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得那麽詳細,又不是我結婚。”

“那就等他們再通知了。反正不是今天的話,都來得及。”鐘定事不關己。

妻子姓誰名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的背景。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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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由于歷險後的疲乏,又或者是憧憬未來到深夜兩點的原因,許惠橙起床時,已經臨近中午。她的這一覺睡得安穩舒服,沒有人來叨擾。

她出來走廊等電梯,卻不巧碰到了之前在會所裏對她動手動腳的公子甲。

她後悔了。早知道寧願走樓梯,也不來這貪圖方便。

甲沒有認出她來,他的目光在她豔濃的妝容上停留了一秒,就轉開了。

許惠橙暗自慶幸。電梯門一開,甲踏了進去,她故意摸摸自己的口袋,“奇怪,手機呢?”一邊說着,她一邊往回走。

甲直接按上關門鍵。

許惠橙回頭望了眼電梯指示燈,見甲真的下去了,她便轉向樓梯那邊,才一擡頭,卻見前方的平臺,喬淩半靠欄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她的腳步頓住了。她還記得他說過,要和冠軍玩。

“山茶?”喬淩都佩服自己,居然能記得這些花名。

“喬先生……你好。”她擠出笑容,換上職業的口氣,僞裝得嬌滴滴的。

“可惜了這臉。”他朝她招手,待她走近了,他上前去碰她的脂粉,然後手指搓了搓,“質地也太差了。跟在鐘定身邊,沒賺到錢?”

“哪會呢。”許惠橙呵笑,客套着,“鐘先生都是大手筆。”

“他大手筆?”喬淩笑開了,“看來你被他玩掉了半條命啊。”

她聽出話裏的意思,微微一愣。這麽說,鐘定确實有些什麽癖好。

喬淩攬住她的肩,在她耳邊低聲道,“冠軍不愧是冠軍,我更想試試了。”說着他伸手在她下巴勾了勾。

許惠橙微微偏頭,萌生了拒絕的情緒。

不知怎的,自昨晚得到鐘定的再次承諾後,她就有種自己離開了這行的錯覺。

所以,她不想再忍受那樣惡心的痛苦了。

☆、32

喬淩察覺到許惠橙的掙紮,緊緊盯住她的眼睛,“怎麽?和鐘定玩完就犯上潔癖了?”

許惠橙的動作頓住,然後才緩緩說道,“我沒……”

他笑笑,用拇指擦拭她的豔唇,十分粗魯,“你這口紅這麽劣質,有毒的。”

她的唇瓣被他搓得生疼,才要将頭後仰,就被他的大掌扣住了後腦勺,無奈之下,只能承受他的力道。

這口紅雖然是便宜貨,但勝在不易脫妝,而且她塗抹了厚厚的一層,所以喬淩光是用手指擦,還是弄不幹淨。他停下時,拇指染上了紅彤彤的一片。他将指上紅印子全印在她的臉頰處,完全把她的臉當抹布。

許惠橙默不吭聲,任他的手指肆意地抹來抹去。

再怎麽擦拭,那張臉都還是花裏胡哨,而且顯得更髒了。喬淩低低一笑,扯開她的衣領,一下咬住她的脖子。

她倒抽一口冷氣。他是真的咬,牙齒重重扣着她的肉,似乎是在咀嚼美食。她實在忍不住這利齒的攻擊,痛呼出聲。

這個聲響,引來了同在三樓的公子乙和他的女伴。他們開門出來,見到樓梯處的一幕後,乙露出了不正經的笑容,“喲,喬少爺,有事回房辦啊。”這些相識的,都知道喬淩的癖好。他們純粹抱着看戲的心态。

喬淩最後吮了吮許惠橙頸項滲出的血跡,然後放開她。那個傷口在一片白.皙的肌膚中,更顯觸目驚心。他舔.舔自己的唇,将所有的血跡都咽了下去,腥甜的味道,讓他的身體牽出了一絲興.奮.感。

許惠橙驚惶地拉緊衣領。她沒有忘記,喬淩有暴力傾向。

喬淩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他朝公子乙飄過去一眼,“當初不知是誰,啰嗦着想要見見那個橫空出世的冠軍。”

乙很是吃驚,“她就是?”

“當然。”

乙啧啧出聲,“鐘定夠意思啊,還真給弄來了。”

這幾個公子哥之前在喬淩的鼓吹下,也想去排許惠橙的場。可是鐘定很雲淡風輕,說他随時能帶她出來。他們原先還半信半疑,而今全信了。

只是,當乙走近看到許惠橙的容貌後,他就失望了,“這副尊容?”

喬淩但笑不語。

“不過。”乙邪邪一笑,繼續靠近許惠橙,“到底什麽味,要真上了才知道。”

許惠橙不禁後退。這個乙她不認得,但是聽他的話,貌似是鐘定答應了他們什麽。她回想起鐘定說過的群.批。

乙一把拽過許惠橙的手腕,“來,反正還沒到中午開飯時間,讓我試試味先。”他俨然把站在走廊上的那個女伴遺忘了。

喬淩攔住了乙,莞爾提醒着,“凡事有個先來後到。”

喬淩自平安夜後就開始排隊,卻都沒等到。這趟來Z市,他原是想讓許惠橙當女伴,誰知被鐘定捷足先登了。

“那就你也來呗。”乙說得理所當然,“鐘定本來就說讓我們幾個一起的。”

“你們一起,不包括我。”

喬淩才解釋完,樓下就傳來陳行歸的聲音,“你們聚在樓梯口幹什麽?”

喬淩轉頭俯看下去,“我們在分析鐘定說過的話。”

“我說過什麽話。”鐘定也從走廊拐了出來,他擡眼瞥過那兩男一女,然後就想起自己曾經的話了。

喬淩頗有深意地指指許惠橙,“就她的那些話。”

鐘定勾了勾唇角,眼神定在許惠橙的身上,“小茶花,下來。”

許惠橙一聽,趕忙掙脫乙的手,越過喬淩,匆匆跑下樓梯。因為心境的變化,她現在對鐘定沒有那麽懼怕了。起碼,這幾個男人中,鐘定是和她獨處過最長時間的。

鐘定等她站到了他的身邊,才仰望樓上,嘴角依然噙着笑。“她現在歸我罩。”

許惠橙怔了下,望着他的眼神閃過驚喜。

喬淩挑挑眉,“你開什麽玩笑。”

鐘定轉向了許惠橙。對于她誇張的妝容,他都已經習慣了。只是見她的領口微開,他就伸手翻了翻,不意外的,看到了那一處帶血的齒傷。他繼續扯開她的衣領,視線瞄向後背延伸上來的鞭痕。

這個女人究竟遭過多少罪,他尚未得知。也許這樣的傷,只是冰山一角。但是他答應過,如果他倆安全出來,他就實現她的那個願望。

大概,他也就剩這麽點良心了。

鐘定放開手,這才回道,“不是玩笑。”

陳行歸離得近,見到鐘定剛剛旁若無人的舉動,他心中有些訝異。這個女人,他還有印象,就是那天在栅欄溝被鐘定燒了頭發的。從她的衣着打扮可以看出,她走的不是上流社會的路線。當然,就算她是高級的,這身材也不是鐘定喜好的類型。

喬淩望着樓下,也是很驚詫。鐘定何曾公開表示過護着誰,更不要說,對方還是個小姐。

然而,任憑他們如何難以置信,鐘定的話确實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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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鐘定的出面,許惠橙在別墅的日子清靜了。

本來,她就不是什麽傾國傾城之姿,吸引那些人觊觎的,不過是冠軍名號而已。女人,在這群人的世界中,是最不值得花費心思的。

之前說好的賭局游戲,極其考驗懸挂臂力。鐘定由于肩傷的原因,表示這趟暫不參加。

他不去,自然,許惠橙這個搭檔也空閑。

下午衆人三三兩兩出去現場踩點,鐘定和許惠橙留在了別墅。

鐘定的傷,醫生叮囑在敷藥前要先用藥酒擦拭到皮膚發熱,見效才快。鐘定便讓許惠橙幫忙擦藥酒。

她見他.裸.着上身卧在床上,便拉過薄被,幫他蓋了蓋,然後她跪坐在他的身側,倒上藥酒,輕輕推着。

鐘定感覺到她的手法,哼笑道,“你還做過桑.拿的活?”

“有學。”許惠橙也不隐瞞,“可是,沒怎麽服務過。”如果有得選擇的話,她倒寧願給客人推推背就算。其實,她有幹過一兩個星期,但是朱吉武不滿意,後來就被轉走了。

她看着鐘定瘀腫的右背,沒有下重手,只是沿着周圍的穴道輕走,再用掌心微微按壓傷處。“鐘先生,這樣會疼嗎?”

“還好。”雖然不是娴熟的方式,但是熱熱的掌心撫過,确實有所減輕他的疼痛。當然,也有可能只是藥酒的作用而已。

他的背部漸漸沁出汗滴,她撥開了被子,“鐘先生,你很熱嗎?”

他懶洋洋的。“不就是要熱才好麽。”

“那我給你敷藥吧。”

“等等。”他喚住她,“繼續按。”

她有些疑惑,但沒有問。

又這麽過了一會兒,她的掌心都辣辣的,他卻仍然沒有叫停。她再一摸,他傷口處的皮膚滾燙燙的。“鐘先生,你沒感覺到熱嗎?”

“還好。”鐘定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背部那雙手的游走,讓他很放松。傷口熱乎乎的,反而舒服得很。“你不賣.身了,可以改做這個。”

許惠橙咬了下唇,躊躇地道,“我不想……再做這類的。”這些個行業,誰能保證,她就只推背,而不會突然被揪去陪客呢。

“嗯。”他随口問道。“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我還了錢給武哥後,就回老家。”

鐘定眼角的餘光斜向她,“我怎麽追你債。”

她急了,怕他以為她要跑路。“我會定時給你打錢的。我到了那邊,買個新手機號,就通知你。”

他笑着舒展着左臂,“小茶花,你将來的生活都規劃好了?”

“嗯,想好了。”她的臉上浮現出明晃晃的笑意,“回去找我的家人,然後開個小店。”

“就這樣?”

許惠橙點頭,“就這樣已經很好了。”

鐘定輕哼道,“果然知足常樂。”

“鐘先生,你什麽都有,那更常樂。”她還是笑着。

是麽?他倒不覺得。“聽說我快結婚了,應該算個樂。”他的語氣平平淡淡,沒有絲毫的‘樂’在裏頭。

許惠橙微微一愣,由衷地道,“恭喜你。”

她話說的是真心。可是她也清楚,這類公子哥就算結婚了也不會安分。會所裏,多的是婚後找刺激的。普通家庭尚且如此,何況是有貌有財的鐘定。

他的眸眼彎了彎,“希望別中途更換新娘子。”萬一沈家突然經濟衰退的話,鐘家肯定另覓對象。那可好玩了。

她沒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的婚事,她也不好詳問,便一笑而過。

鐘定因這話題,想起什麽,“你要回老家結婚?”大多這種職業的,被淘汰後都會選擇離開工作的城市,重新開始新生活。

許惠橙趕緊否認,“沒有。”她這麽髒污的過去,哪敢奢望。

“你不是有喜歡的人麽?”他問得漫不經心。

她的臉轟地一下子紅了。

他轉頭回望她。雖然她臉上的粉底厚實,能掩蓋些許紅暈,可是她的眼神也透出了她的心思。他憶起她發燒那天,貼着他的胸.膛念出的姓氏,“姓喬?”

許惠橙推藥酒的動作停了,她羞得垂下頭,都不知道否認好還是承認好。

鐘定見狀,眸色略微沉了沉。

☆、33

許惠橙的戀愛經驗為零,這麽被鐘定戳破心事後,她只感到羞赧和自卑。

鐘定移開了視線,淡淡道,“繼續按。”

她默默地貼着他的背部輕壓。

他似乎是對少女心事有了好奇心,閑聊般說道,“喜歡就和他說麽。”

她連連搖頭。“我配不上。”她只要把這份喜歡埋在心底就好了。而且,茫茫人海,她也不一定還能再遇到喬延。

鐘定輕笑出聲,“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許惠橙不作聲。

“他的痕跡,你可以留着當紀念。”鐘定說着,目光還在她的頸項處停了下。

“什麽?”她被他的這句話弄懵了。

“我是說——”他頓了頓,語氣越趨冷淡,“他不會真的喜歡你,你就珍藏着和他的記憶過一輩子吧。”

雖然許惠橙明白,自己和喬延沒有可能。但是鐘定這麽直接而犀利,她的心還是被傷了。她低聲道,“我會的。”她和喬延之間的回憶,一直都藏在內心深處。等到她以後老了,再撈出來細細回味,也依然會暖洋洋的。

她的回答顯然沒有讓鐘定滿意。他沒了談話的心情,索性合上眼睛。

時間靜靜過去,他的呼吸平穩,似乎是睡着了。

許惠橙确定他已入睡,便把藥給他敷好,纏上紗布。

最後看着他的睡容,她突然覺得,他這麽平靜的時候,倒是和喬延沒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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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定此趟過來Z市,無非是為了賭局。只是,纜車意外折騰一輪後,他負傷玩不了了。

陳行歸為了讓鐘定也能有點勁頭,晚上在別墅搞了個小型的自助酒會。

許惠橙得知後,唯一慶幸的是,自己之前購買的那件昂貴的連衣長裙,在臨行前被她塞進了行李箱。否則,她平日的那些行頭,根本和酒會沾不上邊。只是,長裙可以遮掩背後大部分的鞭痕,卻蓋不住喬淩的齒印。

她跑去問鐘定的意見,他态度譏諷,“曬曬印記不挺好的。”

許惠橙覺得他特有的陰陽怪氣又冒出來了,便不再吱聲,打算往回走。

他卻喚住她,盯着她的黑色半透長裙,“穿什麽裙子,外面天冷,你出去就得抖個不停。”

“我可以穿成平常那樣嗎?”其實,她也不想穿裙子。但是他宣告了她是他罩的,如果她還是随随便便,也許會丢了他的臉。

“無所謂,怎麽暖和怎麽穿。”他顯然毫不在乎。

她松了口氣,“好的,我去換回來。”

“順便把妝補補。”

許惠橙啞然,幾秒後才如實道,“我不會化妝……”

“那就化你會化的。”說完鐘定直接關門,把她隔絕在門外。

她愣愣地望着門板,然後嘆了口氣,回去換衣服。

在一衆衣香鬓影,争相鬥豔的美女們陪襯下,許惠橙嚴實得宛若粽子般的裝束,可謂是老土至極。她能察覺到那些異樣的打量目光。可是既然鐘定都不在意,那麽,她就覺得溫度還是比風度重要。

鐘定和陳行歸他們在聊天,許惠橙則在自助區覓食。她挑了幾塊肉和一碗熱湯,然後找了臺空桌坐下。

隔壁桌有四個美女,在那嬉笑攀談。

許惠橙無意偷聽,只是女人甲格外大聲。

那桌的話題都是些時尚的名詞,許惠橙聽不懂一連串的英文牌子,她低頭吃肉。

漸漸的,女人們的話題轉向了在場的男人們。

許惠橙聽到鐘定的名字時,就凝了心神,豎起耳朵去聽。卻聽到甲這麽說道,“空有一副好皮囊,到了床上,完全不是個男人。”

其他三個捂嘴而笑。

許惠橙側過頭望去,才發現這個就餐區只有她和隔壁桌,別的都已經去了沙發區。難怪她們敢肆意談論。

女人甲繼續說,“他那身材好是好,可是下面軟呀,肌肉硬有什麽用。”

女人乙笑完就接道,“你試過嗎?”

“沒試過。”甲嬌笑一聲,“因為他那裏硬不了呀,我就不浪費時間了。”

其他三個又一陣笑。

許惠橙聽在耳中,頗不是滋味。她沒想到這些女人會在背後這麽議論他,這麽瞧不起他。這種有損男性面子的話題,如果被傳開了,那他得多難堪。

要不是有他在,她早就摔下山崖了。而且今天他還在喬淩和公子乙的面前保了她。知恩要圖報,所以她也要維護他的尊嚴。

甲還在那侃侃而談,“這硬不起也有好處。要是起立後,才那麽一丁點大,啧啧,那可真是——”

許惠橙心裏堵堵的,沒有細想,就大聲截斷女人甲的話,“他很厲害!”

四個女人吓了一跳,急忙望過來。

許惠橙坐在角落裏,又有樹影的遮掩,隔壁桌的女人們剛才完全沒留意這裏居然坐着一個人。而且就是鐘定的女人。

甲花容失色,一時噤了聲。

乙八卦地問,“怎麽個厲害法?”

許惠橙直直地回視道,“關你什麽事。”

甲這時終于反應了過來,她呵呵一笑,“扯什麽呀。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他是分房睡的。”

“哦——”乙一副恍然大悟的口氣。“分房的啊……”

“那房間只是我剛來時,就近放了行李,我晚上都是睡他房間的。”許惠橙就是憋着一股氣。雖然她在山洞幫鐘定熱身時,他的确反應很慢。但是最後也起來了,而且尺寸不小。她見不得這些女人在這裏污蔑他。

“騙誰呀。”甲疊起腿,抽出一根煙,“信不信我們今晚守着他的房門等你進去,你敢不敢啊?”

這四個女人,其實都知道鐘定性格詭異,從不留女人過.夜。她們就是想看許惠橙的笑話。

許惠橙愣了下,沒料到她們居然還下此招,可是她話已出口,如果不答應,豈不是間接承認了她們貶低鐘定的話?

甲看出許惠橙的遲疑,笑得更加得意。“說謊也不打草稿。”

許惠橙抿了抿唇,正色道,“随便你們守。”

“行啊,我們就等着你和他一起睡啊!”甲還特意将“一起睡”三個字強調了重音。

“當然一起睡。”許惠橙強撐着,然後端起食物盤離開。

她一走出就餐區,就垮了臉。這麽逞強可怎麽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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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惠橙回房後,就在苦惱着要怎麽和鐘定說明。

女人甲的話,許惠橙沒膽子坦白。可想而知,鐘定要是知道了,肯定很生氣,說不定還會越鬧越大,萬一謠言更加誇張,那他還怎麽結婚呢。

時間越來越晚,最後許惠橙決定硬着頭皮過去鐘定那裏。她去敲門時,女人乙正站在相鄰第三間房的門前,還朝這邊招手笑。

許惠橙祈禱着鐘定別又甩門。

鐘定開了門,“又怎麽?”不耐煩的口氣。

她差點就腿軟了,可是仍鼓起勇氣,谄笑着,“鐘先生……我有事,能不能讓我進去說?”

他靜靜看她,在她笑容僵硬的時候,他終于允了,“進來吧。”

許惠橙關上門,微微松口氣,第一個作戰計劃,成功。

電視上正在播報財經消息。

鐘定坐回沙發,也沒問她過來究竟什麽事,自顧自看新聞。

她站在門邊,觀察他的臉色,尋找着開口的機會。在切入廣告的時候,她采取速戰速決的态度,把臺詞背了出來,“鐘先生,我剛剛做惡夢了,夢到還在那個寒冷的山洞,我好害怕,睡不着。”

鐘定聽而不聞。

許惠橙局促了,“鐘先生?”

“嗯?”他應了一聲,然後看着電視上的廣告,調高了音量。

她喉間的話都咽了下去。

廣告結束,他将音量調回低處。

可是正經節目,許惠橙不好說話。

幸好這已經是尾聲,沒幾分鐘新聞就結束了。

鐘定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

在電視聲音消失後,走廊的動靜就隐隐傳來。許惠橙轉身貼近門板聽了聽,好像是女人甲和女人乙在說話,但是模模糊糊。

當下,許惠橙一咬牙,提前将第三個作戰計劃爆了出來。她深深呼吸,再喘了喘氣,然後“啊啊”了兩聲。

鐘定還沒反應過來這兩聲是什麽意思,她接下來的話,就讓他手中的遙控器“啪”地一下,掉到了地上。

她挨着門板,在那叫着,“你好.棒.啊。好大,好.粗……啊啊啊啊,不行了……”她的獨角戲演得很熱烈。有些事情,她寧願在他這裏丢臉,也想顧全他在外的面子。

鐘定面無表情,慢慢撿起遙控器,慢慢放好,慢慢側頭看她,平靜地問,“你中邪了?”

許惠橙聽見他的問話,慌張地回身奔過來。她一時懵了,居然伸手去捂他的嘴巴,還悄聲說,“鐘先生,你先別說話。”

她的手掌熱乎乎的,似乎還有些汗,與他的唇相貼着,帶來異樣的觸.感。他要啓口時,氣息噴在她掌心處,更是回旋出一陣熱。

許惠橙感覺到手心癢癢的,才頓悟過來自己的動作,她尴尬地縮回手。

鐘定垂眸看着她的臉,“麻煩解釋下,你怎麽不行了?”

被他提醒,她才想起自己還得演,于是又尖.叫了一聲。

他依然沒有表情。

她想起什麽,瞄了瞄他,支支吾吾的,“那個……鐘先生,你能不能……低吼一聲?”

“吼你妹。”

☆、34

許惠橙讪笑,頭低了下去。她本來也預到了鐘定不會配合。只是,剛剛他似乎是沒有生氣的樣子,她就掂着勇氣試了試。

見她不說話,鐘定又強調,“解釋。”

“鐘先生……”她躊躇着,說道,“我不會害你,真的。”可是要對他啓口那麽傷他自尊的謠言,她終究不忍心。

鐘定望了望門那邊的方向,再把視線移到她頭頂的發旋,“不解釋,就在這站着,站到你想說為止。”

她愣了下,還是不語。

他索性不管她,徑自坐回沙發,打開手提電腦,幹自己的事。

許惠橙聽門外女人甲和女人乙的聲音更加模糊,就放心了些。她站在原地不動,偶爾朝鐘定那裏瞥過去一眼。她在想,如果她一直不解釋,他是不是就會留她到天亮。然後她明天就可以理直氣壯的,證明他确實龍騰虎躍,生氣勃勃。

她因為站姿的保持,感到酸累,就微微換了換腿。

卻不料,他掃過來一記冷眼。

她立即不敢動了。

鐘定浏覽完網頁,便把電腦扔到一旁,徑自進去浴室。和她擦肩而過時,他故意呼了一口氣,吹起她的幾根發絲。

許惠橙聽着裏面傳來水聲,才擡了擡腳,以緩解腿部的酸麻。她攀着沙發扶手,坐上去休息。

此時,女人甲那特有的大嗓門又響了起來。

許惠橙一凜,回頭看向緊閉的浴室門。她猶豫着自己還要不要進行作戰計劃。

女人甲的談話聲,在水聲的混雜下,時小時大。

許惠橙很想再咬咬牙,豁出去大喊大叫。只是她積攢着勇氣,卻找不回初初的腦子一熱。她覺得如果她再這麽演下去,鐘定會直接把她趕出去。

她在這邊胡思亂想。

他在裏面靜靜而思。

鐘定站在花灑下,低着頭,撫了撫自己的紋身。不知怎的,他在此刻想起了那朵茶花兒在山洞裏幫他唇.舌的情景。這麽笨拙的技術,怎麽還能在花場混四年,簡直匪夷所思。

他斂眉,關上水。

鐘定随意圍了條浴巾就出來,他懶得搭理背向他的許惠橙,直接走到衣櫃那邊,扔掉浴巾,拉開扇門。

許惠橙在浴室裏的水聲消失後,就趕緊離開沙發,站回原位。她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所以醞釀好了,就轉過身來,“鐘先生,我說。”

“嗯。”他似乎早料到她會妥協,漫不經心地在那找衣服。

她卻因為入目的裸.體而僵硬了。未擦幹的水滴沿着他的肌理緩緩落下,她頓時想起了女人甲的話,他的身材确實是很好。沒有誇張的塊肉糾結,卻很有力度。

鐘定沒等到她的話,便淡淡瞥過去一眼,“說啊。”

她立即移開視線,目光定在地板上,“天氣冷,你先穿好衣服。”

他套上衣服,點了一根煙,然後斜斜倚坐在床頭,閑情惬意,“繼續。”

“鐘先生,是這樣的。”許惠橙很是讨好的态度,“你們不是經常玩賭局嗎?我也是玩這個。我和她們賭,我今晚在這裏睡到天亮才出去。”這話說假也不算。因為她确實是想在這裏睡一晚,挽回他的形象。

“哦?”鐘定眉眼上挑,“這麽說來,小茶花是被我帶壞了?”

她剛點了半個頭,便趕緊搖頭,再搖頭。“沒有,是我性本惡。”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鐘先生,你原諒我了?”她輕聲問道,隐約有期待。

他呼出煙圈,雙眸墨如深潭,“小茶花賭的是爬.上.我的床?”

許惠橙微怔,然後聯想到剛才自己的獨角戲,她只能點頭。

鐘定勾起諷刺的笑容,“我白天還稱贊你挺有自知之明。”

她知道他的嫌棄,于是嗫嗫道,“我就自己演演,騙過她們就好了……”

“真可惜,你輸慘了。”他笑容更大,“你那陣鬼叫,別說是床,我連地都不給你睡。”

許惠橙沒敢吱聲。她未曾經歷過那些話語出自肺腑的時刻,所以無法體會什麽是藤雲駕霧。她就是靠理論知識來演繹。

“不過。”他延長了尾音,然後輕輕柔柔的,“還沒有女人敢把我當賭局,你倒是夠膽子。”

她聽出他語氣的寒意,連忙道歉,“鐘先生,我不敢了。”她此刻覺得,自己的那套說辭,更加把事情搞砸了。

鐘定陰陰地抽煙,目光還是糾在她身上。

許惠橙感覺到那個詭異的他回來了,她心裏一陣慌,就怕他變得森森然。“鐘先生,我錯了……”

他沒有回應。

她越來越緊張,雙手揪着衣服兩邊的下擺,打着卷。

門內一陣靜寂。

門外也沒有聲。

許惠橙在這樣沉滞的氛圍中,起了退意,她畏縮着肩,“鐘先生……我回……去了。”

“去把妝卸了。”

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她驚在當場。

鐘定把手裏的煙擱于煙灰缸,下了床,“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她點頭,不敢質疑他的話。“我現在就去。”她急急地往浴室跑,進去了後,又跑出來,謹慎開口:“鐘先生,請問這裏有卸妝液嗎?”

“當我這是什麽地方?”鐘定站在衣櫃前,抓起一只新枕頭扔到床上,“回你房間去卸妝。”

她又點頭,轉身往門的方向。

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門把時,他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然後,滾回這兒來。”

☆、35

許惠橙打開門,探了探頭,見到女人甲和女人乙坐在不遠處的小沙發吸煙聊天。

她倆看到許惠橙,又挨近不知說了什麽,女人甲略帶得意之色。

許惠橙突然朝房裏嬌滴滴喊道,“冤家。”這句話的音量比較大,大得甲和乙的表情變得非常微妙。

鐘定那時正要去重新執回那根煙,手都碰到煙了,卻夾不住。燃着的煙滑到了櫃面上,絲絲的煙霧飄着。

“等我回來再戰,呵。”許惠橙說完就關上門。幸好他是背向她,不然她也沒有膽量喚那聲。

她回到自己的房裏,匆匆洗了把臉,收拾好睡衣,就又出去。

這個別墅的占地挺誇張,一個樓層的套間就有好幾個。她和鐘定隔得有些遠,他的那間是東南向,她的則是西北。今天來的那群公子哥都是自由選的房,比較分散。還有幾個在樓下。

可是那個見過她真容的公子甲,在三樓。

許惠橙在走廊撞到他迎面而來,就趕緊低下頭,還故意擡高了懷中的衣服袋,借此遮掩。

公子甲晃了晃腳步,見到許惠橙時,他覺得有些面熟,卻想不起是在哪兒遇過。他起了頭,“你——”

她往旁邊閃了閃,開始小跑向前奔。她可沒忘記這個男人就是鐘定說過的群.批成員。

公子甲更覺奇怪,本.能地追過去。

許惠橙頓時明白自己的反應過大了,但是跑都已經跑了,那就只能繼續。她停在鐘定的房前,急急敲打門板。

鐘定很快開了門,但臉色不是很好。

公子甲見到許惠橙停的地方,才恍悟過來她是誰。鐘定下午的話,公子甲略略知道。只是他都不太記得那冠軍長什麽模樣了,自然就淡下心思。

公子甲止步在拐角。

他們這群人胡鬧玩樂,可都比不上鐘定來得狠。

鐘定不在乎游戲的輸贏,更不會去計算自己的敗家史,他純粹就是體驗刺激。他這幾年性格更為陰沉詭谲,那些初初被他外貌所吸引的女人們,最終都落荒而逃。

公子甲真的非常好奇,為什麽那個花.魁會願意和鐘定親近。

當然,他也沒有見過鐘定特別關照異性。他們這群狐朋狗黨,好歹也算是純真年代走過來,美好的感情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

但鐘定卻不是。他未曾有過一段正式的戀情。他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未來是和鐘家的利益挂鈎的。

又或者,他也有過心動的時刻,只是從不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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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惠橙進去房間,關上門,放下手中的衣服袋。

鐘定見她有些喘氣,冷淡地問,“你在走廊喘給誰看?”

她連忙解釋。“沒……我是跑了過來。”

“是該運動了。”他譏诮道。

許惠橙聽在耳中,覺得他的語氣更像是在說“是該宰殺了”。她的頭垂得更低,“碰到你朋友,他喝過酒,我就跑了。”

鐘定斜睨她一眼,“哪個朋友?”

“就那天晚上,摸.我大腿的。”她本來有臉盲症,但是公子甲的右腮有個大黑痣,特別好認,所以她才記得。

“哪天晚上?”這下的語氣更寒。

許惠橙沉默,數秒後才提醒道,“我吐到你身上的那天……”只是這麽一回憶,她卻想起了,鐘定當時和他的女伴在衛生間,雙雙衣衫不整。不知道是不是在幹那件事。

如果是的話,就說明,他還是行的。

鐘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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