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結婚

賀硯醒來的時候關節酸痛的不行, 可精神卻像吃了十全大補丸一樣飽滿，前些日子的疲憊一掃而空，他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不忘》的銷售數量已經攀至巅峰, 越往後數據降得更厲害, 不過對賀硯而言，他的忙碌已經到達尾聲, 這張專輯帶給他的收益已經足以讓他下半輩子衣食無憂，所以他打算從這之後好好休息一下。

至少休息個兩三年再考慮新專輯的事情。

穿着拖鞋下床, 賀硯打算去廚房倒杯開水喝, 卻看到江淮背手站在窗前, 視線沉沉的不知在看什麽。

賀硯走過去敲了敲他的背：“在看什麽？”

睡醒了的他面頰微紅，唇角幹燥，但眼底的青黑卻已經消失無蹤了, 和站上舞臺光芒四射的時刻相比，這一刻的賀硯看起來有些迷糊，很生活化，卻是江淮愛死了的模樣。

他忍不住湊上去吻了吻對方的唇瓣, 吸吮到那幹燥的觸感變得濕潤才緩緩松開：“沒看什麽，我只是在想，接下來我們該做些什麽。”

賀硯對這個問題倒沒什麽想法, 只要有時間，什麽事情都能做。30歲的年齡注定了什麽事情都不必急迫，慢慢來，順便看看沿途的風景, 生活同樣有意義。

他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或者說，那個想法一直存在，只是這一刻卻仿佛出現了一個契機，冥冥中吸引着賀硯去實現它、完成它。

江淮一轉身，就見賀硯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眸光明亮，眼中竟有着讓自己悸動不已的熱情。

他不由有些疑惑，問道：“怎麽了？”

賀硯卻沒有立即出聲，而是輕輕摩挲着江淮的手指，更準确地說，是手指上套着的鐵質圓環，江淮被他摸得有些癢，心中的疑惑卻愈發加深：“你到底怎麽了？”

賀硯望着他，眸色加深，江淮的視線探究越深，然而還未到底，他便被賀硯的話震的整個人都倒退了一步，步履踉跄。

賀硯對他說：“江淮，我們結婚吧。”

江淮的怔忪還沒有延續兩秒，整個人就被忽然而至的狂喜敲中了腦袋，因為不确認剛剛那一刻是真實還是虛幻，他只能再三地向賀硯确認，姿态小心、帶着難言的緊張。

下一刻，賀硯便沖他點了點頭，神色鄭重：“我們結婚吧，去英國，去荷蘭，去所有我們能完成那個儀式的地方，你覺得怎麽樣？”

“結、結婚？？？”

從來臨危不亂的江影帝出乎意料地卡了殼，不僅說話斷斷續續的說不完整，臉上也浮現出了可疑的紅暈，毫無疑問，賀硯說的事帶給他的震撼太大，他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或者說，他想過很多次他們今後的生活，但是結婚……他從未祈求這句話出自賀硯口中。

賀硯比他更傳統，即使他們跨越了性別限制勇敢戀愛了，可在江淮的想象中，他們未來的生活會有在一起這個字眼，結婚卻是他連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英勇無畏的江影帝唯有在這件事上顯得怯懦。

“怎麽，你不願意？”賀硯歪着頭打量江淮此刻的神情，只要江淮擡頭看向他，自然就會發現賀硯眼底的笑意。

但江影帝并沒有這樣，猛然砸中的天雷讓江淮連動作都變得遲鈍，整個人木木呆呆的，透着一股傻氣。

聽到賀硯這麽問，他連忙擺了擺手：“沒有沒有，我很願意，就是……”

嗫嚅了半天，江淮才說出聲：“就是下一次你能不能提前給點提示，也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他簡直開心得要瘋掉了，但就是因為一切顯得太不真實，才讓他有種如墜夢中的錯覺，他心想，要是賀硯能夠提前給一點小提示，哪怕只是給他發一張風車花海圖，他也不會失态到這種程度。

賀硯微微一笑，眼睛都眯了起來：“有了心理準備就沒有驚喜了，我還是喜歡看你吓傻了的樣子。”

江淮有些無語，但兩人相處的時候他可是拿賀硯一點辦法也沒有，經常被欺負什麽的，漸漸他也就習慣了。

江家的家庭群不出意料地炸了，在江淮忽然冒頭發了一條微信之後。

有夫之夫：我們要結婚了@硯臺君。

琳達小姐：等等，@有夫之夫你是誰……江淮？？？賀硯你們要結婚了？？？？

老江頭：？？？？？

鄭女士：？？？？你們緩緩，@有夫之夫你爸剛剛去找高血壓藥了，你們說話悠着點。

老江頭：你們真要結婚了？

全世界我只愛我老婆：卧槽！我才剛剛不在家幾天，你們背着我做了什麽？

然而，不管群裏如何一團亂糟，賀硯和江淮卻始終如他們的微信頭像一樣冷靜，提示音此起彼伏他們都沒有再露面提一句。

老江頭：唉，養了30年的兒子就要跑了，虧我前些日子還為他跑前跑後的，老腿都快跑斷了。

鄭女士：兩個小沒良心的，尤其是@有夫之夫，小白眼狼。

微信雖然停了，可兩人的手機卻遭了殃，尤其是江淮，從微信發出去之後，江之良、鄭女士、鄭允琳幾個人接連打電話進來，手機都快沒電了那邊也不肯罷休。

總之，江家成員不約而同地表示了驚嘆之情，但卻沒有一個站出來反對的——在他們心裏，賀硯和江淮早就是一對了，結婚只是個儀式而已。

江淮絲毫不在意自己把江家攪得人仰馬翻這件事，相反，在賀硯提起結婚這件事之後，他已經在做攻略了，看什麽季節去什麽地方比較合适，雖然兩個男人的婚姻還很難為世俗所接受，但即使如此，婚姻所代表的意義也是獨一無二的。

必須珍視。

兩個人最終把時間定在秋季，那時候《不忘》這張專輯的影響力已經漸漸散去，沒有記者絞盡腦汁挖掘賀硯的每日動态，相比較夏季，秋季的涼爽也會讓人心情愉快，更适合做一些有紀念意義的事情。

“你要和江淮結婚？”電話裏，陳讓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賀硯不知為何莫名有些心虛——畢竟一開始，陳讓是不贊同他和江淮複合的，沒有誰更清楚賀硯那幾年間的情況了。

“嗯。”賀硯忐忑地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片刻之後，陳讓微微擡高的聲音在賀硯耳邊響起：“你已經做好準備了嗎？不會再重蹈覆轍，不會再一次把自己摧殘成那個樣子？你能夠做到嗎？”

就在賀硯準備回答的剎那，不知什麽時候忽然出現在他身邊的江淮忽然越過他，拿起手機：“他能做到，他會活得很開心很幸福，比我幸福一百倍，我欠他的我會用我的下半輩子去還，我用我這條命發誓。”

江淮明明是在給陳讓答案，但他的眼睛一直緊緊盯着賀硯，眸光亮的吓人，犀利的視線幾乎能探究出賀硯心底所有的想法。

但這一刻，賀硯一點也不感到害怕。

相反，他覺得非常感動。

胸腔裏滿滿都是，似乎下一秒就能夠溢出來。

賀硯已經無法用語言表達自己的心情，他只能用行動。他走上前，狠狠抱住了江淮，唇吻着唇，再不是以往的淺嘗辄止，而是深深地探入，似乎要把這人的氣息納入自己的身體裏。

江淮也熱情回應着他，先是唇，再是脖頸，再是胸口……汗水的粘膩都無法阻止他們此刻的激動，等兩人反應過來時，視線觸及的都已經是對方光裸的胸膛……

夜晚才剛剛開始。

賀硯本以為在結婚之前兩人都會很閑——雖然兩人為婚禮也做了不少規劃，但男人天生不擅長做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兩人又都不是講究挑剔的人，因此兩人也只發愁了一段時間，就樂意花錢把事情交給專業人士去做。

但他忘了，即使他想閑着，他親愛的經紀人大人也不會讓他虛度光陰的。

“公益廣告？”賀硯狐疑地看着陳讓：“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拍這個？”

“這可不是你以為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廣告，看看上面擡頭的部門，這是多少明星搶都搶不來的機會。”

賀硯撇撇嘴：“也是，以你周扒皮的性格，怎麽會讓我去拍免費的廣告？不過這個找上我我估計也會拍砸了，就我那拍戲的水平，MV我都拍不起來，我還能拍廣告？”

“人家挑了你，我也不好回絕。”陳讓瞪了賀硯一眼，“這個廣告也不是你一個人拍的，除了你，人家還找了一個人。”

“誰？”

陳讓翻了個白眼：“你說還能有誰？其他邀請你拍廣告的我都推了，就怕人家導演看見你那演技就撒手不幹了。”

江淮眼珠動了動，嘴角瞬間咧開了：“誰？江淮是吧？”

陳讓沒好氣道：“除了他，還有誰會不嫌棄你糊了的演技，真受不了，你說你上臺唱歌挺自然的，怎麽一拍起戲來就像個木疙瘩，怎麽也開不了竅。”

賀硯一點不在乎被罵，反正他都習慣了。相反，他樂呵呵地把文件看了一遍：“和江淮合作我就覺得挺好，他要是敢嫌棄我，我就——”

“你就怎麽？”

“我就派我的經紀人去把他狠狠揍一頓。”

陳讓白眼翻得更厲害了：“我可不敢，人家都發誓一輩子給你幸福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