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護士臺。

幾名年輕護士剛議論完先前路過的兩個美少年,正打算歇口氣,捧杯喝水。

走廊旁側的電梯薄鋼門便“叮”地一響,繼而緩慢打開,一道修長身影出現在衆人視野中。

高挑孤冷的少年從電梯廂中,緊步走出,行姿端正,身材比例優越,既像一縷冷冽的春風,又像是那冬日的青松玉石。

即便他戴着墨鏡,也難以掩飾他的貌美。

少年露出的那截白皙修長的頸項,線條優美,仿佛工筆畫師筆下最流暢的那條墨線,尤其天生嘴角淺淺上揚,帶有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竟有幾分美蘇感。

護士們表面屏氣凝神,游刃有餘地處理前來咨詢的病人,實際目光追随少年,內心瘋狂土撥鼠尖叫。

這是什麽神仙運氣!一天內碰見好幾個漂亮少年!!

簡直少女心炸裂!!

如果在這裏上班的代價是看帥弟弟,她們完全可以待一輩子!

正當她們愣神之際,少年步履矯健地走到近處,站定一瞬,轉身走來護士臺,他向其中一位護士出聲詢問。

“你好,請問那位姓樂的少年患者住在哪一間病房?”

他的音色清冷悅耳,宛如玉器相擊的脆響,徐然敲在耳鼓上,不緩不急,令人身心舒暢。

簡單概括為:耳朵要懷孕啦!

被他咨詢的年輕護士微紅着臉擡頭,應下後,忙查詢記錄,數秒後,她磕磕巴巴說:“在、在左邊走廊的盡頭,倒數、第二間。”

少年十分禮貌,輕聲說了句“謝謝”,繼而慢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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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仍舊紅着臉,“不……不客氣。”

話落,少年已走遠。

幾個小姐妹趕緊圍過來問她,她捧着臉花癡狀,“他眼睛真好看!左眼下還有顆淚痣!”

有護士疑惑了一聲,說:“我記得有個有名的童星,也是左眼有淚痣,就是最近接拍《滿月》那個,叫什麽白。”

“我知道我知道,俞白弟弟,他長得賊好看!現在弟弟都長得那麽好看麽,可惜不屬于我,大哭。”

“可不是,你們忘記剛才去挂號那兩個了,也是絕美弟弟!”

“我酸了,這得多好看多優秀的人才能被他們喜歡啊。”

幾個護士低聲嬉鬧,卻在有人咨詢時,快速恢複正經模式,冷靜處理咨詢病人的問題。

樂意正削着香橙,冷不防打了個噴嚏。

今天溫度怪低的。

先前陽光明媚,這會兒反倒吹起風來。

他放下香橙去關窗戶,正踩上飄窗臺,忽地一陣大風吹動窗簾,猛然糊他一臉。

樂意擡手去撥動攪在身上的窗簾布,不小心牽扯傷口,“嘶”地痛吸一口冷氣,腳下卻徒然踩空,整個人驟然從飄窗臺往後倒。

他伸手試圖抓住什麽東西來穩住身體,不料大風又襲來,窗簾飄出玻璃窗,他一手抓空,失去最後的自救機會。

落地前,樂意心想,完犢子,又得傷上加傷了。

不料下一秒,他驀然跌進溫熱的懷抱中,雙臂被人穩穩拖住,緊接着,腰間一緊,他被人輕而易舉從飄窗臺打橫抱了下來。

這時,聲線清冷疏朗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每次見你,你都很狼狽。”

樂意猝然擡頭:“???”

這位大明星不是走了沒多久麽,怎麽忽然又回來了?

他看着突然空降的俞白,一臉詫異,眼睛微微睜大,甚至忘記讓他把自己放下。

俞白單手繞過樂意後膝,穩穩拖住他雙腿,一手穿過他腰肢,摟着他貼近自己,目光淡淡落在樂意臉頰上。

兩人皆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對視。

樂意幾乎能看清他筆挺鼻梁上淺色的絨毛,微暖光線鍍在他側臉,勾勒出一條淺金色的線條。

俞白長相偏中性,有介于男女之間的英氣,不算太柔弱,也不至于太陽剛,恰恰是大衆喜愛的那款,清純又帶點欲/色/,少年的稚嫩氣很重,像朵含苞待放的花,鮮豔欲滴。

樂意每回見他,腦海不由自主浮現他與藺風城的各類車,黃瓜君對車的描述近乎窮盡她所有知識面,什麽車都有,水陸空齊活,車門焊死那種。

看原著時不覺得有什麽羞恥感,但面對本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樂意不着痕跡的打量俞白,心說,俞白比藺風城雖矮了兩三厘米,長相也偏小仙男,确實像受,但他力氣實在不小,亦不羸弱,看着不像是會被壓的那種,甚至有反攻的嫌疑,難道他們上下會變?

他沉思時,有許多小動作,譬如咬唇,譬如鎖眉,自己沒注意過,旁人卻一目了然。

俞白注視着樂意,他似乎從未仔細看過改變後的他,曾經的樂意一頭酷炫吊/炸/天的黃發,一排耳骨釘,衣着怪異,說話嗆人,十分不讨人喜歡。

但目下的樂意,一頭清爽短發,幹淨又利落,眉眼露了出來,琥珀色瞳孔明亮又澄澈,五官秀美,他下颚略尖,唇形飽滿,唇色泛着淺紅,像是很好親的樣子。

他視線緩慢下移,忽地定格,目光微愣。

“你這是?”

俞白指腹在樂意頸側的咬痕上輕輕點了下。

他的指尖很涼,像塊溫潤似水的玉。

樂意冰得縮了縮脖頸,繼而擡手碰了下那塊凹凸不平的咬痕,說:“這個啊,是我弟弟跟我鬧着玩時,不小心咬到的。”

“弟弟?”

俞白沉思一息,眼神微沉,“樂馳?”

他記得樂意有一個堂弟。

樂意搖了下頭,沒說是誰,只說:“你先放我下來吧。”

他倆這麽抱着說話,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聞言,俞白将樂意平穩放下,樂意笑着轉移話題:“你不是在拍戲麽,怎麽突然回來,徐姨知道麽?”

俞白:“我知會過樂叔叔和我媽。”

樂意“哦”了一聲,正邁步走向病床,腳踝骨的位置卻徒然襲來一陣密密麻麻的刺痛,他登時往前一傾,差點疼得沒站穩。

俞白似乎察覺了什麽,蹲下身,伸手卷起樂意的褲腿,見他有只腳的腳踝紅腫着,比另一只大了一圈,而本人還毫無意識。

他嘴角抿着一絲笑,“你這腳,腫得像豬蹄都不知道。”

樂意:“……”

我謝謝你哦:)

他表情無語地撥開俞白,打算自己單腳跳回去。

俞白探手拎住樂意衣服的後領,輕易将人撈回,趁樂意不備,再次将他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

樂意一個大男人,什麽時候被公主抱過,在俞白這次兩次被抱,又尴尬又無語。

他忙說:“兄弟,這種抱法真沒必要,我就瘸一只腳,不是兩只。”

俞白不睬他,抱着他徑直走向病床,途中被座椅絆得趔趄了一步,樂意怕摔,立刻摟緊俞白的脖頸,免得摔下去。

俞白輕描淡寫的說:“如果我是你,會選擇抱緊我,以免被扔下去。”

聞言,樂意趕快抱緊俞白,深怕他真把自個兒扔下地,根據俞白的人設,以及和原主的恩怨,非常有可能做出這種事。

樂意識時務者為俊傑,自然不會跟他反着來。

他滿臉緊張,卻沒注意俞白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幾步路後,俞白俯身将樂意小心放下病床,正要離開,不料樂意的短發跟俞白外套拉鏈纏在一塊兒了,死活解不開那種。

樂意:“……”

這都是些什麽事!

他疼得眼圈發紅,果斷伸手去拿水果刀,想直接削斷頭發,俞白探手攔住他粗暴的行為,說:“你別動,我來解。”

樂意往左偏頭,避開俞白過近的距離,說:“解開太慢了。”

他倆靠得太近,他快窒息了。

俞白雲淡風輕地說:“你別動,随便動刀,傷到我們倆怎麽辦?”

他聲音一向不緩不急,很少情緒波動大,聽着他平緩又悅耳的聲線,樂意也不由冷靜。

樂意腦袋靈光一現,他忽然聽出俞白的弦外之音:你傷到老子寶貴的臉蛋兒怎麽辦。

于是他默默收回握刀的手。

俞白一手捏着樂意下颚,迫使他扭開臉,方便他另只手解開樂意纏在拉鏈上的頭發。

樂意老實靠在俞白胸膛前,任由俞白挪動他腦袋。

俞白離他很近,清晰聞見樂意身上的青橙清香,他記得樂意似乎熱衷一款柑橘糖,見他吃過幾次,大抵是那樣沾染上這個淺香。

他微低頭,離近些,那股淡香似乎更明顯了一點,聞上去不會太甜膩,反而清清淡淡,令人舒心。

靜默了片刻,樂意實在忍不住,開口說:“俞白,你心跳頻率有點高,今年體檢了麽,你是不是心髒有問題?我建議你做個心髒彩超,擇日不如撞日,幹脆你等會兒就去吧。”

俞白:“……”

樂意絮絮叨叨又念了一堆體檢項目,他做保镖時,每年都體檢,對那些項目十分了解。

俞白沒有說話,指尖一轉,輕擡樂意下颚。

他微微低頭,倏然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兩道目光交彙,一個澄澈如水波瀾不驚,一個深沉複雜情緒湧動。

樂意:“?”

俞白唇瓣動了下,正要說話。

病房門“咔”地一響,被人推開,緊接着,又是“嗙”地一聲悶響,似乎有什麽東西砸落地面。

随後,一樣東西轱辘轱辘地滾進門,最後停在病床邊。

是一瓶雙氧水。

樂意費力偏過頭,視線從下往上,見到門口站着的兩個少年。

那兩人的目光切入室內,冷得像刀,臉色更黑沉得吓人。

作者有話要說:霍贏:他是誰?

藺風城:他是誰!

樂意:這個……那個……emmm……

俞白:(單手托腮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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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早點還有一更~

我最愛的修羅場來了哈哈哈哈哈哈(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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