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拒絕了我，還一笑而過
正所謂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當然，這借衣服的事情，用一次可以，第二次、第三次……難免就會暴露出某些心機咯。
又到了周末，沈佳娴來得有些晚了，被擠到了一個角落的座位。扯着脖子都很難看到梁以薇的地方，着實讓沈佳娴好生捉急。此刻，也只有靠懷中的外套，來稍許安撫她受傷地小心靈了。
對！我們的沈大老板來還衣服了。自己親手洗的，還加了不知道多少洗衣液、多少柔順劑，以至于清了六盆水才算看不到泡沫了。
當時，坐在一旁一邊玩手機、一邊嗑瓜子的卓揚，看到沈佳娴擺出了洗衣服的架勢後，立馬抛棄了手中的瓜子和手機，毅然決然地站到了洗衣房門口，靠着門框，那叫一個新鮮呀！
從來沒見過沈佳娴洗衣服，更何況還是放着進口全自動洗衣機不用，親自手洗。真是百年難遇呀！當然要來個全程直播了。
只是，在清洗到第二盆時，我們的卓揚“小瘋子”已經站不住了，“我說哪有你這麽洗衣服的，洗衣液不是花錢買來的呀！有你這樣倒這麽多的嗎？還有……還有……這好歹也是件外套，還是棉的，你就用這麽個小盆洗……”
“你洗過？”沈佳娴終于聽不下去卓揚在一旁指手畫腳，驀地，一推盆，打斷了卓揚的話，“你來！”
千金大小姐……哦，不對，看起來更像是公子哥的卓揚，緊忙撇起了嘴，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以最快地速度跑離了事發現場，抛棄了她的“本職工作”，直播也即将結束。茶幾上的瓜子在無聲地向她招手，她一鼓作氣窩回了沙發上，再也不多話了。動動嘴還是可以的，親自動手，哦！不！可千萬不要找到我們的“小瘋子”。
幸好是件棉服，要是羽絨服估計照沈佳娴這樣的洗法，就可以直接丢進垃圾桶了。
“還好……還好……”在沈佳娴看着挂在天臺上，被陽光浸透的外套時，欣慰地自言自語道。
外套抱在懷中，不由自主地貼到了面頰上，柔軟的觸感雖然美好，但還是覺得少了些什麽。“對了！”沈佳娴驀地從床上跳下來，在玲琅滿目的梳妝臺上翻騰了好一會兒，才将一瓶限量版的香奈兒拿在了手中，“就是它了！”
“咔——咔——”幾下，外套上迅速多了一種好聞的味道，不再只有殘留在上的洗衣液味。這下子，沈老板終于心滿意足地抱起了外套向外走去。心中還在不停地吶喊，“小以薇，我來啦！”
“嗨——你來了。”梁以薇的聲音叫回了一時走神的沈佳娴，擡眸望去，周圍似乎已少了很多人。
“哦，對了！”沈佳娴将一直抱在懷中的外套遞上前，“還給你，那天真是謝謝你了。”
梁以薇搖了搖頭，雙手接回了自己的外套，一股竄鼻的香氣也迎面襲來。“你還幫我洗了？”
沈佳娴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回道：“哦，我洗衣服的時候順便洗了。”
天知道沈老板的衣服從來都是拿到外面去洗的，就連那臺買了多年的全自動洗衣機也幾乎全當擺設。而此時說起這句話時，竟然是臉不紅、心不跳的。可見，沈老板的撒謊技術正在與日俱增。
小以薇微笑着将臉湊近了這件被沈佳娴□□了無數遍的外套，“好香——謝謝你了。”
“嘿嘿——沒……沒什麽的，你要是喜歡這個味道，改天我将那瓶香水拿來送給你。”
“香水？”梁以薇一怔，随即，笑了起來。
千金難買紅顏一笑，沈老板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看着小以薇甜美的笑容，什麽泡沫滿天飛啦！什麽清了六遍啦！什麽被“小瘋子”取笑啦！都已被抛到了腦後，眼前只有那張美麗的笑顏，簡直不想錯開這一刻。
“明天有空嗎？”沉寂了許久的沈佳娴，終于在即将下車之前向梁以薇小朋友發出了首次邀請，“我請你吃飯，答謝你借我衣服。”
吃飯還是要找個理由的，可是，沈老板的這個理由卻未得到梁以薇小朋友的贊同。
“不用了，只不過是借你外套穿了一下，不用這麽客氣的。而且，要說謝謝的話，我也該謝謝你的，你還幫我洗得這麽幹淨、這麽香。”小以薇說着又将外套擁在懷中聞了聞，味道果然很好聞，只是，過于想了些……
“那你謝謝我也行呀！總之，能約出來就可以啦！管她誰謝誰呢！”當然，這只是我們的沈大老板心中所想，面上還是盡量保持了矜持的态度，雖然，此刻面部有點不自然，想要約妹子的心情也幾乎都表現在了臉上。但還是咬着牙狠心說了一句，“好吧！改天你有時間我再約你，這頓飯你先記下。”
心中那叫一個痛心疾首呀！妹子不賞光呀！第一次約竟然被拒絕了，沈老板心中不服呀！可是，也不能表現得太死纏爛打了不是？下次……下次……嗯！來日方長，下次一定可以約到的。
“晚安，回去找點休息。”隔着玻璃窗，梁以薇微笑着對站在車外的沈佳娴擺手。車子順風而逝，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立在風中不願轉身的沈佳娴，終于還是在一句熟悉的聲音中，被吓得回過了神。
“我說你也真是夠差勁的，她不同意就接着約呀！再不同意就不下車了，跟着她走，直到同意為止。要不，直接拽下車也行。”聞聲一個激靈之後，沈佳娴轉身頭也不回地向花苑豪庭走去，根本不去理睬突然冒出來的卓小瘋子。
“喂！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嘛！追妹子不就得這樣嗎？以我的經驗來說這招絕對好用……”卓揚跟在沈佳娴的身後，又開始喋喋不休起來。沈佳娴掏出了手機，很自然地打開了“麻椒直播”。
“不好意思！您不能進去！”剛剛走到花苑豪庭的門口，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保安，驀地，攔住了卓揚。
沈佳娴聞聲回頭，這一刻已然明了。
“小瘋子”一定是剛剛想要進去花苑豪庭找卓雅時，被保安攔下了。所以，才會這麽無聊地在路口等着沈佳娴回來，好讓佳娴帶她進去。沒想到盡職盡責的保安大哥，竟然還是能在夜幕之下準确地攔下卓揚。
卓揚幾近哀嚎，可憐兮兮地望着“遠”隔幾步之遙的沈佳娴。
不用多想都知道，這個小區一向已治安森嚴出名，只要業主一聲令下，小區保安絕對做到将人拒之門外。所以，卓揚被攔在大門之外，一定是與沈佳娴同住在花苑豪庭的卓雅有關。而前幾天這姐妹倆關系還是好好的，不知這突然又是發生了什麽。
沈佳娴無奈只好走到保安大哥身前，說：“您好！她是我朋友，您可以放她和我一起進去嗎？”
保安大哥微笑應道：“不好意思，沈小姐，有業主反應此人近段時間經常來這裏尋釁滋事，所以，我真的不能放她進去。實在是不好意思，還希望您理解一下我們的工作。”保安大哥很是為難，小區內住的都是憶藍市有頭有臉、非富即貴的人物，他是誰都不敢得罪，可是，要聽了沈佳娴的話放卓揚進去，那卓雅那邊也是不好交代的。
沈佳娴對着卓揚攤了攤手，無情地将她丢棄在了小區門外。卓揚的哀嚎順着風聲飄散，願這凄涼的聲音能夠飄到那個女人的耳中，放這“小瘋子”早日喜歸故裏吧！
“喂——還沒睡呀？”沈佳娴裹着浴袍，一邊擦着頭發，一邊撥通了卓雅的手機。
“沒睡。”卓雅一貫的冰冷口吻從聽筒中傳出，使剛剛沖了熱水澡出來的沈佳娴瞬間打了一個寒顫。
“你和揚揚怎麽了？門口保安不讓她進來了。”唉！沈老板也不是那麽好當的，自己公司一堆事情要做，還要每天用力地追小主播，就連被攔在大門外的“小瘋子”也不能不管。
“沒事，不用你操心了。”卓雅好像還在做着其他事，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現在還在小區門外，看樣子今天你要是不讓她進來，她是不會離開了。”不管是真是假，先說個最嚴重的結果，能博取到這位冷面美人一點點同情心也是好的呀！
“那就讓她在那裏待着吧！”這招根本沒起到任何作用，卓雅的聲音仍然平靜，只是，平靜之中有了一絲焦急，“你還有別的事嗎？沒事我就挂了。”
“喂！喂！有！有！”沈佳娴忙調轉話題，“小瘋子”那邊真的已經盡力了，“我那天和你提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什麽事？”果然是貴人多忘事，沈佳娴就猜到卓老板很有可能把這件小事忘記的。
“就是在‘麻椒直播’組織一次‘麻椒女神’的選舉活動。”
“哦，就這件事呀！你去和卓揚談吧！‘麻椒直播’的事，我都交給她處理了。”卓雅剛準備再次問出“沒事我就挂了”的話，突兀地又想到了什麽，“創辦時你不是不感興趣嗎？現在怎麽又開始給我們推薦起企劃方案了？”
“也……也沒什麽……”還不等沈佳娴試圖掩蓋住內心的那一點點小心思，就被卓雅搶話道：“哦，對了，現在是不一樣了，我忘記你泡的那個小主播就是我們‘麻椒直播’的。”
根本不要想在卓雅大美女面前隐藏什麽，分分鐘給你擺出來，而且，還是絕對的簡單、直白。不過，臺階還是會給下的，而且，深切地感受到了，卓雅那邊确實是在一心二用，也許，還會是一心三用、四用……
“行了，你年紀也不小了，要是真心喜歡就早些搞定。至于那個企劃方案你就去找揚揚談吧！我最近很忙，沒空打理這些小事。”
還未顧得說句“晚安！”卓老板的電話已經挂斷，不帶一絲音律的“滴滴……”聲，正如卓雅的聲音一般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