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羁絆，日升月落
開70級後不過半年，真峰将徐沭及蕭宇萬花清明叫到了長安城門口。
一言不發，一人交易了不少東西，有金有材料……
一時間，頻道無人說話一派沉默。
“你這是整啥呢，啊？分遺産？”徐沭口無遮攔，沒個好聲氣。
交易完東西，真峰悶悶地應了聲。
“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就此別過。”
“師叔……你是不玩了麽……”小萬花雖然是個男的……但傷春悲秋起來跟妹子不遑多讓，YY裏的聲音，顯然是帶着哭腔的，“師叔……我才認識你沒多久呢。你還說帶我去刷衣服的……”說到後邊，小青年竟然真的開始抽泣。
這下，頻道裏是真的尴尬了。
“小師弟，真峰師叔逗我們玩的。”蕭宇淡定如常，永遠是師門當中唯一一個雙商上線的。
“沃日，真峰你個撒刁，逗人好玩？老子眼淚都憋出來了，你特麽的！”徐沭毫不放過任何一個打壓真峰的機會。
“……唉。”YY中，傳來打火機的聲響，而後，明顯是叼着煙的語氣，“最近跟家裏人談了談，還是決定出去打拼一下，要奔三的男人了，還靠着租房過活，沒個存款，房子更沒有着落，每天得過且過。想了想，這樣的人生挺沒意思的。”
真峰從未有過這般感傷，全然沒了往日裏那副死不要臉的痞樣，如今正兒八經地談起人生來，還真就像個經過人生大風浪的哲人。
“人的一生很短……如果總是欠着什麽事，到死了也不安生。”徐沭贊同了真峰的話，“你安安心心走吧，你師侄們我會好好罩着的，你號也別賣，留着，以後有機會上來看看，哥帶你裝逼。”
“等我回來哪還用讓你帶着裝逼，那時候恐怕小花花都成一代神奶了，嘿，你說是吧小花花，長大了也別忘了你這開山大師叔。”念着之前是自己把多聽話一氣質花弄哭了，趕忙沖着對方開了個玩笑，讓對方開心些。
“不……嗝……不會忘，我等你回來呢師叔。”話語之中，猶帶淚腔。
離別最後，真峰難得正式了一把，“那個……謝謝你們。這幾個月，是我玩過的網游裏邊最潇灑的時光，不論是雨落你這個薩比，還是師侄，小花花……能在這個地界認識你們哥仨，這幾大百天卡花得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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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瞧瞧你這摳門樣，打從認識你，你這嘴裏就沒離過天卡。”說着說着，徐沭忽地哭着笑出了聲，“這特麽才幾個錢，走了都還念叨個沒完……”說到後邊，徐沭的麥熄滅了燈。
聲音猛然被人為切斷，頻道公屏上，敲上了幾個白字。
雨落：薩比，滾好不送！
“喲，慫成這樣只能打字罵你爸爸我了。”叼着煙，語氣痞氣依舊，可聽在人耳中莫名帶了幾分遲暮的滄桑。
“師叔！你一定要回來啊！”小萬花試圖笑着送別，可仍舊做不到，不哭不笑的語氣，不倫不類。
“師叔，走好。”蕭宇沉穩如昔，不見喜悲。
師徒三人送走平日裏的頻道一霸，長安一神。
從此，長安城外，再也沒有那麽一個身影，身着純陽道袍，劍走游龍，氣勢如虹；再也沒有那麽一個人，總是笑得痞氣，嘴上犯賤，心下留情；再也沒有那麽一個人，伫立于王者之巅，誠心于劍，不舍于道。
他是真峰，僅僅存在于五十年代、七十年代初，綻放過一線光芒，便似天邊流星，剎那而逝。
直到真峰走後第三天，YY頻道才算是脫離了一開始的死氣沉悶。
“整天這麽頹廢像什麽話。走，去操練起來！”徐沭在頻道一聲呼喝，二話不說将兩個徒兒組進了隊。
“我跟你們說，人生不能在唉聲嘆氣中度過，如果有不開心的事情，就要說出來給大家夥開心開心，喂，小徒兒，說的就是你。”見着萬花清明一路走位很是清奇，徐沭如此道。
自打真峰走後，萬花清明很是失落。
“嗯，師父，你以後也會走麽？”小萬花仍舊是話語悶悶的，帶着些鼻音，看樣子前段時間哭得厲害。
唉，真是個傻孩子。
玩過這麽多年劍三的徐沭，表示這真的是小事。
別說真峰只是玩了幾個月的A，認識了幾年的，曾以為會跟他一起老死劍三的，都A到不知哪個地界去了。
也曾說過，哪怕現充也不能斷了聯系，兩人永遠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
可僅僅依存游戲建立起來的感情鎖鏈，一旦被現實所隔絕腐蝕便會變得脆弱不堪。
一個月，兩個月，好一點的或許是一年半載，你就會跟這個曾經無話不說的親友淪為陌路之人。
人還是那個熟悉的人，可你再次看着聯系方式裏的陌生頭像，回想着曾經模糊不已的過往，想要敲入什麽話語，最後卻只覺得怎麽說都不合時宜，一個個逐字删除歸于空白。
終究是陌路人。
曾經的摯友……成了陌路人。
第一次，無奈、失落。
第二次，妥協，接受。
第三次，麻木，淡然。
在第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後，你甚至連說日後聯系這樣的字眼都顯得吝啬。
這樣的話說過就忘，又有什麽意義。你會這麽想。
時間，宛如一個魔術師，翻手之間，便可摸消一切痕跡，一切存在，不止是既存的刻印，就連人心的念想也能被摸消得一幹二淨。
徐沭很想告訴萬花清明，你現在說着這樣舍不得的話語，但只要不到三個月，你就會開開心心玩着自己的劍三，将之前那個心心念念說好重逢的人抛諸腦後。
但徐沭沒有這麽說。
“劍三玩一輩子都不會膩。”輕笑的話語，徐沭說得很是随意。
如果是他的話，劍三确實是能夠玩一輩子的。
現實裏不會有那麽個人陪他不死不滅，人的一生太短暫了，有太多的事要去做，有太多東西要顧慮。
像真峰那麽一個看似萬事不入心的主，最後也向生活彎了腰。
徐沭說能夠玩一輩子，實在是對現實的失望和無奈。
可萬花清明聽不出徐沭話中的深意，受了徐沭的感染興沖沖道：“太好了！那我也陪師父玩一輩子！”
連日來沉悶的心情終于開朗起來，萬花清明整個人的興致都被調動了起來。
“網瘾少年。”蕭宇冷言怼回了徐沭，“小師弟，你別學師父這個堕落人士。”
“哎？”萬花清明不明就裏。
“師父在美利堅那邊就沒一天認真念過書。”蕭宇黑過徐沭電腦，自然知道對方除了睡覺一天都泡在劍三上。
徐沭那小模樣看上去怎麽都不可能是個工作黨，作為一個學生，半年多都不見學習，不是網瘾少年還能是啥。
“咦，師父你是美國人啊？”萬花清明呆呆地問。
“啊？不啊，我只是跟着長輩在美國住。”
“真好……我就從來沒有出過國。師父，美國那邊好玩嗎？”
“好玩？我不清楚好不好玩，反正街上挺熱鬧的，有空就去找地兒跟人練練手。”華爾街雖是金融龍頭之地，但也是妖魔鬼怪進犯的首選之地。
此處寸土寸金，占盡了天時地利，更有人和旺相，沒有比這麽一個地方更适合突破進階了。
“呃……師父你練手是……”
“跟人對打啊，不然還能是啥。”顯然不能說收妖，只能說得通俗接地氣些。
而徐沭這麽一說，更是讓萬花清明心中嘎登一下。
住美國，逃學少年，常常流竄街頭跟人對架……
這樣的元素讓萬花清明想到了古惑仔，雖然國家不對，但是風格近似。
并未踏足社會的萬花清明，腦中仍舊帶着幾分幻象，仍舊對俠客游俠有着莫名的崇拜。
一時間，徐沭在萬花清明心目當中的形象更是神秘莫測威武高大起來。
第一感覺并不是覺得師父習氣不好，而是發自內心覺得自家師父是個厲害的人，不論是游戲裏邊還是現實裏邊。
如果……對方……不那麽明目張膽自戀的話。
“咋了小徒兒，是不是被為師的王霸之氣給威懾到了？哈哈哈哈哈，不要方，你師父我只教訓外人不欺負自家人，尤其是像你這樣還沒斷奶的小花花。”
哦，謝您老人家啊師父！萬花清明如此想到。
然而徐沭的欺壓顯然不會就此結束。
“我們争取一次就刷出挂件來，當次歐洲人。”
然而，第一把啥也沒出。
徐沭這狗逼貨的本性适時爆發，非常順手地把鍋甩到了小徒弟身上。
“小徒弟啊，你說你啊，校服黑就算了，就連臉也是黑的，唉，說你什麽好。”徐沭煞有介事地說着，“下次乖，別先去黑本了啊。”
“哎？”全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的萬花清明一臉懵逼。
“呵呵。”蕭宇冷漠臉。
第二次，萬花清明為了證明清白，活生生等到徐沭跟蕭宇進了本才慢悠悠進去。
這把他倒是沒有被師父點名……
只是，被飛了而已……
看到自己被踹出小隊的萬花清明二臉懵逼。
“徒弟弟，你就讓我一次呗！”才踹出幼徒的徐沭企圖裝可憐蒙混過大徒弟。
但蕭宇不愧是他們師門中唯一的節操和骨氣，果斷拒絕，“不讓。”
随後，喜聞樂見，蕭宇被請出了小隊。
“哈哈哈哈哈，徒兒，你還太嫩了些，哈哈哈哈，爸爸我可是隊長！”
YY頻道，徐沭嚣張的笑聲響徹整個頻道。
然而笑聲正酣，驟然中斷，不光是YY沒了徐沭的聲音，就連劍三中，徐沭的道姑也沒了蹤影。
“哎？大師兄，師父去哪裏了？掉線了麽？”
“嗯。”
“哦，那我們怎麽辦，等師父麽？”
“不用，我們倆刷，你奶好我。”
“嗯好！師兄加油！”
随後，師兄弟二人一次就出了霸王鉗。
“你大爺的胎神！你又黑老子電腦！”
至于華爾街徐家老宅，面對着黑屏的電腦拍案而起的徐沭，不提。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食用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