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九豢養
容蔻最初聽到底下的人彙報,說元敘借她的名頭結交各家顯貴的時候,是沒有怎麽當回事兒的。
索性她如今,越發喜愛她的阿敘,他做什麽,她都樂意慣着他。
元敘在容家的第四年,他幾乎已經得到了容蔻的所有寵信。
學業結束以後,他就用積攢的資産和人脈發展事業了。
容蔻都一清二楚,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有時甚至還會暗中幫他一把。
那種偏愛,教元敘那顆心一日比一日躁動。
他從前想也不敢想的一切,都開始在腦海裏慢慢勾勒。
——他想得到容蔻。
是永遠意義上的得到,而不是這種畸形的陪伴關系。
——因着二人的身份地位,他總是不安的,若說萬一,萬一容蔻又歡喜上別人了呢?
到時候他根本沒有辦法阻止。
他需要一個,能和她永遠在一起的身份。
——他要配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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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陽光斑駁地照進房間裏,落地窗外的露天陽臺上,纏繞着藤蔓的秋千輕輕晃蕩。
容蔻坐在旁邊看書,時不時打個盹兒。
有傭人腳步輕慢地進去,撤下了桌上的涼茶。
容蔻悠悠轉醒,見有人進來,稍稍端正了些。
“昨兒個晚上,屋裏熏的什麽?”
那傭人有些年輕,看着不太聰慧的樣子,遲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容蔻是在問她。
——“小姐,是鵝梨帳中香,怕您覺着不适,只熏了半個小時。”
她想了想,又接着道。
——“是敘少爺吩咐的,說您最近休息不好,白日裏總是犯困,這香是安神的。”
容蔻翻書的手頓了好一會兒,才出聲示意,讓那人先出去了。
她盯着那書頁上的字發愣,又忽然笑了,看着愉悅的很。
“倒是有心了。”
容蔻輕喃着,又想起了那個人的音容笑貌。
——她慶幸自己當初救了他來,是個不可多得的寶貝。
想起前幾日,元敘給她唱戲的光景,容蔻慢慢斂了笑。
眼神也恢複了平靜。
——她最近對元敘,上心的有些過了頭。
這可不大好。
她和元敘,原本就隔着那麽多的心思;那些隔閡,輕易無法消去。
隔着一副外表,誰知道誰心裏在想什麽?
——可不能失了理智才好。
容蔻躺上搖椅,複又閉上眼,似是倦了。
——也罷,收收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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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遠和容蔻的故事,元敘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是容蔻喝多了梅子酒,暈暈乎乎地,将他當成了秦遠。
“阿遠走了這麽久,怎的突然回來了?”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看着懷裏的她。
他看着她失态,看着她又哭又笑,聽着她句句模糊,“阿遠”二字卻一清二楚。
——是意難平的嫉恨,和不甘心的無奈。
還有心髒針紮一般細細密密的疼。
可他不動聲色的,扶着容蔻回房間,一切收拾妥當,才失魂落魄的回去。
走到半路,拐了個彎兒。
元敘摸黑去了容家的地下酒窖。
——他從前是極少碰酒的,一來是怕容蔻不喜,二來也恐自己失态惹來事端。
可他心裏太難受了,急需點兒什麽轉移一下這種痛苦。
——“秦遠少爺,是蔻兒小姐的發小,兩人關系極好。”
那老管家回憶起以前的事兒,臉上都是懷念之色,教他現在想起來心裏越發堵得慌。
——“他最愛跟在咱們小姐後面,眉眼好看,性格也溫順。”
——“可秦小少爺命薄啊,只活到了十四歲,就夭折了。”
元敘狠狠灌了一口酒,眼裏都是猩紅之色。
——“那年,咱們小姐也才十四歲,就不怎麽笑了。”
——“她後來總覺得自己孤寂,大約也是因着秦小少爺不在了的緣故。”
那酒瓶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砰”地摔在地上,發出清脆尖銳的聲響。
——若是活人,他尚且還能争一争。
可是一個死人——
他心裏清楚的很,他如何都比不過。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說啥,想要評論,阿夏想看,看我一臉期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