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的門。

借着外面的光線,鐘定的視線在牆壁停駐了下,他感到不對勁,于是立即開燈。

燈光亮起後,那鋪滿牆壁的照片就這麽暴.露了出來。

鐘定的目光凝滞了。他眼前的這張照片,許惠橙很年輕,臉上還有嬰兒肥。她和旁邊的男人坐在一張凳子上,表現得很不情願。那男人與她隔着一尺的距離,上半身卻扭過去摟她的肩膀,姿勢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那個男人沒有臉。他的臉被黑色的墨跡塗掉了。

因為鐘定動作的停頓,朱吉武找到了機會,飛快地一拳襲向鐘定。

鐘定險險閃過,卻不自覺往牆上看去。

這間卧室,貼滿了許惠橙。照片都是放大的。年紀大約是十六七開始,一直到大濃妝。表情有委屈、有驚懼、也有虛僞的嬌.媚。

卻獨獨沒有真心的笑容。

床邊的一張照片,許惠橙彎着腿坐在地上,雙手被捆在旁邊的凳腳上。她望着鏡頭的眼睛,盈滿淚水。

那一刻,鐘定的世界全紅了。

鐘定不怎麽動手的原因是,他真要打的話,下手會很重,非常重。

鐘家的男子,都有專業的格鬥訓練。那不是普通的花拳繡腿,全是實戰型的利落。

他在中學時,遇到校外的小混混找茬,結果是對方幾個皆重傷至殘。

自那天起,他就隐藏實力了。

而今,他覺得自己的畢生所學,都是為了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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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四周,濺起的都是血跡,地面有一大灘拖行的痕跡。腥臭的味道彌漫。

兩個男人的身上,都是血。但大部分是朱吉武的。

朱吉武倒在床邊,劇烈地咳,又吐出一口血。他皮膚上一個一個血流不止的傷口,觸目驚心,渾身沒有一處不痛。

鐘定眼裏陰霾黑沉,把玩着手裏的蝴蝶刀。他踩着剛剛被削下的那片肉,慢慢接近朱吉武。

朱吉武怨恨瞪向鐘定,卻也心知自己早已落敗。

鐘定走的是致死的路線。朱吉武體格強壯,但仍拼不過。而且他失血越多,體力越跟不上。他突然想起什麽,扭頭望向牆壁上的照片,擡着血淋淋的手,想去觸碰許惠橙的臉。

☆、71

刀光一閃,鐘定手起刀落。

朱吉武的虎口又被割了一塊,他連捂傷口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咬牙強忍着尖銳的痛楚。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許惠橙,還有男人肯要。

鐘定看向照片時,有一絲微光在眼裏閃過。他的食指輕輕點住許惠橙的淚目,似乎是幫她擦拭。在剛剛的較量中,他也負了傷。可是大傷小傷加起來,都不如心口那萬箭穿心的疼。他想捧着的寶貝,曾經摔得支離破碎。然後,她再獨自将碎片拾起來,一片一片拼拼合合,以戰戰兢兢的模樣出現在他面前。

鐘定踢向朱吉武的肋骨,壓制住他,然後将刀抵到他的左胸,慢慢往裏刺。

朱吉武又痛得大喘,嘶吼道,“要殺要剮,快點!”

“放心,我會留着你的命。”鐘定扯開笑,宛若惡魔,他避開朱吉武的心髒位置,狠刺了一刀。

朱吉武痛得喊叫。

鐘定盯着刀下噴出的血跡,眼都沒眨一下,“她以後幸福多久,你就痛苦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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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定離開朱吉武的房子後,閃進了隔壁。

早川裏穗見到他,心中大駭。

鐘定仿佛是血堆裏滾過,一陣的血腥味道。只是一身黑色,血色不太明顯。

她退了一步,讓出路給他,“鐘先生,新衣服都準備好了。”

鐘定點頭,進了浴室。再出來,幹幹淨淨。

早川裏穗微笑,“鐘先生慢走,我過去善後。”

鐘定擺擺手離開。

早川裏穗開了朱吉武那邊的房門,沿着血跡走進裏面。

朱吉武匍匐在地上,弓着背,一動不動。

她冷漠環視房間一圈,那些照片上都染上了血紅。“想不到朱老板還有這等癖好。”

朱吉武沒反應。

她走過去在朱吉武缺了一塊肉的虎口上踩上一腳。

朱吉武的手抽搐了下,他轉着頭,去望牆壁的照片。

因為臉上的傷,他的視線模糊。可是照片上的人兒模樣,早就印在他的腦海。

他還記得自己和她初識那天。

那時候她正值二九年華,水當當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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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惠橙出生在一個比較偏的小山村,因為交通不方便,村子比較封閉。

她讀書時候早出晚歸。學校很遠,她要走很久很久才能到校,下課回來還要幫着幹活。

許父許母都在村裏務農,家裏經濟有限。到了許七竹出世後,許母就托親戚去外面領了串珠活計來幹。

許惠橙快讀完初中時,許母的眼睛出了事,在縣城醫院治了一段時間。因為醫療費的問題,加上要照顧許母,許惠橙放棄了升高中,開始接替許母的串珠活計。

許父許母對這事很內疚,只是家裏實在沒辦法。

後來許母的眼睛好轉,她勸着許惠橙再去讀書,許惠橙都拒絕了。

許惠橙有自己的打算。她聽一個曾經在外面打工的女孩說過,城裏的活計多,錢也多。她想等許七竹長大些,自己就出去打工,給家裏填補家用。

某天,那個女孩又出去打工。許惠橙打聽到了,便趕緊和家裏商量。

那時村裏的年輕一代漸漸往外走,許父許母想着,如果子女和他們這輩一樣待在小山村,實在沒有前途,便允了。

然而,許惠橙這一走後,許父許母很多年都沒有再見到她。

女孩在C市有個相好的男朋友,她覺得把許惠橙帶到了城裏,就算完成任務了。她是中專畢業,在一家公司找了個文員工作。

許惠橙這種學歷,又不懂電腦,就只能找些飯館服務員類的。

她在路上看到一個裝飾廠的招工廣告,就是找低學歷的。她尋了過去,卻是個簡陋的攤檔和棚屋。那攤主說廠子比較遠,所以在市裏只設招工臺。

朱吉武正好也在,他見到她後,打量了幾下。

許惠橙因為常年在外幹活,皮膚比較黑,但那五官,卻是真好看。

她察覺到朱吉武的注視,禮貌笑了下。

攤主和朱吉武進去棚屋不知談了什麽,出來後,攤主介紹說,朱吉武是廠子那邊的,由他領許惠橙過去上工。

許惠橙所在的村子民風淳樸,她生性單純,真以為遇到了好活計。那時的她很開朗,很愛笑,她向朱吉武道謝,“朱大哥,麻煩你了。”

朱吉武眼睛略過她的小虎牙,跟着笑了,“不客氣。你幾歲了?”她看上去很年輕,他懷疑她只有十六歲。

她的臉上一片燦爛。“十八啦。”

許惠橙和朱吉武上了一輛小貨車。她開始很好奇,沿路望着外面的風景。只是越走,地段越偏僻,她問道,“朱大哥,那工廠是在哪兒呀?”

“快了。”

問了好幾次,朱吉武都是這樣的回答。

她就慌了,“我不去那裏做了。”

朱吉武眼見快到目的地,也就不再裝,“我錢都付了,你就是我這邊的。”

她聽不明白,但是知道自己是被騙了,她開始掙着要去拉車門。

他扯過她,“聽話就一切好說。”

她當然不會聽話,揮着手要反.抗。

朱吉武留意到貨車司機在往這邊看,他一急,甩出一巴掌,“再鬧,飯都不給你吃。”

許惠橙哪受得住他的力氣,她被打得眼冒金星,半張臉火辣辣地疼痛。她敵不過朱吉武,被硬揪着到了他的村子。

直到進了朱家的屋,她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她被賣了。

這村子比許惠橙那邊的,稍微要發達些。朱家的長子朱常文,智力有問題,一直讨不到老婆。朱家便讓二兒子出去花錢買。那個所謂的攤檔,其實就是交易的黑點。

許惠橙當然不依,她哭着向朱家父母求饒放她走。

朱吉武直接上前扣住她的臉,狠力得讓她說不了話。

朱吉武把許惠橙綁在自己的房間,餓了她兩天。

他睡前望望她,起夜時又望她,早上醒了還望。他覺得,早晨陽光照到她的臉上,最是好看。如果她沒有苦着臉的話。

許惠橙餓得手腳發軟後,終于吃上了一頓飯。但卻是她和朱常文的喜宴。

朱常文根本不知道什麽叫結婚,他咧嘴傻笑,拉着她的手搓。他也不知道什麽是洞.房,只懂晚上要抱着她,然後他自己睡得呼嚕一聲大過一聲。

沒過幾天,朱吉武就發現了,他大哥和大嫂還沒辦正事。

朱吉武向朱常文理論解說了一番。

朱常文傻笑。

到了晚上,朱吉武在門外聽着許惠橙的哭聲,捂了捂自己的胸口。正要離開時,他又聽到了朱常文的哭聲。于是那裏面,一男一女都在哭。

朱吉武咬咬牙,敲門問,“大哥,怎麽了?”

朱常文嗚嗚道,“小武,快進來。”

朱吉武無奈,推開門後被眼前的情景晃了眼。

許惠橙縮在床角,衣衫不整,露着大片的雪.肩,一直發抖。

朱常文拎着自己軟趴趴的東西,苦着臉,“它要放去哪裏?”

朱吉武在那一刻很想掉頭就走,可是想起了父母的交代,唯有硬着頭皮進去。

那個晚上是許惠橙以後的陰影所在。

朱吉武在床頭制住她的掙.紮.反.抗,一步一步教朱常文怎麽做,直至完成洞.房儀式。

朱常文持續了不到十秒。

朱吉武望着許惠橙胸前微晃的兩團.軟.玉,不禁咽了咽口水。然後他再低頭看向她空洞的雙眼,便松開了對她的鉗.制。

許惠橙已經完全不動了,麻木得如同屍.體一樣躺着。她睜着眼睛,焦距渙散。

朱常文站起後,就揉眼要睡覺。

朱吉武伸手在許惠橙的額頭上摸了下,然後幫她拉了被子,“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家,你就安心住下。”

她聽到“家”那個字時,眼睛眨了眨,然後沉進更絕望的黑暗中。

第二天,許惠橙萬念俱灰,一頭栽進了井裏。

朱母及時發現,大呼讓朱吉武将許惠橙救了上來。

看着許惠橙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朱家怕她再尋短見,又開始綁她,把布條塞到她嘴巴,以防她咬舌。

朱吉武在給她喂飯時候,粗聲道,“給我哥生個兒子。我父母高興了,自然厚待你。”

許惠橙終日躺在床上,神智恍惚。想死,死不成。

一日一日,她的生氣漸漸耗盡。

直到某天,朱吉武喂飯時,許惠橙一陣嘔。

朱家父母很驚喜,覺得她是懷上了。于是請了個有經驗的醫生來檢查。

結果卻是,沒有懷孕。許惠橙是因為這兩個多月的折磨,引起了身乏體虛。

也許是生病的緣故,朱家的态度微微和善了些。

他們沒有再綁許惠橙,給她騰了一個屋後的小院子,只讓她在那活動。

許惠橙在自殺的沖動過後,便想到了逃跑。她還有父母、弟弟在等着她。他們現在肯定也是在思念她。她不能就這樣死掉。

可是朱母盯得厲害,許惠橙沒走幾步,就被揪住了。

後來,許惠橙和外界完全隔絕,眼裏已經完全沒有了光。

朱常文現在不需要朱吉武的幫忙了。朱吉武提前把許惠橙捆在床上,然後朱常文上去敷衍抽.動幾下,就完事。朱常文對這檔子事,沒什麽太大的興趣。要不是家裏的吩咐,朱常文寧願倒頭大睡。

每次朱吉武進去綁許惠橙的時候,她就恨恨地瞪她,踢他、咬他。可是終究扛不住他的蠻.狠。

某天,朱吉武不知哪裏找來了相機,說是給他的大哥大嫂拍張夫妻照。

許惠橙望着鏡頭的眼神全是恨。

朱吉武臉一沉,扯住她的頭發,“給我笑!”

“呸!”她朝他吐口水。

他氣得要拉着她的頭往門上撞。

朱常文吓了一跳,哇哇地撲過去,“老婆疼。”

許惠橙在即将撞門的那一刻,又有一了百了的想法。

朱吉武及時停住了動作。

朱常文抱住她,在她的胸口拍了拍,“抱抱,不疼。”

朱吉武盯着在朱常文懷裏的她,警告道,“再瞪,把你眼珠都挖了。”

許惠橙躲開朱吉武那兇惡的目光,将頭埋向朱常文。

最終,朱常文在旁邊撓頭了半天,才讓許惠橙稍微緩了表情,但還是很不甘心。朱常文大概知道自己惹了她生氣,沒敢太靠近,和她隔開做,曲着身子去抱她。

這張照片,許惠橙沒有見到。

朱吉武拍完了後就沒下文了。

後來,他經常倒騰相機,朱家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拍什麽。

☆、72

許惠橙在這個偏僻的小山村裏,過了一年被.囚的生活。

一直沒有懷上。

第二年,朱吉武和外村的兩三個壯漢一起出外打工。臨走的那天,他進去朱常文的屋子,騙着把朱常文支開。

許惠橙很警戒。她總是覺得,朱吉武看她的眼神,很可怕,讓她打心底裏發冷。她甚至想喊朱常文回來。

朱吉武站在陰影中,狼一般的眼睛,将她從頭到腳都溜了好幾圈,最後目光定在她的臉上。

“出去。”她強裝鎮定。

他眼光一閃,直接撲過去。他扯開她的衣服,望見她胸前的凸.起,他喘.得粗沉。

他是咬上去的。

許惠橙這一年裏,簡直就是在和他對打中度過的。這天也不例外。她揪起他的頭發,使勁地扯,指甲掐着他的耳朵。

朱吉武學不來溫柔,他把她甩到一邊。

她的腰磕到了桌角,她顧不上疼痛,慌亂中在桌上抓,然後握住剪刀,就向他刺去。

他抓住她的手腕,避開了這一擊,又把她扔向床上。

這時,門外傳來朱常文的聲音,“老婆,我有花花,老婆……”

朱吉武的動作頓了,他聽到朱常文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便整了整衣服,迅速離開床邊。

許惠橙爬起來,将手中的剪刀揮了出去。

正中朱吉武的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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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這次的傷,朱吉武沒有多談。他按照着原計劃和哥們幾個去了D市。

一年後,飛黃騰達。

然而,等他回鄉後,迎接他的,是朱家的殘垣斷壁。以及許惠橙的緋聞。

許惠橙在這一年裏,就是拼着要逃。

朱吉武是走了,可是朱母尖酸刻薄,眼見許惠橙的肚皮毫不争氣,朱母越來越火大,覺得自己花錢買了個不會下蛋的。于是她對許惠橙打打罵罵,還夥同朱父将許惠橙拴在一個鏈子上。

在朱家,唯一對許惠橙好些的,是朱常文。但是他傻,他會抱住她哭着“老婆不怕”,卻不懂如何解救她。

許惠橙的硬氣被磨掉了。她就像一只狗一樣,屈于朱母的猙獰下。

許惠橙有時候覺得自己可能已經死了,不然怎麽會在地獄中争不出去。她太久沒有出過屋子,也忘記了在這裏待了多久。她都不知道,有生之年還有沒有機會再見親人一面。

她經常生病。朱母不在意,只是随便給點藥。

後來,許惠橙開始高燒。

朱常文在旁哭了,急得團團轉,貼着她的臉,喃喃叫着,“老婆……老婆……”

她閉着眼,毫無反應。

他大哭着出去求救,正好驚動了來朱家做客的男醫生。

許惠橙的命保住了,然而她和男醫生的是是非非,随之而來。

朱吉武聽到的是,許惠橙為了逃出去,犧牲色.相,誘.惑男醫生上了床。起初,男醫生是偶爾來朱家給她治病,後來,則頻繁過來。

朱母心中不快,有意驅逐。

誰料,男醫生某天三更半夜爬朱家的牆,被當場捉住。

于是,朱母簡直氣得發瘋,呼喝着許惠橙出來,甩了幾巴掌。

村裏人這才見到了朱家買來的兒媳婦。

許惠橙以前的黝黑已經褪去,臉色有種病态的蒼白,有些個男的見了,不禁心.神.蕩.漾。而且聽到許惠橙和男醫生有染,他們更覺得她有了別樣的風.情。

朱家就漸漸不太平了。

那些男的,有意無意的,來朱家串門子。這還不單止,有些村官的親戚,借口探望朱家兒媳婦,留下自己是她的救世主的錯覺。

朱吉武還聽說,那些男人一個一個,上了許惠橙的床。她來者不拒。

最終,許惠橙真的逃了。

她離開了沒多久,朱家起了一場大火。

村民描述說,朱父朱母都在裏屋,火是在院門開始的。朱父朱母出不來,外面的人又進不去,所以被活活燒死了。而朱常文,早上說去給老婆摘花,回來後見到大火,傻傻的叫着,“爸、媽……老婆!”就沖進去了。無可幸免。

聞此,朱吉武追了出去。

這個村子交通不便,許惠橙是搭男醫生的摩托車離開的。

朱吉武想起了回來時,和自己迎面而過的摩托車。男的他不認識,女的戴着頭盔,他就沒有留意。

想來,那就是許惠橙。

通向縣城的路就只有一條,朱吉武的攔截是意料中的事。

許惠橙有一年多沒見他了,這下吓得面色更加慘白。

男醫生輕易被撂倒。

朱吉武扯着許惠橙回了村,咬牙切齒問道,“你走就走了,為什麽還要燒死他們?”

許惠橙都驚了。她根本沒料到大火的事,雖然恨朱家,但她還沒有膽子殺人放火。

村官站出來,指證她是縱火犯。村民也對她諸多微詞。

那些垂涎她,卻被朱家擺臉色的男人們,覺得終于出了一口惡氣。甚至于,真正的兇手,就在其中。

許惠橙百口莫辯。明明她被迫害了兩年,怎麽到頭來,她背負了三條人命。

在朱吉武辦後事的期間,她被扣押在村長家。朱吉武叮囑村長,先別動她。

因為朱吉武現在不同往日了,村官對他也是以禮相待。

肖想許惠橙已久,但遲遲沒有到手的村長侄子,以為這機會難得,在晚上意圖下手。

誰知,被朱吉武抓了個現着。

朱吉武聯想到先前的流言蜚語,怒火中燒,恨不得将許惠橙掐死。他把她帶回了D市,“我搞了個小生意,正好适合你這蕩.婦。”

許惠橙得知那個小生意的勾當後,突然就對生命沒有了留戀。她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離開,最後卻繞進了更可怕的深淵。

那些村民都傳她是勾.引男醫生,可真相卻是,男醫生只是幫助她治病。

許惠橙的病情反複,高燒不退。朱母已經不想理,早就讓男醫生別管閑事。男醫生心知許惠橙的病情再拖,會有生命危險。他不得門而入,唯有爬牆。

而那些對許惠橙有意圖的男人們,其實沒有得逞。只是,越是不得逞,越是抹黑她。

如今,朱吉武不聽她的解釋,只認定無風不起浪,他粗嘎大笑,“我管你被誰上過,反正進了我的店,就是給我賺錢的。”

他把朱家的毀滅,說成是許惠橙欠了他,硬逼着她簽下六百萬的借款。

許惠橙那時候是真的想死了。她看不到希望,她累了。

然而,一場地震,重新勾起了她對家人的執着。

她戰戰兢兢,求着朱吉武幫忙打聽地震的情況。

朱吉武答應了。但他是出于私心,他需要可以控制她的把柄。他不能讓她死。他要她活着,和他一起萬劫不複。

朱吉武得到許家的消息後,很滿意。因為許惠橙盼望和家人團聚,沒有再輕生。

但是,她依然想逃。

他便把許七竹的手指送了給她。

于是,許惠橙安分了,徹底妥協。

朱吉武終其一生,也沒有向那個讓他一見鐘情的女孩說出自己心事。

他因為父母的決定,開始就踏錯了。

之後,一錯再錯。

他在無數的夜裏想得到她,希望将她壓在身.下的男人是自己。

可是,他得不到。

她的那把剪刀,毀了他男性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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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吉武身體的傷口傷痛難忍,早川裏穗不知是要将他載向何處。

可是他覺得,自己這一生就這樣結束了也好。

他想起初見面的許惠橙,笑得宛若花兒一樣。而當時的他,沒有料到自己對她的執念會越來越深,深到連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地步。

朱吉武閉上眼。如果時間可以重來。

如果……

他又睜開眼。

沒有如果,她這輩子都不會是他的。

他再次閉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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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財曾經問過鐘定,需不需要去調查許惠橙的往事。

鐘定當時拒絕了。

既然他已經接納她的過去,那麽知道與否都不重要。

但是在看到朱吉武房間的照片後,鐘定卻迫不及待想知道她的過去。哪怕那些事有多不堪。

鐘定上車,給了個短信給越財。然後啓火離開。

其實鐘定大概能猜得出,許惠橙是因為什麽原因而妥協于朱吉武。

上次早川裏穗就收到風,朱吉武要去教訓許惠橙的弟弟。她及時通知了鐘定,于是,朱吉武的手下被絆住了。

鐘定在自己的家庭裏,失去了這般親情的執念。

他想,就這樣繼續和許惠橙走下去,會不會有一天,他在她的心中,也有這樣至高的地位。

他很憧憬那樣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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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定之前出來的時間,是黃昏。

臨走前,許惠橙還窩在他懷裏睡覺。也許她在夢中察覺到他的離開,于是更加往他這邊躲。

他吻吻她,“我出去買包煙,一會兒回來。”

許惠橙半睜眼,點點頭。

沒幾秒鐘她又睡了過去。

後來睡得不沉,所以鐘定晚上再度回來時,她就醒了。

許惠橙揉着眼,探手開了床頭燈,“你回來啦。”她都不曉得自己睡了多久。只是今天一個人擔驚受怕,松懈下來後就特別困。

“嗯。”鐘定熄了那盞燈,順着她那邊倒下去,将臉埋進了她的肩頸。

許惠橙倏地睜大了眼睛,望着黑蒙蒙的天花板。

自從和他同.床後,他就不讓她穿太厚睡覺,她只好換上低.胸的保暖衣來滿足他的癖.好。

而今,她裸.露的肩上有微微的濕.潤。

她的雙手先是在床單上抓了抓,然後才慢慢擡起,回抱他。

這個男人在她心中,強大得無可撼動。所以她寧願他是沙子進了眼睛,也不想承認,他在哭。

而他不過出去買包煙,為什麽回來會哭。

他将她越攬越緊。

她轉頭吻了吻他的發,輕撫着他的背。

鐘定擁着她,情緒漸漸平複。結束完和朱吉武的厮殺,鐘定的意識都還在飄。那房間裏的照片,他粗粗略過,就忘不掉了。

他需要她來撫慰自己的疼。

他開始在她的肩上輕吻。

許惠橙怔了下。她的适應時間要很久,開始時就會緊張。

她以前工作時,媚.态都是裝出來的,吟.叫的臺詞也很低.俗。如今在鐘定懷裏,她想以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和他纏.綿,偏偏身體很冷淡。而且,她現在說不出那種色.情的話。

鐘定擡起頭,“放松。”

“我……”她想告訴他,她不是不願意和他一起,但她有陰影。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停住了。

他捧着她的臉,深深吻她。他明白,她不是生.理的冷淡,而是在心理上。

許惠橙不曉得戀愛中的男女性.事是不是就是這樣的。

鐘定開始會很耐心。在床上他不會嫌棄她的胖,反而會吻上一遍又一遍。那樣疼惜的方式,讓她恍惚覺得他已經在她面前俯首稱臣。

許惠橙在黑暗中,什麽都看不見。肌膚傳來的,只有他的溫度。漸漸的,她扶上他的臂彎,越抱越緊。

鐘定的溫柔,只限于在她未動.情之前。在他耐心耗光後,他的進.擊就會極具侵略性。

說到底,他的本質還是一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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