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盤古小鎮
聽完他們的講述後吳宇清久久不語，做為一個只用了短短十年時光便讓麒麟帝國成為一界之首的君王，自是有他的手段。但有一點他卻是問心無愧，那便是他從未虧待過任何一名普通老百姓。即使戰争是殘酷的，那也是國與國之間，修真者與修真者之間的事。是以饒是似他這般見慣生命看透計謀的人對于這神魔界的上位者們有着鄙夷。
不過鄙夷之後卻又有一些不解，不理解這些原住民為何不離開？更不理解魔族為何對這麽個小鎮子如此契而不舍的大動幹戈。
“叔叔，叔叔……爺爺說你馬上就要走了，讓我送你到鎮口……”小男孩明顯有些不開心，眼神中還透着絲希冀和不舍。
聽到小男孩的話吳宇清這才回過神，“你這是在趕我走嗎？可是我想留下來怎麽辦？”看着小男孩的神情，吳宇清不由想起了在幻靈大陸的兒子，語氣更是輕柔。
“不，不，不，不是我想趕你走。而是爺爺說你們遲早要走的……早走還沒那麽多牽念……”小男孩手裏死死攥着吳宇清送他的機關玩具聲音卻越說越小。
“你願意相信叔叔與那些人不同嗎？”聽過居民們的議論後吳宇清自是知道小男孩這句話的意思。
“嗯，嗯，我相信，我相信叔叔與那些壞人不一樣，因為叔叔眼神中沒有嫌棄，沒有鄙視，更沒有将我們當死物來看……”或許是因為經歷多了小男孩年齡雖然不大，但所言卻深入人心。小男孩說完便朝他爺爺跑去，那瘦弱的身影卻充滿了朝氣。
随即便見小男孩口中的爺爺朝吳宇清走來，“既然你想留下便留下吧，想留多久都可以，只要你別後悔就行。”說完便轉身而去。聽到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後，吳宇清更是疑惑重重。倒是小男孩很是高興的走上前拉着吳宇清的手朝老人走去。邊走小男孩還一本正經的問道： “還未請教尊駕尊姓大名？”
吳宇清被小男孩那小大人的模樣與口氣給逗樂了，一時之間眉頭到是舒展不少，便也很正式的說道：“本尊吳宇清，是剛從下界飛升而至，不知尊駕又是何方神聖？”
“久仰久仰，本尊是這盤古鎮的未來鎮長，名為盤昊然。”小昊然見吳宇清并未向其他村民一般取笑他，不由更開心了。
“久仰久仰”
“哪裏哪裏”
随即一大一小相視一笑。昊然的爺爺回頭看了眼，神情有些異動，卻又馬上恢複之前的肅穆。
之後的幾天吳宇清便一直同小昊然一起，只是，在這段時間內卻并未見到有魔族前來進犯。這令吳宇清更是不解，好在幾天的相處，加上吳宇清本身的人格魅力，居民們對他比之前熱情許多。昊然的爺爺臉上也有了絲溫度，于是吳宇清便直接了當的問道：“盤大叔，我有些疑惑一直萦繞心頭，不知可否解答一二？”
“你是想知道為何魔族這幾天未來進犯嗎？”昊然的爺爺邊拿着斧子朝地上一塊木樁砍去邊頭也不擡的回答道。“其實你若再多住些時日便能發現，魔族每次滋事都是選擇陰月，至于為何老夫也不得而知。”
“嗯，不僅如此，我還想知道既然魔族時常來犯，而那些上位者又不派人來助，你們為何不搬走呢？”吳宇清也不介意老者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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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走？呵，除了這個小鎮，還有何處容得下我們這群罪民……”聽到吳宇清的話老者不由自嘲，眼神中卻充滿了悲恸。
“罪民？”
可能是壓抑久了想發洩，或是因內心的悲痛想被理解，老者見吳宇清眼中除了不解并未有其他情緒，便接着說道： “難道你未曾發現嗎？這裏靈氣雖充裕，卻無法納入體內。不光如此，一到此地修為全無。”看了吳宇清一眼後接着說道：“這個小鎮早就被神魔詛咒了，自盤古大神隕落再到女娲造人，這片葬神之地使我們成為盤古大神最直系的子民。但随着歲月的變遷，神魔大戰之後災難便悄然降臨了。慢慢的我們從天選之人變成了天棄之人，我們無法修煉，卻又不老不死不生不長……”
“啊，不老不死不生不長？”
“哼，是否覺得這并非什麽詛咒，而是種恩賜？”老者嘴角搐動，似是用了很大力氣才繼續說道：“是啊，若只是不老不死即便是沒有修為又如何，可是，自發生異變之後，這個鎮子上便再也沒有新生嬰兒出生，孩童亦未見成長……且……”
“如何？”聽到這裏吳宇清感覺事情更加複雜。
“且我們雖然不老不死，卻無法避免傷痛，受傷了依然會流血會疼痛，甚至比常人的感官更敏感……”
對于這種未知情況吳宇清亦不知說什麽好，更加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因見老者的神情，此中似乎有更令人的難以接受的事情，只是老者不願多講而已。
令吳宇清意外的是，老者平複了會兒情緒後又接着講道：“除此之外，我們的血液能入藥，有起死回生之效，但只要離開這個小鎮方圓五百裏之後便沒了這功效了。起初倒也沒什麽，只要我們老老實實的待在小鎮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倒也過得去。直到十年前再次興起的神魔大混戰，我們救了一個修行者，此後他知道此事便開始對我們進行豢養，目的就是為了取我們的血。”
“他又是如何得知這個秘密的？”看到老者眼神中的憤恨和悲傷，吳宇清卻有些疑惑依舊問出了這個很沒人情味的問題。
“是啊，這麽重要的秘密我們又怎麽可能會告訴外人呢。怪只怪居民們太淳樸太善良，看到那人身受重傷便出手救治。怪只怪人心太過貪婪，這世上不管人神魔妖仙又有那個不是自私的呢……那個被救治之人是個煉丹師，在服用過我們給的藥丸後便開始嘗試想要将藥丸提純煉制成丹藥。但無論怎樣反複試驗就是無法達到藥丸的功效。這令他很不服氣，在他看來這種最最簡單最低級的藥丸，又如何比得了經過高深莫測的煉丹術提純後煉制的丹藥呢。”
“之後……”吳宇清不敢想象，這其中定是發生了什麽血腥的事，不然老者不會有如此大的恨意。
“之後那個煉丹師便将給他藥丸救治他的人給殺了，當鮮血噴灑到他嘴角之時，他發現了……随後他吸幹了那人的血……”講到這裏老者神情愈發古怪。有恨有悔有愛有憐亦有自責和平靜及救贖。
看到老者的表情，吳宇清腦海中不由閃過小昊然那幹淨又成熟得令人心疼的笑容，“那人是……”
“沒錯，你猜的沒錯，那人便是我的兒子，昊然的父親。也就是這個小鎮原來的鎮長。若非是他執意要救那個丹師，災難便不會再次降臨在我們身上。老天為何如此不公，為何要如此對我們……”老者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情緒，仰頭嘶吼。
“爺爺，發生什麽事了，那麽大聲音，好夢都被你吵醒了。難得可以休息幾日呢，要是沒休息好接下來還怎麽對付魔族呀……”小昊然睡眼朦胧的從屋中走出，邊揉眼睛還邊打哈欠，語速卻是毫無影響，看得吳宇清也是一陣詫異。
老者見昊然出屋便立即收拾好情緒，“呵呵，沒事沒事，是爺爺不對，本想給你做把木斧，沒想到一時手滑給削壞了，這才聲音大了些。你呀，快回屋裏再睡會其他，爺爺重新給你做把，保證你喜歡。”
“真的嗎？爺爺肯讓我用斧子了，哦哦，太好了，那我不睡了，就這這裏看着爺爺做好嗎？”一聽斧子，昊然果真立馬被吸引住了。
“那不行，你在旁邊爺爺無法安心給你做斧子，你還是進屋睡覺，不然爺爺可就要反悔了。”
“好吧好吧，我進屋就是了，爺爺可不許反悔。”說完小昊然這才興高采烈的跑進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