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掩在他的掌心中。

鐘定摩.挲着她的唇瓣,輕輕舔了下她的傷,低道,“疼死你最好。”語氣惡狠狠的。

她縮了縮。

鐘定舔.着舔.着就深.吻了起來。他一手扯開她的睡.衣,意圖已經十分明顯。

許惠橙陷在枕頭中,微仰承受。

她知道他在發脾氣。之前的床.上運動,他開始都會很輕。而這一次,他卻施加了力道,并且在挑情時間上,有着明顯的縮短。

他似乎等不及她起反應了。

可她的身體緩慢遲鈍。如果可能的話,她也希望自己能随時跟着他的節奏。

當他拉起她的左腿時,她不安地并緊,“還不行。”

鐘定不管不顧,冷冷道,“先讓我進去。”

許惠橙趕緊摟住他的肩,貼近他的胸.膛,“會疼。”她的聲音低而細,央求的調子很柔、很軟。

他的動作頓住了,感覺憋了一晚上的懑氣終于有散去的跡象。他掐了下她的臀,“就用這語氣,來說說,是我親得你舒服呢?還是你的初吻對象?”

聞言,她怔怔地看向黑暗中的他。鐘定應該是不知道喬延的存在,而她則不敢輕易将事情的真相告訴他。

鐘定沒有等到她及時的回答,又有些僵了,“說話。”

“你。”許惠橙的這句輕而有力。

他笑了。

Advertisement

所以,什麽喬先生,滾遠。

鐘定掐着她的臉啄了啄,繼續道,“話是說得中聽,不過,還是先讓我進去。”

許惠橙繃了下。她跟着他越久,越是怕疼。

他不再和她羅嗦,緩緩動作。

她呼出一口氣,只能努力地适應他。

鐘定進了一半後就停住,靜靜地俯視她。

室內昏暗,彼此都只有隐約的輪廓。

可就是那模糊的線條,都已經讓他覺得遇到了最美的風景。

----

除夕那天,許惠橙一大早就起來忙。

因為鐘定承諾會回來陪她過大年,所以她格外欣喜。

颠沛流離了這麽多年,她太渴望一個團圓之夜了。

許惠橙打開冰箱,望着裏面的新鮮菜肉,笑着列下菜單。

等到鐘定下樓後,她問道,“你喜歡吃什麽呀?”

“随便。“鐘定說完加了一句,“要甜點。”

她埋頭寫字的動作停住,擡起頭來,“鐘先生,你有蛀牙嗎?”

鐘定秀出一口白牙,“牙好,吃嘛嘛香。”

她嘀咕着,“遲早長蛀牙。”

他笑了笑。

許惠橙開始有些不一樣。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性格,漸漸蛻變,有時候還會小聲說他壞話。而他樂意這麽縱容她,讓這朵飽經風霜的花兒,在他的世界開出不一樣的燦爛。

鐘定到了傍晚時分,才準備動身回鐘家。

他出門前一刻,回頭看向許惠橙,“等我回來。”

她笑盈盈地點頭,冒出尖尖的小虎牙。

鐘定将這一幕收進心裏,然後出門。

----

鐘家的年夜飯,隆重而奢華。

在鐘家的環境裏,男人們事業有成,潇.灑風.流,自然在外的莺.莺.燕.燕衆多,好幾個都是播.種滿天下。不過,只有經過鐘家承認的幾個私生子女,才能在除夕之夜與家族共宴。

鳳右自然在列。

鐘父曾經試圖将鳳右的姓氏改為“鐘”,遭到了鐘母的反對。

後來鐘父就作罷。畢竟權勢都在鳳右手裏,區區一個姓氏,就不和鐘定搶了。

鐘母之所以反對,倒不是因為她多麽憐惜鐘定,她圖的只是鐘定名下的股份。她寧願護着一個無能之輩,也不允許鳳右獨掌鐘氏。

鐘定驅車進去鐘家,覺得空氣沉滞不通。他松了松領口,熄火下車。

室外的停車場寒風勁勁。

旁邊停着一輛越野,還沒有上牌。

他看了一眼,往大宅走去。

進去宴會廳後,他在角落裏坐下,點煙。

鐘家的人都知道,鐘定這個唯一的少爺,不過是徒有虛名。他們結交奉承的對象,是鳳右。

鐘定樂得清淨。

他望着宛若衆星拱月般的鳳右,和一堆說不上名字的外來兄弟,微微眯眼,呼出了袅袅煙霧。

現實就是這些有血緣的親情,還不如他和陳行歸幾個的交情。

遠遠的,鳳右的視線似乎是向這個角落轉了過來。

鐘定夾下煙,垂下眸把玩自己的手機。

鐘定出門是算好時間的。不一會兒,就是正式入席。

長長的餐桌,鐘母随同鐘定在坐,鐘父和鳳右則在另一側。

鳳右的母親,沒名沒份,沒有出席的資格。

☆、58

鐘老太爺在上菜前發表講話,無非就是回顧過去,以及展望未來。言詞間,鐘老太爺表現出對鳳右極大的期望,然後他将目光略過鐘定。

鐘定的臉上一片平靜,不見悲喜。

鐘老太爺沉吟道,“鐘定,你可別辜負了阿延為你打下的江山。”

鐘母聽到這句,眼裏有微光一閃而過。她對另外一個兒子的感情,遠遠超過對鐘定的。她甚至不認為這是偏心。

鐘定彎起眼,“謹遵爺爺教誨。”

鐘母見到鐘定的笑容,更加生厭。她不相信鐘定聽不出鐘老太爺話裏的貶義。

好兒子離開了,留下的是個平庸者。如果阿延還在,鳳右的勢力哪會像現在這樣嚣張。

鐘定幾乎是瞬間就察覺到鐘母的情緒。

對座的鐘父眼裏只有鳳右,旁邊的鐘母心裏思念的是那早逝的兒子。

鐘定半垂眼,凝視着餐桌花瓶上的水仙。不知家裏那朵茶花兒,這一刻有沒有那麽一點點在想他。

鐘老太爺的話講完後,氣氛就靜悶了。

一道道精致的菜色呈上來,鐘定卻沒有胃口。他向來就對這個年夜飯嗤之以鼻,現在更加覺得難吃。以前還有喬延、大姑的陪伴。如今大姑已經三年的除夕沒有過來了。

鐘定在十天前和大姑的見面,不太愉快。或者是陳舒芹讓他真的煩了。他是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性格,可卻越來越忍不下陳舒芹。

想到陳舒芹,他就不免聯想到那個和她有着相似的背影,但卻對他傾心相待的傻花兒。

鐘定此刻向往的是之前許惠橙羅列的菜單。她還說,會獎勵甜品。她那表情自以為神秘兮兮,其實傻透了。可就是她這麽一副歪着小虎牙的樣子,讓他想起都有一絲暖意。

相較于鐘定的不屑,鳳右則大贊廚師的手藝,各種奉承的話,說得宛若肺腑之言。

鐘老太爺笑得慈祥,暗藏精光的雙眼在鐘定和鳳右之間游轉。

這些孫子,鐘老太爺說不上疼愛與否。鐘家的座右銘是:成王敗寇。鐘老太爺自己就是踩着兄弟的血.肉到達金字塔頂端的。

鐘老太爺想,鐘定恐怕要輸得一敗塗地了。

----

年夜飯結束後,衆長輩離席。

鐘定執起車鑰匙要離開。

他走出大宅,鳳右在後方喚道:“哥。”

鐘定不回頭,繼續向停車場走。反正他不認為這聲稱呼是叫自己。

鳳右不死心,又道,“鐘定哥。”

鐘定當耳邊風吹過。

鳳右的美眸驟冷,而後又揚起笑,步伐跟了過去,“鐘定哥。”

鐘定跳上車起火。

鳳右敲了敲車窗,睜着無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

鐘定斜睨窗外。

鳳右再敲敲。

鐘定搖下車窗,“怎麽?”

“哥,今天是除夕哪。”鳳右笑起來,臉上洋溢着青春。“團圓之夜,怎麽不留下來陪爸媽聊聊天?”

“我和你爸媽不熟。“鐘定态度很冷淡,說完就踩下油門,呼嘯而去。

鳳右因為攀着車窗,差點被車的力道甩開。他穩住身子後收起假笑,上了那輛越野車。

坐上駕駛位,他不急着起火,而是先在車內嗅了嗅,仿佛聞到了什麽芬芳。而那一抹芬芳,在他想象中是火苗竄起的焦味。

最後他綻開笑容,“開車小心,鐘定哥。”

----

鐘定開出鐘家兩公裏後,停車。他在後備箱找了下工具,紮破了輪胎。

除夕夜,路上的士車都沒有。

鐘定站在夜色中,計算着自己徒步回去的可能性。

他看看手表,快九點了。

傻花兒在等他。

于是,陳行歸在這個夜晚被叫出來當車夫。

鐘定在電話裏只說自己車爆胎了。等上了陳行歸的車,鐘定問道,“纜車管理員沒找到?”

陳行歸沉眼,“也許已經被滅口了。”

鐘定哼道,“不愧是鐘家的血脈。”沒有主語的一句話。

“你是不是太命大了?”陳行歸只要想起那個纜車,就會心有餘悸。

“我也覺得。”

“你怎麽笑得出來。”

“因為禍害遺千年。”鐘定眼睛彎彎的,遮去眼中的冷冽。

大過年的,陳行歸想去鐘定家裏蹭頓晚飯。

鐘定不答應。“我家那位怕生。”

“你家那位?”陳行歸對這個稱呼皺眉,“你不會忘了你下個月要訂婚吧?”

鐘定笑,“你不說,我還真忘了。”

就算陳行歸提醒了,鐘定還是想不起訂婚日子是幾月幾號。關于未婚妻的事,他從來沒有用心去記過。

“鐘定。”陳行歸望着前方的路,“你和那朵花是來真的?”

“也許吧。”鐘定倚着座椅閉上了眼。他和許惠橙在一起的候很輕松。他一開始就是想試試,而現在越試越好,好得讓他舍不得走了。

----

和陳行歸分別,鐘定進去電梯。到達頂層後,他突然停在候梯廳,望向另一戶的房門。

好半響,他舉步走過去,開了門。

他立在門口環視裏面的黑暗,輕輕道,“阿延,新年快樂。”

一室寂靜。

鐘定背着光,臉上是漆黑的暗色。公共走廊的光,有幾束映到扭曲的壁畫上,顯得驚.悚無比。

“父親母親很想你。”

“爺爺奶奶也是。”

“還有大姑。”

“陳舒芹。”

“以及我……”

“新年快樂。”

門重新被關上。

剛剛在燈光的暈影中張牙舞爪的壁畫骷髅再度恢複沉寂。

----

許惠橙聽到開門聲,欣喜不已,“鐘先生。”她臉上大大的笑容,幾乎晃暈了鐘定的眼睛。

他張開了懷抱。“嗯,我回來了。”

許惠橙微訝,随即奔了過去。

也許是因為外面風大,鐘定懷裏的溫度有點低。她依在他的胸前,“我以為你要很晚才回來呢。”

他回抱她,突然問,“小茶花今晚有沒有想我?”

她仰頭凝望他,“一直。”自他離開後,她就在等着他回來。

鐘定笑了,眼裏閃着清澈的流光。他抵住她的額頭,看着自己在她眸中的倒影,“怕你想太久,所以就趕回來了。”

她掩不住喜悅。她喜歡他這樣笑,襯得他眉目清朗,雅人深致。

許惠橙平時飲食的口味偏辣。自她來鐘定這裏當廚娘後,就改清淡了。因為鐘定吃不得辣。

今晚她卻煮了一道香辣鍋巴肉片。

她端菜出來解釋說,“這是我以前在家時候,除夕都會吃的菜。”也算是她的精神寄托。

“嗯。“鐘定瞥了眼紅通通的辣椒,不打算去動那盤菜。只是她提到了她的家人,他就順帶說道,“我托了朋友去找你父母。”

許惠橙愣住了。

“還沒有消息。”他掌握的線索,就是朱吉武上次派人去圍堵的她弟弟。

她反應過來後,突然熱淚盈眶,話音都在抖,“鐘先生……”什麽言語都無法表達她此刻的澎.湃。

鐘定撇嘴,用手掌掩住她的眼睛,“哭得真難看。”

她的淚水浸濕了他的掌心。“謝……謝你……”

他望着自己手縫流出來的眼淚,“小茶花,你會不會一直陪着我?”

“我會的。”為什麽不呢?

“是麽。”鐘定眼如新月,“你答應了,就要信守諾言。”

許惠橙點頭。

“如果你哪天反悔了,就趕緊逃跑,知道麽?”

她明顯不懂,愣愣的。

鐘定放開手掌,将她抱過來,撫上她的短發。“記得跑快點。”他笑得很親切。

他怕他對這種被珍視的感覺上了瘾。萬一她有了異心,他一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惡意。他會毀了她。

☆、59

這一年的春節,許惠橙永遠都記得。

過去所有的苦楚寂寥,在鐘定的懷抱裏,似乎都遠去了。

鐘定只有和她在床.上,才會有熱.烈的反應。他性格冷淡,天生毒舌,也不會甜言蜜語,更沒有對她說過一句“喜歡”。

可是她知道,他真的疼她。

他的眼睛不會騙她。

許惠橙愛極了他那雙眼睛,沉寂時如墨,淺笑時如星。

之前她以為自己對喬延的心動,就是喜歡。現在她懂得了,那純粹是美好的憧憬。

真正的愛,在鐘定這裏。她會因為他而自信、生動。哪怕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她也想擦幹污泥去靠近他,親.吻他。

春節幾天,鐘定和許惠橙去鄰近城市游玩。

沒有計劃,自駕瞎逛。

也就是這趟出門,鐘定終于意識了一件比較重要的事。那就是他迄今為止都不知道他女朋友的真名。

許惠橙在收拾行李時,翻看了下.身份證,以确認有效期。

鐘定正好撞見這一幕,他突地抽出她的身份證,瞄了眼上面的照片,“好蠢的樣子。”

她聽着,泛起了情緒。那是朱吉武逼着她去拍的。這張二代身份證,除了拍照是她自己參與的,其他的手續,都是朱吉武代辦的。

鐘定的目光移到身份證的名字上。

原來他的小茶花叫許惠橙。

他又細細看了下她的身份證號,挑起眉峰,“我還以為你起碼小我兩個代溝以上,沒想到,都已經聖誕樹年紀了。”

許惠橙都分辨不出這是褒還是貶了,她郁悶問,“你今年幾歲呀?”

“明年而立。”他回答完又壞笑,“小茶花,你初中老師教過什麽叫而立之年麽?”

“教過。”她搶回自己的證件。

幼稚。

高中生居然也來嘲笑初中生。

----

鐘定和許惠橙抵達下榻的酒店後,酒店經理出來門口迎接,态度恭敬,“鐘先生,您好。”

“嗯。”鐘定應得很敷衍,他拉起許惠橙的手往候梯廳走。

酒店安排的是頂層套房,在窗邊俯瞰城市,霓虹夜色一覽無遺。

許惠橙笑嘆,“會當淩絕頂,一覽衆山小。”

鐘定的手随意搭在欄杆上,接了句,“高處不勝寒。”

她的笑容僵住,然後轉頭望他。

他半斂眉眼,望着高樓下的渺小衆生,神情冷清。

許惠橙本來要反駁的話倏地止住。她以為像鐘定這樣傲氣的天之驕子,應該會喜歡帝王般把世界踩在腳下的感覺。

鐘定的目光移到她的臉上,伸手彈了下她的鼻頭,戲谑道,“看帥哥看得都流口水了。”

她差點要去擦拭自己的嘴唇,還好剛舉起手,就反應過來了。她橫他一眼,表示不滿。

他輕笑,扣住她的腦袋,傾.身吻了過去。

鐘定以前的生活,和喬淩相比較的話,那真算不上放.狼。他有時帶着女伴根本不是為了床.事,而是各種各樣的游戲、賭局。

他天性偏冷,即便在這檔子事上,也有着絕佳的控制力。以前和許惠橙獨處幾天,他都沒有想要疏.洩的沖.動。

可他現在喜歡和她親.熱。

他覺得自己都要着迷了。看着一個僵硬的女人慢慢地變.軟,真是成就感十足。

最重要的是,他确定,她抱着他的時候心裏想的,也是他。

----

許惠橙有些無語,明明兩個小時前,她和鐘定是在看風景,怎麽一瞬間就演變成了滾.床。

完.事後,鐘定下了床去洗澡。

她半閉眼躺着,不想動彈。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讓她吓了一跳。

她擡頭望向聲源處。

是鐘定的那部白色手機。

她就那麽直直望着。

她還是十幾天前,遇到過喬延。後來的鐘定,一直都是鐘定。她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犯上這種病。他在她心裏是勢不可擋的英雄,怎麽會被壓倒。

鐘定擦着頭發出來,見到許惠橙焦距定在一個點上,他順着她的視線望去。當下,他的眼神就變冷了。

他過去看了看手機,然後又扔掉。

許惠橙眨眨眼,看着他過來坐在床邊。她斟酌着開口道,“你的手機響了很久……”起碼有四個未接來電。

“嗯。”鐘定摟.過她,手指習慣性地在她的發間穿梭。

她見他對那幾通電話沒有回應,便也就噤聲了。

她蹭去環.住他的腰,把他抱得.緊.緊.的。他頭發上的水有幾滴滴到她的臉上,冰冰涼涼。

鐘定低頭望着她依在他腰間的腦袋,笑道,“小茶花想再來一次?”

許惠橙瞬間臉紅了,趕緊拉開和他的距離,搖頭道,“不是……”

“說實話。”

“不是……”

他捏她的鼻子,“你鼻子變長了。”

“沒有!”

“別不承認,你就是想再來一次。”說完他都不給她反駁的機會,翻.身.壓.上她,“如你所願。”

正當鐘定進行得如火如荼時,那白色手機又響了。

他眼裏有陰郁乍現。

手機持續在響,響到床上的兩人結束了這一輪的雲起雲落,那電話都不停歇。

鐘定最後接了電話,聽到電話那端的聲音時,他本來不耐煩的神情驟轉,低低喚了聲,“大姑。”

許惠橙還是無力地躺着,她望着他的側臉,忽然覺得他在這一刻有些落寞。

鐘定套上浴袍,出了房間。

她的視線追随着他的背影。等他去了外間,她都還是盯着門口。她聽不見他講電話的內容,她就等着他回來。

她剛剛似乎是見到了喬延……

鐘定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內時,許惠橙又覺得前一刻可能是自己眼花,産生了錯覺。

他還是鐘定。

他回來抱起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了陽臺聊電話,他的雙手有些冰。

“小茶花……”

“嗯。”不用過多的言語,許惠橙能感覺得到,他需要.她。

鐘定思緒在恍惚,有點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他有時會陷入這樣一個狀态裏,記憶很亂,莫名其妙就不知怎麽去了別的地方。就像聖誕節那天早上,他完全想不起為什麽會在許惠橙家裏醒過來。而她又是怎麽接待他進屋的。

前幾年,偶爾會這樣。後來慢慢的,就變成了經常性。

鐘定擁.緊.懷裏的女人,在她耳邊低聲喃語,“小茶花,你喜歡誰呢?”問完他就意識到,如果她蹦出的字眼不是關于他,那麽他該怎麽辦。

“喜歡鐘先生。”她回答得格外動聽。

他笑了,獎勵地親她。

他收獲了一份前所未有的真心。而他沉淪進去,不想再出來。

他在她這裏,感覺到了存在感。不是什麽鐘家少爺,也不是誰的替代品。他就是他而已。

----

在這類高端酒店,特別容易碰見同圈層的人群。

鐘定和許惠橙在S市玩了兩天後,打算前往下一個城市。臨走前,他倆在酒店宴廳吃飯,不巧遇到了某些蒼蠅們。

旋轉餐廳的窗外是浩瀚藍天,邊上的隔間屬于半開放式。

那群蒼蠅路過隔間,往裏望了望。

走在前面的那個蒼蠅甲,認出鐘定後,停下了腳步。他啧啧出聲,“喲,這不是鐘少爺麽?”

鐘定瞥過去一眼,連客套話都懶得說,繼續夾自己的菜。

蒼蠅之所以為蒼蠅,那自然得具備粘人的屬性。甲繼續道,“鐘少爺來這玩,怎麽不跟我打聲招呼嘛。鳳右要知道的話,又會怪我怠慢他哥哥了。”

這堆蒼蠅們,都是鳳右.派的,而且甲和陳行歸還是死對頭。換言之,他們是來找茬的。

鐘定放下筷子,執起紙巾擦紙,動作優雅,一派貴公子的氣質。他笑道,“和你打招呼?我比你富有比你帥,萬一你自卑跳樓,我就太對不起我鳳右弟弟了。”

甲的臉扭曲了一下,他的确醜。鐘定的話直直刺中了他的痛處。他切齒的時候,猛然望見鐘定對座的女人。

甲曾聽鳳右提過一件事。

鐘定包了一個低廉的小姐。低廉到什麽程度呢?那就是去站.街拉.客,都不一定能有生意的貨色。

甲打量着許惠橙。她的模樣,倒是幹幹淨淨,秀美的五官,有種說不上來的味道。

鐘定注意到甲的視線後,眼中已經有冷意滲入。

蒼蠅甲吆喝着後面的蒼蠅乙。“這女的,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乙會意過來,附和道,“是啊,很面熟。”

許惠橙怔住了。她完全不認識這幫子男人。

甲露出極其惡毒的笑容,“看看這小臉蛋兒,是不是去年和我們玩制.服PARTY的?”

☆、60

“還真是啊。”乙垂.涎道,“我艹,和我們好幾個哥們都爽.過,很放得開。”

許惠橙聽明白後,煞白了臉。

後面的男人們紛紛起哄。

“想不到啊。”蒼蠅甲得意地望向鐘定,“我們玩.爛的,居然被鐘少爺撿到了。怎麽樣,技術還可以吧?都是我們哥們教出來的。照理說,你還得給我們付學費呢。”

衆蒼蠅大笑。

鐘定勾起唇角,眼中卻有寒霜在凝結,陰霾而暗沉。

他的小茶花技術非常生.澀,叫得也小聲。

可是這一切都是他的。

只是他的。

蒼蠅們誇大的嘲笑聲,就像是一把斧頭,一下一下地讓許惠橙剛剛開始愈合的傷口,再度撕.裂出血。

她的臉色灰敗而蒼白。

這一刻,她居然說不出辯駁的話。

他們說的,都是假的。她很清楚。但是,她不能否認的是,的确有醜陋的男人踐.踏過她的身體。哪怕她奮力掙脫自己的自卑感去擁抱鐘定,那也不代表,她已經堅強到別人當衆譏笑她和他時,她還能淡定自若。

鐘定手裏不知有什麽東西甩了出去,正中蒼蠅甲的脖子。

甲大叫一聲,捂住痛處。

後面一幹人等頓時上前,站到甲的後方。

鐘定見狀,笑容的弧度加大。他輕輕拉起許惠橙,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撫了下她的劉海,“小茶花別怕。”

許惠橙的眼裏有淚水搖搖欲墜,她咬牙忍着不讓它們落下。

他的吻印在她的眼角,“有我在。”

她猛地抓住他的上衣,緊緊地拽,仍然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手掌抵住她的背,慢慢拍着,帶着安撫的意味。

蒼蠅甲望了眼地上的餐刀,再看自己手上沾上的血跡,他一怒而起,“鐘定,你知道這裏是誰的地盤嗎?”

鐘定側頭過來,掃視了一圈蒼蠅們的架勢,“你的?那正好。”

甲再捂了下傷口,感覺血流得更多,他狠狠道,“不知死活。”

甲和鐘定的接觸不多,有關鐘定的事,大多是來自鳳右的評價。甲對鐘定的印象,就是個孬種。況且,甲這邊有五個人,他想當然的,以為自己勝券在握。

看到鐘定挂着詭異的笑容,緩緩走過來,甲還掉以輕心。

所以,當甲俯着上半身懸在半空,雙手亂揮亂抓,卻稻草都沒一根時,他後悔得要尿褲子了。

鐘定站在窗口處,發絲随着寒風舞動。他按住甲的後腰,微笑向其他蒼蠅說道,“你們不過來救他嗎?”

蒼蠅乙丙丁戊面面相觑,沒有一個膽敢有所動作。他們都沒料到鐘定的速度會這麽快。前一刻,在他們沒來得及反應的時間裏,鐘定已經把甲拽到了窗戶邊上,然後打開窗戶,推了甲出去。

“先把他放了。”蒼蠅乙戰戰兢兢,開口說,“有話好好說。”

鐘定瞄到蒼蠅甲褲子的濕.漉.漉,諷刺哼了聲,“真是失禮。”

甲整個上身都橫在窗外,連掙紮都不敢。他怕他一掙紮,鐘定就徹底松手。甲望着高樓下的車水馬龍,什麽鼻涕眼淚都出來了,“救……命……”

鐘定望着甲無助的慫樣,陰笑道,“別說我現在還姓鐘,就算哪天我不冠這個姓了,換個許定喬定什麽的,也輪不到你來我這品頭論足。”

甲狼狽地求饒,“是我的錯……以後……不……了……”

“聽說,你和我女朋友有過?”

鐘定的這句輕飄飄的。甲的耳邊風聲呼呼而過,差點就錯過了。甲捉住了話尾,大喊,“沒有……”

鐘定靜默了一會兒,然後揪住甲的衣服,把他甩到旁邊。

甲撞到裝飾花瓶,以一個匍匐的姿勢摔倒在臺階上。他的手掌被碎片割破,但他此刻還是想謝天謝地。畢竟地上比較安全。

蒼蠅乙丙丁戊這下終于有動作了。他們趕緊過去扶甲起來。

“給我聽清楚了,別随随便便玩個女的,就說是我女朋友。”鐘定笑得冷淡,“還是你對我女朋友太過迷戀,幻想成狂?”

甲搖頭如撥浪鼓,賠笑着,“我看錯了。”

許惠橙全程都沉默着。

鐘定差點把甲推出窗戶的時候,她慌忙捂住嘴,不讓驚呼出口。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跟着鐘定後,是非觀模糊了。她就是相信他。哪怕他悖逆全世界,她還是會選擇奔向他的懷抱。

她看着他笑着朝她伸出手,她把自己的左手放到他的掌心。

他的手很溫暖。

她和鐘定都有意回避她的過往。她不說,他不問。可那些都是事實。而且他的朋友們都知道。

許惠橙直到上了車,突然道,“我沒有去過制.服PARTY。”

“我知道。”鐘定沒有急着啓動車子,他握起她的手,“沒關系,都過去了。”

許惠橙直直望着前方,被硬生生扯開的傷口依然鮮血淋漓。她是他的累贅。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卻由于她的存在,要承受很多異樣的眼光。

他望着她的側臉,手指纏繞上她的發絲,“小茶花。”

她開始哽咽。

他靠近她,在她耳邊喃語着,“我十四歲就開始亂.搞男女關系,到現在有十五年了,時間将近是你的四倍。”他停頓後,問道,“你覺得我髒不髒?”

許惠橙搖搖頭,有淚珠滑落。

“那不就是。”鐘定啄啄她的耳垂,繼續道,“多的是女的到處一.夜.情,最後也嫁得心安理得。”

“娛樂圈明碼标價的明星,被玩殘了後還不是一堆粉絲追着跑。”

“那些咬過你的狗,他們有誰真的記得你?”他撫上她的肋骨附近,“除了我,還有誰仔細看過你這個小痣?”

“記住你身體的,只有我。”

“而我記得的,也只有你。”

“我們就是彼此的第一次。”

“小茶花,只要你以後都像現在這樣對我好,我就會把你捧上天。其他的,都不重要。”

“好好陪着我。嗯?”

許惠橙的眼淚止不住。

她怎麽會不陪他?她簡直愛他愛得入了魔。

----

鐘定和許惠橙閑逛到初十才回程。

回到D市後,春節的氣氛已經淡去了。這個城市恢複了忙碌的快節奏。

當然,這和兩個無業游民,關系不大。

正月十二那天,狐群狗黨們邀着鐘定出去玩。

鐘定随口答應。

許惠橙生怕又去什麽聲.色場所,問道,“我可以不去嗎?”

他笑而不語。

最終她還是被拖去了。

好在不是夜.總.會之類的。地點是郊外的一個度假別館,設計雅致,庭院深深,小橋流水。

許惠橙跟着鐘定在春節期間也去過不少高檔場所。她之前看電視,見到那些旅游景點人山人海,後來和鐘定出去,倒都是高雅別致的環境。

這就是金錢的門檻。她在努力适應他的生活圈子。

現在喬淩見着她的出現,已經不意外了。只是态度依然比較輕視。

鐘定察覺到後,直接攬上許惠橙的肩膀,“我女朋友。”

陳行歸笑笑。

喬淩皮笑肉不笑。

在場的其他友人們反應不大。

前陣子鐘定宣告許惠橙是他罩的之後,他身邊的位置就一直給她留着,這就代表鐘定還沒膩了她。有些事在私底下八卦可以,一旦當着鐘定的面,大家還是有所忌憚的。

許惠橙當然知曉在場的衆人對自己是怎樣的評價。

他的朋友們都看不起她,可是她喜歡的是他,和他的朋友沒關系。說她自欺欺人也好,她只想安安靜靜享受和鐘定在一起的時光。

別館的休閑區和住宿區,隔着一個淺水湖。

鐘定牽着許惠橙的手,繞着湖邊慢慢走。“想不想在這住幾天?”他本打算就是出來和那幫子吃喝玩樂,不過這裏環境很好,而且喬淩幾個人也有夜宿的安排。

“我什麽都沒帶。”她以為就是玩兩三個小時而已。

“這兒不缺。”別館做的就是上流圈層的生意,服務當然面面俱到。“你要想住,我們就玩幾天。”

許惠橙點頭。其實她無所謂,不過既然他提了,她不好掃他的興。只是,如果沒有鐘定那幫朋友在場,她會更加樂意。

夜宿的房間安排在東南角。窗戶望出去,就是微綠湖泊。眼之所見,皆是自然美景。

許惠橙在房裏待着都不想出去了。她半挨在窗邊,眺望着遠方的綠蔭。

鐘定拽起她,“別悶在這裏,出去走走。”然後他撫過她的腰間,“這一堆肉。”

她尴尬,拍掉他的手,“我開始減肥了。”雖然還沒有成效。

他繼續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