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今天只是千岩的朋友,你們盡管忙,不用招待我。”

臨近中午,親屬們行完禮紛紛要離開,喬千岩欲送他們出墓園,視線裏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往自己的方向走來。

邢琛所站的位置,清楚的看到喬千岩的臉上浮出譏诮與倨傲的神情,喬千岩只掃了來人一眼,就轉身站到墓前。

韓哲徑直走到墓前鞠了三次躬,起身後看着喬千岩道:“今早才知道奶奶去世,來送送老人家。”

喬千岩目不斜視:“送完了就走吧。”

韓哲臉色鎮靜:“好久不見。”

喬千岩睨他一眼,眼角攜着一抹極薄極冷的鋒芒,唇形微動:“韓哲,我說過的話,不喜歡重複第二遍。”

韓哲無奈而笑:“行,我現在就走。”

邢琛走到喬千岩身邊時,他明顯餘怒未消,眉眼顯得清肅,霜雪分明。邢琛剎那間回到多年以前,那時候的喬千岩就如此刻一樣,無論是喜是怒,都像一把清靈中透着尖銳的劍,準确利落地插入人心裏。

不似這幾個月的喬千岩,綿軟而又庸常。

邢琛試探地問他:“朋友?”

喬千岩聲音清冷:“算不上。”

葬禮結束,邢琛開車載喬千岩回家。車慢慢駛出墓園,邢琛透過後視鏡看喬千岩,喬千岩目視窗外,微抿的嘴唇沒有了平日的柔潤。

邢琛停車,饒有興味地看着喬千岩的側臉。

喬千岩感覺到視線,轉過頭看他:“怎麽不走了?”

邢琛挪動身體靠近他,視線在他的鼻尖與嘴唇之間睃巡。喬千岩感覺到他的意圖,微微動了動身體。邢琛嘴唇即将觸到喬千岩唇瓣時擡起眼眸,看向他的眼睛,那裏面已經沒有方才能化成刀片的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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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之間,邢琛的沖動轉為遺憾,他只碰了碰喬千岩的鼻尖,然後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喬千岩有些意外,往回倒的同時左手被邢琛握住,喬千岩回握住他,閉眼靠着椅背休息。

車開到二環內開始堵,邢琛放緩車速,不時看看窗外。突然看見自家老媽在幾米外朝自己的方向招手。

喬千岩:“……”

邢琛拍拍他的手,笑道:“沒事兒,別緊張。”

邢母老遠就看見副駕駛座有人,所以小跑過去直接開了後面的車門坐進去,一邊關門一邊道:“你回市區怎麽不告訴我們一聲?”

喬千岩直起腰,轉過身體朝後面的邢母問好:“阿姨,好久不見。”

邢母驚喜道:“小喬老板?你怎麽會在這兒?”

邢琛:“喬奶奶去世了,千岩回來辦後事。”

邢母捂住嘴,難以置信道:“怎麽會?我們去旅游的時候,老太太身體還挺硬朗呀!”

喬千岩:“H型病毒流感,阿姨你應該知道。”

邢母一臉難過:“哎呀我當時看到新聞就挺擔心,特意讓邢琛打電話問問你們的情況,他跟我說你們沒傳染,我還高興的不得了。”

喬千岩:“年紀大了,感染後就很危險。”

邢母惋惜道:“你別太難過,老人家都會有這麽一天的。下午有事嗎?沒事的話,去我家裏吃頓飯?你邢叔也在家。”

喬千岩看了一眼邢琛。

邢琛濃眉輕挑:“我媽邀請,不能推辭啊。”

喬千岩心道你媽邀請才該推辭,他可沒想讓長輩看出他們之間的暧昧關系。不過喬千岩一看邢琛這種自在随意的樣子,想起他當初在洛江沒待幾天就對自己動手動腳,估計邢家二老早都知道兒子的性向,再進一步,恐怕邢琛沒少帶人回家。喬千岩心裏冷哼一聲,偏轉視線看向窗外。

三人一進門,邢母就沖書房大聲叫:“老頭子,快看誰來了。”

邢父走出門外,一看到喬千岩,喜上眉梢,伸手邀請他去沙發坐,邊走邊問:“小喬老板怎麽回來了?”

邢母嘆着氣道:“喬老太太去世了。”

邢父原本拿水果刀的手停在半空,他想起昨天聽到的消息,心裏說了句真是太湊巧了。他掃一眼兒子,他不确信兒子到底知不知道喬千岩的父親是誰,但是前天兒子特意向他們提起喬毅然,哪會有這麽多的湊巧。

邢父繼續削水果,面色正常地看喬千岩:“你父親是不是前教育局局長喬毅然?”

喬千岩:“是。”

邢琛在旁邊道:“千岩和他父親沒怎麽聯系。”

邢父只是瞬間對喬千岩觀感微妙,畢竟他與喬毅然多年不和,況且喬毅然為官不仁,實在是罪有應得。但是父債子償那是幾百年前的社會,喬千岩看性子是個不錯的孩子,來家裏吃頓飯還不至于要受自己臉色。他将削好的水果遞給喬千岩,彎起嘴角道:“先吃點水果,你阿姨去做飯。”

喬千岩接過水果道:“不好意思,當初你們在洛江旅游時問過我的父母,那時候我沒說,是覺得大家以後不會再見,有些事不說也罷。”

邢父:“理解。不過确實也跟你沒關系。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是小喬老板,上一代蓋棺定論的事,提來提去沒什麽意思。”

邢琛看着父親笑道:“他小時候真是跳脫三界之外,否則我早該見過他了。”

邢父瞅着他道:“那不一定,小喬小學沒畢業你都上高中了,等他能跟着上酒桌的時候,你都去外地上大學了。”

邢琛:“……”

喬千岩邊吃蘋果邊笑。

邢琛偏頭回望他,眼神裏威脅的意外十分明顯。喬千岩全當沒看見。

邢母做好飯,在餐廳叫他們吃飯。幾個人入座後,邢母指着一盤臘腸道:“這還是老太太做的呢,上次寄過來我都沒舍得吃。”

喬千岩:“之前還說每年冬天給你們寄,以後都寄不成了。”

邢琛夾了一只蝦放到喬千岩的碟子裏,神色悠然地看着母親道:“雖然吃不到,但是味道你肯定能記一輩子。和人一樣,都有生死,只要親人還記着她,那就相當于還活着。”

喬千岩将那只蝦送進嘴裏,唇邊帶笑。

邢父:“小喬還要回洛江嗎?我上午看新聞,那邊才剛剛結束封鎖,但疫情還沒有徹底消失。”

邢琛停下筷子,豎起耳朵聽喬千岩怎麽回答。

喬千岩:“我打算再等一段時間。等情況穩定了再回去。”

邢母:“接着回去開客棧嗎?”

喬千岩點點頭。

邢琛給自己倒了杯啤酒,仰頭一口飲盡,杯子放下時一聲脆響。

邢父和邢母沒有察覺出異樣,坐在邢琛旁邊的喬千岩,卻明顯感覺到邢琛周邊氣場的變化,他生氣了。

吃過飯,喬千岩向長輩告辭,邢琛拿過沙發上的外套道:“我也回家,正好帶你一程。”

屋外已天黑,兩人從小區樓道出來,一路沉默地往停車坪走,邢琛等喬千岩坐進去後才打開車門進去,他手握在方向盤上遲遲不動,目視前方道:“你還是要回洛江?”

喬千岩看着他:“邢琛,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邢琛對上他的眼睛:“你問。”

“你到底喜歡我什麽?”喬千岩認真道:“從我認識你,我就一直在給你添麻煩,大事小事全要你幫忙,層出不窮。”

邢琛緘默,他腦子裏閃過很多畫面,辯論席上的喬千岩,發言臺上的喬千岩,意氣風發的喬千岩……

邢琛心裏的郁結一瞬間消失,他勾唇:“喜歡就是喜歡了,哪來那麽多原因。”

喬千岩:“回不回洛江,對我來說是對後半生的一次選擇,盡管我對未來也沒太大憧憬,但是……”

“你為什麽對未來沒憧憬?”邢琛打斷他,質問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你才二十來歲,人生還不到一半,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這是邢琛第一次在喬千岩面前發火,喬千岩一時不适應他語氣裏的惱怒,沉靜道:“就目前來說,我确實是這樣想的,至于應不應該這樣想,那不是我會考慮的事情。”

邢琛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十幾秒,最終苦笑着搖頭,悶聲道:“對不起,是我口不擇言了。”

邢琛心裏有清晰的痛感,他曾經對于喬千岩為何去洛江不感興趣,可此時此刻,他無比希望能時光倒流,在喬千岩性情大變之前,阻止所有事情的發生。讓他的喬千岩,仍然是當年那個明麗蓬勃的少年。

邢琛掩去眼神裏的痛惜,看着喬千岩道:“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你,不是在洛江。”

喬千岩睜大了眼。

邢琛:“五年前,你參加春橋杯辯論賽,我是工作人員。為期六天的比賽,我每場都坐在臺下觀看。在結束那天我和你說了第一句話。”

喬千岩:“……什麽話?”

邢琛凝視着他:“我問你是不是安城人,你說是。”

喬千岩說不清此刻心裏的感覺,他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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