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海城影視基地。
《滿月》劇組所在的民國搭景旁,一個雨棚下。
身着長褂戲服的俞白慢步走來,接過助理遞來的熱白開,邊喝邊坐下椅子,助理小可又趕緊給他拿了些吃的。
俞白簡單挑了塊餅幹,狀似随口一問:“我手機哪?”
小可馬上從包裏拿出來遞給他。
俞白吃着東西,漫不經心地問:“有沒有人給我發消息或者打電話?”
小可迷惑了幾秒,搖了搖頭,反問:“有誰要聯系你麽?”
俞白端水的那只手頓了一秒,放下水杯,說:“沒事。”
他靜默一晌,微垂着眼睫,投下的一片暗影遮去那顆淚痣。
小可沒由來地覺得這神情有幾分落寞。
她想了想,說:“如果真有什麽人想聯系,你可以主動,沒必要一直等,也許對方也很期待你聯系她。”
俞白回來後,但凡有空,便要問她一回,既然期待別人來聯系他,又為什麽不主動些?而且,她懷疑俞白戀愛了,私下問過,不過被他否認。
她小可是什麽人,那可是戀愛達人,見過多少娛樂圈戀愛人群,就沖俞白這征兆,還不是戀愛的話,她把頭拿下來當球踢。
俞白聽罷她的話,沒做出任何表情,也沒如她所想聯系某某女孩子,而是點開B城的娛樂新聞看起來。
小可:“……”
B城今日最熱點的新聞已在頭條挂着,俞白目光掃過那行字——藺氏集團少東深夜失蹤,或被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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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白隐約對“藺”這個姓氏有印象,他記得樂意好像有個喜歡的人,姓“藺”。
他眼睛危險的斂起,嘴角上揚,帶着有些冷意的笑,看着這則新聞的配圖,漂亮臉龐微沉。
配圖是個俊美無俦的少年,穿着藍白校服,眉梢上揚,一雙盛氣凜冽的丹鳳眼,仿佛要透過屏幕,盯住什麽人,氣場非常狂野暴烈,看起來像一匹難馴的兇猛獵豹。
俞白點着照片,問:“這個人怎麽樣?”
小可懵了下,繼而低頭去看,說:“長得蠻帥,你朋友?”
語畢,小可見他笑得露出淺淺梨渦,漂亮眼眸中卻一點兒笑意也沒有,冷得像冰。
俞白是什麽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真笑假笑,這些年她也摸得透透的,立刻懂了這人跟俞白并非朋友,甚至俞白還很讨厭這人。
小可馬上改口說:“但我覺得沒你帥,沒你好看,一看就兇巴巴的,沒人會喜歡。”
話落,明顯俞白臉色陰轉晴,她暗中松了口氣,這孩子還是好哄。
這時,夜景戲又輪到俞白,化妝師趕緊過來給俞白補妝,一行人又風風火火去鏡頭前。
小可拿着手機,正要收起來,卻見手機屏幕閃了下,有人打電話來,她定睛一看。
來電人【樂正凱】。
但響了不多時,又挂斷了,之後也沒再打來,小可便把手機收起,預備俞白拍完再告訴他。
藺弘文冷眼看着辦公桌前的B城警署部長,說:“我兒子大半夜失蹤,現在讓你們找,居然推三阻四,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部長姓方名俊峰,坐上這把椅子不久,便遇見這種事,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尤其藺弘文掌握整個B市房産開發項目,幾乎壟斷B城的建築行業,但凡想往好了建設城市,必定得與他處好關系。
但……
他今天又恰巧接到老婆娘家大姐的指示,不允許出警,一定得壓下今晚發生的失蹤案,任何人報警都得想辦法壓到明日。
要不是他是盛家一手提拔起來,才不會/插/手這事兒。
方俊峰舔了舔發幹的唇,頗有些讨好的說:“藺總,我們會盡快調人前去找您的兒子,您不要着急,來來來,先坐。”
藺弘文并不買賬,儒雅随和的臉覆上一層冰霜,“明天八點,我兒子不能準時上學,我會跟國家相關部門反應你的辦事效率。”
方俊峰傻眼了,“這……”
藺弘文單手拖了下眼鏡,語氣凜冽,“盛家那邊要做什麽,我無權過問,但若是阻礙我尋兒子,那他們盛家別想安生待在B城。”
藺太太紅着眼,憤然說道:“盛家那些人做腌臜事,牽扯我兒子做什麽,你回去告訴盛家的人,我兒子如果出一點事,我讓他們一輩子都不好過!”
方俊峰又尴尬又憂慮,“我這就——”
“不必了。”
藺弘文安慰地順了順妻子的背,轉而說:“我之前已經現在聯系省上的警員,本想請你們協同尋找,現下來看,已經不必了。”
語畢,帶着妻子離開辦公室。
方俊峰還想追上去說話,藺弘文的兩位貼身保镖便立時擋在他身前,像兩座高山般橫在門口。
藺弘文夫妻倆下樓上車。
藺太太問:“小城他不會……”
藺弘文面色沉靜,鎮定的安撫她說:“不會,他從小學格鬥,不會輕易受傷,一定會平安回來。”
藺太太嘴唇動了動,終究沒再說什麽,靠在丈夫肩頭,微微閉了閉眼。
另一邊,樂正凱身着睡衣,握着手機打電話,在客廳走來走去。
片刻,他挂斷通話,坐回沙發。
徐倩緊張的問:“怎麽樣了?”
樂正凱腮幫鼓緊,唇抿成一線,半晌才說:“小白沒接電話,但樂意會去他那裏?這怎麽想都不可能,他們倆一直不對付,樂意沒道理獨自去找俞白,一句話也不留。”
徐倩面帶憂色,“那他會去哪兒,并且沒關門,密碼鎖什麽時候把警報發到你手機的?”
樂正凱沉思幾秒,說:“十一點發過一次,十二點左右又發了一次。”
話落,兩人一起陷入沉默。
一息後,徐倩說:“我們報警吧。”
樂正凱看了眼這套給樂意買的房,确實樂意不在,他贊同徐倩的看法,用手機報了警。
樂意背靠一張斷腿的木椅,使勁去磨手上的麻繩,這繩索綁得特別專業,而且綁繩索的人是個左撇子。
他雖看不見,但手指反摸過,能大概推測出對方用的是什麽繩索捆綁方式。
這人很不簡單,并非普通的街頭混混,一定經歷過專業訓練,不是保镖,便是從事能掌握這方面知識的職業。
由于捆綁方式非常複雜難解,樂意只能選擇最原始的方式。
他磨了許久,也沒磨動多少,卻也沒放棄,堅持不懈地繼續磨,磨壞一樣便換一樣。
時間不等人,他不知道那兩人會對霍贏做什麽,只能加緊速度逃生去救他。
現在的霍贏,應該吓壞了。
霍贏冷冷盯住對面的人,表情非常鎮靜,絲毫瞧不出恐懼之色,更瞧不出他此刻是個被木倉指着眉心的人。
成哥眯了眯眼,“你這眼神不錯。”
狠戾又嗜血,像一匹惡狼的眼睛。
六年前,這孩子也是這個眼神,陰冷狠厲,好似恨不得咬斷他的脖子。
“還記得我麽?”
說着,他将冰冷的木倉口貼在霍贏的額間,并騰出手點了點自己左側眉骨,指腹劃過那兩道凸起的刀疤。
“這兒的刀疤,你應該有印象吧。”
霍贏目光一斂,愈加兇狠地瞪着他,眼神異常森冷。
對方将木倉抵在他眉心的力氣很大,霍贏也毫不示弱,繃直不動,暗中施力,有跟對方較勁兒的勢頭。
成哥冷笑一聲,挪開木倉,将其收入後腰。
王虎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見成哥走回自己這裏,安耐不住好奇,欲言又止的問:“成哥,你眉骨的傷該不會……”
成哥忽然扭頭看他,眼神略冷。
王虎讪讪一笑,沒說後話。
成哥突兀地笑了下,笑聲有些冷,他說:“你信這是他刺的,一個小孩兒?”
聞言,王虎拿不準他啥意思,沒接話。
成哥從煙盒抖出一根香煙,說:“他可不止刺了這兒,還有這兒。”
說着,他撩開衣服露出腹部,腹部有很大一片燒傷疤痕,而這片燒痕中,有兩道十分明顯的穿刺傷疤。
成哥深吸一口煙,“那把匕首不夠長,否則今天站在這兒跟你說話的人,就不是我了。”
王虎後背一涼,猛地擡頭看霍贏,“就他?”
成哥:“就他。”
得到準确回複,王虎震驚地瞠大眼,六年前,這少年也就六七歲,居然能将一個成年人刺傷,并且幾乎致命,這太匪夷所思了。
這是多強悍的心理,才能做到。
成哥早料到他會驚愕,睨了眼手木倉,說:“否則我為什麽會帶上這東西。”
雖說成哥這麽說,但王虎也就信了三分,他篤定成哥未将事情全貌說出來。
霍贏目光掃視整間屋子,是間破舊的民房,四周窗戶和屋門全部貼上放光罩與隔音膜紙,可見對方早有預謀。
成哥看了眼霍贏,略帶恨意的說:“我找了他整整六年。”
王虎問:“成哥,你跟這小孩有什麽恩怨?”
成哥将煙蒂扔地上,腳底碾滅火星,說:“我收了一筆錢,雇主要我悄無聲息解決他,但六年前他僥幸跑了。”
“跑、跑了?”
成哥目光陰鸷地看着霍贏,點頭說:“對,跑之前還給我了幾刀。”
作者有話要說:霍贏:(超兇.jpg)
藺風城:我哪?
俞白:喜歡的人姓藺?(冷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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