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輪回斬心魔
不行不行!
齊震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等險些令他休克過去的疼痛緩和了一些後,齊震有些沮喪,如果不能順利地将重生的元神和這一世的自己融合,至少短時期內,他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家。
怎麽辦?
齊震再回想了一下前一世的經歷。
當齊震因為保護妹妹被肖子繼打傷、送進醫院後,肖子繼在醫院仍不打算放過齊媱,齊父趕到醫院後,為了保護兒子和女兒,中年的他不得不向跟自己兒子一般大的肖子繼下跪。
齊震重生到這一世後,事情開始發生轉折。
換個說法,和前一世的區別在于,齊震沒改變事情的發生,卻改變了結果。
齊震繼續回想,前一世的自己接下來将經歷什麽事?
如果将前一世發生過的事情再現,接下來就是父親死于車禍。
父親過世後,一家人陷入了悲痛,連正處于康複中的母親,也在極度的悲痛中撇下了齊震兄妹,追随父親的腳步而去。
幾天之內,齊震兄妹連失雙親,忍着巨大的悲痛,在整理父親的遺物,意外地發現了一個插有SD卡的讀卡器。
齊震很清楚父親平日不用這種東西,問齊媱,證明也不是她的,令齊震心生狐疑。
過後齊震借用江左的筆記本電腦,打開讀卡器,發現裏面存儲着一個音頻,等齊震打開音頻之後,愕然地發現了一個秘密。
齊震原本以為置父親于死地的車禍,只是一般的交通肇事,可是有了這個證據,齊震才知道父親的死,乃至母親的死,都是肖家造成的。
想起肖子繼對自己和妹妹的所作所為,再想着肖家是自己和妹妹失去雙親的禍首,被仇恨代替理智的齊震,認為為父母報仇的機會來了,跟齊媱簡單一商議,兄妹帶着這個讀卡器到縣公安局報案,之後在返家的路上遇到襲擊,齊震為妹妹擋了一刀,在倒地彌留之際,眼睜睜看着齊媱被歹徒強行拉走……
等到齊震再次蘇醒過來時,已經開啓了另外一段人生旅程。
齊震一想到祖炎界域,很自然地用右手撫摸着左手無名指上的那個黑色指環。
一陣玄妙的元氣波動,順着指尖如同電流一般傳送到全身。
嗯,好精純的天地元氣啊!
一陣舒爽感覺,迅速在全身經脈走了一遍,齊震覺得周身通泰。
自己還是祖炎界域的練白時,壓根沒看重這個東西,想不到對于重生之後的自己來說,簡直就是救命稻草一樣。
這一世的齊震凡弱的身軀,疏通的經脈少的可憐,還非常細小,從元神附身開始,不斷撕扯和強行開通細小的和堵塞的經脈,甚至強行開拓識海,這是齊震剛一重生,靈與肉都劇痛不已的原因。
齊震模糊的感受到,黑色指環內的天地元氣,如同浩瀚的海洋一般,并且在指環外部周圍,持續不斷地聚攏天地元氣,雖然跟指環內的天地元氣比起來,非常微弱,但被齊震攝入體內後,能夠幫助齊震迅速修複因為強行開通經脈而受傷的身體,這是齊震感到全身舒爽的原因。
齊震仔細打量着這個跟随元神一起重生到這個世界的物事。
這不僅僅是因為齊震重生到這段人生之後,黑色指環是唯一的傍身之物,還因為齊震不但成功地重生到這一世自己的身上,還恰巧是這段人生歷程,使齊震有機會彌補這一世的遺憾,原因跟這個黑色指環密不可分。
齊震以練白的身份在祖炎界域走過千年滄桑,歷盡在祖炎界域的種種劫數和險阻,最後實力達到了煉神九重第八重避死延生圓滿,在準備迎接九九雷劫降臨、閉關自守之前,到各方游歷時得到一塊星黑石。
此物原本是祖炎界域誕生初期,殘留下來的太初之體,傳說只有兩塊,其中之一就被練白所得,煉化為指環佩戴。
練白身為達到了煉神第八重避死延生的強者,不但憑借實力在祖炎界域橫着走,而且在修煉和游歷中囤積下來的天材地寶簡直是浩如煙海,星黑石指環被淹沒在衆多法寶當中,一直沒有引起練白的重視。
因此星黑石指環的一直沒能在練白手裏發揮出真正的價值。
當練白達到煉神境第八重避死延生圓滿,迎接九九雷劫、沖擊煉神境第九重虛空大定時,一直困擾着練白的心魔劫毫無懸念的如約而至。
萬物皆有陰陽,如果說,對于一個修士來說,雷劫算陽劫的話,與之對應的,應該還有“陰劫”,心魔劫則是典型的陰劫。擾亂渡劫修士的心神,無暇對抗至剛至陽的雷劫。
此劫往往是修真士的心結引起,或許是一個執念,或許是一場不愉快的經歷。
心魔劫,始終是練白的噩夢,不過每當心魔劫到來、在最後關頭,練白都将之識破,斬掉心魔幻境,渡劫成功。
然而随着修士的實力等級不斷提高,渡劫的等級越高,心魔劫就越難以識破。
練白原本成功地擊退了九九雷劫,以及接踵而至的心魔劫,可是沒料到,一陰一陽兩劫之後,迎接他的,不是煉神境第九重虛空大定,而是在祖炎界域存在了數千年傳說——大乘至尊劫!
面對毀天滅地的威壓,練白幾乎拼盡了所有的實力,不但抵擋着天威,同時幾乎逃遍了祖炎界域三千界。
大乘至尊劫不僅有幾乎摧毀一切的威力,還能夠“追殺”渡劫修士,任你上天入地,無所遁形。
更可恨的是,一些界主和宗門趁火打劫,練白不但要抵抗大乘至尊劫,同時還要和這些落井下石的小人戰鬥。
練白面對天劫和強手們的群攻,哪怕憑着已經渡過九九雷劫、相當于煉神九境最強境——虛空大定的實力,也架不住蟻多咬死象,況且抵擋大乘至尊劫已經消耗了大部分實力,道身和元神都嚴重受損。
最後練白練白逃到乙木界,幾乎油盡燈枯。
天道似乎也失去了最後的耐心,全力發起一記比雷劫的威力還要大的雷罡,哪怕是能夠避死延生、有煉神護罡護體的道身,在大乘至尊劫無上威力之下,剎那間灰飛煙滅。
于此同時,一位名叫青螟女的女修士,趁機使出看家本領,對剛剛失去肉身的元神發起一記虹螟劍罡,專斬元神。
真……真像啊!
練白的元神已經接近聚則成形、散則成氣的地步,如果沒有深陷心魔幻境不能自拔,如果沒有被至尊大乘劫逼入絕境,将會徹底修成陽神,不死不滅,甚至能自成界域!
即使這樣,練白的元神仍有機會強行奪舍,雖然奪舍之後,實力會跌入煉氣境,至少還有機會在祖炎界域重新崛起。
可是練白的元神和青螟女對陣時,竟然呆住了。
太像她了!
就在那一分神之際,一直在心魔幻境中上演的一幕幕再次出現。
兄妹倆被人欺侮時,難以抹除的羞辱感。
斃命在車輪之下、蜷縮在血泊裏的父親,在突如其來的打擊中過世的母親,給齊震留下細致入微的悲痛……
特別是齊震被一刀刺倒,渾身的力氣伴随着失血迅速流失,彌留的那一刻,眼睜睜地看着妹妹被獰笑着的歹人拽走,意識逐漸模糊……
由悲情和流血構成的記憶,徹底觸發了練白意識深處原本屬于齊震的痛楚,已經實力大損的元神,完全識不破心魔幻境。
在深陷心魔幻境、道心崩潰的剎那。
元神中了這一記致命的劍罡。
被劍罡傷到的元神在渙散之際,意外地發現了在道身毀滅後居然還剩餘一個法寶——星黑石指環,毫不猶豫地遁入其中。
星黑石指環內聚集着濃厚的天地元氣,元神借助天地元氣重新聚攏,施展一門神通,轉生輪回訣。
這門神通的神奇之處在于能夠操縱輪回。
練白不是沒想過,運用這門神通,回到齊震遭遇不幸的人生階段,改寫那些經歷,求得一顆順逆由我、無牽無挂的道心,使心魔劫不攻自破。
但欲要輪回,必須先自斬道身,由自身的元神來操縱這門神通。
披着練白這具軀殼的齊震,沒有把握能讓自己回到那段人生當中,同時也舍不得這具千錘百煉的道身,抱着僥幸一拖再拖,最終使心結成魔、魔高成劫。
毀滅往往也伴随着新生。
失去道身的元神抓住最後機會施展轉生輪回訣,操控星黑石指環,趁着大乘至尊劫那毀天滅地一般的力量還未消退、四周的虛空極其不穩定之際穿過時空亂流,避開空間法則和時間法則的羁絆,終于如願以償回到這一世齊震身上。
齊震心中疑惑,他不敢說自己是祖炎界域唯一一個領教過大乘至尊劫的修士,卻能肯定是數千年來第一個被大乘至尊劫“臨幸”過的修士。
只有痛過,才了解。
大乘至尊劫一旦降臨,大有不把渡劫者徹底消滅不休之勢,除非實力更加強橫,反向攻擊大乘至尊劫,陰陽交彙的剎那,重新恢複天地之間的清明。
要不然帶着練白外殼的齊震,不會因此幾乎逃遍了祖炎界域三千界,最終還是難逃劫數。
可是……元神尚存,而且還重生了,嚴格來說并沒有神形俱滅,按照大乘至尊劫不死不休之勢,肯定會一直追殺到這一世,使齊震徹底消散在天道威嚴之下。
似乎是為了回應齊震心中的疑惑,冥冥之中,一個帶有亘古滄桑般威嚴的意識突兀地出現在齊震的腦海裏。
重歷紅塵,自斬執念,順逆由心,再證神通。
十六個字,每個字都像是重錘一般,捶打在齊震的心坎上。
呵,果然是天道留一線,沒有徹底趕盡殺絕,還在冥冥之中降臨意識提醒一下。
“唉!”
齊震發出一聲跟外表年齡極其不相稱的浩嘆。
因為放不下這一世的經歷,執念成魔,道心動搖,這才幾乎被天道打回原形。
有一首歌是怎麽唱的?
心若在,夢就在,大不了從頭再來!
随着心中的歌聲響起,齊震将拳頭握得咯咯響。
若是想改變這一世不幸經歷,守護好自家的家人,乃至重新變強,只能忍常人不能忍的痛苦,別無他途!
這次重生之後,雖然實力十不存九,可腦海裏那浩如煙海一般的傳承,是齊震重新崛起的資本之一。
這回齊震沒有莽撞地強行融合元神,而是端坐在病床上盤膝坐好,閉目,借助星黑石指環聚攏的天地元氣運行奪天大自在功法淬煉身體。
葛禮,也就是肖子繼父親肖鳴的那位助理,他将這位頑劣的二世祖安頓好了之後,獨自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裏,一臉的陰郁。
剛剛他将肖家父子的情況報告了另外一個人物。
與其說葛禮是肖鳴身邊的助理,倒不說他是另外一個人物間接控制肖鳴的代言者。
從天衛省省城趕往盧漢市的高速公路上,一輛寶馬5系那雪亮的遠程車燈,撞破黑暗疾馳而過。
車內,司機全神貫注将車速飙到了一百以上。
後座上,肖鳴正恭敬地接聽電話。
打電話給肖鳴的人物,正是剛剛聽取葛禮向他報告肖鳴父子情況的那位人物。
“老板,這是不是太過于小心了?”
身家已經超過五千萬的肖鳴,對電話那頭的那位人物如此恭敬,可以想象這個人物的財勢該有多大!
“你少放屁!他麽的老子是怎麽告訴你的,老子倒騰這些貨,一定要你親自跟進,你他麽的倒是會找替死鬼,你當老子的話當耳旁風嗎?剛才老子說什麽你聽懂了沒有?你要是沒聽懂,老子換一個能聽懂的!”
肖鳴聽了這一席話,額頭上剎那汗水涔涔,心裏不知道是該恨這個人物,還是後悔為了自己的安全,将齊閏拉進這個坑。
肖鳴挂掉電話,顧不上擦去額頭上的汗水,接着撥通另外一個電話號碼。
“老板,這麽晚了有什麽吩咐?”
一個極為恭敬但明顯有些氣喘的聲音傳入肖鳴的耳中。
肖鳴的氣不打一處來。
郭二虎什麽都好,就是在女人身上用勁太勤了一些。
原本在往常肖鳴不會生氣,但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特別是他上頭的那位動了怒,別看他在RY縣手眼通天,真要是惹怒了這個人物,不但自己這些年腦袋別褲腰帶上打拼的這一切都會化作泡影,一家人也會就此在人間蒸發。
肖鳴更生氣的是,齊閏如此不識擡舉,竟然敢這樣做。
好,既然是你不仁在先,那就別怪我不義在後了!
“老板,小弟我在等您吩咐呢!”
郭二虎等了若幹秒,肖鳴一直沒說話,不得不提醒。
“哦,你小子又風流快活呢!”
“嘿嘿,老板,您也知道我沒別的愛好,就好這一口……”
“不廢話了,有個活,趕緊做了……”
肖鳴将自己的安排仔細說了一下。
“知道了老板,不過能問一下位什麽嗎,那個窩囊廢一直挺老實的啊,這是為什麽?”
“老實?他麽的……行了,告訴你做你就去做,不該你問的就別問,記住,一定要幹淨。”
“我幹活您還不放心?明一早我就去辦!”
“他麽的你小子早晚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老子還的明說嗎,你趕緊從女人身上滾下來,把這件事給我辦了,立刻,馬上,明天我要是知道那人還活着,你特麽的就等着拎着自己的腦袋來見我吧!”
可能郭二虎聽出老板真動了怒,趕緊丢下身下的女人,一邊提着褲子一邊跑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