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生病

清晨,日光打在玻璃門上,不知道是昨晚沒拉窗簾還是光線太亮的緣故,賀硯只睡了個半飽就醒了,晃晃悠悠昏昏沉沉起身倒了杯開水,熱意就從額頭散發到全身,止不住的疲憊和困倦。

“呵欠……”喝了口水,把拖鞋甩得老遠,賀硯雙腳先爬上床,然後才是腦袋,抱着被子,他和周公認真相親相愛去了。

這段時間真是把他累慘了,通告和宣傳活動擠滿了他整個行程,從早到晚,他連停下來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半個月的時間,他從天南跑到海北,港島和灣島都跑了一回,大半的時間都是在飛機上度過的。不過宣傳效果還算喜人,《空想》的銷量比起剛上市那一陣子又有了小幅度的增長,工作室又去補了一回貨。

賀硯對自己的走紅也開始有初步的感受。

比起“回歌”時期,他的銀行卡餘額飛速增長;近段時間每到一個地方宣傳,前來接機的粉絲越來越多,無論走到哪裏身後都有一大堆粉絲追随,這種感覺還要追溯到7年多前,雖然“回歸的歌手”也為他積攢了一票粉絲,但可能是賀硯甚少露面的緣故,粉絲接觸他的機會不多,他自然也就體會不到這種萬人追捧的感覺。

不過收獲是收獲,累也是實實在在的累。

就像今天,難得有個休息日,專輯發行已經一個多月了,漲幅已經在慢慢下跌,不過比起龐然的銷售數據,縱使下跌,整張專輯的銷量仍然非常可怕。

但可以想見的是,等到9月結束,哪怕再多的宣傳工作對于《空想》這張專輯的推動作用都将十分有限。

睡到日上三竿,口舌都有些燥熱,賀硯剛想爬起身來做點吃的,手臂卻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額頭的汗仿佛雨滴似的一點點往下滾,舌尖的幹燥感卻愈發強烈,稍微動一動都有些艱難。

賀硯不得已又躺了下去。

躺了一會兒還是累,肚子又有些餓了,渾身酸軟沒有一點勁,幸虧最近賀米米被陳讓夫妻倆帶出去玩了,不然到這會兒,賀硯不怕自己挨餓,就怕小朋友也跟着他吃苦。

估計是前段時間太勞累,睡眠時間又太少的緣故。賀硯的身體本就比別人稍微虛一些,冬天容易受涼,夏天好一點,可是如果氣溫變化快的話,他也容易感冒。

還是想睡。賀硯本想翻出手機給江淮打個電話,卻沒想,手機還在手裏握着,他一不注意就又睡着了。

江淮一連打了兩個電話,對面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這讓他原本還上揚着的唇角又落了回去,神色嚴肅地看了一圈四周,他媽和鄭允琳正在讨論一家奢侈品牌新出的秋裝外套,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他。江淮的臉色更沉了沉,拿起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摩挲着,他終是無法耐心陪這兩個女人讨論這些他根本不關心的東西。

把車鑰匙放進口袋裏,江淮推開門,徑直走了出去:“媽我出門一趟。”

鄭秀雲的視線這才從衣服上轉回來:“晚上還回來嗎?”

Advertisement

不待江淮出聲,鄭允琳就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這還用說,姑媽,您就沒注意到今天您兒子的魂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嗎?江淮,記得替我給賀硯問好。”

江淮腳步微微一滞,唇角勾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嗯。”

“戀愛的酸臭味啊!”鄭允琳搖了搖頭,“也就是現在,我才覺得江淮比以前有人氣多了,以前我可不敢這麽開他玩笑。”

鄭秀雲笑道:“他這是心裏高興。”

自從和賀硯确定關系之後,江淮的變化是尤為顯著的。別的不說,去年看着還冷冷清清的一個人,今年就好想整個人活過來了一般,變暖了,也變活潑了,仿佛這中間的7年從來沒有出現過,江淮還是以前的江淮。

正是因為江淮這個樣子,縱然江之良鄭秀雲夫婦在娛樂圈裏一手遮天,想要拆散兩人輕而易舉,可他們還是選擇了支持他們唯一的兒子。

只要他願意,只要他快樂。

那7年不只是江淮的噩夢,同樣也是他們的噩夢。

開着車,一路哼着歌來到賀硯家樓下,如果有人和江淮一輛車,一定能聽出他哼的就是《夜莺和玫瑰》的曲調。車子好不容易從狹窄的入口擠進去,望着視線裏的場景,江淮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上次來怎麽沒發現呢,賀硯住的地方好像有點太擠了。

這其實是本地一個環境還算不錯的小區了,時間不長,綠化和物業管理還都算不錯。不過以住慣了豪宅的江淮的眼光來看,待在這個地方似乎有些委屈他家賀小硯了——哪怕賀硯不打算換地方住,他都在想要不要找個借口讓賀硯先搬出去。

和他住。

嘿嘿嘿。

從車裏出來,按住電梯,上樓的時候,江淮沒忍住又給賀硯打了個電話,還是沒有接。

他眉頭皺得更厲害了,走到賀硯家門口,江淮耳朵湊在門邊聽了聽,依稀是有鈴聲響起的樣子。

在家為什麽不接電話?

“砰砰砰……”忽然響起的撞擊聲把賀硯吓了一跳,他腦袋放空了幾秒,仔細去聽,聲音好像确實是從他門口傳來的。

強撐着坐起身,拍門聲還在繼續,賀硯喊了一聲“誰呀”,聲音響起的那瞬間,他卻發現自己的嗓子仿佛破了一般幹澀得厲害,聲音稍微高一點都有種撕裂感。

慢悠悠地爬下床,再挪到門邊,開了門,江淮放大的臉驀然出現在門口。賀硯半抱怨道:“怎麽一直在拍門?”

“給你打了那麽多電話都不接,我只能親自上門來找人了。”江淮才想問賀硯怎麽開門開了這麽久,一凝神,賀硯蒼白的臉孔便讓江淮怔了怔。

他的手下意識地觸上了賀硯的額頭,才剛剛碰上的那一瞬,掌心一片粘膩。

“這麽多汗……”江淮半推着賀硯坐到沙發上,用熱毛巾給他擦了擦汗,随後便不由分說拉着賀硯的手,把他帶上了車。

醫院很快就到了,果然是因為前段時間工作量太大導致疲勞過度休息不足引發的虛弱,挂了一會水,又開了些藥,江淮就帶着賀硯回家了。

“今天米米不在?”

系着圍裙站在廚房裏,江淮一轉身就能看到沙發上專心致志看電視的賀硯,對方身上披着一條薄薄的毯子,臉色早已沒有了下午的蒼白,透着些許紅暈,在色彩稍顯斑斓的薄毯的映襯下,賀硯修長的頸仿佛染上了一層白玉般的色澤。

看了一會兒,哪怕賀硯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注視,江淮還是快速低下頭去,不肯再多看一眼。

“你電影拍完了?”

遠遠地,江淮聽到賀硯問他。

他于是點點頭:“短時間內都不會去美國了,國內有好劇本就拍,沒有就算了。”

賀硯嘆口氣:“我本來還打算《空想》宣傳期結束之後再出一張專輯的,可是真的太累了,我還是吃吃喝喝等明年再說吧。”

“你願意,王奕惟可不一定願意,他已經打算把你當成工作室的二哥來捧了。”

江淮一邊說着,一邊端上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粥,他面前的圍裙是賀硯用慣了的,扣在他身上稍微有些緊,圍裙前面的小黃人圖案和他這張臉更是十分不搭,江淮原本是棱角分明冷酷似秀場男模的臉,這會兒卻莫名多了點煙火氣。

他拿了兩雙筷子,一雙給賀硯,一雙給自己。

“什麽二哥?”

“工作室裏我是一哥,你比我差一點,你就是二哥。”

江淮走過來親了親賀硯的下巴,想要離開的時候,賀硯卻一把抱住了他,專注地親他的嘴。

天熱,兩個人的嘴唇都是滾燙的,蹭到的一瞬間,彼此的溫度倏然貼在一起,氣息籠罩,胸口貼着胸口,連分都不想分開。

這一次,掌握主動的是賀硯,他重重地吻着江淮,舌頭肆無忌憚地咬着對方的牙齒,直到江淮終于忍受不了這仿若調戲的動作,試圖奪回控制權的時候,賀硯卻突然放棄了對他嘴唇的進攻,一路沖到額角、鎖骨和胸口。

氣溫似乎更熱了,熱的讓人發暈。

等江淮好不容易從那種暈眩的狀态恢複過來的時候,卻發現,不知什麽時候,他的襯衫扣子已經被全部解開,腰正被一雙手肆無忌憚地撫摸揉捏着,那雙手的動作并不算大,反而輕輕柔柔讓江淮覺得發癢。

他伸出手,口中模糊不清地提醒道:“粥……要涼了……”

耳邊卻忽然響起賀硯低沉的笑聲,很性感,聽在江淮耳裏卻多了一絲別的味道。

賀硯說:“我不想喝粥,只想吃你。”

這話一落,江淮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不過這眼神對賀硯來說絲毫沒有威懾力,他反而輕輕捏了江淮的胸口一下:“還是喝粥吧,反正現在一點也不晚。”

可以慢慢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