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狴犴篇(5)
又晴姑娘匆忙趕向彙賢山莊之時,司馬珩早已憑借着精湛的武藝力挫了武林衆人。
他雖說在前段時間受了傷,但是因為以吸食了人血的毒蝙蝠來練功,所以此刻,他的身體早已沒有了大礙。
在場的武林人士見他這樣厲害紛紛不敢上前去與他挑戰。又晴姑娘的母親郭茹雪皺着眉跟自己的父親郭傲霖說道:“爹,司馬珩此人心狠手辣,若是讓他坐上武林盟主之位的話,只怕又會是一場武林浩劫。”
郭傲霖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眉心卻始終緊蹙着。
他的大弟子蔣楓在聽了郭茹雪的話以後說道:“師父,讓我去會會那個司馬珩。”
他說完便立馬飛身來到了擂臺上。
司馬珩見來的人是現任武林盟主郭傲霖的大弟子立刻露出一笑,他絲毫不懼怕蔣楓他身為現任武林盟主大弟子的身份。
在簡單的交談了幾句以後,他立馬與蔣楓交起了手來。
說起那位蔣楓,他在那時大約四十歲左右的年紀。由于是郭傲霖的大弟子,所以他的武功也甚是出衆。
但是那一天,他遇到的對手偏偏是司馬珩。那司馬珩的武功其實與蔣楓不相上下,但是他的心計卻要比蔣楓高出許多。且他又是有備而來,所以蔣楓一時不備便中了他的圈套。
當司馬珩使出一招琉璃神掌時,蔣楓以自己的掌力去對接這一掌。
若是換了平常的話,蔣楓未必會輸給司馬珩。但是那個時候,司馬珩用毒蝙蝠的血來提升自己的內力。他的琉璃神掌更是劇毒無比。
蔣楓在與他的掌心對接的一剎那,毒性瞬時蔓延了他的全身。
在他被司馬珩身上那股強大的力量彈開之時,又晴姑娘趕到了人群之中。
她眼看着她的外公在蔣楓即将倒地之時飛身去接住了他,在用內力控制住了他體內的毒性以後,郭傲霖愠怒着說道:“司馬珩,今日武林大會,你怎能用毒害人?”
“誰說我用毒害人了?”司馬珩看着他說道。“我這琉璃神掌的最高層本身就自帶毒性,你的徒弟技不如人,我又能有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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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意的笑着。郭傲霖在那時什麽話也不說,如果不是武林大會規定現任盟主不能上去比武,他在那時早已飛過去掐斷司馬珩的喉嚨了。
司馬珩見自己勝券在握便又說道:“如今勝負已分,郭盟主,你是不是也該退位讓賢了?”
他的話剛落下,又晴姑娘便躍身來到了擂臺之上。
“誰說勝負已分,司馬珩,我還沒有與你比過呢。”又晴姑娘對着司馬珩說道。
在她話落之時,她的母親望着她的背影道了一聲:“又晴。”
她的姐姐佟又霜在這時變得面色慘白。
又晴姑娘沒有看到,她的注意力在那時全都落在了司馬珩的身上。
司馬珩微微一笑,他與又晴姑娘交過手,知道她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下。
“擂臺之上刀劍無眼,若是一不小心傷了佟二小姐,還請佟二小姐多多擔待。”他假裝微笑着提醒道,但是那雙狹長的眼睛中卻透露着陰冷的殺意。
又晴姑娘微微一笑,她看着司馬珩說道:“不用你提醒,我既然上了這擂臺,那就自然知道這擂臺之上刀劍無眼。”
司馬珩見她這樣便又立刻說道:“既然這樣,那就出招吧。”
“等一下。”又晴姑娘說道。她在司馬珩看向她之時轉過身去對着自己的郭傲霖說道:“外公,你的玉簫呢?”
“那司馬珩方才說蔣師叔技不如人,我現在就用你的玉簫替你教訓他。”
她的話剛落下,郭傲霖便從自己的腰間掏出了那只随身攜帶着的墨綠色玉簫。
“你要多加小心。”在又晴姑娘伸手接過的一剎那,她的外公郭傲霖看着她叮囑道。
又晴姑娘點了點頭,她随後便與司馬珩過起了招來。
在與司馬珩打鬥的過程中,又晴姑娘展現出來的武功遠要超乎衆人的想象。
她的母親郭茹雪在一旁看着說道:“又晴的武功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厲害了?”
郭傲霖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眼神中卻逐漸露出了贊許之色。
又晴姑娘還在與司馬珩打鬥着。司馬珩見她進步這樣之快便下了狠手。
他以一招鎖吼扣直逼向又晴姑娘時,又晴姑娘用手中的玉簫擋開了他的攻擊。但是她的半截身子,卻因此跌落出了擂臺之外。
衆人驚出一陣冷汗之餘,又晴姑娘卻以一個漂亮的旋轉從擂臺邊緣回到了擂臺中央。
司馬珩在這時使出了一招琉璃神掌,又晴姑娘在一個側身避開後便用手中的玉簫代劍使出了流星十六劍。司馬珩一時招架不住,竟被又晴姑娘打到了擂臺邊緣。
衆人驚嘆之餘,司馬珩再次使出了一招琉璃神掌。這一次,他幾乎是使出了全部的功力。他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在這擂臺上置又晴姑娘于死地。
又晴姑娘雖及時的避開了,但是琉璃神掌打在地上濺起的碎片卻打在了她的身上。她于半空之中被濺起的碎石打的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司馬珩又一次向着她使出了琉璃神掌。
眼看着司馬珩即将逼近,而又晴姑娘來不及回避時,我七哥及時的出現。他先是于半空中接住了又晴姑娘,然後又憑借着手中的禦龍劍硬接了司馬珩一掌。
在司馬珩被打得倒地之時,我七哥也和又晴姑娘安全的回到了地面上。
“沒事吧。”在松開環繞在又晴姑娘腰間的手以後,我七哥立馬看着她問道。
又晴姑娘搖了搖頭。
司馬珩卻在這時站起了身來。他方才被禦龍劍劍鋒上的戾氣所傷,此刻雖然能夠站在我七哥和又晴姑娘的面前,但是他的內力卻已經受損。
在知道自己的武功無法打贏我七哥以後,他冷冷的看着又晴姑娘說道:“佟二小姐,是要以二人之力來奪取這武林盟主之位嗎?”
“是又如何?”又晴姑娘看着他說道。“司馬珩,事到如今,你還能拿我們怎麽樣?”
“我确實不能拿你怎麽樣。”司馬珩說道:“但是以多勝少,恐怕不能讓在座的武林人士信服。”他話剛落,便将視線對向了底下的衆位武林人士。
“不能讓在座的武林人士信服?”又晴姑娘冷笑道:“司馬珩,你有什麽資格說這句話?你叛國通敵,妄想在坐上武林盟主之位以後帶領各大門派投靠于突厥皇帝。如有不從的,你便要将這彙賢山莊與他們一起炸掉。你這樣人,有什麽資格說這樣的話?”
又晴姑娘的話落,全場一片嘩然。
“你說我通敵叛國,可有何證據?”司馬珩問道。他眼見自己的陰謀敗露卻依舊做着最後的掙紮。
我七哥在這時看着他說道:“你的那些手下,現在全在外面。你讓他們埋藏在山莊各處的□□,也已經全都被我處理掉。在場的武林人士如果不信,那完全可以去門外看一下。”
我七哥的話落,衆人再也沒有了懷疑的理由。
司馬珩用力地握緊了雙全,他知道自己的陰謀已經敗露,于是便從心底盤算着該如何脫身。
郭傲霖在這時看着他怒聲說道:“司馬珩,你平日裏行事毒辣也就罷了,想不到如今還勾結突厥人。今日,我就要殺了你為武林除害。”
司馬珩聽聞他的話以後只是冷笑着說道:“郭傲霖,你想殺我,恐怕還得過些時日。”他說完,便從手中扔出了兩顆雷火彈。
衆人反應不及,便只能看着那雷火彈在落地以後升起了巨大的濃煙。
我七哥在那一瞬間便出于本能的護住了又晴姑娘。當那濃煙散去之時,司馬珩也早已沒有了任何蹤影。
衆人心中雖有不甘,但卻因為郭傲霖的一句“窮寇莫追”而沒有再追上去。
又晴姑娘和我七哥于擂臺上四目相對之時,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佟二小姐不愧是郭盟主的外孫女,武功了得不說,還阻止了司馬珩這樣大的陰謀。我覺得這次的武林盟主之位,理當由佟二小姐來繼承。”
那人的話剛落下,在場的衆人便一起跟着附和道:“我同意,我同意。”
又晴姑娘站在擂臺中央,她在看了一眼我七哥以後對着底下的衆人說道:“多謝各位前輩厚愛,但是又晴實在無心武林之事。”
“但是今日武林大會,我們全都敗在了司馬珩的手上。而你和你身旁的這位公子,不僅在武功上贏了他,還阻止了他這麽大陰謀。按照武林規矩,這盟主之位理應有你來繼承。”又晴姑娘的話剛落下,人群中便有人對着她這樣說到。
“我知道衆位前輩是想盡快選出一位新的武林盟主,但是又晴年紀尚淺,實在擔不起這樣的重任。各位前輩如果願意,不妨就由我外公繼續擔任盟主之位。半年自之後,我們再舉行一次武林大會。到時候,我們在推選一位賢能義士擔任武林盟主之位。”
又晴姑娘極力的勸說着衆人,她的話,在那時候得到了武林人士的一致理解。
在衆人紛紛表示贊同的時候,她的母親和外公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來。
武林大會結束以後,又晴姑娘将這段時間來發生在辰晴谷的事情全都說給了她的母親和外公聽。
在聽聞了她的經歷以後,她的外公郭傲霖忍不住感嘆道:“六十年前,我還跟你一樣大的年紀。那時候,我曾有幸見過一次黃大俠。沒想到六十年後,我的外孫女竟然學會了他的流星十六劍。”
他在說完以後便從書房的暗格裏拿出了一把刻着紫薇花紋的寶劍遞到又晴姑娘的手中。
“又晴,這把紫薇劍是三十年前我的一位故友。今日,我便将它贈予給你。你一定要好好使用,切勿辜負了這段時間來的境遇。”
郭傲霖在将手中的紫薇劍交到又晴姑娘的手中以後鄭重叮囑道。
又晴姑娘點了點頭,她在那時接過的,更多的是一份責任。
我七哥站在一旁。少年英勇的他,在那時得到了許多人的贊賞。但是又晴姑娘的母親郭茹雪,卻依舊将他視作不明來歷之人。
她在郭傲霖的話落以後便走到又晴姑娘面前責問道:“又晴,你是怎麽一回事?你這次和你姐姐她們出來參加武林大會,我是怎麽交代你的?”
“你說不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能和姐姐分開。”又晴姑娘回答道。
“你既然知道,那為何還要擅自離開?”郭茹雪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姐姐她們為了找你,花了多少心思?。”
她的花剛落下,又晴姑娘便立馬将視線朝向了她的姐姐佟又霜。
她在那時才知道,她的姐姐為了掩蓋自己在危難關頭棄自己救命恩人于不顧的事實,故而在她母親面前撒謊說是她在前往臨安的途中一個人離開了。
她或許以為,她的妹妹在轉身的那一刻就已經回不來了。她告訴她們的母親是她在前往臨安的途中擅自離開,這樣也就可以免于責罰。
當然,她也會将司馬珩曾想殺了她和賀軒賀轅兩兄弟的事情告訴給她的母親和外公聽。這樣一來,他們勢必會去找司馬珩報仇。
到時候司馬珩一死,她也算是為自己的妹妹報了仇。那麽她在良心上,便也可以安心一些。
她的如意算盤打的确實精妙,但是又晴姑娘偏偏沒有死。所以當她出現在武林大會的那一刻,她的姐姐佟又霜才會霎時間變了臉色。
當又晴姑娘在聽聞了她母親的話以後看向她時,她更是出于心虛而低下了頭去。
又晴姑娘的心中雖然有氣,但是她卻什麽話也不說。
她的外公郭傲霖在這時替她解圍道:“好了,又晴既然已經平安回來了,你還說這些話做什麽?”
“這次是平安回來了,那下一次呢,下一次要是遇到了危險怎麽辦?”郭茹雪繼續說道。她在那時雖然嚴厲了一些,但這也是因為她身為一個母親對女兒的關心。
又晴姑娘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在之後走上前去挽着郭茹雪的手說道:“好了,娘,您不要再生氣了。我知道您是擔心我,我向你保證,我以後絕對不會離開你們一個人行動了。”
郭茹雪在聽她這樣承諾了以後才稍稍放下了心來。“那你可要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了。”她看着又晴姑娘說道。
又晴姑娘點了點頭,她的回應,算是為那天的武林大會畫上了一個短暫的句號。
夜深的時候,佟又霜來到了又晴姑娘的房中。她還未說話,又晴姑娘便直接看着她說道:“再也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些什麽。你放心,我是不會把那天的事情告訴給娘聽的。”
“當真?”
又晴姑娘心中再怎麽有氣,但是也從未想過要去較真些什麽。可是她的姐姐佟又霜卻在那一刻這樣問道。
又晴姑娘看了她一眼,她随後便轉過身去道了一句:“信不信随你。”
佟又霜見她這樣便問道:“又晴,你是不是還在生姐姐的氣?”
又晴姑娘回過了身來,她在這時看着佟又霜問道:“姐姐,你是不是以為,我已經死了?”
佟又霜躲開了目光,但是她卻依舊替自己辯解道:“我那天,和賀軒賀轅在城郊外的小破廟裏等了你很久。但是卻一直不見你回來。我在那時真的以為,你已經。。。”
“所以,你就可以這樣告訴娘親了嗎?”又晴姑娘問道。
“我這麽做雖然不對,但是我也把司馬珩要殺我的事情告訴給娘和外公聽了。他們原本就打算在武林大會以後找司馬珩算賬。那這樣一來,不也算是替你報了仇嗎?”佟又霜繼續替自己狡辯道。
她的話,讓又晴姑娘着實覺得有些可笑。她在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以後問道:“你就是這麽以為的嗎?”
佟又霜沒有說話,但是她的神情卻已然說明了一切。
又晴姑娘在那時有些心灰意冷,她在最後看了一眼佟又霜以後說道:“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佟又霜抿了抿雙唇,她在之後便看着又晴姑娘的背影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她說完便轉過了身去。在離去之前,她又回過身來對着又晴姑娘說道:“只是你方才答應了我的事情,希望你可以做到。”
又晴姑娘沒有說話,她在佟又霜離開以後才重新回過了身來。望着那扇已經緊閉起來的房門,她在那時只覺得自己心裏甚是難受。也許用心寒一詞來形容她在那時的心情過于嚴重了些,但是我想,又晴姑娘在那一刻一定是非常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