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聽到過幸福的聲音嗎?

——那大概是花開的聲音。

唧唧想:“花開以後,就是春天。”

又到了動物發-情的時候。

唧唧剛睜眼,除了耳朵邊不停嗷嗷叫的蘇元祺死了爹娘的聲音,就是巽跋深沉的喘息聲,果真是發-情的時節,渾身上下都有發洩不夠的精力。

見到唧唧醒來,巽跋眼睛一下子亮了,耳朵還有點紅。這時候倒是知道臉紅心跳,剛才怎麽不覺得羞澀內斂?

然後,巽跋湊到他耳邊,抿了抿唇,略帶羞澀道:“我可以把你周身塗滿嗎?”

“不可以!”唧唧臉紅了一片。雖然是個修無情道的,此時此刻臉紅得吓人,心跳加速,卻又多了一股安穩。

兩個人兜兜轉轉這麽久,還是在不合時宜的時間适宜的相見、相識、相遇、刻骨銘心。

蘇元祺還在外頭喊:“小師弟啊!我那可憐的小師弟,剛才還這麽大一個小師弟,怎麽轉眼就不見了呢?我那……”

“……”

不爽唧唧此時走神,巽跋俯下身子,對着唧唧的耳朵就是一咬,

“嘶,屬狗的嗎?”唧唧吸了口氣。

一番激戰後。

巽跋從後面抱着唧唧,唧唧玩着他的手指:“該出去了,總不能學着以前在萬魔谷躲一輩子。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而我也有要去完成的使命。”

在完成了煉丹閣派發的任務後,仙門百家會舉行一場煉丹盛會。這次盛會實際上是對兩大煉藥組織的考驗,丹修落敗多年,如今毒宗崛起,也是時候同煉丹閣一争高下。毒宗來之前放下狠話,誓要踏破煉丹閣山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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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蘇元祺所說,毒宗與煉丹閣師出同脈,但因為毒宗乃是異域外邦之人,所用功法也陰狠毒辣,與慈悲為懷的煉丹閣道法不同,于是毒宗幹脆另起爐竈,在外邦發揚光大,如今打算回來奪取煉丹閣道統的。

兩組織的恩怨自然是沒人理會,公孫家向來利益至上,煉丹閣人人自危,若是不能在大會上贏得勝利,那麽以後的處境可想而知。

唧唧無情無義,原想放任自由,卻被一衆年紀大把的長老哭着喊着拉去參加了這次大會。

“閣主啊,你若是不參加,我們煉丹閣可就沒了啊!”

“閣主,你一定要救救我們煉丹閣啊!”

“其實也不是想麻煩您,主要是我們這幾個老的加上外頭那些年輕的,全部和在一起也不夠毒宗那些妖魔鬼怪一頓嚯嚯的。”

唧唧接過重任,不得不帶着巽跋和蘇元祺去了雲起之地。

雲起之地,傳說中與天隔得最近的地方,此地盛産荔枝和靈石,故而流行甜湯和賭石。甜湯引來女修,賭石帶來男修,此地更多了一種浪漫邂逅的特色。

唧唧來到此處,同自己幾個師兄弟彙合。有人滿載而歸、有人兩手空空。王珩那嘴漏話,饒是大師兄以拳頭教育,仍然沒能封掉這人嘴巴。

王珩笑:“師門任務明明讓你去找巫蠱,你倒好,非要去除暴安良,不僅浪費了活捉巫蠱的機會,更是搞得一團亂。人家那是暴力制裁嗎?那是小兩口吵架,讓你不去你非要去,結果成功讓兩人分了手。好好一樁姻緣,雞飛蛋打。”

郭步宇:“……”

兩人大概是半生不對付,王珩前腳剛把郭步宇的糗事宣揚出去,郭步宇也忍不住了,兩個人相互傷害,不曉得怎麽回事就提起了不為人知的往事。

“你當年不也是把自己妹妹害得很慘嗎?要不是你的話,現在站在這裏的人就應該是你妹,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個喪家犬了!”

“你再敢說一句,我現在就殺了你!”

郭步宇目的确實達到了,但王珩這條毒蛇也确實惱怒了。兩個人使勁互掐,發誓要将彼此傷害發揮到最大。

郭步宇揭開王珩當年過往,已經是不可饒恕的事情,偏偏他作為大師兄,屬于知道得事無巨細,全盤托出。

當年王珩妹妹是被煉丹閣選中的修士,卻因為被毒宗盯上,從而導致魂焰火離體,王珩便是借助這股東風,一舉拿下了當年風頭最盛修士的名頭。

結果沒有想到,因為這股魂焰火,他妹妹陷入常年沉睡,就算是頂着修士的身軀,也扛不住日複一日的磋磨。王珩清楚地知道,在這樣下去,妹妹就要死了,他發了瘋想要救她,可始終不得其法。為了維持妹妹昏睡所消耗的靈石,他必須掙到更多的靈石。

兩個人互相踩着對方痛腳,在兩個人都痛得要死的時候,終于勉強想起了“門派和睦”一件事情,在笑嘻嘻對視很多眼以後,将拳頭揍上了對方眼圈。

見到兩個師兄糗樣,蘇元祺樂得哈哈大笑,他在唧唧背後拍了一巴掌,勾肩搭背道:“小師弟,頭一回見兩個師兄掐架吧。別擔心,這兩人一直是這樣掐過來的,誰也看不上誰。”

“為何這樣說?”

蘇元祺:“大師兄原本是想成為一代劍修的,誰知道天分不夠,半道被師父拎了回來。二師兄因為其妹妹的緣故,天分是妥妥夠了的,但他為了掙錢走了不少邪路,暴殄天賦。大師兄羨慕二師兄天賦,卻又不看不上二師兄一副陰柔樣子,二師兄則是覺得大師兄身在其職、心卻在外,兩個人從百年前不對付,一遇事就開始相互暴露。”

唧唧覺得他解釋到位,卻又在看着兩人的時候,不由自主驚嘆道:“關系真好啊。”

想不到竟是異口同聲:“誰跟他關系好!”

唧唧:“……”

深感自己插不進去話的巽跋,全程望着唧唧,頗為癡情。甚至在這種令人臉紅心跳的無聊消遣中,還找到了不少能夠令他幸福快樂的事情。

比如,唧唧不耐煩的時候嘴角會往上挑,在臉頰處壓出一個梨渦;他雖然厭世厭食,卻在人多的時候,首先往桌上的零嘴上看,酸甜辣的往往多看幾眼;又或者大部分時候發呆,這時候他大都心裏攪着他稀裏糊塗的道。

巽跋真相扒開他心看看,裏面八面玲珑到底哪一個裝着的是自己。

兩個人被一條紅線牽着,好不容易綁成了一個共同體,巽跋充實卻有着厚重的擔憂。

偶爾唧唧回頭,塞給他一碟小東西,幸福感又瞬間充滿了內心。

“快吃吧。”就算是語氣淡淡,眼瞳深處也因為看向他,有了一簇微光。

巽跋覺得,就算眼前這疊零嘴塞了最惡毒的毒藥,他也甘之如饴。

幾個師兄弟鬧騰了半天,這才說起正事。

蘇元祺說:“這次煉藥大會定在雲起之地,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意思?當真如上面說的那樣,仙門百家其實心裏頭更偏向毒宗?我們丹閣難道就要這樣泯然衆修士?”

見周圍人都一臉沉默,蘇元祺又一個人嚷起來:“啊不會吧不會吧?你們說仙門百家故意将地點選在這裏,肯定不是想展示兩族友好吧。”

“什麽兩族友好?”又一次觸及到了唧唧的知識盲區,他歪着頭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蘇元祺愣了一下,耳垂有點紅,偏過眼神才開始解釋。巽跋視線落在兩人互動上,微微沉了一下,他幽深眼眸匆匆移開,手指蜷曲,又不着痕跡地移開。

經由蘇元祺解釋,總算是搞清楚了所謂的兩族。

當年丹修一脈師承鳳凰,但是修士中有一批是邊緣種族,歷代侍奉鳳凰,後來也成為了丹修。在鳳凰死後,煉丹閣分-裂,邊緣族群同丹閣因意見不和,自立門派,建立毒宗,從此走旁門左道、只為了有朝一日重新入主煉丹閣。

“哦,所以說随着毒宗漸漸強大,仙門百家也開始承認毒宗。”唧唧做了個總結。

他倒是也清楚。從他來的第一天,毒宗便如影随形,遠比煉丹閣好用多了。

聊了半天,幾個丹修才想起正事兒。

“我們來這裏可是為了奪冠的啊!你們草藥買了嗎?”蘇元祺這才嗷嗷叫起來,說起來三天後就要進行丹修大會,三個人兩手空空,連個像樣的藥材都沒有。

于是這才恍然,急匆匆往市集上走。

雲起之地有兩大特色,一是荔枝、而是賭石。剛到鎮子上,巽跋便說:“你最近又沒有正經吃飯對吧?”

“我有在吃辟谷丹呀,吃一粒可飽七日。”以前都是他管教巽跋吃食,現在倒是換過來了。這人一天天的,眼睛跟黏在他身上似的。昨日覺得他衣衫單薄,硬是多給他裹了兩層,後來又覺得他睡覺容易着涼,非要把人擱臂彎裏捂出一身汗,現在又開始着手他的飲食。

大概是衣食住行他都要全部操心一遍,才覺得安心。

“別吃那個了,雲起之地荔枝一絕,我給你買點荔枝回去。”巽跋握了握唧唧的手。

蘇元祺湊過來,硬生生擠開巽跋,抓起唧唧的手臂,一臉興奮:“小師弟,那邊有玩賭石的耶,你跟我們一起去嘛。尤其是二師兄一定要去,要是賭出來一個值錢的,你也不用那麽辛苦賣假藥了。”

說得倒是有意思。唧唧同巽跋囑咐一兩句,往地上擺着的靈石上走去。巽跋并沒有立刻離開,反倒是在原地呆了一會兒,等唧唧的身影被人潮擠得看不見了,他才伸出剛才那只剛才牽手的手,一面盯着唧唧,一邊伸出舌頭舔舐手指,最後狠狠咬了下去,直到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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