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以後再也不要不理小狗了
… 一只計蒙沖上來咬住了謝聽昀拿着金箍棒的那只胳膊,鮮血立馬從胳膊上湧出來,謝聽昀疼得松開了金箍棒。
當時他只有一個想法,可能這一次真的要死得透透的了。
金箍棒落在地上,發出咣當響的金屬聲,謝聽昀感到身上的力氣也随着這聲響卸去。
太累了,累得他只想仰頭倒在地上,就在他身體失去知覺的那一刻,謝聽昀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昏迷前,他聽到那人微顫着的聲音,把他緊緊摟在懷裏,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聽見血肉被撕開的聲音,那是計蒙在撕咬這個摟着他的人,謝聽昀掙紮着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對方的臉,熱乎乎的血卻從對方的額頭滴到他的眼睛上。
“師尊,快跑,後面還有很多……”一句話還沒說完,謝聽昀就被他摁進了懷裏。
謝聽昀呼吸微微一滞,鼻腔裏湧進來男人身上淡淡的清香,溫涼而淺淡,卻意外的讓人安心。
身旁傳來計蒙的怪笑,謝聽昀趁亂在青晏懷裏縮了縮。
想靠的再近一點……
青晏拔劍砍向那些妖物,每一招每一式都帶着不知從何而起的怒意。
“別說話,保留體力。”青晏呼吸已經沉重,還不忘擔心謝聽昀。
但是懷裏人早已經沒了聲音,青晏略顯慌張的低頭一看,胸前還有起伏,原來是累得睡着了。
還好,活着就好,青晏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然後護着謝聽昀往山下跑去。
正好遇上了跟随自己而來的陸海棠,她腳程并沒有青晏快。
“師兄!怎麽會這樣!”陸海棠一眼就認出來了青晏懷裏渾身染血的人。
那些被利爪抓開的口子,那麽觸目驚心,陸海棠忍不住有些心疼。
“別問了,立刻發信號讓所有弟子離開山裏。”雖然謝聽昀和他已經在這一路殺了不少計蒙,可是這些東西卻仿佛怎麽都殺不完一樣難纏。
陸海棠立馬應聲,放出信號用的黑煙。
到底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計蒙,難道計蒙不是一只大妖,而是一個種族?
石像、紅布、供奉、龍頭人身……差了一個東西,到底是什麽!
青晏緊緊抱住謝聽昀,避免他受到妖物的傷害,一邊又開始琢磨這些妖物是怎麽突然出現的。
他總覺得這些東西有什麽奇怪的聯系,可是他卻想不出來。
只能等謝聽昀醒來問問他是怎麽引出這麽多妖物的了。
下山後,青晏立刻和衆弟子合力先以陣法把剩餘的妖物鎮壓在山中,然後再做打算。
回到客棧後,正好方庭煙他們一衆長老都趕來了。
“怎麽會受這麽多傷,”方庭煙皺了皺眉,看向青晏懷裏的謝聽昀,又道:“把他放下吧,我為他療傷。”
青晏看了看懷裏的還昏迷不醒的謝聽昀,用袖子小心翼翼的擦了擦他臉上的血跡,然後再把他送到方庭煙手裏。
方庭煙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于是邊幫謝聽昀療傷,邊狀似不經意的問道:“你那死潔癖好了?”
從前的青晏是最讨厭髒污的東西的,之前謝聽昀看到他在救人的時候,都是做了好一番心裏功課才忍着反感,把丹藥送入那髒兮兮的人口中。
青晏低着頭,只是盯着謝聽昀看,不發一聲。
“我看這潔癖是好了,又變成啞巴了。”另一個長老提着劍走進屋裏來。
青晏也沒有擡頭看他一眼。
那人察覺到青晏的失意,更是高興了:“喲,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青晏上仙這麽失魂落魄,我可真是圓滿了。”
方庭煙嘆了口氣,勸說那人:“小鳥,你就別往他心口插刀子了行不行。”
被叫做小鳥的長老臉色一下漲紅,惡狠狠地說了一句:“都說了我不叫小鳥了,我現在叫飛凰真人!”
“行了行了,飛袅袅,別給臉不要,滾去找你的陸海棠。”方庭煙最嫌棄這個師弟,明明都是同門,每天見了青晏必定要和青晏掐架,可偏偏又哪都比不過青晏,只會幹跳腳。
他上次非要收陸海棠為徒,可是人家陸海棠不稀罕他,硬是自請拜入青晏門下,把飛袅袅氣得在殿內大罵了青晏三天。
這會她正在幹正事,懶得理他和青晏的屁事。
“他多久能恢複?”待飛袅袅氣沖沖地跑出去後,青晏才沙啞着嗓子開口。
方庭煙第一次見他這麽寫在臉上的失落,不由得升起一絲感慨道:“就是傷筋動骨也要一百天,哪那麽快好。”
青晏又沉默了下去。
方庭煙開口道:“我把他外傷醫治完了,內傷你回去自己給他運功幾次就好 。”
聞言,青晏點了點頭,然後從方庭煙懷裏接過謝聽昀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着青晏清瘦而蕭瑟的身影,方庭煙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這個師弟,怎麽輕輕松松就被人勾走了魂了。
從前師父就說過,青晏天資最高,是生下來便要成仙的人。那時候他們這些做師兄弟的人,哪個沒暗自嫉妒過幾分。
可是後來才知道,青晏天生對于別人的情感便極弱,他不知道怎麽和人相處。她們也就沒那麽嫉妒青晏了,畢竟沒有感情,豈不是在世界上活的像個死人。
他不知道怎麽做一個師尊,所以從來不收徒。
從小到大,他都是一個人,沒有朋友親人,獨來獨往,他修的無情道,不是要逼自己無情,而是他本來就沒有感情。
如果真的有一個人可以讓他重新感受到什麽事感情,那方庭煙這個做師姐的也就可以放心一些了。
青晏回到房間後,輕手輕腳地把謝聽昀放到床上,摸索着找到了扣子,伸手解開了他的裏衣。
“師尊,你要幹嘛……”謝聽昀動了動身體,發現每一寸都疼的很,也就不敢再動彈了。
只是他剛醒就看到青晏在他身上摸來摸去,還把他裏衣給解開了,吓得立馬一激靈。
青晏一看他醒了,飛快地縮回了手,頓了頓才道:“我沒有那種意思。”
謝聽昀:??
你特麽倒是把話說清楚,哪種意思,本來他還沒覺得有什麽呢好吧!
似乎為了掩飾尴尬,青晏以手抵唇,輕咳了兩聲道:“我是幫你療傷。”
哦,原來是這樣。謝聽昀放心地想,師尊怎麽可能有亂七八糟的意思呢。
“我沒有想對你做什麽的意思,我知道男修和男修這樣确實不妥,所以我只摸一下就……”青晏一本正經地解釋,聽得謝聽昀腳趾頭都蜷起來了。
“師尊!我明白,您不用解釋了。”謝聽昀頭都大了。
什麽玩意男修和男修,青晏的腦袋裏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是哪個王八蛋告訴他這種事的?
此時,某不知名方師姐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飛袅袅這混蛋,居然在背後罵我。”
青晏見他這般說了,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只是低着頭看他:“今日之事,錯全在我。”
謝聽昀愣了兩秒:“師尊為什麽這麽說?”
明明趕來救了他,還要跟他認錯呢?
青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聲道:“我不該分組時,讓你一人去山上。”
他這麽一說,謝聽昀就确實明白了一點了,但是這件事好像并不應該怪罪到青晏頭上。
謝聽昀看着青晏的眼睛,突然展露一個爽朗的笑容說:“師尊何必把這種事情也賴到自己頭上,就算不是我,也總會有一個弟子餘出去,是不是?”
少年眼睛閃亮亮,笑意像暖洋洋的春光灑在青晏身上,他聽到自己心髒的跳動,似乎也被這春光感染得緩慢了一些。
“不,是我失職,沒有及時趕到救你。”青晏有些失措地扭過頭去,躲避了謝聽昀的目光。
可是謝聽昀卻在想,青晏現在整個人都太自責了,明明不是他的錯也要攬到自己身上。于是也不再跟他較真,只是順着他說了一句:“好好好,要怪那就怪師尊早上故意不理我吧。”
青晏聽到他的話,知道他是想要安慰自己,可是嘴裏卻說不出其他的話了。
小狗,真好。他以後再也不會不理小狗了。
“把衣服脫掉。”青晏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謝聽昀懵了,随即反應過來他是要給自己療傷,于是乖乖地脫掉了一半的裏衣。
“全脫掉。”
謝聽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