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換一

她見苗二刀看她，裝作不知覺，耳朵卻早豎起來了。她也關心這個話題，但更關心苗二刀這個人，她到底想幹嘛？

梁春芳被說的無話可說，這也是她沒想到的，沒想她會這麽說。

苗二刀怕梁春芳尴尬，繼而笑道：“跟你開玩笑啦。不過說真的，要我我也不當什麽班幹部，尤其是班長。那些人的身份，你肯定多少也聽說了，誰敢管他們，他們又會服誰，反正我沒這個本事，也不想惹事。”

梁春芳笑笑，回身繼續收拾床鋪。其實就那個小床，有什麽好收拾的。與其停下來彼此尴尬，不如假裝忙活點什麽。周招婿也是。

再是苗二刀都這麽說了，她怎麽接，沒話可接了嘛。

“怎麽不說話了，我說錯什麽了嗎？”苗二刀自我反省道。

“沒有，你說的很對，反正都這樣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梁春芳嘆口氣，走向門口開關旁，“你好了嗎，時間差不多，我關燈了。”

苗二刀急拍兩下嫩臉，趕緊上床：“好了好了，你關吧。”

梁春芳關燈，瞬間整個宿舍只有窗外透進的些許燈亮，窗簾緊拉，但彼此依然能夠看清彼此。

“好興奮啊，你們呢？”苗二刀鑽進被子嬉笑道。仿佛天真的少女初次在外過夜。

可是沒有回聲，整個宿舍只剩空調的呼呼聲。

梁春芳躺下後，睜着眼在想今晚跟以後的事。

周招婿睜着眼在想苗二刀，她确實跟夢裏的那個苗二刀很不像，只除了外貌。

學校只有一個食堂，分上下兩層，每層有八九百個位置，午飯高峰期黑壓壓的全是人，但只要過了那半個小時，就又毫無壓力了。哪怕整個學校的師生加在一起，外加新來的那兩百餘人，一共将近2700來人。

實際是2500百人，新來的兩百餘人，基本不到食堂用飯。

兩層意味着兩個老板，為了效率最大化，他們等于是在學校裏經營了兩家生意異常火爆的快餐店。

先把各色菜品一小份一小份打好，學生就餐時只需端着托盤，從指定的幾個入口進去，到了窗口，想吃什麽自己拿，拿完順着往前走，再刷專用的餐卡結賬即可。每個人，只要你不糾結吃什麽，基本幾十秒搞定。

周招婿第一次跟梁春芳一起來吃飯，是在昨天傍晚。她因不習慣跟苗二刀待在宿舍，明明吃過了，還以吃飯為名，拉梁春芳去吃飯。

到了食堂，她說實話，而後作陪看着梁春芳吃。

當梁春芳只打了兩個最便宜的素菜過來時，一想起她的家境，為避免尴尬，周招婿自作聰明，臨時起謊，謊稱自己的老爸也喜歡吃素，他們一家人可喜歡吃素了。

結果梁春芳來說了句：“我是為了省錢。”

如此的輕描淡寫，是周招婿自己想多了。氣氛反而更尴尬。

再是話已出口，特別是謊言已經出口，有句名言怎麽說來的？一個謊言需要更多的謊言來掩飾她的謊言。以前周招婿不覺得，現在她終于深刻地理解了。

中午吃飯時，因為是同桌，難免一起行動。拿菜時，周招婿眼裏明明盯準的是排骨紅燒魚紅燒肉，一個幾乎無肉不歡的人，見梁春芳又只拿了兩份最便宜的蔬菜，一咬牙，跟着只好也選了兩個素菜。

食之無味啊。

梁春芳問她怎麽不吃？

她只好說：“吃慣了我爸做的，突然有點不習慣。”

梁春芳笑笑：“你啊，就是太嬌生慣養了。”

“誰嬌生慣養？”說話的人是苗二刀，“我可以坐這裏嗎？”

六人的桌，坐了五人，剛好梁春芳的身邊還有個空位。她都把飯菜端過來了，好意思不讓她坐嗎。

一看她碗裏的菜，一份牛肉，一份蛋羹，一份水果，沒有飯。其實也不是很貴，不到二十，但已經比周招婿梁春芳兩人的加起來還貴了。

平時周招婿自己也得吃掉十幾塊，當下連菜帶飯帶燙也不過七塊，只比梁春芳多出兩塊。

“你不吃飯嗎？”梁春芳問苗二刀。

苗二刀甜笑道：“吃這些就夠了，我平時很少吃米飯。”

她見兩人都是素菜，像是有意又是無意的說了句：“你們都吃素嗎？”

“省錢。”梁春芳還是那麽的坦然淡定。

周招婿則在心裏又罵了自己一萬遍。本來是怕她尴尬難為情，現在呢，尴尬可笑難為情的那人是她自己。

“不好意思。”苗二刀道歉道。

梁春芳很大方，心理也很強大：“沒事。”

只有周招婿反而才是那個最虛僞的人。這以後可怎麽辦呀。

……（古）……

一個時辰後，周招婿拿着白雲裏三尺七長的追星刀來到三分莊，衆人一看了她手上的刀，都恨不得上來撕碎她。可又不得不忍着。

“他想怎麽樣？”莊主白虎忍恨說道。

“他說，他想跟你做個交易。你把弟弟還他，他就把你兒子還給你，一換一。”周招婿如實說道。

這話一出，苗二刀以及三莊主馮千的兩個公子馮端馮合都感到驚訝。特別是馮合，忍不住脫口說道：“你小妮子存心的是不是，人都死了十年了，你叫我們上哪……”

他爹馮千及時阻止了他。看向苗刀跟白虎，問他倆的意思。

這事只有莊主白虎才能拿主意，沉默地看着二人，半晌，輕輕點了點頭。

馮千得令，朝身邊的大兒子馮端說道：“去府裏把一個叫顏真的夥計給我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