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必須哄我(1 / 2)

話音未落,一道清風襲來,小蕭灼被法術卷出門,拍在隔壁木屋的床上。

房門無人自關,外頭是林阮清淡的話語,“早些睡。”

小蕭灼在裏頭哀嚎:“好冷啊,我不要一個人睡,我會凍死的,明天早晨你就見不到我了。”

外頭沒有動靜,沉默片刻,他悄悄爬下床,試圖打開房門,用力一拉,房門紋絲不動。

小蕭灼:“……”

想了想,他裹着被子靠着門坐下。

夜半的時候,外頭傳來腳步聲,林阮伫立門外。

他先前回房後并沒有休息,輾轉反側許久之後,終于按耐不住,過來查看小蕭灼的情況。

魔尊此刻變成孩童,連性情也變了許多,他擔心寒冬夜裏他會蹬被子生病。

沉默了片刻,帶臉上隐含的情緒散盡,他輕輕推動房門。

房門動了一下,但沒有順利推開,像被什麽堵住了。

林阮臉色微變,但很快恢複平靜,他展開神識,發現了靠着門而眠的小蕭灼。

因為剛才木門動了一下,原本熟睡的孩童醒了。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拉門,門上的禁制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一下子被打開。

他愣了一下,擡頭仰視林阮,扔開被子抱他的大腿,不言不語。

他生悶氣了,抱緊了林阮,就是不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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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寒風瑟瑟,林阮打了個冷顫,他都如此寒冷,更別提僅僅穿着單衣的孩童。

“回去睡覺。”林阮揮手布下防風的結界。

小蕭灼一聲不吭,死也不撒手。

林阮這輩子從未見過這般難纏的人,終是認命妥協,伸出手掌,“走吧。”

他們牽手來到林阮的房間。

林阮耳尖微紅,強作冷淡,“好了,松手。”

小蕭灼仍是不松,眨巴着大眼睛,很有想法。

林阮假裝沒讀懂這其中的意思,取出話本坐在小桌旁。

床邊的小孩就這麽沉默委屈的看着,然後,兩滴眼淚滑落臉頰。

林阮:“……”

收起話本,他褪去外衣躺在外側,合上眼眸。

小蕭灼立刻爬上去,與他同床共枕。

正當林阮準備冷哼他“得寸進尺”時,小蕭灼忽然背轉過身,留給林阮一個生氣的背影,和

一句話。

“我生氣了。”

林阮:“……”

魔尊怎麽這麽難搞!

小蕭灼在面對着牆壁不停的翻來覆去,到了後半夜,因困意磨人,但被擾的實在無法睡眠的林阮終于投降,他扶着肚子側過身,從背後抱住了小蕭灼。

黑暗中的小蕭灼露出狡猾得勝的笑容,他順勢轉身,反客為主,小胳膊小腿的抱住林阮。

“看在你知錯就改的份上,勉強原諒你。”

這麽說着,他擡頭親了林阮嘴唇一下,然後閉上眼眸,“好困啊,我睡啦。”

林阮一僵,正想說些什麽,困倦鋪天蓋地襲來,随即沉睡過去。

懷抱裏,小蕭灼睜開得逞的眼眸。靜候到午夜,他的身軀爆發出金色光芒,光芒之中,孩童身軀漸漸拉長。

很快,沉睡的林阮被抱在一個成年寬闊的懷抱裏。

蕭灼舒展變回原樣的身軀,摸了摸愛人的孕肚,親了親他的嘴唇。

睡夢中的林阮被如此驚擾,卻并未有醒來的跡象。

睡到天蒙蒙亮,蕭灼摸出一張符,拍在自己的腦袋上,變回小孩模樣。

林阮的生物鐘向來很早,他起床時,瞧見小蕭灼還在睡着,凝視他平靜可愛的睡顏片刻,着魔一般,手指不由自主的伸了過去。

觸及溫熱軟彈的臉頰時,驟然收回手指,他耳尖發燙快步朝外走出。

打開木門,與外頭站着的十幾個身穿素淨道袍的人撞上視線。

林阮眸色當即一厲,抽出大劍。

殺招還未攻出,對面之人忽然齊齊跪下。

為首之人面容蒼白,仍難掩清俊之姿,他跪在統一道袍的弟子前方,尊敬的拱手向林阮施禮,“塵未帶領徒弟向尊上請罪。”

聽到他們的稱呼,林阮撤回靈力,踱步走向附近桌椅。

這天下能被成為尊上的人屈指可數,他們既然稱呼他為尊上,可見本尊身份已經被識破。

他将大劍放在桌子上,星眸冷淡,語氣沒有一絲溫度,“這座山布有禁制,除卻本尊,無人可随意進出,據本尊探知,這裏除了我和蕭灼,只有一群孤魂野鬼。”

林阮沒有叫起這群下跪的人,他雖本性善良,但分的清是非,這群人正是那日奪舍他和蕭灼沒有成功的孤魂野鬼。

屬于仙界

至尊的威壓在山頭籠罩,雖不能将他們直接灰飛煙滅,卻也會萬分難受。

跪下的鬼魂有幾個承受不住威壓,痛苦的蜷縮在地上。

為首之人焦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奪舍您和魔尊的是我,與他們無關。”

林阮稍稍放緩威壓,用火術煮了一壺茶水。

細細飲完一盞茶,平淡的掃了塵未一眼,“你們在這座山住了多久?”

塵未身體因為抵抗威壓,而輕微發抖,他顫着聲老實說,“十年。”

林阮眸光微黯,垂眸望着手心上的白玉茶杯。

“前日你們仍是模糊的鬼影,你雖殘留神智,其他人卻全部因靈魂薄弱而宛若癡傻,十年間你們未能改變現狀态,為何今日魂魄增強,全部恢複神智?”

林阮淩厲的眼光看過去,“說,是何原因!”

因為這一股強烈的威壓,所有孤魂野鬼全部匍匐在地,他們雖不能向人類一位因為受到威脅而冒冷汗,但恐懼的顫抖着身軀。

得不到孤魂野鬼的答案,林阮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這座山只有這麽幾個人,能夠讓孤魂野鬼忌憚不肯說出真相的人,除了本尊,只有魔尊。

可是魔尊如今只是孩童。

小蕭灼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還愛哭。

除非他是假裝的,或者孤魂野鬼有自己的辦法增強靈魂恢複神智。

後者暫不能确定,但前者肯定能夠确定。

若孤魂野鬼有辦法恢複神智,就不會在荒前住十年,且一個一個的都都失了記憶和神智。

真相直指小蕭灼。

林阮壓下腦中的念頭,收起陰寒的情緒,他選擇相信一次小蕭灼。片刻後,他出言質問孤魂野鬼,“昨日你們為何冒着魂飛魄散的危險釋放怨氣,如若不坦白,便別怪我搜魂。”

搜魂是很霸道的法術,倒不如說的邪術,會的人很少,且大多數人不願意使用他,因為被搜魂的人都會變成傻子,再無恢複的可能。

聽聞林阮所言,塵未顫抖着擡起頭,目露猶豫。

他得罪不起魔尊,也得罪不起林阮。

此刻他有些後悔帶領徒弟向林阮請罪求援,如今騎虎難下,他只能生生的受着,想再拖一拖時間。

如果魔尊不出面解決林阮質問一事,他只能說出真相了

索性拖延時間是有效的,木門吱呀打開,小蕭灼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提着衣服紅着臉走出來。

“阮阮,我以為你抛棄我了。”

孩童的聲音十萬分的委屈,帶着責備的意思,“你醒了為什麽不叫醒我。”

若是昨日,被小蕭灼這麽一委屈,林阮肯定要手足無措,思考該怎麽哄了。

但是此刻,因為剛才腦海一閃而過的念頭,他平靜的注視小蕭灼,“穿好衣服。”

小蕭灼沒有等來愛人的哄哄抱抱,反倒迎來如此平靜的表情語氣,心頭無端一跳,升起不妙的感覺。

阮阮怎麽回事?怎麽這麽冷淡?

我哪裏惹他生氣了?

昨天變大的事情被發現了?

不可能啊,昨天我明明給他下了昏睡術。

要麽就是…我暴露了?

小蕭灼一邊委委屈屈的穿衣服,一邊思考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忽然,他系腰帶的手頓住了,眼眸裏閃過絕望。

天吶,漏洞這也太大了,孤魂野鬼前天還是虛影沒有神智,今天什麽都有了。

要是大山沒有禁制,還能往路過的神秘大佬身上推,但是現在這裏只有兩個大佬,一個是林阮,一個就是我。

真相顯而易見。

小蕭灼覺得自己要死了。

你們這群見鬼的孤魂野鬼,我都放你們自由了,你們幹什麽還往林阮面前跑!

阮阮到現在還有沒爆發,肯定是對小孩子下不去手。

要麽今晚我還是乖乖滾回自己的木屋,再畫幾十張還童符保命吧…

小蕭灼心中哀鴻遍野,面上努力維持微笑,小跑到林阮跟前,因為心虛,沒敢抱大腿,“阮阮,他們是誰?”

林阮遞給小蕭灼一杯熱茶,目不斜視用風卷來一個孤魂野鬼。

塵未驚恐的跑過來,跪在林阮的腿邊睡,“不要傷害他,我說!”

小蕭灼面色閃過緊張,打斷塵未接下來的話,扯住林阮的衣袖:“我坦白從寬!”

林阮這才終于正視他,片刻後,他冷漠的起身走進木屋。

小蕭灼郁悶的跟了上去。

他剛進屋,木門無風自動,從內部落了鎖。

林阮負手而立,音色冷淡,“解釋。”

他此刻态度冰冷,讓人不自覺就生出敬畏。

但蕭灼畢竟是蕭灼,

他可沒有被這冰凍三尺的氣場吓退,心裏暗罵了孤魂野鬼一遍,在腦子裏飛快想招。

阮阮只知道我不是脆弱的小孩,又不知道我連符的事都騙了他。

阮阮品性端正,總不能随便找個人做實驗吧?

心裏有了計較,他立馬熟練的摸出榴蓮。

正欲先跪再說,一道涼風扶來,他微彎的膝彎被迫挺直。

前方是林阮的冷哼:“魔尊當有魔尊之氣節。”

他這話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蕭灼一愣,随即笑了。

這話阮阮在失憶前也說過。

那時他們如膠似漆,但魔尊做一些突破林阮下限的錯事。

錯事做後,他慣用跪榴蓮的法子自己承認錯誤。

林阮是個護短的,雖心中很生氣,卻不準別人看到魔尊跪榴蓮的姿态,于是每每冷着臉把魔尊從屋外拖進屋內。

然後說。

“魔尊當有魔尊的氣節。”

因為他将魔尊當做自己人,所以才會如此。

蕭灼瞧見前方林阮冷情的背影,忽的一股暖流湧進心房。

虧我吃自己的醋,天天絞盡腦汁思考如何才能攻略阮阮。

這個口嫌體正直的,不是早就把我放在心裏了麽?

蕭灼沒忍住,洩露了一絲情緒,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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