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們的混沌

回到家時，已近半夜，當我走到樓下時，看到時沐晨靠着大門站着，腳邊點滴紅光，估計剛抽完煙。我驚訝地看着他：“你怎麽在這裏？”

他擡頭說：“等你。”他一貫西裝筆挺，此刻卻衣角顯得有點淩亂，外套脫了挽在手臂裏，臉上也全是疲态。

我皺了皺眉：“你喝醉了嗎？”

他笑了笑：“這點酒還不至于。”

我扭頭張望了一下：“你的車呢？”

他松了松領帶：“我讓司機回去了。”

“啊？那你待會怎麽回去？這個點可不好打車。”

他略帶不耐地說：“再說吧。”

我瞪了他一眼，不情願地刷卡開門，進電梯，開家門，進屋，看着熟門熟路跟着我進來把外套甩沙發上坐下的時沐晨，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他揉了揉眉心，擡頭對我說：“有水嗎？”

我給他倒了杯水，他一飲而盡，随後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并不多話。

我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他，心裏很是煩躁。他也不說什麽事，又沒有要走的意思，我怎麽洗澡睡覺？

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一般，他突然睜開眼睛對着我說：“你該睡覺就去睡覺吧。”

“啊？我那你”

他繼續閉上眼睛：“我坐一會兒就走。”

我真是又氣又惱，想了想，決定不理他。

洗完澡後，我穿戴得格外整齊才出來。時沐晨還沒走，仍閉着眼睛靠在沙發上。我怕他睡着了，輕手輕腳走過去，推了推他：“喂。”

他還是沒動。

看來真是睡着了。我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叫醒他，想了想，去卧室裏抱了個毯子出來，輕輕地蓋在他身上。就在我蹑手蹑腳準備離開時，他突然拉住了我，吓我一跳：“你沒睡着？”

“安安。”他睜開眼睛，眼神裏沒有絲毫困意。

我生氣地說：“你裝睡？”

“我什麽時候說我睡了，我只是休息一下。”

我又被噎得說不出話。

他拉着我的手并沒有放開：“安安，你去哪裏了，這麽晚回來。”“我跟好朋友去喝酒了。”

他皺起了眉頭：“你酒量又不好，沒事喝什麽酒。”

“我的好朋友失戀了，我陪陪她。”

“杜元元失戀了？”

我驚訝地看着他：“你還認識元元？”想了一下，我自嘲地說：“也對，她是我大學時代的好朋友，你當然認識她。”

時沐晨神色突然變得悲傷起來：“你記得杜元元，記得大學裏的一切，怎麽就不記得我，這對我不公平。”

我看着他的臉，心裏有個角落隐隐發疼，可我說不出話。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相望着，許久，他說：“安安，我已經不想去追究六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們從頭開始，好不好？”

我的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下來，我慌亂地想抹去，他卻抓着我的手令我無法動彈。

我看着他，這個男人，從我見到他第一眼起糾纏至今，我并不知道從前發生了什麽，可是我卻似乎不知不覺間習慣了他在我生活裏的出現，甚至，不知不覺間，開始舍不得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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