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駁朕的面子
第25章駁朕的面子
說着,向內侍使了個眼色,很快,便有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太監雙手捧着戲譜跪到皇帝面前等候點戲。
皇甫絕接過戲譜,随手翻了翻,輕聲念道:“《牡丹亭驚夢》,《窦娥冤》,《漢宮秋》,《白蛇傳》,《織錦記》,《百日緣》……”
他一口氣念出了二十幾出曲目,最後輕輕将戲譜合上,狀似為難的搖搖頭,“好聽的戲目實在是太多了,朕一時之間也不知點哪首才好,筝兒……”
他輕輕喚向不遠處正幫皇甫玉剝蝦的顏若筝,“你來幫朕出個主意吧。”
對方顯然沒想到皇帝會将點戲的使命交給自己,愣了愣神,又睨了不遠處的皇甫祁一眼,随口道:“就《長恨歌》好了……”
話落,她發現四束目光同時向自己射來。
皇甫絕眸中所閃爍的,是興味盎然和算計;而皇甫祁所流露的,卻是前所未有的震驚。
因為剛剛皇甫絕一口氣讀出的那二十幾個曲目時,從未提到過《長恨歌》。
而當年的納蘭貞貞,卻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是六王皇甫祁,最喜愛的一出戲。
寬大的床帏遮住了龍床外搖曳的燭光,同時也遮住了龍床上的旖旎春色。
冬日的泰和殿因為有地龍生暖,即使已經接近年底,迎來數九寒天,這裏依舊溫暖如春。
皇甫絕心滿意足的看着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女子前勾纏着他的身體,雙頰泛出誘人的潮紅色,喉間嬌喘連連,一雙媚眼微睜,眸中似閃動着可憐而無助的光茫。
就像一個乞求主人垂憐的小狗,用渴望的目光等待着主人的賞賜。
他頗有成就感的将身下人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牢牢記在腦中,才慢吞吞俯下身,獎賞般吻了吻她的睫毛。
她卻用力勾住他的脖頸,對準他的唇,小雞琢米般親了又親。
皇甫絕終于耐不住她如此撩人的邀請,蠻橫的将自己壯碩的欲望搗入她靈魂的入口,深深淺淺川流不息,直将身下那不斷嬌呤的女人折騰得氣喘噓噓,嬌呤連連。
在兩人的欲望同時達到頂峰的時刻,他的小腹用力一挺,溫熱的汁液在瞬間傾洩而出,同時灌溉着兩個人的靈魂。
帳外的燭光依舊閃爍不停。
帳內的一雙人影,已經緊緊依偎在一起,彼此臉對着臉,靜靜去回味剛剛發生過的那場歡愉。
“聽說你的老家在湖洲南鄉。”
當均勻的呼吸漸漸從她的鼻間發出來的時候,皇甫絕湊過嘴唇,在她柔嫩的唇瓣上輕輕磨蹭。
已經被他折騰得筋皮力竭的顏若筝并沒有睜開眼,只在喉間嘤咛了一聲,大概嫌他把自己蹭得太癢,枕在他手臂上的腦袋輕輕向後退了退。
皇甫絕卻并不給她逃跑的機會,大手用力撐着她的頭,強迫他的臉頰再次縮進自己的臂彎中,另只手卻不懷好意的在被子裏,有一招沒一招的順着她晶瑩的肌膚一路撫摸下去。
“待祭祖結束之後,朕帶着你去湖洲探親可好?”
空氣仿佛一下子寂靜下來。
疲憊的偎在皇甫絕懷中,意識漸漸遠去的顏若筝,在閡着眼假寐了好一會兒後,才像受到驚吓一般,猛地睜開雙眼。
皇甫絕從頭到尾将她的反應記在心底,雖然表面上并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神情,可心底卻對顏若筝會露出這樣的反應而感到萬分滿意。
“皇上剛剛說什麽?”
她似乎有些不确定,小心翼翼的再次問了一次。
他似笑非笑的在被子底下捏了捏她的腰肢,語帶寵溺道:“朕說,待過完年後,朕決定找個空閑時間,帶着你去湖洲探望親戚。”
“畢竟你嫁進皇宮這麽久,如今又頂着皇貴妃的這層身份,再有朕親自帶着你衣錦還鄉,将來你在你族人的面前也能長些臉面……”
“可是我爹爹已經亡故多年了……”
“那又有什麽關系?據朕所知,湖洲顏家也稱得上是大門大戶,就算身為湖洲太守的你爹顏青在多年前病故身亡,但顏家的旁支還有許多手足兄弟。”
“朕并非是薄情之人,既然現在你是朕的貴妃,自然不能不從旁對顏家多多提點,只要顏家的勢頭旺盛了,你在這後宮中的地位,才能越坐越穩。”
顏若筝目不轉睛看着他略帶玩味的雙眼,心底忍不住開始猜測這皇甫絕又在打什麽主意。
對于他三番五次的故意試探,她并非一無所覺,偏偏這樣的試探又令她防不勝防。
那日在六王皇甫祁的接風宴上,她已經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可當皇甫絕故意用戲名來試探自己的時候,還是讓她接了個措手不及。
事後他雖然并沒有再提及此事,可每次皇甫絕雙眼略帶深意望着自己的時候,都會讓她有種秘密被看穿的無力感。
明知道這個男人精明得可怕,可為了能夠留在他身邊享受這片刻的溫情,依然铤而走險步步為營。
沒想到日防夜防,君心難防,當他在自己的理智完全陷入混沌之中的時候,提出這所謂的回鄉探親,确實把她問了個措手不及。
先不說她對湖洲顏家嫡親庶親全然不了解,就連她那名義上已故的爹爹顏青,自己也是一面也未曾見過的。
當初柳順會動用人脈将顏青幼女的身份編給她,也是因為柳順與顏家當年頗有一些交情。
而且顏家目前已經退出仕途,隐居鄉林,無論旁系嫡系都已經不問世事,這樣的身家背景,自然不可能給她帶來什麽麻煩。
況且,自古以來身為帝王者,是不會親自過問後妃家的瑣事的,沒想到皇甫絕卻要打破先例,主動提出要帶着她衣錦還鄉準備給她撐場面光耀門楣。
這種事其它宮裏的妃子聽了定然要歡喜開懷的,可對于顏若筝來說,卻有如晴天霹靂,就連爬上腦的磕睡蟲,也被皇甫絕吓得煙消雲散。
偏偏她越是拼命掙紮極力反對,皇甫絕勸說的意味便越是強烈。
言談之中大有朕之所以會提出這種要求也是因為朕對你的格外寵愛,其它人就算跪着求朕給予這樣的待遇朕也不會賞臉考慮。
若在平日裏,顏若筝也是個口齒伶俐頭腦清晰,兵來将挑水來土掩的厲害角色。
可此刻的她被皇甫絕每夜例行的折騰一番,別說腦筋已經有些不清不楚,就連體力也被他算計得一滴不剩。
一個人在體力腦力都被榨幹的時候,通常說出口的話也會因此而失去條理性。
所以當皇甫絕盡心盡力給她擺事實、講道理訴說着自己若是帶着她一起去湖洲探親,将會給她帶來無盡好處的時候。
顏若筝則使盡全力的開始找出種種借口,一會兒說自己與家人已經常年不聯系失去了親情,一會兒又搬出祖宗家法說教訓他千金之子不坐危堂。
到了後來,皇甫絕終于被她念叨得沉下俊臉,冷下語調,一本正經道:“你該不會是嫌朕封你的地位太低了,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駁朕的面子吧?”
這話說得非常刻薄,仿佛是在故意激起顏若筝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