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游船向着未知的海域駛去。夏澈安安靜靜地看着風景，胡朔随意扒拉了幾個鍵之後就撒手不管了，任由他的寶貝在海上随風漂搖。“這兒真美。”海水是漸變的藍，越往深處顏色越重，像孔雀身上最絢爛的那個顏色。“對了，你見過孔雀嗎？”見胡朔不搭理自己，夏澈契而不舍地騷擾他。“沒。”夏澈興致勃勃道：“孔雀也可美了，是一種很大的鳥，拖着掃帚一樣的尾巴，上面全是眼睛。唔，不過它們總愛在地上走來走去，反倒像只驕傲的大雞。”……怎麽聽都不覺得美啊。夏澈也不灰心，拉開背包，掏出一個奶白色的防水盒。裏邊兒整齊碼放着上百片藍幽幽的記憶卡。夏澈熟悉地揀出一片，裝進單反，遞給胡朔：“你看。”胡朔纾尊降貴地接過他的單反，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間，意外地挑了挑眉：“攝影師？”這是表示贊賞了。夏澈摸摸頭，有些不好意思：“哪裏哪裏，我只是愛拍照而已。”“……”顯然胡朔也覺得和他溝通不來，指了指他，“這裏。”“噢，這個哪裏是客氣的意思，就是說你誇我，我會害羞的。”“嗤。”夏澈估計也不是第一次用照片勾搭人了，全然輕車熟路，很快就摸準胡朔感興趣的話題和他聊了起來。“尾巴上沒眼睛。”“我那就是比喻啦，就像你的臉上綴着兩顆星星一樣。”“……”“說得是你的眼睛哦，你的眼睛很亮，很好看。”“咳。”怎麽島外的人說話也這麽直白。“對了，我們這是去哪？”熟絡之後夏澈總算問出了心中疑問，不然胡朔估計又要逗他。他很機智的，一點兒也不傻。“找個荒島，把你丢上去。”“好啊好啊，幫我找個漂亮點的，我去那兒蹲到自然死。”夏澈失落道，“反正我也活不長了。”當瞎扯遇上胡說，看誰耍得過誰。也不知道胡朔信了沒，總之他難得又撩了夏澈一眼。這次他終于記住了夏澈的樣子，開始時只知道這人很白，長得還算順眼，頭上的毛挺軟的，像他養的一只長毛花貍。也因如此，才勉強讓他爬上自己的床……船。看着挺健康啊，活蹦亂跳的，應該不會和他的花貍一樣短命。兩人在海上從午後漂到日落。胡朔高興了就和夏澈介紹幾句，似是而非地扯着各種傳說。夏澈邊聽邊拍，始終津津有味的。他早看出來了，胡朔壓根兒不是什麽導游，原本蹲岸邊思考人生，機緣巧合之下被自己賴上，怕再被別人誤會才幹脆跑海上去。可是他好戳啊，要找借口繼續賴着他才行。“哎胡朔，你多大呀，我喊你哥好不。”胡朔嘴角一抽，在他們這兒，“哥”是妻子對丈夫的稱呼，兄弟之間一般直呼其名。但他莫名地沒有解釋。“随你。”後來夏澈才知道，胡朔只有二十三，比他還小兩年呢！這身量長得，也太犯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