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兩者之間
苗二刀故作懸疑:“天機不可洩露。”還饒有其事似的,脫掉鞋子襪子,進衛生間洗漱去了。
周招婿跟到衛生間前,幾乎懇求道:“我認真的,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好不好?這事是不是跟他有關?”
“你不是知道了嗎?”
“我想知道具體的。這段期間我壓根沒見過他,怎麽會跟他有關?”
苗二刀頑皮一攤手:“我說了,有些事你遲早會知道的。你要實在着急,應該自己問他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私下都見過面了,是不是?”
這她也知道?但那是在跳樓摔折腿之前。
時隔二十來天,再一次見到文欣,周招婿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跟她在夢裏是丫鬟醉霞,是仆人身份沒關系,也沒因此而輕看她的意思,就是感覺不一樣了。
像在現實中第一次見到苗二刀。兩人夢裏現實差別太大。夢裏的醉霞說話有點刻薄,人卻極好極善良;現實的文欣沒說過一句話,但不用說也知道她處處針對自己。
不管怎麽說,醉霞、羅風、關海兒、丁暮、顏真、東郭小影、簡曦、鳳茴、苗二刀、丁甜甜,甚至分班考第十二名的陳蓮兒這些人,夢裏現實的總算都逐一對座,全部照面了。
一大早跟梁春芳一起吃過早餐,來到教室,看着他們一個個進來,仍有種穿越,或現實夢裏傻傻不分的錯覺。難以置信。
特別是白雲裏進來時。他倒是有別以往,看了自己一眼,可整張臉仍冷如冰雕,毫無表情,從沒見過似的。私下裏周招婿想找機會單獨問他,也沒這個機會,他身邊總有人守着,幾乎連上廁所也不例外。
盯了兩天,甚至還問了苗二刀有什麽辦法能單獨接近他,第三天,周招婿徹底放棄了。心裏的疑問則越來越重。
課堂上,她又幾乎不用聽看什麽都會,跟在家那會完全不一樣;體育課也是,不愛運動的她,跟梁春芳乃至苗二刀對打乒乓球,兩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對手。
周三這天,放棄找機會單獨問白雲裏後,晚飯期間,她像上次那樣為進一步确定自己的跳躍能力,又只身偷偷跑到了學校後面的雲山湖。四五米寬的湖面,又如蜻蜓點水般,兩步就踩飛過去了。
接着找了處高地,試着跳下去,少說也有四米高,一點事沒有。
那天在郊區老家,怎麽就骨折,顏似玉邢如風帶回的書怎麽又都看不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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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招婿又不得不想,難道只有在學校自己才有特殊能力?這也太怪了。
周五最後一節課放學後,離開教室前,周招婿特意回身盯着白雲裏,直到他也看向自己才徑直走出教室。宿舍沒去,市區的家也沒回,背着書包坐車直接去了郊區的老家。
那一眼,她希望白雲裏能看懂她的意思,跟她心有靈犀。不然下周無論如何,也要單獨跟他說話。
到了郊區老家,開門扔下書包,騎上自行車,周招婿直往将近一公裏外的“崔藥山莊”而去。這是她第三次來這裏。
頭一次,是白雲裏領着去的,說了些話,吃了碗清水寡面。
第二次,左腿胫骨骨折離奇恢複,前去找他,他不在。
這次,除了腿和學習,還跟其它一切自打他進入自己視野後的所有事物有關,非問他個明明白白不可。
拐彎斜坡百十米,古樸的崔藥山莊赫然在前。周招婿有些小激動,大門不僅開着,旁邊還停有一輛自行車,正是上次白雲裏騎的那輛。看來他看懂了自己的心思,還比自己早到了。
匆匆擱好車,入門直朝內宅方向,邊走邊試着叫:“白雲裏?白雲裏你在嗎?白雲裏?”
一直到內宅,夢裏她的房間前她才隐約聽到回應,說是在廚房。
周招婿忙又奔廚房而去。
一到門口,看見廚房內的白雲裏,她不由愣住了。
只見白雲裏穿上了上次在他房間見過的那身藍色帶雲的古代衣服,還套了假發,鞋子也是那個年代的,加上這古色古香的建築,仿佛穿越了般。他有必要這麽穿嗎?
“進來啊,面馬上好了。”白雲裏朝小鍋裏下了面,拿筷子攪勻,邊攪邊說。
周招婿不習慣,且不說有沒有穿越,一個錦衣玉食的公子,竟在廚房下面吃,也太跳戲不符合他的身份了。
慢慢走近,白雲裏又從葫蘆瓢裏抓了些洗淨的蔬菜扔下去,再稍微攪一下,可以上面了。又是清水寡面,雖是第二次見,周招婿也算習慣了。
但仍不理解,他吃的也太清苦了。
關鍵是兩碗有兩份,難不成他又要請自己吃清水寡面?
“來的匆忙,兩個蛋夠嗎?”就在周招婿莫名失望時,白雲裏從竈臺上洗菜的葫蘆瓢後拿出兩個雞蛋說。
原來雞蛋被葫蘆瓢遮住了。
“你看一下還有火嗎,我這就給你煎蛋。”說着,白雲裏重新拿過一個葫蘆瓢,舀出小鍋裏多餘的水,再用洗菜的葫蘆瓢倒入清水,稍微洗一洗,再把水舀淨,待剩下的一些水自然蒸發,就可以下油煎蛋了。
後面的步驟周招婿大多沒看見,她乖乖坐在竈臺後看火加柴。不曉得為什麽,只不過兩個雞蛋而已,她竟有些感動。
聽到下蛋的嗞嗞聲,聞到倒入大量料酒的特別芳香,随着白雲裏高興的一聲“好了”,雞蛋入碗,再往空鍋裏舀入一瓢水,可以吃面了。
看着自己碗裏的這兩個芳香四溢的雞蛋,他碗裏的清水寡面,周招婿真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完全是感動,也不完全是好奇,介于兩者之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