冬茹：“當我沒說。”
核平的一夜後，溫冬茹昏昏沉沉起了床。她揉了揉肩膀，緩解疲勞的關節，慢騰騰地推門出去倒水喝。
以往這個時候姜瑤還在睡美容覺，今天卻早早聽到浴室傳來嘩嘩的響聲。
溫冬茹捧着馬克杯：“？”
正當她疑惑時，浴室嘩嘩的水流聲停歇，不過一會兒，姜瑤推開門，一邊給臉部補水，一邊到處翻東西。
“上次那瓶櫻花味的身體乳呢？”
“好像在我屋，你等我找找。”
她回屋在自己亂七八糟的桌子上找到身體乳，扔給姜瑤：“你要幹嘛去？選美去嗎？”
“……”
姜瑤坐在沙發上開始塗身體乳：“約會。”
溫冬茹恍然大悟。
姜瑤塗身體乳的動作一頓，她疑惑地問道：“怎麽了？有問題嗎？”
“不是。我忘了這個身體乳有A醇。”
姜瑤眼淚在眼眶打轉：“我剛剛做了去角質啊……”痛死了！
溫冬茹：“……”
女人啊。
姜瑤又是化妝又是換衣服，在房間裏整整倒騰一兩個小時。溫冬茹看到她如此奇異又有意思的行為，不着急回房間補覺，幹脆叫了早點，一邊吃小籠包一邊看戲。
就在這時，卧室門突然被打開。
傳來姜瑤微弱的詢問聲：“我這樣穿，可以嗎？”
溫冬茹還在吃包子，一回頭，包子餡兒差點兒噴到兩米之外。
她以驚悚又詭異的表情盯着姜瑤，手裏白胖的包子顫顫巍巍：“你特麽，穿的什麽玩意？”
姜瑤身穿牛仔超短裙，搭配黑色衛衣和平底小白鞋。平時披着的波浪長發被高高束起紮在腦後，臉上的妝容很是清淡，口紅也是甜甜的粉色系。
一雙筆直漂亮的腿就那麽大喇喇地露出來，青春感十足。
被她這麽一說，姜瑤頓時有些不自信了，別別扭扭地拽了拽裙擺。
“很醜麽？”
她可是換了好幾套才覺得順眼。
“好看倒是好看。”
溫冬茹的表情很複雜：“就是感覺怪怪的，好像這個點就要去上學似的。”
“不違和？”
“你得讓我這個看慣了幾年潇灑如風的人習慣一下。”
姜瑤權當溫冬茹是在誇她了。
今天的天氣很好，太陽曬得很足，四月末，街上已經有行人穿上了短衣短褲，姜瑤也才冒險穿上超短裙。
好多年沒有穿過這麽短的裙子，姜瑤還有些不自然，出門一路上，許多來來往往的行人都在看着她。
姜瑤心裏叫糟。
完了，該不會很醜吧。
她和忱琢約好地鐵站見。
學校和工作的地方不遠，正好可以走一兩公裏見面。說好一起看電影，忱琢提出一起搭乘地鐵，姜瑤自然也沒有拒絕。
她到了地鐵站A口，面對着來來往往行人的目光，不禁有些赧然。
姜瑤拿着包，尴尬地給忱琢打電話。
忱琢：“我在A口。”
姜瑤也愣了：“我也在A口。你人呢？”
兩人默契回頭，忽然愣住。
忱琢身穿格子襯衫和長褲，額前的碎發被統統梳到耳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這身打扮，看起來比平日成熟一些，依然好看的令人意不開眼幹。
倒有點初出社會上班族的模樣了。
他同樣沉默着，目光落在姜瑤的身上。
從她的高馬尾到超短裙，最後短暫地停留在她修長筆直的雙腿上。她的皮膚雪白，大概是長久不見光的緣故，牛仔短裙堪堪遮到她的大腿中間，隐隐約約看起來很是令人心動。
忱琢忽然沒了聲。
姜瑤站在原地呆了呆，看着他，又望向自己，忽然便想到了《麥琪的禮物》。
忱琢想讓她不在意，于是換上了成熟的裝扮；她為了不讓兩人在一起有違和感，換上了學生的衣服……
姜瑤一時間又想笑又覺得尴尬，鼓不起勇氣向忱琢搭話。
是忱琢率先走到她面前。
他伸出手。
姜瑤愣了愣，下意識地伸手覆在他的掌心。手心與手心相觸的溫度很暖，随即，十指相握。
忱琢定定瞧着她，随即笑了。
“你好像我的學妹。”
姜瑤不自在地把臉轉到一邊，說：“你在開什麽玩笑哦，別亂說，小心姐姐揍你。”
他們很默契，誰也沒有提對方的穿搭和平日不同的事情。
兩人站在扶梯上，等待着電梯緩緩下降。
忱琢目視前方，一直緊緊握着她的手。
“……很好看。”
“什麽？”姜瑤回過神，随即反應過來。
她的耳尖泛着紅，只能裝作不在意地看着周圍。
姜瑤想，自己真是越活心智越小。明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牽手，都讓她手心冒汗，緊張不已。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個學生偷偷早戀呢。
這一班的地鐵人不算多，過道裏沒有幾個人站着，兩人上了地鐵之後，坐在同一排座位上。
姜瑤的到來引得對面幾位正在看手機的男性紛紛轉移了注意力，有意無意地瞟向她，甚至還有人想偷拍，手機偷偷摸摸舉了起來。
她別過臉，當做沒看到。
若是平日裏沒有忱琢存在，姜瑤鐵定要瞪回去，讓這些沒有禮貌的人好看。
今天為了不打擾他們約會的好興致，姜瑤只想做一名溫順的小綿羊，當那些人不存在好了。
忱琢突然面無表情地站起身。
姜瑤愣了一下：“怎麽了？”
他站直了身體，解開紐扣脫掉襯衫。姜瑤連忙用手捂住半張臉，眼睛瞟向他的上半身：“這，這不太好吧！”
剛說完，便看到襯衫裏面還有一件半袖，忱琢低下頭将襯衫搭在姜瑤的腿上，朝她投來疑惑的目光。
姜瑤捂着臉的手僵了僵：“咳咳。沒什麽。”
是她想多了。
忱琢站起身，一手抓着扶手，恰好擋在姜瑤的面前，遮住了其他人的視線。
他一張俊臉冷冰冰的，吓退了多少窺探的目光。
姜瑤恍然大悟。
冷冰冰的腿上覆着他溫暖的襯衫，雙腿并攏坐直，也紅着臉瞟向別處。
兩人微妙的氣氛在湧動着。
地鐵到站，門一開，迎面撲來冷風。
“阿嚏！”
忱琢受了涼，突然打了個噴嚏，刻意繃着的俊臉瞬間破功。
坐在座位上的姜瑤見到他這副模樣，有些忍俊不禁，偷偷地憋着笑，憋到臉都紅了。
她拽住他的手腕，小聲說道：“你把衣服穿上吧。”
忱琢拒絕。
他拉着扶手，颀長的身影擋在姜瑤面前，安靜片刻之後，朝姜瑤又伸出手。
姜瑤：“？”
忱琢面無表情，語氣卻是很軟。
“說好的，拉着手別松開。”
不知道為什麽。
姜瑤總覺得他像是在撒嬌。對于這樣的忱琢，她完全無法抵擋。
于是，半個多小時的地鐵之旅，在忱琢的幾聲噴嚏和一直沒有松開的手中間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