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曾經的高中四個人一起玩名叫“官打捉賊”的游戲，輸的那一個人要被施以各種方式的打法。
那時曲泊淺連輸六盤，被十三蔡穎左沁折磨下巴，臉頰，額頭，總共一百多下。
下午來學校的時候有同學指着她的下巴驚恐地說：“天啊，你的下巴被她們都捏青了。”
沒有生氣，根本不會生她們的氣，就算全二中都可以生十三的氣，但是她絕對不會。
而現在呢？為什麽這樣一點小事都忍受不了十三？
“十三，我讓你打一下吧。”一同去吃晚飯的路上，曲泊淺湊到十三旁邊小聲說。
主動申請的被打，換做以前，十三應該壞笑着拎起曲泊淺的衣服開始動手了。
“不要。”十三轉頭對左沁和蔡穎笑着說：“這個人好笑吧，還讓我打她。”
“因為剛剛對你語氣太重了啊。”曲泊淺的聲音剛剛好可以讓三個人聽見。
“算了，沒事。”十三無所謂地回到。
這樣,和十三的矛盾大概就能疏解了，左沁也不會那麽生氣了吧。曲泊淺靜靜地坐在飯桌前等待上菜。
十三又和大家說起自己的感情糾紛，左沁和蔡穎很有耐心地聽着，曲泊淺默默吃着菜，她是真的打從心裏不能接受這樣的行為，就算那是十三。
話題被左沁帶着突然跳轉到夏歌陽的梗上，還不知情的十三終于正眼看着一旁的曲泊淺。
“你和夏歌陽約過炮了？”
“嗯。”
“天，你們做了幾次？。”
“一個晚上兩次吧。”
“你什麽感覺？”
“沒有什麽感覺，只有痛，很痛。”曲泊淺誠實地回答了十三。
“我第一次時也很痛，痛得我整個人都縮成一團。”十三還做了一個縮作團的動作，剩下的人就笑着炸開了鍋。
“你也那個了嗎？”蔡穎目瞪口呆道。
“嗯，就在今年夏天。”
“十三你不是說過結婚前都不會和別人那個？”曲泊淺也很驚訝地問。
“一開始是這樣想的，但是沒辦法啊，男的忍不住，不給他，他肯定就去找別人那個了。”
曲泊淺瞬間感覺頭都要大了，趁着互相大爆料火熱的進行，她終于問出了困擾她幾個月的事情。
“沁哥，你呢？你有沒有？”
三個人一同望向左沁，十分期待着她的回答。
“嗯，和十三差不多時間，今年七月。”左沁用手比了一個“七”的手勢。
曲泊淺淡淡地笑起來，她望着左沁長久不說話，接下來還沒有談過男朋友的蔡穎發出的，一系列無比震驚的發問，以及左沁和十三的一一作答，她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這樣就夠了。
那是今年最冷的一個夜晚，分別時左沁連續問了又輸了很多錢的曲泊淺三句，有沒有錢坐車回家。
曲泊淺大聲回應到：“有的！”
然後曲泊淺笑着轉身，頃刻冷地打抖，心都在哆嗦。
回到家時蔡穎收到了曲泊淺的一大串短信，她抿着嘴慢慢讀完，回了對方一個“嗯”。
得到默許的曲泊淺撥通了左沁的電話，盡管倉促，她還是開口對左沁說：“沁哥對不起，我和蔡穎吵架了。”
“怎麽吵架了？你給我說清楚!今晚不是好好的！”
“晚上吃飯，我去點菜的時候，蔡穎過來拍了我一下，我不知道是她，我又被吓得很大聲的兇了她一句，但是吃飯時間我們兩個都裝着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回家時我才和她說這個事情，越說越糟糕，她就不理我了。”
“那你現在怎麽辦？”
“沁哥，我不想你難做，她是你好朋友，就像以前一樣，你肯定是幫她的。”
“你這樣也不是讓我難做？你現在怎麽會變得這麽得瑟？”
“是我變了，對不起沁哥，今天我和十三吵，當時看到你的表情不對勁，我就跟自己說，以後不論發生什麽也不會和她們炸毛了。”
“我是生氣，而且我下午一來看到你一副很別人欠了你錢的樣子，我火也很大，可是我也不是忍住什麽也沒說嗎？”
“我嚴肅臉還不是因為我笑，你們就要說我傻逼……
沁哥，你們三個在一起,還是那個高中‘三小無猜’的青梅青梅，而我真的不想被你看成‘變了的qbq’，每一次約出去，我都盡力參與，即便我出去，只能坐在那，做個自己跟自己玩的傻逼，聽你們說的每一句話，我不能說話，cy可以，你可以，我只可以聽。如果我試圖去改善這個狀況，你也不會像我們都在大學一樣，耐心聽我說，你覺得我很煩，你和她們在一起，你更覺我天下第一煩，還有天下第一蠢，沁哥，我一直想問你，你們這麽不喜歡我，為什麽還要和我玩？”
“QBQ，我竟無言以對。”
“那就這樣吧，以後我們不要聯系了，我不想你夾在我和蔡穎中間。”
“QBQ。”左沁低聲問：“我問你，你是不是想我不要和你聯系？”
“沁哥，我不想你難做。”
“別和我說這個，你自己說，是不是想我們不要聯系。”
曲泊淺咬着手指，快要撐不住了，但是她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出口。
“嗯。”
電話那頭傳來左沁很輕很輕的一聲嘆息，曲泊淺緊接着聽見了這一生她都不想聽左沁說出的那種語氣。
“随便你。”左沁失望地挂了電話。
離大年三十還有三天。整整三天不敢看手機，不敢刷微信朋友圈。
鬧鐘全部取消，害怕聽見手機響起卻因不是那人打來的而失落。
夜不能寐，度日如年。
熬到了過年那一天的早晨，曲泊淺像平常一樣洗漱，吃早飯，看書。
無意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鑰匙扣。
回憶劈天蓋地地湧出來。
再也無法承受了。曲泊淺抓起鑰匙跑出家門。
她去超市買了一瓶很貴的紅酒作為禮物，一路來到了左沁的外婆家，卻站在沒有關緊的門外持久不敢進去。
試着播打了左沁的電話，左沁開口便是：“幹嘛，不是說不要聯系嗎？”
“沁哥，我做不到......我現在在你外婆家門外。”
“你...你不準進來.....”左沁臉上挂着莫名的不好意思的笑，她打開條門縫看了眼曲泊淺，随即又把門關了起來。
“沁沁，你幹嘛把同學關在外面！”外公走出房間來解圍。
“就是不讓她進來！”
外公一把打開門，放進了曲泊淺。
曲泊淺松了一口氣，坐在客廳望着左沁無視着自己，直徑走進了洗手間洗簌，留下曲泊淺一個人在那坐立不安，整整過了一個小時左沁也沒有整理打扮好出來。
“等下你和沁沁一起去吃飯嗎？今天中午她大姨請客吃飯。”左沁外婆坐到曲泊淺旁邊說。
“我回自己家吃飯。對不起外婆，我食言了，我沒變瘦就來你家打擾你了。”
“沒事啊，想來玩就來玩。那你吃不吃面包？”外婆拿過一袋新鮮的面包放到曲泊淺面前。
“謝謝外婆，我吃過早餐，吃不下了。”
“叫你吃就吃。”左沁忽然走出來說。
曲泊淺吓得立馬抓了一個面包。
“你知不知道今天過年，你飯點來找我什麽意思？還帶了一瓶紅酒，我外公都罵我了。”出了外婆的家，左沁就開始向曲泊淺發飙。
“對不起沁哥，讓外婆外公罵你了，我只是想來道歉，我沒有和蔡穎吵架，對不起騙了你。”曲泊淺加快腳步跟上左沁的步伐。
“你就喜歡搞這些事情出來，沒有吵架你為什麽要說吵架了？”
“因為不能接受你和宮爵的事情，你在我的印象裏一直都是高中的那個沁哥。”
“你搞笑吧，你自己還不是一樣。挺起背來！”左沁話鋒突轉，一掌拍向曲泊淺彎着的背。
“挺起背來！”
每次和左沁走在大街上，她都會注意到自己彎着的背，就算在生氣的情況下她也會下意識的叫自己把背挺起來，曲泊淺突然覺得鼻子好酸。
“以後麻将我會打，不要生氣了。”
“你本來就要打麻将！”左沁走遠前對曲泊淺笑着說。
“好！”
曲泊淺停在人來人往的路中間，久久望着左沁漸漸遠去的背影，悄無聲息地嘆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