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謝煜凡離開京郊別墅後,開了200公裏的車,跑到T市。

這裏住着白芷。

白芷不是他的親妹妹,而是他一位忘年交的女兒,因為某些緣故,她的身份暫時還不能曝光。

找來餘晚,和她結婚,倒不是他要挑釁老爺子的權威,而是他故意聲東擊西。發出這顆煙.霧.彈目的,就是為了掩護白芷。

他會引導外界,将焦點集中在餘晚身上,只要餘晚存在一天,白芷就是安全的。

“哈——羅,你在想啥呢?”

白芷的聲音将他的思緒拉了回來,謝煜凡在沙發上調整了姿勢,問,“你最近都在忙什麽?”

“面部重整。”

“你對這個感興趣?”

“上次公安局請我去破案。”

“你?”

看見他的表情,白芷頓時不樂意了,“你別小看我。你聽說過摸骨識臉嗎?”

“美劇中聽說過。”

白芷一下子就嘚瑟了,“這個我也能。”

謝煜凡損她,“幾天沒見,吹牛的本事倒是見長。”

“才沒有,我真的……哎,算了,不和你說了,你愛信不信。”

謝煜凡摸了下肚子,問,“你說好的大餐呢?”

聽他這麽一說,白芷臉紅了,“試驗失敗,都給我扔了,我們還是去外面吃吧。”

謝煜凡沒說什麽,長腿一伸,起身,“想去哪家飯店?”

白芷想來想去,最後決定,“就吃肯德基吧!”

聞言,謝煜凡似笑非笑。

白芷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趕緊拿起鑰匙,穿上鞋,推着他出門。

這年頭,肯德基哪裏沒有,門口就一家。

謝煜凡身上穿着筆挺的西裝,長相俊美,身材修長,再加上不凡于衆的氣度,整個人就像一顆耀眼的啓明星,剎那間照亮了昏暗的天際。所以,當他出現在快餐廳裏的時候,立馬就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見大家都在看他,白芷心中少女心泛濫,在虛榮的作祟下,她一把勾住謝煜凡的手臂,同時湊臉過去,親昵地蹭了蹭。

謝煜凡回頭看她,眼底帶着詢問。

“別動,就這樣。”

謝煜凡挑眉。

“你這麽帥,我也要借借光。”

謝煜凡環視四周一圈,立即了然,帶着幾分寵溺地望向她,問,“你想吃什麽?”

“可樂,炸雞翅。”

謝煜凡,“你先找個地方坐下來,我去買。”

白芷乖乖地點頭。

現在正是晚飯時間,快餐廳裏有些擠,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兩人座,白芷趕緊一屁股坐下占了位。

等着無聊,便拿出手機,剛回了幾條微信,就聽見後面傳來兩姑娘的對話。

“我剛從廁所出來,在收銀臺前看見一個帥哥。”

“有多帥?”

“像吳彥祖。”

“真有那麽帥?”

“真的。而且超有男人味,我就喜歡這樣的。”

白芷心裏喜滋滋的,那一種驕傲不言而喻。

這時,後方的八卦聲戛然而止,她擡頭一看,原來是謝煜凡走了過來。

以一個藝術家的目光評審,他就像一座完美的雕塑品,毫無瑕疵。

“看什麽?”

白芷壓低了聲音,道,“他們說你像吳彥祖。”

他不以為然地笑笑。

白芷繼續道,“可我覺得你更帥。”

謝煜凡将雞塊分給她。

白芷道,“要不然,你給我當人體藝術模特吧!”

謝煜凡輕聲責備了一句,“別胡鬧。”

她扁了扁嘴,只得打消這個主意。

白芷咬了一口雞翅,突然去摸他的眉頭。

謝煜凡向後仰了仰,躲開她油膩膩的手。

白芷,“你怎麽總是皺着眉?”

謝煜凡随手捏了下鼻梁骨,“沒有。”

“還說沒有?這裏都有皺紋了。”

“最近去了一趟歐洲,可能時差還沒調整。”

白芷仔細地打量了他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你在龍騰是不是很不順利,要不然我去幫你做內應。”

誰知,謝煜凡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絕,“不可以!”

白芷吓了一跳,本是好意想與他分擔壓力,沒想到他反應那麽大,不免抱怨,“不去就不去,你那麽兇做什麽?”

謝煜凡緩和了臉部的表情,“現在還不是時候。”

白芷想了想,道,“也是,等你将來坐穩龍椅,我再去湊一腳。”

謝煜凡笑了,“你能做什麽?”

“設計廣告啊!”白芷調皮地向他眨眨眼,“到時候,謝總可要賞我一口飯吃哦。”

謝煜凡嘴上不說,心中卻想,将來整個龍騰集團都是你的。

***

下午一點整,司機來敲餘晚的門。

“何小姐,謝先生在車裏等您。”

何小姐叫的自然是她,她現在的名字叫何茹。

餘晚一整天無所事事,早就恭候多時了。

她跟着司機一起下樓出門,外面停着一輛高檔轎車,牌子是一個長了翅膀的大寫b。

餘晚掀了掀嘴角,呵呵,真是壕氣淩雲。

司機替她打開車門,畢恭畢敬地請她上車。

後座上坐着一個男人,大半張臉隐在墨鏡下,看不出神情,只瞧見他緊抿的雙唇和堅毅的下巴,繃出了清晰的線條。

“派頭不小啊。”她自嘲,“讓我這資本主義國家來的農民開了一把眼界。”

謝煜凡沒理她。

餘晚将肘部撐在車窗上,伸手托住下巴,側轉了半身看他。

看着看着,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讓我想起了終結者中的阿諾施瓦辛格,你倆有一個共性……”

鼻尖飄來一陣香水味,夾帶一□□惑,他眼睛的餘光瞧見她近在咫尺的臉龐。

餘晚湊在他耳邊,将沒說完的話繼續說下去,“都是裝逼犯。”

她吐氣如蘭,有意無意地噴灑在他的耳際,撩撥他的感官。

謝煜凡也是真沉得住,不受影響,腰板筆直,坐如鐘。

見他不理自己,她伸手去摘他臉上的墨鏡,不料,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他不喜歡她的靠近,甚至有一絲抵觸。

餘晚看出了這一點,卻不以為然,笑道,“洋鬼子看不起我,不會表現在臉上,他們管這叫尊重。你看不起我,卻那麽直白地表現在臉上。看來,有錢有勢也買不來風度二字。”

謝煜凡沒說話,他心裏清楚,她是故意在激他。這話說得巧妙,只要是一個中國人,就會有民族驕傲感,而她剛好刺中了這一點。就像被一根細微的針,輕輕地紮了一下,不疼,卻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見他遲疑,她一伸手,摘下了他的墨鏡。

她一手擱在他的肩膀上,另一手玩弄着他的墨鏡,笑道,“這樣不是更坦誠?”

謝煜凡用低沉的聲音命令,“坐回去。”

“我要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捏住了下巴。他的手勁很大,她掙紮了一下,竟沒掙開。

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讓你坐回你的位置。”

她的位置……他這是在警告她?

餘晚伸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輕輕一劃,半真半假地道,“如果我說,我想上位。”

他的目光一凜,狠狠地将她按在車座上,道,“我讓你坐回去。”

餘晚被這一下撞得頭昏眼花,渾身骨頭發痛,暗中咬牙道,這家夥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見他陰沉着臉,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模樣,她卻唯恐天下不亂地微微一笑。

“随便一說,你還當真了?”

“在我這裏,沒有随便兩個字。”

餘晚食指點住了他的嘴唇,噓了一聲,“別這麽冷漠,不然這戲還怎麽唱?”

謝煜凡眼珠子一轉,看向她。她的眼中有絢麗的顏色,交織在一起,斑斓燦爛,卻反而看不見原本的城池。她是他花錢買來的一顆棋子,可是作為一顆棋子,她卻讓人琢磨不定,這不是一件好事。

謝煜凡調整了一下心情,盡可能平緩下聲音,“這個計劃不是游戲,也不是演戲,是一場戰争。它将關系到很多人的命運,我們都是機器上的一顆螺絲,不能運作,就被換掉。我贏你就贏,我輸你自然也輸,你和我坐一條船上。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人,既然是聰明的人,就不要說傻話,這沒意思。”

餘晚與他對視半晌,然後慢慢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道,“你是老板,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兩人沒再說話,車裏氣氛沉悶,好在這時,他們的目的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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