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再壞一次
李靈曦得了解藥,扔給秋涼。
秋涼自去給高慎行喂藥。
“你就不怕解藥是假的?”
李靈曦把玩着從松贊幹布身上収刮來的瓶瓶罐罐,真誠道:“不怕呀,畢竟——你還在我手裏。”
她拔開每個瓶蓋聞了聞,自言自語:“不知道這幾瓶藥喂進去會是什麽後果?”
松贊幹布虎軀一震,難以置信地看着李靈曦,若他之前還存着想要娶她的念頭,現在真是萬分後悔,這個女人就是個城府極深的瘋子!真娶回吐蕃,只怕要後院失火。
“解藥是真的,高郎君不會有事。”他是半點不敢再刺激她,“你把我放了,我會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我們還是最好的盟友。”
李靈曦将瓶瓶罐罐放一旁,松贊幹布松了一口氣。
小娘子蹲在他面前,撐着腮好奇地問:“你處心積慮接近蕭皇後做什麽?”
在他開口之前,李靈曦好心提醒,“可別找理由敷衍我,我雖然膽小了些,但不是傻子,而且有時候我心情要是不好的話,做出的事也不夠理智,不曉得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松贊幹布沉默了,為什麽要用這樣一張溫婉無辜的臉來欺騙他,還要用這樣商商量量又客氣的語氣來威脅他?
“嗯?”
“隋朝的寶藏,很有可能在蕭皇後身上。”松贊幹布輕聲道。
李靈曦收起漫不經心,“這些傳言你也信?”
“你不信?”松贊幹布問。
李靈曦搖頭,“若真有寶藏,還等着你?隋炀帝死後,蕭皇後颠沛流離了幾十年,你以為那些人沒你聰明?”
她拿過其中一個瓶子,站起身來,掐着松贊幹布的下巴,将藥粉倒了進去。
“李靈曦!”松贊幹布怒吼,青筋暴起,“你出爾反爾!”
李靈曦拍拍手,拍掉手上沾染的粉塵,居高臨下地看他,聲音輕柔地像是和情郎低語,“放心,不會要你的命的,只不過看着阿慎疼得厲害,我也心疼,贊普你就發發好心,陪陪他,好嗎?到了時間我自然将解藥喂你,我從不騙人的。”
她轉身離開,忽然頓住腳步,偏過頭笑着提醒目眦盡裂的男人,“哦,對了,如果你要報複我的話,我就只能為了自保先做一些壞事,你可能就回不去吐蕃了,怎麽辦?要是哥哥知道我這樣對你,肯定會罵我的。”
她很傷心。
松贊幹布要被她氣得嘔血了。
打開房門,蕭銳抱劍守着門口。
李靈曦說:“你看,我沒有傷你姑姑一分吧,蕭侍衛,你的不信任,讓我很是傷懷。”
“貴主……”
李靈曦嘆息:“不必道歉,畢竟,我不是每次都這麽善良,也不能保證以後能不能做出一些讓你意想不到的事。”
“蕭侍衛,若我真的動了蕭皇後,你會殺我嗎?”
蕭銳不确定面前的女郎是在說氣話、開玩笑或者是認真的,他想去懂她,卻從來猜不透她的心思。
“不會。”蕭銳沉聲道。
李靈曦滿意地笑了,“別緊張,開個玩笑而已,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動蕭皇後分毫。”
她越過蕭銳,往前走,臉上的笑意更甚。
怎麽辦?這真的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她可以先一步得到人人都想要的寶藏,她就可以和哥哥換解藥了,還能從此抽身,再也不幹壞事了。
隋朝的寶藏?必定不會空穴來風,否則憑什麽蕭皇後輾轉流連各樣的霸主都能得到禮遇,還能全身而退,絕世傾城的美貌?
只不過沒有人得到罷了,包括李世民,所以派了這麽多人守着蕭皇後。
蕭皇後要怎麽才會交出來?要這樣做嗎?她手都開始發抖,可她答應蕭銳了,不會動蕭皇後的。
李靈曦,你要下地獄的,纏着你的鬼魂已經夠多了,你還想再作孽嗎?
為什麽不呢?若是繼續做哥哥的棋子,這次害太子,下次又會害誰呢?聖人?魏王?九郎?還是兕子?永無止境地害下去,他要是知道了,會厭惡她的,所以,犧牲兩個人而已,很劃算,是的,很劃算。
就讓她再壞一次吧,下不下地獄無所謂,她只想這一生和他好好過。
***
高慎行服了解藥,還殘留些毒素需要休養。
李靈曦在床邊陪着她,高慎行抓着她的手不放。
“這個松贊幹布如此陰險,吐蕃又離大唐八千裏,到時候死在外邊兒都沒人給你收屍。”
“與其嫁去吐蕃,還不如嫁給我。”
李靈曦很有耐心地聽,安撫:“咱們先不說這個事兒好嗎?你需要好好休息。”
“你還不耐煩了?我都是為了你好!我被松贊幹布算計,也都是因為你!”高慎行開始暴躁。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李靈曦投降。
“沒心沒肺。”
高慎行到底精神不濟,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李靈曦撫着男人的臉,眼底都是溫柔與真誠,“我沒心沒肺很久了,良知也沒剩多少了,阿慎。”
她嘆了一口氣,朝秋涼招了招手,偏頭在秋涼耳邊小聲吩咐。
秋涼為難道:“貴主難道不和大王商量嗎?”
李靈曦拉着秋涼的手,哀求道:“你說過要幫我的,況且,這對哥哥只有好處的,不是嗎?”
秋涼終是點點頭。
“別讓蕭銳知道。”李靈曦再次囑咐。
***
儀秋宮。
韋貴妃正招待封夫人。
因為封慧娘的死,封夫人大受打擊,連頭發也白了一半。
韋貴妃溫聲細語安慰了一番,也紅了眼眶,“封寺正定會給慧娘子讨個公道回來,只願者慧娘子泉下安眠,下輩子福祿在身,長命百歲才好呢。”
越是這般,封夫人心頭越難受,她的慧娘,還沒出嫁,竟遭此厄難。
“夫人節哀,好歹還有封寺正在你膝下孝敬,哪像我,紀王早早去了封地,待臨川出降,我更是連個說體己話的人都沒了。”
兩個女人同悲同戚,又抹了一場淚。
“瞧我,本來是想讓夫人寬寬心,哪裏想倒勾起了我的心事。”
封夫人同韋貴妃親近了許多,感激道:“讓娘娘費心了。”
韋貴妃擦擦眼淚,道:“逝者已矣,夫人還是看開些罷了,我看待比武招親過後,就早點讓丹陽和封寺正成親,也好早點開枝散葉,給夫人生個大胖孫子。”
聞言,封夫人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娘娘是什麽意思?丹陽長公主不是要嫁去吐蕃嗎?”
為此,她心頭的傷痕稍稍有了撫慰,這樣一個勾引她兒子暈頭轉向的狐貍精,害死她女兒的毒婦,她巴不得李靈曦的下場不好,最好死在吐蕃。
韋貴妃裝作看不懂封夫人的臉色,笑道:“丹陽和封寺正兩情相悅,聖人都看在眼裏,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呢。”
“更何況,聖人疼丹陽,哪裏舍得将她嫁去吐蕃,比武招親就是聖人的主意,還不是為了成全兩個小的?憑封寺正的本事,比武招親定是能拔得頭籌,這是板上釘釘的事。”
“也就是你,我才提前給你透個口風,你可別說出去,到底讓吐蕃贊普面上不好看。”
封夫人心頭在咆哮,那賤人想嫁給大郎,做夢!不嫁去吐蕃不足以解她的心頭之恨,她一定會讓吐蕃贊普獲勝!
……
看着封夫人遠去的背影,韋貴妃收起了笑容。
“母妃,封夫人真的可靠嗎?”臨川問。
她和李靈曦的梁子結得很大,特別是當柳毅死在李靈曦手裏更是讓她對李靈曦的仇恨達到頂峰。
她蟄伏了這麽久,就是為了等着李靈曦沒有好下場。
韋貴妃胸有成竹道:“別低估一個失去女兒的母親,她的仇恨絕對是一把利刃。”
***
玄清觀的齋飯很是美味。
大概只有李靈曦吃得津津有味了。
松贊幹布昨夜熬了一晚,直到方才,李靈曦才大發慈悲地将解藥喂給他吃。
他想着如何換一個大唐公主娶回吐蕃,根本沒有任何食欲。
用完膳,李靈曦擦擦嘴角,柔聲道:“真人,我想去拜見一下舅母。”
蕭皇後目光平靜,道:“守靜不大見人,長公主若要去,怕是要吃閉門羹。”
蕭皇後口中的守靜,也就是南陽公主。
“舅母見不見,那是她的事,我是晚輩,該去拜見。”李靈曦道。
這廂正說着,便見一女冠匆匆而來,“真人,守靜不見了。”
蕭皇後臉上的平靜被打破,忙問:“觀內都找了沒有?”
女冠道:“都找遍了,并沒有守靜的蹤影。”
李靈曦安慰:“真人別擔憂,舅母或許出門辦事去了,說不定等會兒就回來了。”
蕭皇後搖搖頭,這玄清觀其實就是軟禁她們母女的地方,守靜根本不會出去。
“要不,我帶人出去找找?”李靈曦建議。
蕭皇後正想擺脫李靈曦,卻見守門的侍衛快步而來,艱難開口:“真人快來大門口,守靜真人不太好。”
蕭皇後心頭一震。
侍衛又說:“煩請真人帶上一套幹淨的衣裳。”
什麽意思?
蕭皇後心頭轉過無數個念頭,拿着衣裳匆匆趕去大門口。
衆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蕭皇後幾乎站立不住。
還是李靈曦動作迅速,拿着衣服蓋在了赤身的南陽公主身上。
“菀兒!”這個時候,蕭皇後根本就不記得南陽公主的道號,她只是她的女兒。
“轉過身去!”蕭銳怒氣暴漲,拔劍出鞘,揚起的沙石鑽進守衛們的眼。
守衛們自知理虧,這才紛紛轉過身去。
南陽公主可是隋炀帝和蕭皇後的嫡公主,雖然家國破滅,到底是公主,一身皮肉養得嬌嫩,又繼承了蕭皇後的美貌,年近四十的人看起來跟三十出頭一樣,即使穿着道袍,也掩蓋不了她的美貌,這些人或多或少有些觊觎,但是不敢放肆。
沒想到,今日南陽公主被赤、身、裸、體地扔到了大門口,嬌嫩的肌膚上全是斑駁痕跡,都是些糙爺們兒,自然知道她經歷了什麽,若非還有一點理智,他們也保不準會像餓狼一樣撲上去,雖把持住了,但眼睛卻将南陽公主全身上下盯了個遍,好過心頭之瘾,是以,竟沒有人解下衣裳給她遮一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