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就沒事。”
“真的很髒……”許惠橙回憶起自己的過往,閉上了眼。她使勁忍住眼淚,那黑暗無邊的幾年是她一生的污點。
鐘定的拇指輕撫着她的下巴,什麽話也沒說,低頭吻.住她。
她驚得倒在床.上,雙手抵在他的胸前。
他在她的耳垂上一啃.一咬,“哪裏髒?我給你洗洗。”
她仰望着天花板,眼裏蒙上了一層霧,然後淚水突然斷了線,止都止不住。在這一刻,這個男人竟然願意這樣抱她、親她,仿佛她是清.白的人家似的。
鐘定扯開自己的襯衫,輕輕一笑,“小茶花,你什麽都不用想,跟着我就行。”那笑意在半暗暈光下,極其惑人。
她是真心想要讓他快樂。但是……如果這是她的初次,那該有多好。
許惠橙把頭埋進他的肩膀,嗚咽聲斷斷續續。過去的委屈,悲涼,全在她的哭聲裏。
他親着她的臉,“不疼,不哭。小茶花幹幹淨淨。”所有的憐惜疼愛,都在他的動作上。
鐘定在挑情時就發現了,她不是完全的冷淡。只是,她的準備時間要很長、很長。他在這方面的自制力堪稱一絕,但在那段時間裏,仍然難熬得厲害。以至于,她的迷.蒙出來後,他就失控了。
他的剛.勁和她的柔.軟,翻滾在暗藍的被子中。
許惠橙被颠得起起伏伏。那陌生世界的光芒,将她徹底包圍。她從未有過的美麗,綻放于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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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惠橙這下徹底消除了關于“鐘定不行”的懷疑。或者應該說,以前是他控制得好。而一旦任其發展,他就很能折騰。
但她很慢熱,所以耗時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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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畢,八點一刻。
鐘定坐起後,調高了燈光亮度,“餓不餓?”他抽出一支煙。
“還好……”許惠橙沒吃晚餐,此刻乏力疲憊。只是不好明說。她跟着坐起,拉起被子掩住自己的胸前。
他側頭看到她的動作,“你現在遮來幹嘛。”
她低下頭。
剛剛的場景,她也不知道怎麽發展的。她心裏還是不确定,他是來真的。
鐘定的手滑到了被子裏,準确地捏住她的腰,引來的她一聲驚呼。他扯了嘴角,“雖然胖了點,不過手.感還算可以。”
她縮着縮着,一個不穩,就要往旁邊倒。
他順勢欺上去。“肚子不餓就再來一次。”
許惠橙趕緊道,“鐘先生,我好餓。”
鐘定哼了一聲,“起來,下去吃飯。”
她連忙拖着被子,撿起地上的衣服,然後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好整以暇的靠在床頭,彎着笑容,擺明不想放過她穿衣的鏡頭。
她遲疑了,最後背對着他,迅速把自己的內.衣扣上。
鐘定看到她背上淡淡的傷痕,問道,“我給你的藥你用了沒?”
許惠橙點頭,“我天天擦。”
他撲上去,在她顏色最深的鞭痕上印了一個吻,然後放開她,“再過一陣子傷痕消了,就更加白白胖胖了。”
她因為他的吻而僵了下,然後問出了自己心中的謎題,“鐘先生,為什麽?”
她的問話沒頭沒尾,他卻聽出了關鍵點。“因為我想。”
鐘定随意慣了。
他沒有限制過關于女人的條條框框,是不是處,學歷高低,背景如何,他都可以不在乎。他知道她的過往,可還是對她有了心思。
以前的她和他無關,他參與的,是她的現在。
她是這世上,難得的一個對他沒有目的、沒有算計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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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場床上運動後,鐘定和許惠橙就算在一起了。彼此都沒說過“喜歡”兩個字。
吃了晚飯,鐘定上了樓上的書房。
許惠橙把碗筷都收拾完,就打算回房休息。她實在累。
進去浴室後,她才細細檢查了下自己身上的痕跡。胸前的印子特別深。
她笑了笑,眼眶中有淚。
她想起他在她耳邊的低語,“小茶花,我不付錢的。”所以不是交易。
許惠橙暫時理不清自己對鐘定的感覺是什麽,她只知道,她想和他一起。哪怕理智告訴她,這時間不會太長。
如果他不主動,她所有的奢想只會爛死在心裏。一旦他把話說了出口,她就阻止不了內心的渴望。她在現實的殘酷中被迫了那麽久,而今她自由了,所以她想随心一把。
洗完澡,許惠橙熄燈上床睡覺。沒一會兒,房門就被打開了。她吓了一跳。
門口的鐘定将燈打開,表情不是那麽舒展。“到我房裏去。”
許惠橙愣了下,腦子轉過彎後,才低聲道,“我以為……睡覺還是分開的……”她記得他前陣子提過,他喜歡獨睡。
“做都做了,還分開。”他的語調漸冷,“你覺得這裏房間多是吧。”
她趕緊澄清道,“沒有……”
“還不快滾過來。”說完鐘定摔門而去。
當天夜裏,許惠橙将日常用品搬到了鐘定的房間。
然後,又做了。
臨睡前,她的足掌無意識地蹭他的腿,嘟哝道,“鐘先生,你好暖和。”
鐘定握了握她的手,溫度是不太高,便把她攬過來。
她貼着他的胸.膛。迷糊中,竟然有了幸福心安的感覺。
她終于有了一個可以暫時栖息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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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惠橙對于未來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鐘定也沒有提過以後的事。
她只是以一種珍惜現在的心境,和他處着。就算哪一天,他不告而別,她依然會衷心祝福他。
關于喬延的事,她尋思着套套鐘定的話,卻沒有找到機會。
年二十七那天,陳行歸請宴,鐘定就拉着許惠橙過去了。
結果,沖擊到了一衆男男女女。
首先是許惠橙的容貌。
鐘定給她選了衣服和配飾,還帶她去造型屋上了妝。她那一張古典鵝蛋臉,在各色主流美女中,格外出挑。
再來是許惠橙的身份。
這是精英宴。男女攜伴,選的都是上流圈層的。就算鐘定只包了一個許惠橙,他今晚也應該另尋門當戶對的女伴。
更重要的是,鐘定的未婚妻也來了。
于是,這外面包.養的,家裏內定的,來了個大碰撞。
☆、52
宴會是自助舞會。
許惠橙很謹慎,她生怕自己哪裏出糗。所以她保持低調。
鐘定懶懶地靠在沙發上,抓着她的手指在捏玩。
喬淩來得比較晚,他一過來,就蹙眉道,“你怎麽帶她來?”
鐘定握起她的手,揚了揚,“為什麽不能帶。”
喬淩放棄了和鐘定講道理,他當沒看到。随後想起沈從雁,他懷着看好戲的心情,故意往許惠橙這邊瞟了幾眼。
鐘定改變了姿勢,把她擋住。
喬淩嘴角一抽,“平安夜那天,要不是橫出來個土豪,我就拍下她了。”
鐘定側頭看向旁邊的許惠橙。
“悔不當初。”喬淩暗嘆,“真不應該省那些錢。”
鐘定沒有再回頭望喬淩那邊。那都是她的過去,他知道與否,都一樣。
聽了,反而添堵。
越財的電話來得突然,鐘定站起拍了拍許惠橙的肩,“我去接個電話。”
她點頭,然後看着他去了小露臺。
她出來前,喝了大杯的水,現在憋着比較緊,于是趁着他離開,她便往洗手間方向走。
還沒拐過走廊,就聽見一男一女的對話。
許惠橙停了腳步。
她其實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她不能給鐘定帶來任何的榮耀,相反,她以前的職業,會給他抹黑。她今天和他一起出現在會場,已經引來各方異樣的眼光。她不知道鐘定要和她維持多久,可是短短這麽一陣子,她都覺得自慚形穢。
那對男女讨論八卦很熱烈,言語間明顯挑破了許惠橙的身份。男的估計是聽誰提起的,還特別強調,“那個女的很CHEAP,就是街上百來塊睡一晚的。看來鐘定确實窮,包這種貨色。”
女的聽了直笑。
許惠橙站在原地沒有動,表情很木然。
突然,後側傳來一聲,“連我這個正妻都聽不下去了。”
許惠橙回頭一望。
站着的女人身穿華麗豔紫的歐美宮廷大裙,那裙撐大約有一米五的直徑,腰身被勒得盈盈一握。她手執一把深紫絨扇,半張臉隐在蝴蝶面罩下。
這副誇張的形象,許惠橙倒一下子就記起了這是誰。
沈從雁直接越過去,走出了拐角。她立在那兩個是非男女的面前,維持着自己高貴的站姿,“正所謂職業不分貴賤。有求才有供,若不是男人們的夜夜笙歌,怎麽會産生陪.床服務。”
那對男女明顯被她的裝束打扮震住了。
沈從雁将絨扇掩在自己的紅唇上,微微一笑,“可別是嫉妒這姑娘找了個好地方。”
男人這下終于恍悟過來這是哪位,他指了指許惠橙,“搞笑吧,那是搶你老公的。”
“說得好。”沈從雁把絨扇一抖,唇邊弧度更彎,“她搶的是我的老公,又不是你們的。你們這麽閑言是非,作甚!”
女人拉了拉男人,嘀咕着,“別和她說,她有病的。”
沈從雁眼光一閃,“古人有雲,君子絕交不出惡語,枉你們自诩精英人士,這嘴臉可真是寒碜吶。”
那對男女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細思之下,又不便和沈大小姐辯論,于是急急走了。
待清場離去,沈從雁整了整自己的衣裙,摘下眼罩,回首微笑,“情敵小姐,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許惠橙一想到眼前的是未來名正言順的鐘太太,就大聲不起來,“謝謝你。”
“不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沈從雁大舒口氣,“啊!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得今生的擦肩而過。你我能成為情敵,也算是上輩子修來的緣分。”
許惠橙被繞得不知如何是好,便問候了一聲,“未婚妻小姐你好。”
沈從雁搖搖頭,糾正道,“請叫我太美。”
“太美小姐你好。”雖然現在的情景稀裏糊塗,但順着這個未婚妻的思路走,比較好。
沈從雁很滿意,長長應了一聲,說道,“情敵小姐,你過來看。”她走出庭外,望着夜空,“月亮不見了,花兒也謝了。”她又将絨扇掩住自己的臉,“啊!閉月羞花這個詞簡直就是為我而創造。”
許惠橙在這一刻覺得,鐘定和這個未婚妻簡直天造地設。一個帥出外太空,一個美爆全宇宙。
沈從雁繼續往外走,回頭招了招手,示意許惠橙跟上去。待行至小橋邊,她才又道,“情敵小姐,你別在意他們。他們不喜歡你,就會抨擊你,聚在一起說是非壞話。你要是犯氣,那可劃不來。”
許惠橙笑了笑,“我不介意。”她已經這樣了,随便他們說都沒差。只是鐘定被她連累了,她心裏不好受。
“俗語說得好,道不同不相為謀。那些和你三觀有誤差的看客,就當他們是南瓜。”沈從雁宛若知音姐姐,勸道,“起碼我的未婚夫先生跟你在同一個方向。”
“太美小姐,謝謝你。”
“不客氣。”沈從雁說完頓了頓,神色一驚,她将絨扇疊起,泫然而泣,“我……居然在安慰情敵。天吶,這世上還有比我更純潔善良的人嗎?”
許惠橙退了退。
“唉,善良和美貌,真是難自棄啊,難自棄。”她自我陶醉了一會兒,擡起頭來,“情敵小姐,我和未婚夫先生原定于六月白首齊眉、鴛鴦比翼,可是你知道,我這麽傾國傾城,要是真等到六月,那追我的男士們,早排到太平洋了。所以,我們下個月就先訂婚。”
這一刻,許惠橙的心被刺了下。“……祝福你們。”
“說吧。”沈從雁展開絨扇,“你準備怎麽破壞我們的訂婚宴。”
“我沒要破壞……”
沈從雁訝然,“你沒有手段還怎麽當小三呀。”說完她憐憫地湊近許惠橙,嘀嘀咕咕了幾句。
許惠橙聽着,瞪大了眼睛。
沈從雁說完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不是我自誇,說起這些招數,我那是手到擒來。我和他的訂婚宴是在二月底,你只要提前按我的計劃行事,那我保證,未婚夫先生根本不會顧得上訂婚這件事。”
許惠橙真的糊塗了,貌似……這個未婚妻不是很想和鐘定結婚的樣子。
手機鈴聲打斷了許惠橙的思考,“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估計是鐘定回來沒見到她,來催了。
那邊果然是鐘定。
她應着,“我馬上就回去。”
挂上電話後,許惠橙正要向沈從雁告別,沈從雁就先開口了。她瞬間轉變為楚楚可憐的表情,“未婚夫先生……居然不是打電話給我。”
許惠橙有自己做錯事的感覺。“對不起……”
沈從雁的眼淚說來就來,她拎着裙擺,“我太傷心了,我要跳河去。”然後她又止住動作,撫撫自己裙上的皺褶,“可是這身衣服,我舍不得。”她望望夜空,持續着悲傷的情緒,“情敵小姐,你回去吧。就讓我這個失敗的妻子,樹下獨舞到天亮。”
“太美小姐……”許惠橙越來越迷惑了,她根本猜不透沈從雁的心思,“那我走了……再見。”
“等等。”沈從雁想起什麽,傷春悲秋就消散了,“情敵小姐,你和未婚夫先生去過Z市嗎?”
“嗯。”
“哎呀。”沈從雁一聽,匆匆走過來,“那你坐纜車有沒有傷着呀?”
許惠橙愣了。
“實在抱歉,事情很亂。有個男的很讨厭,我說他是男配,他硬是不信,想要上位當男主。”沈從雁憤憤不平,“他居然去僞造什麽纜車意外,妄圖颠覆我的男主。”
許惠橙這下明白了,她只能安慰道,“沒事,我和鐘先生都好好的。”
“太讨厭了。這種壞蛋,活該當一輩子男配。”沈從雁說着說着又啜泣,“我這麽善良的美女,竟然和這般謀殺行徑扯上關系,真是愧對蒼天。還好你沒事,否則……我就真的要去跳河了。”
許惠橙此時真的相信了這個未婚妻對自己的确沒有惡意。她回想起了纜車的事,說到底,那裏就是她和鐘定關系的轉折點。是禍也是福。
如果沒有意外,她和他是不是還會像以前那樣。
“情敵小姐。”沈從雁恢複了神采奕奕,“為了彌補男配的過錯,我透露一個未婚夫先生的秘密給你。”
“你請說。”許惠橙緊張了,她聯想到的是鐘定和喬延的事。
沈從雁壓低音量,“他的過去,他和你提過麽?”
“沒有。”其實他倆都沒有向對方說過往事。她怕他知道她的,所以不敢問他的。
沈從雁用絨扇掩住她和許惠橙的側臉,“我聽說,未婚夫先生曾經性情大變,變了又變。”
“是……麽……”許惠橙不清楚沈從雁知道多少,只能配合着驚訝道。
“你當心點,說不定以後還會變。”沈從雁的模樣很是揪心擔憂。
“他……為什麽變?”
“應該和他弟弟有關。”
許惠橙維持着驚訝的狀态。“他和弟弟鬧矛盾了……?”
“就算有矛盾,也沒辦法算賬了。”沈從雁收起絨扇,“他弟弟早就離世了。”
許惠橙早就想過這個可能,所以這個消息,意外,卻又不意外。
☆、53
許惠橙沒有向沈從雁細問其中的緣由。
鐘定估計是覺得她太慢,已經找了過來。
許惠橙擡頭看到他,不禁露出笑容。
鐘定無視旁邊的沈從雁,焦點只在許惠橙那邊。他揚起慣有的冷調子,“磨叽什麽。”
沈從雁卻不甘被忽略,她挺.胸提.臀,昂着頭,“未婚夫先生這麽久沒見我,是不是甚是思念?”
鐘定瞥了一眼,“你哪位?”
沈從雁震了震,連連後退,似是承受不住這打擊,她倉皇中抓住許惠橙的手,“聽聽這是什麽話,老天怎麽不下一道雷來劈死這負心郎。”
許惠橙倒有點習慣了沈從雁的一驚一乍,她扶住沈從雁搖搖欲墜的身子。
“情敵小姐。”沈從雁潰不成軍,“我衷心勸告你,你真的要好好想想自己的未來,這種男人值得你托付麽?他今天可以對我絕情,以後也會這樣抛棄你。”
“小茶花,過來。”鐘定盯着沈從雁握住許惠橙的那只手,目光清冷。
沈從雁便松開了許惠橙,然後誇張地抖了抖,“又冷血又殘忍。可憐我美貌如花,卻敵不過情郎的鐵石心腸。”
許惠橙在旁琢磨着現在的場景,更是一團雲。太美小姐的心思,許惠橙至今沒有弄明白。
但是鐘定那邊,卻是态度明顯。他壓根就不待見這個未婚妻。對此,許惠橙是喜悅的。雖然這份心情很自私。
“過來。”鐘定不耐了,上前準備去拽許惠橙。
許惠橙識相得很,主動向他走過去,輕輕握住他。
鐘定擡起她的手,在沈從雁之前抓過的地方擦了幾下,“少和神.經.病來往。”
“……我好命苦。”沈從雁啜泣一聲,“連未婚夫先生都嫉妒我的嬌顏。太美啊太美,你為什麽要這麽美。”
鐘定完全當沈從雁不在場,他拉着許惠橙掉頭就走。
許惠橙卻回了頭,朝沈從雁道別,“太美小姐,再見。”
“好的。”沈從雁絨扇一揚,眼淚說止就止,抿唇一笑,“有緣的話,我們江湖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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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舞會,當然有男男女女的貼.身起舞。
許惠橙回到會場,已經是抒情的節奏。她主動坦白,“鐘先生,我不會跳。”
“我有說過要和你跳?”鐘定回憶了下山洞裏她那奇怪的舞蹈,他笑了,低頭和她耳語道,“改天你跳給我看。”
她覺得這男人怎麽會這麽惡劣,明明知道她舞技差,還想看她笑話。她略帶埋怨,“不跳。”
“小氣,跳跳舞怎麽了。”
“就不跳。”
他笑着捏她的臉,“小茶花脾氣還挺大。”
他倆在角落裏打情罵俏的舉動,落在別人眼裏,皆是異樣。
那些是是非非,他們沒敢在鐘定面前哼唧。但是在背後,卻将這一對門不當戶不對的男女,描述得非常不堪。當然,期間也有關于沈從雁的閑事。
只是,三個當事人,鐘定和沈從雁都是我行我素的性格,許惠橙雖然自卑,可是她抱着只在乎曾經擁有的心态,也就假裝不知。
喬淩和鐘定算是多年的朋友,可他也不是很理解鐘定今晚的目的。他對陳行歸說道,“今晚過後,還不知道鐘沈兩家要鬧出什麽事來。”
“誰知道。”陳行歸微笑。
“鐘定金屋藏嬌也就算了,居然還光明正大拖到這裏來。”喬淩搖搖頭,“這不等于拆了沈家的臺。”
“那又如何?”陳行歸望向鐘定和許惠橙的那個角落,“你以為鐘定為什麽一直聽鐘家的安排?”
喬淩臉色有些沉。
“只是因為他沒遇到過自己想要的東西。”鐘定什麽都不缺,就是缺愛。
喬淩隐隐聽出了什麽,“你是說那個妓.女是他想要的?”
“聽我一句勸,那兩個字別再提。”陳行歸拍了拍喬淩的肩膀,“鐘定已經把那個會所全端了。”
“是麽。”喬淩明白了,突然笑道,“我當初要是肯花錢,說不定那女的現在歸我。”
陳行歸也笑。“不會的。”因為鐘定和喬淩不一樣。
要俘虜鐘定,其實很簡單。只要真心待他好,就行了。
可惜的是,小部分女人因為他詭異的性格止步于前。而大多數的女人,眼裏看到的,只有那個“鐘”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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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定和許惠橙早早離開了宴會。
他們和陳行歸道別時,喬淩在旁盯着許惠橙瞧,愣是怎麽也看不出她有何過人之處,值得讓鐘定特別照顧。
鐘定只瞥了喬淩一眼,然後就攬着許惠橙的肩往外走。
許惠橙垂頭。直到出來室外後,她內心的自卑感才有所減輕。
那奢靡華麗的世界是她完全陌生的。她站在裏面,感覺到的是她和鐘定的天壤之別。當她和他獨處時,她就會變得比較自信。她一時間也分析不出這是什麽原因。
她揚起頭望向身邊的男人。
鐘定回視她,“怎麽?”
許惠橙笑。
“因為我太帥,讓你移不開目光?”
“呵呵。”她只能這麽回答。
“呵呵。”
“呵呵呵呵。”
鐘定沒有再和她對笑,他哼道,“那你說剛剛放眼全場,誰最帥?”
“鐘先生。”反正在她心裏,他最帥。
“這還差不多。”鐘定非常滿意她的回答,摟過來在她的臉頰處親了親。
許惠橙有些不自在,她還未習慣在外面的時候和他親.親.我.我。他說他自己沒談過戀愛,她卻覺得,他是個很好的情人。偶爾的親昵舉動,都讓她心動不已。雖然那毒舌的性格改不過來,但是哪些話題應該适可而止,他把握得很好。他損她胖,損她沒文化,但不曾嫌棄過她的過往。
她怎麽可能不在他懷裏淪陷呢。哪怕他下個月就要和別的女人訂下婚約。
也許她真的失落在風.塵之地太久,所以連基本的道德觀念都淡薄了。她如今甘願在他身邊當個第三者。
鐘定垂眸望着她的眼。以前的她,眼中有着濃濃的悲苦,最近逐漸被另一種情緒替代。因為他的緣故。
時間尚早,鐘定開車兜許惠橙去街上轉。
途徑會所隔壁的一條路,許惠橙又緊張起來了。會所出事後,她就沒有來過這附近。
鐘定趁着紅燈的空檔,一把拽過她的手,與她十指相交。“想不想去吃宵夜?”
她怔了下,然後曲着手指緊緊握住他,點頭。
這條路直走就是她以前住過的公寓,他旋了方向盤,左轉繞上另一條路。
關于會所的事,除了前陣子的那個新聞,後來就沒消息了。許惠橙不知道朱吉武逃到了哪兒,她的心底仍然潛藏着對他的畏懼。現在經過這裏,她還是會憶起以前的生活。賣.笑、鞭.笞,生不如死。
她的手心傳來鐘定暖暖的溫度。她所有的好運都是從遇到他那天開始的,雖然那是另一個他。
許惠橙此時想起沈從雁的話。
關于鐘定的性格突變,許惠橙不清楚有多少人了解內情。她猜測喬延的那間房是關鍵,所以鐘定進去再出來,就換了個人。
可是那種變換,到底是他有意識為之還是真的有病,不得而知。
鐘定感覺到她把他的手越握越緊,便側頭望她。見她一副神游太虛的模樣,他晃了晃她的手,“想什麽?”
“沒什麽。”
“陪我去吃蛋糕。”
“會胖……”心寬體胖,她日子是滋潤了,可是身材卻更加走形。
“你看我吃。”他瞥了眼她的胸前,“不過你胖也是有點好處的。”起碼抱得舒.服。
鐘定一直喜歡魔鬼身材的辣妹。許惠橙這種微胖型的,不在他涉獵範圍內。真的動心後,那些外在的條件他都抛掉了。他身邊什麽美女沒有,他不缺這些膚淺的表面。
許惠橙掂了掂自己的腰腹,女為悅己者容,她想她的确應該減肥了。
所以接下來的宵夜,她只是個觀衆。
許惠橙托着腮,望着對座的鐘定。他那身材,确實是好看。當然,臉也很好看。她突然問道:“鐘先生,你有堅持鍛煉嗎?”
“天生麗質,沒辦法的。”他低頭挑着蛋糕上的藍莓。
“你別騙我。”那肌肉哪能是天生的。
鐘定一哂,“知道我騙你還問。”
許惠橙大概有兩三次見到他從健身房出來。她前陣子忙着給他做早餐,後來閑了,她還是習慣出去露臺澆花剪草,沒時間天天去追着問他那段時間在幹嗎。“你說……我也能練嗎?”她這幾年一直很疲乏,沒怎麽運動過。
他擡眼,目光在她胸.前逛了一圈,“你簡單玩玩就行,別真練出肌.肉,抱着硌手。”
“我就想……瘦點兒……”
他眉眼一挑,“瘦給誰看?”
許惠橙不吭聲。
那個抱着她說她胖的男人,老神在在,吃完蛋糕吃甜品,一點兒都沒客氣。
她則硬是忍下食欲。
鐘定更壞的是,回去的路上,他大言不慚道,“等你哪天練到我這樣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那我就更加滿意了。”
許惠橙默默瞪他。
她越來越覺得,他很幼稚,非常幼稚。
☆、54
許惠橙和康昕的聚餐,之前因為康昕那邊有着各種事纏着,所以一直拖。
直到會所上新聞了,康昕才覺得松了一口氣。
年關将至,康昕也準備要離開D市。她主動聯絡許惠橙,約了吃頓飯。
許惠橙挂上電話後,去網上查找關于會所的新聞。所有的消息顯示時間還是十天前,關于朱吉武的行蹤,報道沒有半點透露。
她曾經問過鐘定,朱吉武會不會來報複她。
鐘定斬釘截鐵,“不會。”
她相信他。
許惠橙走在路上,再也不用擔心會被監視。她覺得這個城市的景色也比過去美麗。
康昕已經早早在餐廳坐着。因為前陣子的焦慮,她瘦了些,容顏依舊精致。當許惠橙入座時,康昕細細打量後,驚嘆了聲,“山茶,你變漂亮了。”
許惠橙的五官,還是那個五官,但是眼神明顯澈亮了,而且有了絲小女人的味道。
“是麽……”許惠橙自己天天看着,沒有太大的感覺。倒是鐘定早上揉着她的臉,調侃她也就這張臉顯瘦。
“你現在……”康昕端起咖啡,小啜一口,猶豫了下,才繼續問,“還和鐘定一起嗎?”
許惠橙有些羞意,低眉點了頭。
康昕瞄到許惠橙浮現的紅暈,笑了。“恭喜。”
“謝謝。”
康昕不去詳問鐘定的事。她認為,不外乎是金主的包.養。她轉了個心思,提醒說,“趁着現在他還寵你,你就該為自己下半輩子準備準備。”康昕擔心鐘定玩完後,許惠橙一個子兒都沒撈着。
許惠橙聽得懵,琢磨後明白了。她搖了頭,“我欠他的已經很多了。”她和他的身份差距,她都清楚。她不奢望他會給她正式的名分。在他還需要她的時候,她會一直陪着他。直到,他厭倦為止。
康昕嘆氣,“怎麽說也是風.塵裏打滾了好幾年,你怎麽還這麽死心眼。”
“鐘先生他對我很好,很好。”許惠橙這話落地有聲。在她眼裏,鐘定是個很簡單的男人。只要順着他,哄着他,他就會很好說話。
康昕愣了。她覺得,鐘定肯定是玩玩就算。那樣的富貴家族,哪是許惠橙能夠踏足的。只是,眼見許惠橙一頭栽了進去,康昕也不好說什麽。她把話題轉到了會所上。
會所的查封,很是突然。
明明前陣子還是風風火火,勢頭十足。那些異國風情的姑娘們,個個都是千.嬌.百.媚。朱吉武志滿意得,還曾揚言要開連鎖分店。
誰料,一夜之間,風雲變色。
康昕碰巧那天晚上出.臺,所以躲過了警察的搜查。第二天她收到風,不敢再回公寓,直接買了車票逃到了鄰市。後來她在電視上看到,有好多姐妹都被抓了。
那一刻,康昕的心情很複雜。
她終于離開了,可是再也白不回來了。
現在她向許惠橙敘述自己這段日子的生活,仍是感慨萬千。她坦白道,“山茶,我以前和你說過,我進這行是自願的。”
“嗯……”許惠橙點頭。“是為了錢嗎?”
康昕一窒,音調沉了下去,“我也很瞧不起自己。我家祖祖輩輩都是漁民,生活很窮。後來我來這裏打工,聽說幹這個掙錢,就下海了……”
許惠橙靜靜聽着。
“我剛開始幹的時候,好幾次差點被虐死了。我發誓我要當上紅牌……”康昕最後成功了,可是卻拼不下去了。她哽住,“我現在後悔了。”
“過去的事別想了。”因為想也沒有用。
康昕苦笑。“是的,我不想了。”
後來提及朱吉武這個人,康昕說道,“山茶,你最近要多留神。他不知逃哪去了,我覺得……他還會來找你的。”
“嗯……”許惠橙謹慎點頭,“謝謝。”
“其實……我以前覺得你很不識好歹。”
許惠橙驚住。
康昕笑了笑,“你如果對着武哥溫柔一點,他應該會疼你的。”
許惠橙臉色都白了。他做過多少可怕的事,她對他,只有懼和恨。
康昕惋惜道,“你真傻。”她早猜出來了,朱吉武迷戀許惠橙,簡直到了求而不得的程度,所以一遇到許惠橙的事,他就癫狂。
許惠橙抖了抖唇,“我恨他。”
“這就是傻。”康昕呼出一口氣。
簡單的飯餐過後,兩人走出餐廳。
許惠橙無意中轉頭,卻見不遠處,鐘定靠在車門前,長胳膊長腿的,很是勾人。
她驚喜不已,想要朝他奔過去,便匆匆和康昕道別,“有空再聚。”
“好的。”
康昕看着許惠橙小跑着撲到鐘定的懷裏。
許惠橙仰頭笑的側臉,在缤紛的街景中,格外靓麗。
那個在康昕眼裏,宛若惡魔的男人,居然也在笑。他回視懷裏女人的眼神,漾着旁若無人的親昵。
康昕在這一刻,很想收回自己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