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13.小船遇襲—黃藥師

後來的三天內琴卿和歐陽克都沒有什麽交集,也不知道是誰躲着誰,又或者是互相躲着?完顏洪烈對于楊康的回歸很開心,說是狠心其實終歸是不忍心。這樣的情況對歐陽克是不利的,畢竟這楊康,不,應該說這小王爺完顏康和他歐陽克不對付。

明明還沒有到夏天,卻總是陰雨連綿的,琴卿靠在窗戶旁,伸出手,看着天上掉落的雨滴一滴一滴砸在手掌上,最後彙聚在手心,床上染了風寒的筱柔偏過頭看着她“琴姐姐,你從來都不塗胭脂水粉之類的嗎?”琴卿側過頭,嘴角微微拉起一個苦笑,她說“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你說我要為何人‘容’呢?”筱柔自知自己是又提到不該提的了,只好癟癟嘴不說話了。

“筱柔,你好好休息,不要想着不可能的事情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們應該是快回山莊了。”是了,快回山莊了,然後這些姬人,還有她,就該被遣散了……

琴卿關上房門在房間裏研好墨,拿起筆,按照記憶裏的那些文字,一點一點的把那位美人娘親留給她的書默寫下來,默寫到第四章結尾的時候她停下了筆“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中通還是六脈?”琴卿敲敲頭,放下筆思索了一會,最後決定還是跳過去想起來再說吧,一默便是一天過去了。

“今天,他怕是又要忙了。”琴卿端着早做好的糕點去歐陽克的房間,将糕點擺在桌子上,又把已經涼了的茶換了一壺新的,看着已經暗下來的天色,想來已經是快到亥時了,吩咐了下人去燒好熱水,這離開房間。

歐陽克解決完托雷一事的時候已經亥時已過,受了傷的小王爺已經安歇後他才回到房間,房間出乎意料的亮着燈,推開門卻沒有看見人影,他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入口的時候這茶還是和以往一樣是溫熱的,放下茶杯他看着燭火想了一會,卻不知道究竟是發呆還是思考。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他側目,便聽見門外的姬人說道“公子師傅,水已經燒好了,今日可要沐浴?”他應了一聲,門外的人便魚貫而入,折騰了半盞茶的時間就已經備好了水,他看着那個留在房間的姬人一時間卻沒了調笑的興致,有些煩躁的揮揮手示意她出去,自己解下衣衫,開始沐浴。

水溫剛剛好,不是很燙也沒有很涼,剛剛好可以洗淨一身的疲憊,他微微仰起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連皺起的眉都慢慢的放松了,他伸手捧起清水撩在臉上,透明的水珠沿着眉心劃過鼻梁,最後又落回水中,長而濃的睫毛微微抖動,解下的頭發在水裏散開就像一叢烏黑的水藻。

大約過了一陣子,他緩緩從水裏起身,上身的水珠沿着練武人充滿爆發力身體,滑落回水中,披散的頭發滴滴答答的淌着水,匆匆的擦幹淨身體,換上準備好的衣衫,原本滴着水的頭發習慣的用內力蒸幹。靠在床邊的歐陽克突然覺得自己有一點餓了,正想着找點什麽吃食時卻忽然發現桌案上的糕點,不由得心裏一動随意的吃了一些,一番梳洗以後才回到床上休息。

次日下午,歐陽克和楊康上了游太湖的那條船,琴卿等人也是跟着的,對于船這個字眼琴卿是有些不安的,原因很簡單,她的水性自上輩子開始就不好,這麽多年住在白駝山莊那個連湖都看不見的地方,基本沒有機會練習泅水,所以歐陽克帶來的這些姬人裏琴卿是唯一水性不好的。

一屋子幾個姬人聚在一起說說笑笑,歐陽克卻是一直陪着楊康,琴卿看着船外面的一點一點黑下來的天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且這種預感越演越烈,就像有什麽要發生了一般,這樣的感覺很糟糕,連帶着琴卿的心情也有幾分浮躁,她又看了看船艙,嘆了一口氣推開門,站在甲板上,看着平靜的湖面更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忽然間船頭傳來了細微的打鬥聲,隐約還可以聽見“奸賊”“忤逆子”之類的的聲音,筱柔也推開門走了出來,要向着船頭那邊走去,琴卿伸出手對着她搖了搖,筱柔在原地跺了跺腳,被琴卿拽着回去了,她說道“無論那面發生什麽都不是我們能管得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連我都打不過,去幹什麽?給少主添亂嗎?”筱柔紅了眼圈,撇過頭去不再說話了。

這邊的船艙可以聽見那邊主艙的話,只聽見那穆念慈說道“楊康,你怎麽會一錯再錯,先是認賊作父,現在又為了榮華富貴出賣大宋,出賣你爹娘,出賣你自己,還有,我穆念慈有眼無珠……”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筱柔手裏的茶杯已經被砸在了地上,這張臉氣得發紅,琴卿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額角說道“我不讓你去外面,你不用這般生氣啊,筱柔,我怎不知你這脾氣也變得這般火爆了?”

筱柔恍然了一陣,說道“琴姐姐,是筱柔任性了,筱柔下次不會了”琴卿笑着點點頭示意沒什麽,還想再說什麽,卻聽到船外有什麽東西飛過的聲響,沒過一會,整個副艙的門就燃了起來,屋子裏的姬人們連忙跑出去,站在不大的船上亂晃,口中嚷道“着火了”“怎麽辦?”克麗絲的眉毛一擰揚聲道“還能怎麽辦,還不快跳!”

琴卿跺了跺腳,看了一眼歐陽克,轉身跳下水,琴卿的水性不好,與其說不好,倒不如說這丫頭就是把內力聚集在腳底,憋着氣向前“游”罷了,所以不出一刻,琴卿就支持不住了,原因很簡單這水裏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她只覺得眼前的景色都慢慢模糊掉了,呼吸不暢的感覺也漸漸消失掉了,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麽卻徒勞的發現只有透過水的月光可以被抓在手裏,不甘心啊,不想就這麽死去啊,真的不想啊,眼睛最後定格的地方隐約可以看見一個影子,琴卿微微張開口不理會湧進嘴裏湖水,她說“歐陽克……”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樹林裏靜悄悄的,琴卿慢慢坐起身來打量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有什麽人,那麽到底是誰救的她啊,琴卿怕了拍身上的土,看着一身白衣變的灰不灰,黑不黑的有點郁悶,頭上的發簪已經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她只好随意的撕下一條衣服的布料,把頭發按照現代的方法匆匆綁上向着林子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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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琴卿發現有不少蛇向着遠處爬去,她轉了轉眼珠,從懷裏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塞在嘴裏,就提着氣向着那裏趕去,如果不出預料的話,歐陽克應該就在那裏,琴卿還沒有趕到破廟的門口就聽見了陣陣簫聲,琴卿只覺得氣血翻湧的厲害,經脈不受自己控制,內力在身體亂竄連忙停下腳步向着遠處奔走,腳步踉踉跄跄,走了沒幾步,那簫聲就停了,輕輕微微喘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折回,就看見拉着穆念慈的歐陽克,顯然對方也看見她了。

她向着歐陽克方向跑過去,還沒來得及走到他的面前,一口血氣上湧,腳步一頓腿下一軟跪倒在地吐了一口血,眼前有些微晃,只見到一抹白影出現在眼前嘴唇開合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聲音,只是五指攥緊那人的衣袖,勾起一個釋然的笑容就昏了過去,琴卿想說“還能看見你,真好。”

歐陽克看着倒在自己懷裏的人,那人面色有些蒼白,神色卻是少見的安然,就像死而無憾後那種安然,那個時候他忽然在心裏升起一陣惶恐,他發現他似乎接受不了這個人的離開,萬一,萬一沒有她,那麽會是什麽樣子的?為什麽自己無法想象出來?果然是習慣了嗎?因為習慣了所以離不開了?

穆念慈是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她見過琴卿一面,記憶已經模糊的不成樣子了,但是她似乎從未在歐陽克的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惶恐還帶着疑惑,雖說只是短短的一瞬間,穆念慈那時覺得似乎這個歐陽克也不是那麽讓人厭惡,最起碼他還會關心別人,真心實意的。

歐陽克抱着琴卿,穆念慈走在他們的前面,一行三人來到了溧陽城,随意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伸手搭過琴卿的手腕,脈搏有點虛弱,又看了看她滿身的灰塵,想來是跳下湖的時候受了傷,又被那位高手的簫聲一催這才吐的血。正要解開的衣衫看看到底是傷在哪裏了,卻忽然想起了什麽,轉過頭看見神色尴尬的穆念慈,歐陽克覺得他今天的狀況有點不對,想來是因為碰見了一位和叔父不相上下的高手所致,恩,應該是如此。

他收回手,挂起笑容看着穆念慈說道“穆姑娘,勞煩穆姑娘了。”穆念慈少有和顏悅色的點點頭,歐陽克只好又笑了笑,推門出去吩咐了店小二燒些熱水送上房間,又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才轉身離開客棧,畢竟這小王爺還是要找的不是?

且不提歐陽克去找楊康時碰見的事,單說這邊穆念慈和琴卿。琴卿正在昏迷中,穆念慈只好解開她的衣襟,用蘸的溫水的棉布給她稍微的擦洗一下,她本就常年四處漂泊,楊鐵心又常年有疾在身這種照顧人的事也算是做的得心應手,琴卿原本的樣貌在清水的擦拭下也漸漸顯露出來,穆念慈不禁停下手裏的動作,打量起躺在床上的人來。

微蹙的眉,緊閉的鳳目,鼻梁不是很高,嘴唇也不是很薄,雙頰泛着病态的微紅,這樣的一個女人,江南特有的溫婉和西域的妖冶結合,半褪的衣衫,明明昏迷了卻還是讓穆念慈不知不覺中燒紅了臉,這個女人很美,或者說,這樣的她很美,比起平日白衣素裝來說,穆念慈突然覺得也許她更适合紅妝。

恍然間,她似乎看見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微微動了動唇,卻終是什麽都沒說出來,窗外又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穆念慈坐在椅子上看着煙雨朦胧的街道,五指收緊撰成拳頭眼神裏也帶着,滿滿的擔憂“康哥……”

作者有話要說:

“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以下五個方面的解釋:

第一:女孩(或者女人)為了喜歡自己的人(悅己者)而精心打扮;

第二:女孩(或女人)為了自己喜歡的人(悅己者)而精心妝扮;

第三:女孩(或女人)為了自我取悅(悅己,者在此為句末語氣助詞)而精心妝扮;

第四:女人因為被愛而容光煥發(容);

第五:女人被有愛的人包容着。

這裏采取的是第一種,我最近比較矯情,原諒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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