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容探這一夜睡的非常香甜。睡着之前他一直擔心自己睡着了會不老實,但是睡着之後就一覺到天明。天明醒來的時候李牧已經不在了,他認真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并沒有發現新的傷痕。

看來昨夜太平無事。

他穿好衣服起床,出門見李牧正和孫大夫說話。孫大夫說:“如今外頭亂成這個樣子,我們都不敢随便出去了。我們這村子偏僻,來去都只有一條陡峭山路,外頭那些行屍肯定是進不來的,依我說你們只管在這裏住着,等到外頭沒那麽兇險了,你們再出去。”

“我們要走了麽?”容探問。

李牧聞言回頭:“等你恢複了,咱們就走。”

“我已經好個差不多了,随時都能走。咱們不告而別,老師傅他們肯定擔心壞了,恐怕這時候已經在追悼我了。咱們得趕緊找到他們。”

孫大夫說:“這已經又過了兩天,外頭不知道是個什麽樣呢。”

“我們會多加小心的。”容探說:“主要我們還有親人在外頭,當初我以為我被咬了,活不成,不想連累他們,這才悄悄離開了。如今我已經痊愈,心裏實在記挂他們。”

孫大夫嘆了口氣:“也是,越是在亂世之中,親人越是要緊。只是眼下你還沒完全好,不宜遠行,你們真要走,也得再歇息兩日。不然你身體也吃不消。”

不等容探說話,李牧就說:“咱們再住兩日。”

只是這兩日可沒那麽容易熬,白天還好,到了晚上兩人睡在一個被窩裏,容探總覺得心急火燎,有一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麽的,他突然有了反應,用意念想了半天的行屍也沒軟下去,害得他臉紅一片,偏偏還被李牧發現了,摸着他的額頭問他怎麽了,是不是又發燒了。

“沒有,沒有。”他挪開李牧的手。

“我看你臉色不對。”李牧說。

容探讪讪的:“有點熱。”

他說完,眼睛的餘光卻忍不住去瞟李牧的胸口。李牧只穿了內衫,如今因為姿勢的緣故,領口全開了,露着線條健壯的肌肉。容探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只覺得更加心浮氣躁。他想他大概散漫慣了,不适合跟別人睡一張床。

“你說老師傅他們如今會在哪裏,總不會還在山林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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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探試圖轉移個話題。

“他們一群人老弱婦幼都有,應該走不快。咱們走快一點,應該可以趕上他們。青州城有容氏私宅,咱們在那裏與他們彙合。他們如果先到,肯定也會等着咱們。”

“你很擔心老師傅他們吧?”容探說:“其實我身體只要不發燒,就沒什麽大礙了,不用聽孫大夫說的還要恢複元氣什麽的,我身體好着呢。”

“嗯。”

“陸廣野比較有經驗,蘇翎又是自己人,範行之雖然是範家的,摸不透他的心思,但他既然遇到了行屍也沒有退縮的意思,必定會繼續護送的。他們三個功夫都很厲害,老師傅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我知道。”

好不容易睡着了,結果半夜又醒了。是被熱醒的。

他身上出了薄薄一層汗,這都還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他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躺在李牧的懷裏面,也不知道李牧的懷抱怎麽就那麽寬廣,幾乎将他整個都包圍住了。最叫人窘迫的是,他還不是背對着李牧,而是和李牧面對面地抱着,他的一條腿還搭在李牧的腿上。兩個人接觸的部位全都是濕熱的。李牧作為正人君子,自然不會主動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肯定是他睡覺不老實,鑽到李牧懷裏去了。

容探覺得自己熱的喘不過氣來,于是就試圖從李牧的懷裏掙脫出來,可是又不敢動作太大,這時候要是把李牧給弄醒了,那可就真的尴尬了。他憋着氣,一點一點試圖往後挪,腹部卻突然硌到了什麽,一下子僵住了。

他趕緊擡頭去看李牧,隐隐約約看到李牧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呼吸卻有些不均勻。

他好像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事情,李牧居然在做春夢!

抱着他的這個男人,姓李名牧字獻臣,那可是君子楷模,從小到大名聲清白,行事檢點,為人高冷,不愛言笑。他和蘇翎曾偷偷談論他,蘇翎說:“怎麽在你眼裏,獻臣就跟個石頭人一樣,一點情欲都沒有。”

“你看他正經的樣子,估計将來娶了老婆,那也是舉案齊眉客客氣氣的,一點情趣都沒有。你說那些老爺夫人看上他,想招他做乘龍快婿,我懂,他非池中之物嘛,的确是做女婿的上好人選。可是我卻不知道範小妹那些女人看上他哪一點,做夫妻,情趣不比前途更要緊麽?如果我是女的,肯定找個能說會道懂得哄人開心的,不然日子也太無聊。”

“你怎麽知道獻臣在咱們跟前正經,在他老婆跟前就也正經呢。說不定人家關上門,夫妻情趣多的叫咱們驚掉下巴!你不知道他們這些讀書人最是道貌岸然麽,我聽說越是在衆人眼裏正經的男人,心裏越是不正經,你想男人就是男人,除非身體不行,哪有不好色的,他們幾十年裝正經,那得憋了多少火氣。城西那柳東來你認識吧,外號死書呆子那個。”

“他怎麽了?”

“他可是書呆子一個,滿口的仁義道德之乎者也吧?上個月他娶了蔣氏的女兒,成親不到半個月,那蔣氏就要跟他和離!原因說出來你都不信,竟然是因為那書呆子一天到晚地折騰她!”

“真的假的?!我記得柳家那個書呆子弱不禁風的啊,他那身板也能鬧出這荒唐事?”

“所以啊,你想他那身板都還這樣,何況獻臣……獻臣可是騎馬射箭樣樣在行,老師傅從小就給他各種補身體,身板肯定差不了!”

“李牧是李牧,柳書呆子是柳書呆子。李牧就算是想三天三夜地洞房,他也不敢啊。老師傅還看着他呢……今年也不知道他怎麽了,老是數落我,今天出門下館子,路上碰見劉大人家的千金和她幾個姊妹,我不過過去作了個揖喊了幾句姐姐妹妹的,他就不高興了,甩臉色給我看,說我沒正形,不正經!往年我跟那幾個纨绔子弟出去喝花酒聽戲鬥雞的,他總替我打掩護,我被老師傅逮住了他還會替我申辯幾句,如今倒好,我聽李渭說,上次我被老師傅逮住,還是他告的密!天底下就他最正經,我上次喝醉了酒,記不清,沒拿到證據,不然他敢在我跟前說正經兩個字,我……”

“你說哪次喝醉酒啊,什麽證據?”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等他娶了妻,咱們一起躲他床底下聽牆根,他要是發出一點聲,看我不笑話死他!”

蘇翎聞言哈哈大笑:“他總要哼哧兩聲吧,不然你讓他跟牛似的悶着頭幹?”

“你別說,我覺得照他一向矜持的模樣,還真可能跟個犁地的牛似的悶頭苦幹不出聲……哎呦呦,越說我越激動,我還真好奇他洞房的時候是什麽樣,想不出來,想不出來!”

如今不用他想,他親耳聽到,也親眼見到了,雖然那喘息輕微聽的不太清,房間太暗他看的不太清。但是他能感受到李牧熱得膨脹的身體,還有那不可描述的情yu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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