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沈遲在前面開着車,明白了一點——自家老板只要碰見岑昀就會不按套路出牌,做出不同以往的舉動。

像今天這麽體貼的舉動,他甚至都懷疑傅松是不是被什麽人給掉包了。

到了宴會地點,門童過來開車門。

“今天謝謝你。”岑昀下車前對傅松說,又扭頭對沈遲說,“也辛苦你跑一趟。”

沈遲想多跑的一趟的何止自己,還有後面那位已經通宵兩天沒合眼的人。

傅松睜開眼睛,看向岑昀。

可能是錯覺,雖然沒說話,但傅松的眼神顯岑昀一絲溫柔,有些不像他本人的溫柔。

岑昀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慌,轉身邁腿下了車。

下車後,他突然想到最近在傅松面前落荒而逃的次數好像有些多。

傅松看着岑昀下車,讓沈遲掉頭,卻突然看到一輛熟悉的車。

他眉頭一下緊皺起來,剛剛面對岑昀時存留的柔和全然消失不見。

入行也有幾年,岑昀在宴會上碰到不少熟人,一一上前去打招呼。

一圈下來,他摸了摸肚子,感覺有些餓了。

周圍的吧臺上擺着精致的點心和一些食物,他走過去夾了些沙拉,又拿起兩塊點心。

簡單墊吧了一些,這才感覺舒服了些,剛剛下肚的那些酒不再在胃裏翻騰燃燒。

“好巧,又見面了。”這時,旁邊一人端着酒杯走過來,帶着笑意看着岑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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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有些眼熟的中山裝和眼鏡,岑昀想起之前在日料店被自己撞倒的那人。

“是你。”岑昀說着,舉了舉酒杯,“那天實在不好意思,敬你杯酒,就當表達我的歉意了。”

徐西為笑眯眯地看着岑昀将酒杯的酒喝下,語調有些輕浮:“那天沒來得及問你,你叫什麽名字?”

“岑昀。”放下空酒杯,岑昀不着痕跡地弓了下背。

“岑昀…”徐西為嘴中玩味着,說,“好名字。”

岑昀笑笑,當徐西為是在說客套話。

徐西為的目光從岑昀的鼻梁滑到他的嘴唇,帶着別有用意:“你是哪家公司的?”

只可惜岑昀沒察覺到,很是真誠地介紹了一番自己的公司。

“哦…”徐西為敷衍地回道,一句都沒聽進去,只覺得眼前的岑昀明眸皓齒,格外趁他的眼。

今天沒有傅松在一旁打斷,徐西為色心大起,恨不得現在就拽着岑昀到旁邊給辦了。

但礙于場合,他只能幹咳一聲,先忍了下來。

“你們公司挺不錯,有機會可以合作一下。”徐西為佯裝地說。

岑昀喜上眉梢,以為徐西為是真心誠意看上他們公司,連忙雙手遞出自己的名片。

徐西為接過,也沒看,随意在手中拿着。

“一會兒到樓上來,我們詳細談談。”徐西為報了房間門號。

岑昀覺出不對,剛要發問,徐西為又說:“還有其他幾家公司以及區政的人,大家一起坐下來聊聊,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一起合作的地方。”

其實在酒店談工作很正常,之前很多客戶騰不出時間,岑昀都會到酒店去找他們,盡量節約時間。

今天宴會有些太過嘈雜,不方便談事,到房間去談也屬合理。

“好。”聽到其他人也會一同去,岑昀放下心,應了下來。

徐西為滿意地笑了下,舉起酒杯抿了一口,盯着岑昀說:“那一會兒見。”

傅松給岑昀撥了好幾通電話都未接通,随着手機裏的忙音,他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可能岑先生将手機靜音了…”沈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

傅松把手機扣在一旁,問沈遲:“查到宴會名單了嗎?”

“查到了。”沈遲将平板上的名單展示給傅松,徐西為的名字就在第一行。

傅松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打開車門,下車前對車內的沈遲說:“繼續給岑昀打電話,打到他接為止。”

宴會需要邀請函才能進,門口的保安正兢兢業業仔細檢查每一位來客的邀請函。

到了傅松,保安恭敬地說:“麻煩出示一下您的邀請函。”

傅松冷聲說,“傅松,查名單。”

保安愣了一下,翻開名單冊,在邀請名單中看到傅松的名字。

只不過按照要求沒有邀請函是不能進場的,畢竟他不能保證會不會有人頂替別人的名字進去。

保安擡眼看了一眼傅松,沒多糾結還是直接放行了。

——這個氣場,怎麽看都不像是一般人。

進了宴會廳,傅松掃視一圈,沒能找到岑昀的身影。

他擰着眉,發現徐西為也不在宴會廳。

“傅總?”這時旁邊有人看見傅松,滿是驚訝,“您來了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

“徐西為呢?”傅松冷聲問他。

這人愣了下,“你是來找徐西為的?我剛剛還和他喝了酒。”

他四處看了一眼,說:“奇怪,不知道去哪兒了,沒看見人,可能是回房間休息了吧。”

“房間?”傅松的聲音又沉了幾分,眼神冷得吓人。

“徐西為明早在附近有事要辦,我就在酒店給他準備了個房間,怎麽了嗎?”

“房間號告訴我。”

傅松此時滿臉陰沉,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不對勁。

“你找徐西為做什麽?”這人看着傅松的臉色,面上有些為難,“徐西為是我的貴客,就算有什麽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

傅松直接打斷他,死死咬着牙,聲音從牙齒中蹦出來,“房間號告訴我!”

這人從沒見過如此動怒的傅松,內心一震,最後還是打電話給秘書,讓他查一下給徐西為開的房間是多少號。

拿到房間號,傅松轉身邁腿走向電梯,從背影都能看出他腳步的倉促。

岑昀走出電梯時看了眼手機,正巧看到沈遲的來電,只是他不知道在這通電話之前還有很多通他沒看到。

接起電話,岑昀“喂”了一聲。

“岑先生,你…”沈遲的聲音聽着不太真切,斷斷續續的。

“我聽不太清。”岑昀往前走了幾步,可信號依舊很弱,聽不清沈遲在說什麽。

過了幾秒,電話直接斷了。

岑昀回撥過去,還沒接通就直接忙音了,手機頂上的信號格已經空了。

他舉着手機,雖不知沈遲為什麽打電話過來,但應該是有事要跟他說。

他準備到房間連上WIFI後再跟沈遲聯系。

找到徐西為的房間,岑昀擡手按了下門鈴。

沒多久,門就從裏面打開,徐西為站在門內沖岑昀笑了下,“你來了,進來吧。”

也許是徐西為的語氣有些過于暧昧,岑昀心中遲鈍的警鈴瞬間響起。

他看向徐西為身後空空如也的房間,沒有走進去,問道:“其他人呢?”

“其他人還沒到,我打電話問一下。”徐西為面不改色地說。

說着,他轉身走進去,在桌子上拿起手機,撥通電話後,對着電話那頭的人說:“你們怎麽還沒上來?…哦,行吧…知道房間號吧?…行,好,等會兒見。”

挂斷電話後,徐西為面色自然地看着還站在門外的岑昀,“怎麽還不進來?”

岑昀有些猶豫,但看徐西為面色自然,還是走了進去,坐在沙發上。

“你喝點什麽?”徐西為很是親切地問他。

“不用麻煩了,”岑昀擺擺手,拿起旁邊酒店裏未開封的礦泉水,“我喝水就行。”

“也好。”徐西為點點頭,神态自若地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

“帶你們公司的資料了嗎?”徐西為問岑昀。

“帶了。”岑昀拿出資料,一邊遞給徐西為,一邊向他介紹。

徐西為低頭翻看着資料,介紹完後,房間裏恢複安靜,除了徐西為時不時翻動紙張的聲音,寂靜得怪異。

岑昀感覺有些口幹,打開礦泉水瓶喝了口水,正巧此時徐西為擡頭看他,“你們公司之前都做過什麽項目?”

“酒店、公寓和住宅都做過。”岑昀簡單說了幾個項目名字。

徐西為聽完後,說:“都不算太大的工程。”

岑昀笑了笑:“我們公司今年才成立,資歷确實比較淺。”

“不過也沒事,多做幾個政府工程,積累積累名聲就行了。”徐西為十分輕松地說。

他的輕松不是故意做出來的,汾城的所有政府工程全部都得經由他手。

他說能做,那就能做。他說讓誰做,那就得讓誰做。

門鈴聲此時響了,岑雨正要起身去開門,徐西為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聲音不甚真切地說:“我去開。”

等徐西為起身岑昀不自然地動了動肩膀,感覺剛剛被徐西為碰的地方有些不舒服。

門開了,門外卻不是徐西為說的其他公司的人和區政府的人。酒店服務生推着餐車,對徐西為說:“先生,您點的餐到了。”

徐西為低頭掃了一眼,對他說:“就放這兒吧。”

服務生點了下頭,“祝您用餐愉快。”

徐西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在岑昀正準備起身問他用不用幫忙,他推着餐車走進來。

“我白天沒吃飯就過來了,所以剛剛點了些餐。”徐西為對岑昀說,“你也一起吃一點?”

岑昀連忙拒絕道:“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

徐西堅持道:“他們還在下面談事,得等一會兒才能上來,我們先吃着東西等他們。”

說着,他把一杯橙汁放到岑昀手邊。

岑昀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合适,再次拒絕道:“真不用了,我不餓。”

徐西為臉上有些惋惜,只說:“那好吧,看來只有我自己享用這些美食了,你就喝橙汁吧。”

岑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為了避免尴尬,拿起橙汁喝了一口。

徐西為從餐車上端下一盤牛排,可能是心情不錯,哼着小曲用刀叉将牛排切開。

岑昀坐在沙發上,突然想起剛剛沈遲打來的電話,掏出手機,準備趁這會兒時間問一下沈遲。

他打開無線網絡,搜索到房間的WIFI,正要擡頭問徐西為WIFI密碼,突然覺得腦袋一陣暈眩。

擡手扶住額頭,他閉了閉眼睛,等再睜開時才感覺好了一些。

“你怎麽了?”徐西為注意到岑昀的不對勁,關懷地看向岑昀,“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

“沒有…”岑昀忍住暈眩的感覺,問他,“房間裏的WIFI密碼是多少?”

“WIFI密碼?我也不知道。”徐西為皺眉想了一下,“好像房間裏床頭上有牌子寫着,我拿出來你看一下。”

“麻煩您了。”可能因為暈眩,岑昀說話聲音有些虛弱。

徐西為笑笑,說不麻煩,起身走進房間。

等徐西為再從房間裏出來,岑昀已經難受得額頭出了一層薄汗,渾身沒了力氣,靠在沙發背椅上。

徐西為走過去,站在旁邊,用手指砰了下他頭上的汗:“你沒事吧?”岑昀一下驚地睜開眼睛,擡頭看着徐西為,眼裏有些驚慌。

徐西為像是安撫地笑了笑,把寫着WIFI密碼的牌子遞給他,“牌子我拿過來了。”

“謝謝。”岑昀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想往旁邊挪一挪,離徐西為遠一些,但身體卻沉重地動不了。

“接着啊。”徐西為動了動舉着牌子的手。

岑昀拼命想忍住腦中一陣又一陣湧上來的暈眩,費力地擡起胳膊接過牌子,卻在下一秒脫力将牌子掉在地上。

“哎,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徐西為彎腰撿起牌子,擡起臉沖岑昀笑着,“來,接着。”

傅松其實很少動怒,能讓他真正生氣的事情很少。不管是工作還是私下,他展露出給人的永遠都是疏離和冷漠。

憤怒解決不了任何事情,只會讓沖動占據上風,他不需要這種沒有用的情緒。他只需要沉着和冷靜,在問題發生後權衡利弊,找出最佳解決方法。

但此時的傅松卻罔顧曾經的想法,抑制不住內心不斷翻騰的怒火,燃燒着眼睛都赤了紅。

他從電梯裏走出來,酒店經理也快跑趕到他身邊,額頭上全是冒出的汗。

“傅總…”經理得小跑着才能跟上傅松的步伐,有些喘地說,“客人的房間我們是沒有權利随意打開的…這涉及到客人的隐私問題…”

傅松找到徐西為的房間號,眼神暗了幾分,立刻邁腿走過去,經理在他身後一溜煙小跑跟着。

“傅總…”經理胸口劇烈起伏着,感覺自己的職業生涯在今天就要做個了斷,“要不這樣,您先冷靜一下,有事我們坐下來慢慢談——”

“門卡呢?”傅松眼神淩厲,聲音像是剛從冰窖裏拿出來,凍得本還冒汗的經理渾身打了個寒顫。

“這…”經理有些畏縮地避開傅松的眼神。

傅松他得罪不起,但房間裏的徐西為他也同樣得罪不起。

見經理不願拿出房卡,傅松沒再廢話,朝後退了一步,像是要直接将門踹開。

“傅總,傅總!”經理急得話都要說不清了,“這樣您會受傷的!”

傅松無視他,正蓄力擡腿時,眼前的房門卻突然響了一聲,門從裏面被打開了。

剛剛還焦急要攔傅松的酒店經理此時也愣住了,有些茫然地回過頭看向房間。

門打開了一條縫,停頓了一下,又開了一半。

渾身無力卻硬撐着身體打開門的岑昀從裏面走出來。

可能沒想到門外會有其他人,岑昀擡眼茫乎地辨認了半天,終于認出傅松,聲音微弱地叫了聲:“傅總…”

這一聲可能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下一秒就腿腳發軟,站不住地往旁邊倒去。

傅松眼神一緊,快步上前,一把摟住岑昀,手放在他腰上。

岑昀現在是真的難受,腦中的眩暈以及身體的異樣讓他再沒辦法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腦袋靠在傅松的肩上,控制不住自己難受的喘息聲打在傅松耳朵上,他整個人都貼在傅松身上,像是溺水的人遇見浮木,緊緊抓住不放手。

“岑昀——”這時門內傳來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憤怒。

門被粗地拽開,徐西為從裏面走出來。

他額頭上受了傷,帶着亂糟的血跡,手中拿着的毛巾顯然剛擦拭過傷口,上面還有紅色的印記。

他惡狠狠地盯着面前已經有些意識模糊的岑昀,卻在擡眼看到傅松時愣住了。

“徐先生…”一旁的酒店經理弱弱地開口,生怕眼前兩人在酒店就打起來,不論誰受傷,他都逃脫不了責任。

徐西為此刻卻聽不見酒店經理的聲音,一臉陰鸷地看着眼前的傅松,陰陽怪氣道:“傅總你怎麽來了?難道是來找我的?”

說完後,他狠狠盯着傅松懷中意識模糊的岑昀。

傅松冷漠看着徐西為,之前眼中還燃燒的怒火此時不知去了哪,整個人像是又恢複成了沉着冷靜的模樣。

沈遲從電梯口快步走過來,看着對峙的兩人,以及傅松懷中的岑昀,停頓了一下,伸手抓過岑昀的胳膊。

“嗯…” 岑昀的身體很燙,此時已經沒了意識,很輕松就被沈遲拽過去。

沈遲勉強扶住岑昀的肩膀不讓他滑落,然後朝後退了幾步。

酒店經理看見沈遲來了終于松了口氣,沈秘都來了,眼前兩人應該不會打起來了。

然後下一秒,傅松就一腿将徐西為踹翻在地,動作快狠準。

經理被吓得往後跳了半步,卻見一旁的沈遲臉色都沒變一下。

“唔…”徐西為沒料到傅松會突然對自己動手,他以為傅松沒這麽大的膽子。

他捂着肚子,擡眼看着頭頂面無表情的傅松,威脅道:“你要是——”

傅松卻沒給徐西為說話的機會,又一腳狠狠踹下來,皮鞋直接踹到心窩,瞬間讓徐西為除了痛苦呻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酒店經理已經在一旁傻住了,他想自己還是直接辭職吧,徐西為這種VVVIP客戶在酒店被揍,揍他的人還是傅松,這讓他甚至都不敢叫保安上來攔。

肯定會被開除的,肯定會被開除…

經理失魂落魄地看着面前單方面使用暴力的傅松,只覺眼前一黑,随時就要倒下去。

一直到徐西為鼻青臉腫,額頭上最開始那處傷口已經在其他新增的傷口襯托下不再顯眼,傅松才勉強收了手。

他喘了幾口粗氣,垂眼冷冷看着地上已經不知是死是活的徐西為,對旁邊的酒店經理說:“打救護車電話。”

“啊?……哦哦哦。”酒店經理反應過來,趕緊跑到旁邊去打120。

傅松不願再看地上那攤東西一眼,扭頭看了眼沈遲和他扶着的岑昀,邁腿走了過去。

傅松身上的戾氣還沒全收幹淨,沈遲擡眼看着他,甚至都能聞到他身上飄忽的一絲血腥味。

視線固定到岑昀臉上,傅松甩了甩僵硬的手指關節,随意在衣服上抹去上面的血跡,伸過手将岑昀接過來。

岑昀皺着眉頭,一臉很難受的模樣,卻在碰到傅松的身體後老實地安靜下來,貼在他的懷中。

“去把車開過來。”像是怕吵到懷中的岑昀,傅松壓低了聲音,全然沒有剛剛面對徐西為殺氣騰騰的模樣。

沈遲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傅松,轉身下了樓。

一路車開得很快,到了醫院後,急診門口已經有醫生在待命。

傅松下車,彎腰将車內的岑昀抱出來,動作輕柔地把他放在急診搶救床上。

許是令人心安的柔軟溫熱不見了,離開傅松的懷抱後,已經暈倒過去的岑昀突然皺起眉頭,有些不安地掙紮着。

傅松上前彎腰抓住岑昀的手,垂眼看着他,輕聲安撫道:“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傅松的聲音,岑昀神奇地安靜下來,由着護士将他推進醫院。

洗了胃,做了血液檢查,岑昀被推進VIP病房,手上吊着點滴。

病房裏很安靜,岑昀平和地睡在病床上。

“傅總…”沈遲低聲詢問傅松,“徐西為的事怎麽處理?”

傅松沒有說話,眼神直直看着病床上的岑昀。

沈遲咬了咬牙,繼續說:“徐西為也被送到這家醫院,傷勢不輕,現在還在手術室裏沒出來。”

“嗯。”傅松不甚在意地說。

“接下來應該怎麽做?這次怕是得罪得不輕,原本談好的合作應該…”

“回頭再說吧。”傅松語氣淡淡,擡手摸了下岑昀有些冰涼的手背,對沈遲說,“接點熱水過來。”

沈遲在心中嘆了口氣,最後還是轉身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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