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愛至神魂颠倒

他溫柔而綿長的吻着,吻得雲熙直躲,喘不過氣來。

他愛他,愛至神魂颠倒。

雲熙也是深摯的愛他的,他當然能感受得到。

他們彼此愛戀,人世間還求什麽呢?

第二天早,雲熙起不來床了,皺着眉撒嬌,仍是滿面的笑。

宗白歉疚又心疼,如今輪到他喂雲熙飯吃。雲熙偎在他懷,喂一口吃一口,笑得像個可愛的孩童。

宗白早發現雲熙內心裏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特別渴望人疼。

不過,雲熙只有在完全放松的時候才會顯現孩子特性——雲熙在那宣仁面前也是完全的放松。

宗白心口又有些痛。

偏沒眼色的仆人進來通報:“成王想出聽雪堂。”

雲熙問:“他早飯吃了嗎?”

仆人回:吃了。

宗白想他還知道吃飯,不等着雲熙喂了?雲熙今天不能動,不如餓死拉倒。

雲熙道:“由他随處轉吧,只不許出府,不許進陶然居。”

兩人補昨夜的覺,再醒來時已是午後,雲熙慵懶地揚聲命仆從侍候,哪知仆從進來時急得聲音都慌了:成王去了瑤華池!

雲熙噌地坐起:“他幾時去的?現在何處?”

Advertisement

“去了有一會兒了,現還在那裏,拿石子往水裏打水漂。”仆人的聲音都要哭:“跟他的人攔不住,被他踹水裏了!”

雲熙命:“将成王立即拖出來,送回聽雪堂!落水的人罰抄寫往生咒一百份。将瑤華池恢複原狀,任何人不得進入!所有的人禁言此事,若誰膽敢漏一絲口風,就別想活了!”

仆人連忙爬起來跟頭把式的去了。

宗白看雲熙,雲熙道:“那是安康長公主的舊居,安康長公主溺死在那裏,我父皇禁止任何人進入。我真是發昏,方才把這個忘了。府中人都知道那是禁地——”

安康長公主,不就是雲普的妻、雲熙的娘嗎?雲熙怎麽這樣稱呼?

雲熙起來穿衣,明顯心神不寧。二人用午膳,外面倉皇報:“太子殿下駕到!”

雲熙倏地立起,對宗白道:“你別出來!”趔趄着迎出去。

宗白心不安,悄悄出來,遠遠樹後張望。迎面一行人過來,不待雲熙行禮,那位太子殿下已揚手給了雲熙臉上一掌,雲熙一搖晃,跪倒在地,太子擡腳就踹,府中仆從慌亂跪了一地,連連叩頭,沒有一個敢言聲。

太子踹了兩腳,回首命:“拿馬鞭來!”随從遞上馬鞭,太子揚鞭劈頭蓋腦向雲熙打下,雲熙被打得抱頭伏地,宗白再忍不住,沖上去掩在雲熙身上。

“咦?”太子停住鞭。

雲熙推開宗白,喝道:“退下!”向太子道:“雲熙有罪,願受殿下責罰!”

“敢攔我的鞭子,你找死啊!”太子刷的執鞭向宗白打來,狠又急,雲熙合身将宗白抱住,對太子道:“皇兄你只打我,別打他!”淚流下來。

遠處有一清冷的聲音道:“地方是本王去的,本王不知你府中的禁忌,唐突冒犯實在該死的話,殿下只管來打我。”宣仁大步過來,“不過,那是我親姐的住處,我就不知道了,我怎麽不能進去坐坐。”

太子望向宣仁。

宣仁做樣子淺淡施了一禮,道:“烈兒做了太子果然架子大,脾氣漲,連小舅舅也不叫一聲了嗎?”

太子鼻子裏哼一聲:“本宮親姐是尊駕的嫂子,這輩分可也論不清。”

“輩分且不論,本王可否向殿下讨個情?熙兒管不住我這舅舅兼姐夫,你饒過他吧。”

太子鼻翼挑了挑,冷笑:“如今他還是你主子,服侍得可好?”

宣仁眉峰淡淡一聳:“殿下幾時對這個也感興趣了,可要本王細細講與你聽?”

太子拂袖而去。

宣仁蹲下扶起雲熙,命仆人:“取軟轎來,擡他回房,傳太醫來!”

宗白宣仁守在雲熙床前,宗白瞧宣仁就是恨色,宣仁自知理虧,回避宗白目光,雲熙倒對宣仁微笑:“你去歇息去吧,我這裏有他就行。”

宣仁起身,低眉出去了。

雲熙拉宗白胳膊看視:“打了哪裏了?可上藥了?還疼嗎?”

宗白瞧着雲熙的傷,不知怎的喉頭堵住,扭頭紅了眼眶。

“沒事,不是什麽大事。宮廷之中,官宦人家,這不是常情。享多少富貴,必有多少承受,天下好事哪裏會都享有。”

宗白恨得咬牙,雲熙這哥怎麽這樣!自己的大哥對自己可是護着的,連帶二哥對自己都從不大聲。

雲熙說:“我與太子不是一母所生。他是安康長公主之子,我的生母是謝訓之女——”

宗白驚大眼,雲熙笑:“我母親與你母親是姊妹,我是你表兄。”

宗白瞪雲熙好一會兒,才道:“你怎不早說。”

雲熙笑:“說這個做什麽?我們就是我們,不想因為親戚的緣故讓你多想。”

宗白這才明白雲熙在揚州自己家為什麽那麽容易走近,雲熙并不是輕易與人接近的性格,原來是因為母親這一層。因說:“我沒聽我母親說起過這位姨母。”

“我母親是私奔的,謝訓氣的與我母親斷絕關系。謝訓是文官之首,與我父親一向不對付。安康長公主容不下我母親,那時她們都懷有身孕,安康長公主生第三子雲熙,我母親生第四子雲亦,兩個孩子到四歲的時候,我母親與雲亦同時死掉。我一直懷疑我才是那個雲亦,因為我有記憶以來沒見過安康長公主幾次,她每次見我眼神中從無親情,甚至有敵視厭棄。她說我和她八字犯沖,不宜相見。我十六歲以前都沒出過雲府,她請了道士給我算的命,說我成年之前不能出府見客,否則不吉利。去年春,安康長公主與我父親發生争吵,溺水身亡,我懷疑是我父親殺了她,因為我父親帶着我拜祭我母親時說終于為她報了仇。從此我被解除禁令,可以自由出行。”

他一出行就碰上了宣仁。

宗白輕輕撫摸雲熙的手,雲熙将臉偎在宗白手心,漸漸睡着。

宣仁每天來探望雲熙一次,大約知道是他害的雲熙,好長時間都很安靜,直待雲熙傷全好了,進了臘月,也沒出什麽亂子,哪想小年那日,仆人急報:“成王服毒了!”唬的雲熙宗白忙趕到聽雪堂。

宣仁已被洗完胃,慘白着臉,奄奄一息拉住雲熙的手:“秦王,我要走了,你可否發個慈悲,讓我見見我的妻妾兒女?”

雲熙命人去請。悲傷看他:“你為什麽尋死呢?有什麽要求你和我說。”

“我要你與我共享枕席之歡,你答應嗎?”

雲熙奪手,立起便走。

身後宣仁一聲弱弱嘆息。

“讓他死罷。”宗白出來後對雲熙說,“這樣人你就別搭理他。”

宣仁有七八個妻妾三四個孩子,鬧哄哄聚一屋子,哭泣訴說,宣仁嫌煩,都趕出去,命一個一個進來,單獨交待後事。

雲熙遠遠站着,微鎖眉頭。

誰想第一位謝王妃就觸了黴頭,說着說着宣仁忽然大聲斥責,寫下一紙休書,擲給謝王妃,連喊“走走走!回你的謝家去!”

謝王妃哭得直不起腰被架出來。

雲熙對宗白道:“她是謝訓孫女,我們的表姐,過去勸一下吧。”好生勸慰一番,派車派人将下堂王妃送回謝家。

宣仁留下兩個妾及丫鬟照顧他,其餘人等送回王府。正是要過年的繁忙時候,主母被趕走了,成王府幾乎每日來人問詢王爺如何安排過年,宣仁每天暴躁不已的呵斥,毒卻沒有再發作,一天天的好了起來。

年過完了,雲熙和宗白隔三差五的會來看視宣仁一趟。這天宣仁道:“秦王,我有事要與你單獨說。”

雲熙微笑:“他與我是一樣的,我聽得,他就聽得。”

宣仁問:“他是誰?叫什麽名字?哪兒來的?什麽時候開始服侍你的?”

雲熙笑:“他叫雲亦,我弟弟。”

不但宣仁愣住,宗白都愣了。忽然發現,除了親熱時雲熙喚自己“阿白”,其餘時候雲熙從沒叫過自己名字。

“雲亦不是死了麽?”

“沒有,他一直在外面長大,去年我悄悄的帶回府,外人不知。”

“啊,他——可是你親弟弟啊。”宣仁別有意味挑眉。

“是啊,親弟弟不可以一床睡嗎?”

“可以,可以。”宣仁打量宗白:“別說,還真有點像,我以前竟沒看出來。”

雲熙微笑。

“好。”宣仁關了門,坐在床上。“過節這些日子太子對你如何?”

雲熙沒應聲。

宣仁道:“原先我想着你當了秦王我也就認了,可是去年雲烈那麽對你使我知不能坐以待斃,他若登了基,等着你的是什麽日子?何不殺了他,你來做太子?”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