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北雲容微鎖眉心,思忖半刻後從懷裏拿出一玉制小瓶背對着将其遞給了身後人,似乎對剛才言語沒多大興趣。

栾木接過端詳兩眼,“這是什麽?”

“可助傷口愈合之藥。”

栾木輕笑,如此法子不行就換個法子戲弄。

“真君,這藥要如何使用?外塗還是內服?用量如何?何時用最好?唉,這麻煩事兒一堆,我也弄不明白,真君你反正藥也給了,不如受累順便幫我上藥,可好?”

“此藥無甚特別之處。”

見留不住北雲容,栾木幹脆撒手,倒靠在木桶裏,與他拉開了一點距離。

“這世上藥物千萬,有些能起死回生,有些能殺人害命,我怎知這一瓶就一定不是毒藥?”

“月清塵門下從無毒藥。”

“是,月清塵向來俠義高潔,但真君你知我是鬼神判官,事情就不一樣了,萬一你想殺我奪走生死薄,我那時又能如何?”

北雲容聽言後,終是轉過身,那無表情的臉更黑了幾分,奪過栾木手中小瓶打開,先行将藥物倒于手中試毒。

“你出來穿好衣服,此藥不得碰水。”

“好好好。”

栾木如其所言,簡單地将衣衫散亂地披于身上,入了浴不再是蓬頭垢面的乞丐模樣,臉上幹淨了許多,也可看清其精致五官和那俊美相貌,雖不及北雲容,卻也是十裏深閨心裏念的那個桃面郎。

他坐在床沿邊上,露出白皙鎖骨,拍拍身旁空位,示意北雲容坐下。

但北雲容只是漠然走近,無言拉過他的左手,那條為了取血而劃的傷口雖已有痊愈之相,北雲容還是塗抹了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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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木知道自己這是把人給激怒了,北雲容怎會是下毒的小人,他只是為了留住人而故意如此言說,卻是言之過及。那藥水浸入傷口刺得人生疼,栾木不敢喊,勉力笑了笑。

“真君給我上藥,真是三生榮幸……榮幸啊。”

北雲容沒有理會他,上完了手臂的藥便看向他的脖子,隔着繃帶已是能見一血齒咬痕,“取了。”

“這……”

“取了。”

栾木捂着脖子上的繃帶,似有所顧慮。

“這個就不勞煩真君了,剛才是我說錯了話,我給真君陪個不是……”

“取了。”

沒想到北雲容生起氣來竟如此較真,栾木見他沒有絲毫退讓之意,心裏暗罵自己一句,剛才就該乖乖地收下藥讓他走。

“我取就是了,只是真君一會兒莫要被吓到。”

說罷,他緩緩将脖子上已經滿是污漬的布條給取了下來,見他的脖子上除了咬痕以外,竟是有一條深且長的刀口,那刀口已割斷了脖子上的脈,若是按照常理而言,受如此傷勢,人不應存活。

“這是我死的時候留下的刀口,魂魄雖重回于體中,但傷口卻是恢複不了了。”

“你曾經是人?”

“當然,誰生而為鬼神呢?這鬼界之人都是些死靈,但我跟他們不太一樣,我有一半算是生靈。”

“為何只有一半?”

“那是……”

栾木低垂眼睫,眼底閃過一絲陰霾,随即又言笑道,“那是很長很長的故事,真君只需知道,我白日為人,夜為鬼神便可。”

北雲容也不願再深究,繼續将藥水塗抹至怨靈咬痕處,而這一次沒把握住力道,栾木疼得沒忍住叫出了聲。

在樓下吃飯閑聊的阿玺和萬俟徹兩人聽見此番動靜,便趕緊跑來推門查看情況。

然而剛進屋內,只見栾木衣衫不整,眼含淚光,面色紅潤地倒在床上抵抗着壓在身的北雲容,委屈地祈求着,“真君,我不要了,好疼啊,你放了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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