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基地封閉之後, 時間似乎就一下子快了起來，眨眼間就已經到了除夕。
雲諾下午的時候跟白微羽說要出門一趟，但晚飯之前一定回來。
白微羽想起過年似乎是應該吃餃子的，于是興高采烈地去準備面皮和肉餡, 用沾滿面粉的手點了點小諾的鼻子, 說：“你是不是又胖了？再胖下去下一頓的餃子餡就是你。”
小諾吸了一鼻子面粉，狠狠打了個噴嚏。
廚房裏的那枝梅花在白微羽的精心照料下開得正好, 白微羽蹭了蹭臉，沾了一臉面粉地想：不如先把這個年過完吧。
她還是第一次跟喜歡的人一起過年,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哪怕她這邊再拖個幾個星期, 甚至幾個月, 也完全不虛。
也許過年的時候, 在這麽好的氣氛下，可以哄雲諾對她笑一笑呢。
雲諾非常好, 做得多說得少, 就是總愛板着臉, 一點笑意都沒有，白微羽有時候甚至連撓癢癢這種損招都想過了，但雲諾那張臉就像是石膏砌的, 端的個不動如山。
小諾原本靠在白微羽腳邊，突然往外面沖出去，白微羽一愣，随即知道它這個反應是有人來了, 于是沖了沖手上的面粉走出去。
秦沐辰站在玄關，笑着問她：“小諾呢？”
小諾哼唧一聲，斜着眼瞟他。
白微羽指了指小諾：“小諾在這兒。”
秦沐辰：“……”
他總算知道為什麽現在叫小諾雲諾打死都不應聲了。
他咳嗽一聲：“我是說雲諾。”
他說完後，又想起這兩個人的關系，順嘴解釋道：“我這裏有點東西要跟她商量，是基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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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微羽目光微微暗下來，她笑了笑：“姐姐有事出去了，說晚飯前肯定回來，你在這裏坐一會兒？”
秦沐辰沒反對，在客廳裏坐下，調笑着點了點自己的腮邊說：“擦一擦，都是面粉，你在和面嗎？”
白微羽不好意思地抿抿嘴角，用手背去擦去臉上的面粉，給他倒了一杯水，說：“對，和面包餃子。”
秦沐辰把水杯拿在手裏，眯起桃花眼看了白微羽一會兒，突然說：“小羽，你是不是一直不太喜歡我。”
白微羽笑笑：“沒有。”
秦沐辰說：“我早就發現了，你叫雲諾年年他們都有親近的稱呼，只有叫我是叫全名，我還等着你什麽時候能叫我一聲沐辰哥什麽的。”
他輕巧地說：“不會是因為雲諾吧？”
白微羽的目光慢慢落在秦沐辰的臉上，她彎着眼睛，溫和地說：“怎麽會呢。”
她誠懇地說：“只是因為你一直比較防着我，所以我也不太敢跟你親近。”
秦沐辰就笑起來，打趣地說道：“我只是覺得你出現的比較湊巧，也不是光防着你，我就是疑心比較重……那我現在不防着你了，你給我叫聲哥？”
白微羽微笑着，沒有開口。
她不會叫他哥哥。
秦沐辰嘆了口氣：“你看，你果然是不太喜歡我。”
秦沐辰說：“算了，我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我主要是想問你一個問題，問這個不是因為我懷疑你什麽，純粹就是為了以後我制定計劃的時候能減少一些意外。”
他苦笑着扯扯嘴角：“我要是真的現在還懷疑你，我才不給小諾當情感咨詢，你們兩個自己嘔到死吧。”
白微羽有點吃驚，沒有想到雲諾能突然想清楚對她的感情，居然是因為秦沐辰推了一把。
她垂下眼睛，眼底帶着些微暗色。
秦沐辰問：“我之前一直忽略了，這段時間才突然想起來……我記得異能者使用異能都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除了小諾比較特殊沒有代價，不過我有時候懷疑她付出的代價是她的情商。”
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又趕緊轉回正題：“小羽，你的代價是什麽？”
白微羽靜靜地擡起頭，神色有一瞬間的空白。
她很快笑起來，不太在意地說道：“我的身體不好，容易生病，這就是代價。”
異能者的身體一般比普通人要更加強健，但白微羽顯然不是，三天兩頭都在生病。
秦沐辰終究不是異能者，對這些東西只有一個比較淺薄的了解，他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我也有個問題想問問你。”白微羽突然開口，她笑得很溫和，語氣卻有些淡，“秦沐辰，我之前被傅堯抓去的時候，聽說你跟我姐姐是未婚夫妻，真的嗎？”
“哦，你問這個？”秦沐辰還以為她要問什麽，結果是這件事，一下子笑出聲，對于白微羽也會吃醋這件事情表示很滿意。
要不然他這老父親會擔心只有雲諾一頭栽進去。
他解釋道：“是這麽回事，我爸跟小諾她舅舅的确有這個念頭，不過我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因為我跟小諾都沒這個意思，小諾對我沒想法，我也不想為小諾放棄一整片森林。”
白微羽微笑：“但你卻跟着姐姐離開中央來了L基地。”
秦沐辰的笑容微微一僵，他看着白微羽，聲音放低了一些：“小羽，看破不說破，我覺得你應該很懂看氣氛，而且現在是真的沒有了。”
白微羽溫順地閉了嘴。
秦沐辰吐出一口氣，開玩笑似的說：“你猜的沒錯，我以前喜歡過小諾，所以以後你要是對小諾不好，小心我把她給搶走了。”
白微羽的聲音很認真：“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秦沐辰笑了笑：“最好是這樣。”
話說到這裏，差不多都說開了，以後畢竟還是要一起建設基地的夥伴，秦沐辰也不希望白微羽心裏留着疙瘩。他喝了一口水，口袋裏的通訊器突然傳出聲音。
他摸出來看了一眼，顯示的是來自中央基地的加密通訊。
秦沐辰以為是雲穆又有什麽新的線索了，沖白微羽點點頭接通通訊。
然而裏面傳來的聲音卻不是雲穆的，而是他妹妹秦詩妤。
秦詩妤輕輕叫了一聲：“哥。”
秦沐辰有點驚訝地說：“小妤？”
白微羽靜靜地看了他一樣，目光中很快地閃過一絲遺憾，看不清晰。
秦沐辰朝白微羽打了個手勢，掩門走到了院子裏。
白微羽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沒有動彈。
小諾哼哧哼哧地拱了拱白微羽的腿，白微羽卻沒有像平時那樣把它抱起來，她只是微微笑着回到廚房，輕輕掐下一朵梅花。
素白的花瓣揉碎在指尖，聞上去就帶了一股青草氣，白微羽似乎是用揉碎這一朵花的時間做出了決定，又似乎，她其實什麽都沒有多想，僅僅只是揉碎了這朵上一刻還在精心照料的花，且并不覺得有多可惜。
“世界脫節了。”她輕輕開口感嘆道，“這是怎樣一種扭曲的因果啊。”
窗外緩緩聚集起烏雲，白微羽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今天似乎是要下雨的。
而且，有可能是一場暴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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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沐辰走到院子裏，對唯一的妹妹柔聲問道：“小妤，怎麽突然找我？爸還好嗎？你呢？”
“爸生了很大一場氣，不過身體還行，我就是老樣子，沒什麽不好的，反倒是哥哥，你這段時間遭受了不少危險。”秦詩妤淡淡地說，“哥，新年快樂，新的一年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新年快樂。”秦沐辰的眼睛裏含着笑影。
秦詩妤那邊顯得有一點猶豫，半天沒有切斷通訊，秦沐辰問道：“小妤，還有什麽事嗎？”
“嗯。”她沉默片刻，斟酌着問道，“哥哥，你是不是在請雲穆哥查一些關于我和雲諾當初參加的那場實驗，還有十年前的什麽事情？”
秦沐辰皺了皺眉：“雲穆怎麽什麽都跟你說？”
秦詩妤又是好一會兒沒說話，一直到秦沐辰問她“你想說什麽”，才開口說道：“幾年前，我有偷聽到爸跟人吵架，好像提到過十年前的什麽東西，還有那場實驗，我不太确定是不是對的。”
秦沐辰的神色凝重了幾分：“你說吧。”
“哥哥，你知道媽媽去世之後，爸在外面養過幾個……女人，這件事情吧。”秦詩妤的斷句有點不自然，像是極其不齒這種事情從自己嘴裏說出來，“那些女人裏有一個，聽他們說是生物學方面的天才，那個女人在十年前左右開始了一項實驗，和我五年前參加的那個應該有一定的關系。”
“女人？”秦沐辰還真的沒往這方面去想過，他媽媽剛生下秦詩妤就去世了，他爸本來就是個人渣，這之後就更加變本加厲，除了不把女人帶回家之外，能玩的幾乎什麽都玩了。
“還有。”秦詩妤頓了頓，“聽他們吵架時候話裏的意思，他們應該還有個女兒，比我小不了幾歲。”
秦沐辰眉頭緊鎖，聽着秦詩妤用清淡的聲音緩緩道出了一個真相：“那個女人，拿她的女兒做了第一個實驗品。”
一道閃電打亮了暗下來的天空，随後，姍姍來遲的雷聲轟隆隆地炸響了，預示着一場即将到來的暴風雨。
秦沐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緩緩說道：“小妤，這件事你先別往外說，我……我跟雲諾商量一下，看看怎麽查，千萬別讓爸發現你給我透露這些消息，一旦他知道了你可能會很危險，你自己小心着，好嗎？”
“嗯。”秦詩妤應聲，“爸可能快回來了，哥，你保重。”
秦沐辰點頭，一向反應敏捷的大腦這次卻沒有任何思緒，似乎有什麽很快地飄過去，但是又什麽都抓不住。
他得趕緊找到雲諾。
他這麽想着，甚至來不及跟白微羽說一聲，擡腿就往外走，結果在門口處跟鐘年年撞了個正着。
鐘年年嘶了一聲，問：“你趕投胎呢？”
秦沐辰剛想開口，手裏的通訊器又響了起來。
這次是L基地的內部線，他接通之後，聽到了他最近剛提拔的一個得力下屬的聲音。
“秦哥，那兩個死鴨子終于招了，操，傅堯那逼老早就在基地裏藏了很多處炸/藥，就等着引爆，他這是要整個基地跟他同歸于盡啊！”
秦沐辰和鐘年年的臉色一起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秦沐辰：你對她不好，我就把她搶走了
喂魚（微笑）：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ps.“世界脫節了，啊，這是怎樣一種扭曲的因果啊”出自《哈姆雷特》，引用的時候默默去掉了“啊”，畢竟臺詞本來就有點中二，如果非要加上那個“啊”，就太好笑了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