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升官
夏君妍特地給他上了一個大碗:“陸公子是老主顧了,您嘗嘗這味道如何?”
陸晨山對夏君妍這态度非常滿意,挑了一雙看的順眼的筷子,慢裏斯條的夾了幾根。
“姑奶奶,你和陸爺都這麽熟啊!”錢貴低聲驚訝,他這次抱大腿真是抱對了!
“還行,算是認識吧。”夏君妍誠實回道,一扭頭,卻見錢貴一臉崇拜地望着自己,吓得夏君妍往旁邊退了好幾步,“你那什麽惡心人的表情,正常點,不然我辭了你!”
錢貴連忙賠笑點頭:“姑奶奶您心善,不會跟小的計較的。”
夏君妍抖了抖胳膊,她開始考慮到底要不要招錢貴這個小工了,這小子的狗腿程度實在是太令人惡心了。
說話的功夫,陸晨山已經把那一碗面幹掉了三分之一了。夏君妍瞧着天色,等陸晨山将這面吃完估計中午也不用吃飯了。
“不錯。”陸晨山放下筷子,喝口茶漱漱口。
“您覺得好吃就行。”夏君妍立刻迎了過去,又親自給陸晨山續了杯。
旁邊站着的錢貴覺得,其實夏姑奶奶有時候的狗腿程度不比他差啊!
“但你想僅憑這面去給聚福樓打擂臺,還是差了點。”陸晨山說着,将銅板扔進夏君妍手裏的木盒中。因為那兩道特色菜,陸晨山也是隔三差五的便去一趟聚福樓。半個月前得知夏君妍已經走了,隔着普通的食客也不會多問,但陸晨山屬于典型的吃飽的撐着沒事幹的公子哥,對着孫掌櫃追問到底。孫掌櫃招架不住,只得告訴他夏君妍的舅舅來接她會去住了。想到這裏,陸晨山不免有些好奇,問道:“我聽說你跟你舅舅走了,怎麽又出來擺攤兒了?難道你舅舅家養不起你?”
夏君妍道:“舅舅家裏人多,我是旁姓總不好天天打擾。我有手藝也餓不死,人還是要自食其力為好。陸公子此刻若是不忙着走,能否忙小女子一個小忙?”
“你說。”
夏君妍立刻将繁體版的合同拿了出來:“我這缺人手,正好錢貴想來幫忙。我想着凡事也都得有個規矩,便立了一個文書。只是還缺一個中間人,陸公子您在咱們這兒也是有威望有名聲的人,能否勞煩您來做個見證?”
“這有什麽難的。”陸晨山本來就樂得看熱鬧。按理說夏君研這個人還是他發現的,如果最後夏君研真弄出什麽名堂,也側面說明了他陸晨山看人的眼光啊。先生常說什麽千裏馬以求而伯樂難尋,他可不就是那伯樂嗎!
陸晨山瞥了一眼錢貴,錢貴打了個激靈,連忙老實站好。陸晨山點點頭,壓着聲音呵斥道:“以後跟着夏掌櫃好好幹活,要是敢偷懶耍滑,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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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不敢,小的一定用心幹活!”錢貴連忙點頭。
陸晨山這才揮手簽上自己的大名,随後嫌棄地對夏君妍道:“你哪找的人給你寫的文書,這字也太醜了!我三歲的時候寫的都比這個好!”
夏君妍默默收好文書,回道:“我一定轉告他多多練字。”
“就這字吧,估計再練個十年八年也練不出什麽名堂的。”陸晨山繼續嫌棄,“哎,太爛了,太爛了!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爛的!”
夏君妍:“……”
“哦對了,那個面你再做一個大份的,等會兒送到我爹鋪子裏去,正好他這幾天也吵着沒甚胃口。”陸晨山大搖大擺的擱下錢便帶着小厮走了。
“姑奶奶,您別往心裏去。”錢貴連忙上前安慰道,“好歹您還會寫字呢。”
夏君妍:“……謝謝啊!”她是誰啊,她不僅認識胡椒,而且還是個會寫字的女人呢!多厲害啊!
趁着尚有時間,夏君妍趕緊調了面讓錢貴給陸掌櫃的鹽鋪送去。她則簡單收拾一下桌椅板凳,一早上收入不錯,這面小份三文,大份五文,薄利多銷,一早上也有近兩百文的收入。
過了巳時,夏君妍也能休息一會兒。撿了個凳子坐在一旁的陰涼處,喝着茶吹着小風,頗為自在。從今天來看,這面的銷路不錯,而且還只是最簡單的槐葉冷淘。夏君妍決定再試幾天,若是衆人對涼面的口味都接受後,她便去盤個鋪子下來,免得來回奔波。
正美滋滋的想着鋪子的大小還有地段的時候,一個書生打扮的人漸漸走來。夏君妍擡頭一瞧,本來笑呵呵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你不是去你舅舅家裏了嗎?怎麽還成日冒頭露面的?”程遠蹙着眉,看起來對夏君妍的這種行為很是鄙夷。
夏君妍別過頭,沒理他。
程遠甩了袖子:“真是愚不可及!你這樣子簡直就是再丢我們雙河村的臉!”
夏君妍翻了個白眼,依舊沉默。
程遠本來是想教訓幾句的,結果夏君妍一言不發,也不接話,讓他一時間氣的語塞。正要在訓斥幾句,突然看見一個人飛奔過來,手裏還抓了一塊石頭:“嘿!你這小子是不是來搗亂的!姑奶奶,這小子是不是來找茬的?!”
錢貴一臉小混混的模樣,貼着程遠站着,下巴還揚的老高。
程遠哪裏不記得他,心中一驚:“你不是那個賭坊的小子嗎?!”又瞧了一眼夏君妍,嚷道,“你這女人竟然和這種人厮混在一起,真是好不檢點!”
“你說什麽呢!”夏君妍再也忍不住了,“錢貴是我雇的小工,你這人心裏怎麽這麽龌龊!書院的先生有這麽教你對待旁人的嗎?!”
“潑婦!”程遠氣得發抖。他本是看見同村的情誼上好心提醒,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如此蠻橫!
“錢貴,打他!”
“得令!”錢貴此刻已經唯夏姑奶奶馬首是瞻,立刻揚起石頭砸過去,程遠見狀拔腿就跑,哪裏還顧得上讀書人的斯文。
“姑奶奶,那個好像是程公……哦不,那個姓程的怎麽來了?”錢貴也認識程遠,畢竟程遠也是賭坊的熟客。
“今天書院放假吧。”夏君妍道。之前陸晨山帶着小厮來,足以證明他不是偷溜出來玩的。
錢貴當然知道程遠和夏君妍是什麽關系,如今他的工錢都靠夏君妍發,自然也就站在夏君妍這邊了,此刻頗為憤憤不平:“他竟然還敢出現在姑奶奶面前,他下次再來,我就讓他好看!”
夏君妍道:“你這種精神值得鼓勵。但打人的時候不能明着來,找個無人小巷子揍一頓也就行了。你看這東市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萬一讓衙役看見了,說不準咱們還得賠錢。”
錢貴連連點頭。
夏君妍倒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現在她動不了程遠,最好也不要和程遠起正面沖突引起對方警覺。所謂敵強我退,此刻她最主要的是要壯大自己的力量。
因不清楚這涼面到底能賣多少,所以夏君妍帶來的面條并不多,送走了最後一位中午來的食客,推車裏的食材已經消耗的一幹二淨,夏君妍決定收攤回家。正好有錢貴來幫忙,回去的路到是十分輕松。
錢貴家離雙河村不遠,夏君妍與他約定了第二天碰頭的時間後,便自己推車回家了。
一連三天,夏君妍的涼面賣的十分火熱。只是在人群中她看見了幾家酒樓的夥計,看模樣應該都是掌櫃的派出來打探情報的。
夏君妍的名字在擱在旁的地方倒是無人知曉,但是在雲安鎮的各個酒樓裏卻也算得上是個人物了。小小年紀,又是一介女流,當初代表了聚福樓去縣主府上獻菜,這是響當當的金字招牌。但各個酒樓的大掌櫃也頗為奇怪,一是這樣的人物孫掌櫃怎麽就放走了呢,二是這姑娘出來自己擺攤兒竟然也沒有說出自己曾經去過縣主府上的事。
只有孫掌櫃知道這是夏君妍給他留的一個面子情,雙方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面對各個酒樓裏的人,夏君妍沒辦法拒絕。人就說自己是來吃面的,難不成她這小食攤子還挑客不成。這種情況夏君妍一開始也想到過,涼面雖然技術含量不高,但要學去也得一段時間。而且她是第一個,等這些酒樓學會了,人們心裏估計也會認為還是她做的味道最正宗。
夏君妍的小食攤擺的有聲有色,雲安縣也迎來了一件大事——縣令老爺升官了。這事兒還是錢貴打聽回來的。
“上面的大官誇咱們縣太爺辦案有方,又将擾亂三縣的山匪一網打盡,所以将咱們縣太爺升往州府呢!”錢貴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說道。
“豈不是要來一個新的縣令?”
錢貴道:“是啊,最快下個月便來了。”
夏君妍聽着連連點頭,她對新來的縣令十分好奇,要是來個清官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