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舊的結束

我有點心虛，不敢去看時沐晨的眼神，但是又不知哪裏來的勇氣一口氣說完：“我說，我換了個工作，要去北京了，應該短期內不會回來了。”

時沐晨直直地盯着我，眼神裏有驚訝，有怒氣，有傷心，還有很多我看不懂的情緒：“為什麽？為了躲避我？所以不惜去那麽遠的地方？”

我深吸了一口氣：“沐晨，我早就說過了，咱們應該往前看，不要再糾纏了。”

他苦笑了一下，松手放開了我：“你終于不叫我時總了。”

我壓抑住自己酸楚得翻江倒海的內心，認真地看向他：“沐晨，真的，咱們不要再糾纏下去了，放過彼此吧。你這樣，我很累。這就是你所謂愛我的方式嗎？”

他看着我，眼眶有點發紅，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許久，他緩緩開口，聲音帶着顫音：“安安，我以為你忘了我，但我總在想，或許我可以讓你重新愛上我。可是，你沒有，你甚至讨厭我，讨厭我對你的糾纏不休，是不是？”

我搖了搖頭，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下來：“我沒有讨厭你。”

“可你也不愛我。”

我的心似乎被狠狠撕裂，再被高高抛起，完全疼得血肉模糊，又無處安放，可我告訴自己必須忍住，不能哭。

我沒說話，只是看着自己的腳尖。

我聽見時沐晨苦笑的聲音：“你從前也是這樣，每次不知道怎麽面對我的時候就只知道低頭看腳尖，像個犯錯的小學生。”

頓了一下，他又說：“可從前，你過一會又會自己給自己找理由開解，又開始趾高氣昂地嘴硬起來。不過，這都是以前的事了。你果然不是從前的你了。”

我的眼淚終于控制不住滴落下來，一滴一滴在我腳邊彙成圓圈。我趕緊伸手抹去，然後擡起頭，看向他：“沐晨，我們都不是以前的我們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後退了兩步，很是疲憊的樣子靠在邊櫃上，點燃了一支煙，慣性地說了一句：“exce 。”我看了他一眼，他說：“是啊，從前你也沒見過我抽煙的樣子。”我沒吭聲，他自嘲地笑了：“對，反正你也忘了，說這個還有什麽意義。”我目光看向別處，沒接話。

在沉默中，他慢慢抽完一支煙，像是在做一個很艱難的決定。抽煙的時沐晨那麽陌生，我看着他微皺的眉心和落寞的表情，心裏揪得緊緊的，可是又無能為力。

許久，他把煙頭扔垃圾桶裏，走到窗邊打開窗子，然後回過身來，看着我，我也靜靜地看着他。他慢慢走到我身邊，輕輕把我攬在懷裏嘆了口氣：“最後讓我抱一抱你吧，安安。對不起，你鼻子一貫不好，煙味是不是讓你不舒服了。”

我忍住快要滾落的熱淚，說不出話。

“被同一個人甩兩次，我也該徹底清醒了。既然你不愛我，我是時候該真的放手了。安安，聽你的，咱倆再也不要交集了。”

我用盡全身力氣，努力地使自己的聲音平淡又冷靜：“如果有一天，咱們又偶爾遇見了，請你當作從未認識我。”

他澀澀一笑：“好。”

“最好永遠不要再見面了。”

“好。”

“祝你幸福。”

他定定地看着我，然後低頭輕輕吻了我的額頭：“沒有你，我可能不會幸福了。但是不管如何，希望你幸福。”

門緩緩關上，時沐晨的腳步聲越走越遠。我終于再也堅持不住，一下子滑落在牆角失聲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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