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月色溫柔。
施想想沒有料到景宴這條魚兒這麽乖巧。這會兒反倒是她有些緊張了, 她回頭把車門先開了，準備後路，免得被暗殺。深呼吸, 随即，她輕輕地向前傾, 閉上眼，迅速地在他的臉上落下一個吻。
炙熱的吻落在清冷的臉上。
“謝謝。”施想想低眉笑道, 說完也不敢去看景宴的表情，扭過身飛奔而去, 逃竄得就像是一個小偷。
景宴很久以後才慢慢睜眼, 再轉頭時, 身邊的位置上已經空了，只有清香似乎仍萦繞在側。他擡眼看了一下後視鏡, 臉上似乎有淡淡的嫣紅，像是櫻桃印子。他仰靠在坐墊上，輕輕地閉上眼，呼吸也慢慢地平緩下來。
他想，這是他第一次碰上小偷，只是這個小偷，就這點膽子嗎。
這座城市已經入冬。北方的城市已經落了雪，這一夜的繁榮刮着北風, 雪花如同絨毛挂在這片大地之上。
車馬如龍的市區中心，高樓大廈的電子熒屏正直播投放着這個夏季最熱門的選秀賽事《夢想隊》。紅綠燈的間隙，停靠的車輛裏拉開了車窗。行走的路人匆匆一瞥，一些年輕人甚至滿滿當當地坐在下面，一邊捧着熱辣的串串, 一邊興奮地讨論着。
直播現場，舞臺之上，各方工作人員正在準備最後的工作，觀衆粉絲朋友們也在慢慢入場，練習生們正在休息室候場，嘉賓們也一個接一個地莅臨現場了。
“你們給我打起精神來！今晚要給我好好表現！尤其是想想，你可別再出什麽岔子了。”班淑五顏六色的指甲正夾着文件，憂心忡忡地叮囑着施想想和葉音。
這兩位是她簽在公司下的練習生，而其他練習生也各有背景，雖然她們所在的公司是承辦方，實際上也無法控制她們的命運，只能給她們找找資源。最大的背景是背靠電視臺的練習生，至少可以保證鏡頭和剪輯，一個可以刷臉，一個可以立人設。
聽說宋嘉離的媽媽就是電視臺的高層，爸爸則是開公司的，兩人在娛樂圈認識不少人。兩口子為了宋嘉離的事業前途，私下裏沒少給宋嘉離拉人脈，幫把關。
“知道啦，知道啦！”兩人乖巧應着。
“葉音，你看看你的口紅都掉了，還吃？”班淑斜了葉音一眼，瞄見她藏在身後的蛋糕，差點沒背過氣。說着，連忙招呼化妝師過來給她補妝。
葉音嘿嘿一笑，心虛地坐下。施想想照了照鏡子，嗯，還是她聰明，偷吃也不漏痕跡。她們一大早就起來彩排，還要化妝，排練，一整天下來都沒吃什麽東西，全靠傅似給她們買了點蛋糕。
秦心心和陳寶兒正比試着演出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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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淑又啰嗦了一大堆，差點就湊足一千字演講，幸虧一通電話把她支走了。施想想拿出手機，看着景宴那個微信頭像，遲遲沒敢按下消息。這個微信是她在那幾天找借口讓景宴加的。不知道他來了沒有？有沒有為那天晚上那個吻而生氣？不會把他吓壞了吧？
她有些忐忑不安，發了一條消息過去。看到消息接收成功，這才松了一口氣，嗯，沒被拉黑。
施想想：你過來了嗎？
本以為會很久才能收到回複，畢竟景宴也不是那種愛唠嗑的人，人也忙，但景宴幾乎是秒回了。
景宴：嗯。
她連忙思索着語言。
施想想：呃……那天晚上……你沒有生氣吧？如果你要生氣的話，我……道歉，你必須原諒！
景宴：……
雖然是一串省略號，可也把施想想樂壞了，因為這說明，他就算生氣，氣也消了！呀，原來景宴這個人吃硬的，看來要拿下他，主動點總是有用的。
施想想：“(*▽*)謝謝你給我加的油，我一定拿到第一給你看。
景宴：加油。
沒一會兒，工作人員就過來叫人了，要她們全都是休息室裏候場等待。班淑也結束了通話，一臉嚴肅地帶着她們。今天的班淑格外仔細，凡事都親自過問檢查一遍，大約是被施想想上次服裝的是事情吓壞了。決賽如果出現這種問題，幾乎是致命的扣分點。
服裝、鞋子甚至是耳麥都一一檢查過，就連妝容都是自己帶了化妝師過來化的。
休息室裏已經坐滿了練習生。一些前期淘汰的練習生也被邀請到節目來助演，來個中場節目。一進去，大家就齊刷刷地看過來，本來在聊天的宋嘉離也看向施想想。
有羨慕有驚嘆也有不屑和打量。
對于其他人來說，施想想實在是一個bug。從初選開始，她就是最閃耀的那顆星，只要她站在人群中，就會成為唯一矚目的點，所有的聚光燈都打在她身上。
她長得太漂亮了，漂亮的一頭及腰黑直秀發，靈動的大眼睛，雪白的肌膚，纖細的身材，眼含笑意，清純明豔。
如果只是漂亮，那也就算了，她的歌聲也遠遠勝過其他人，音色空靈，音域廣，有感情，有技巧，而且精通樂器。芭蕾舞出身，應對女團舞可能有些吃力，但卻很快适應下來，跳得也是有姿有色。
別說是愛豆，就算是歌手，也是絕對合格的。
所有人都是來追夢的，可夢想大約是有限度的，注定了有的人只能走到這兒，而有的人，能登上巅峰，一覽天下。倒也不是輸不起，只是思及自己，誰不會黯然傷神呢？
被淘汰的練習生縱然滿身華彩，眉目中卻難掩失落之色。這個舞臺對她們有的人來說，很可能就是最後一站，或者，是最光彩的一站了。沒有出道位，就注定失去資源，失去機會。除非個別本身有實力有人氣的選手可以簽約好的公司繼續發展，絕大多數人都要繼續湮滅在人群之中。
可比賽就是願賭服輸，這個賽制已經是相對公平了，當然，作弊永遠也無法杜絕。只要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資本，資本就能運作所有的不公平。
今夜的比賽有兩個關注點，一個是出道位，一個是景宴。景宴以一己之力再次把節目的關注度提高到一個巅峰，當晚比賽直播還沒開始，節目就已經上了熱搜，各大論壇的直播貼已經開始。除了網絡，現場更是人山人海，景宴的粉絲們霸占一方。聽說各家粉絲為搶占團票位置而大殺四方，一個個拿出看家本領，只為給心愛的偶像應援。這個年代，有人氣就要有排面。
姜還是老的辣，景宴粉穩穩地占據着最好的位置，也是最多的位置，她們組織有序，紀律良好，應援物以白色燈牌為主，只為鏡頭切到景宴的那幾秒而尖叫。至于為什麽是白色呢？因為當初在決定應援色時，景宴采訪回答自己最愛的顏色是黑色，這個回答讓粉絲們一籌莫展，黑色做應援色，那還不如全場熄燈算了。所以，她們幹脆選了黑色的對立面白色，以此警醒偶像，世界是光明的是美好的……
景宴粉絲甲：我們支持誰啊？
景宴粉絲乙：一會兒看景神，景神誇誰，支持誰，我們就支持誰，明白嗎？
景宴小粉絲：明白！
景宴今天作為決賽的評委，很早就來到了現場。工作人員們看見這尊大神來得這麽早，一個個受寵若驚，上了好吃好喝的供着。沒辦法，景宴兩個字代表了人氣、關注度、影響力、收視率、門票，誰不喜歡？簡單地了解了一遍流程，原本的四個評委李老師、張老師、孫老師，也到了現場，雖然景宴是這個圈子裏的頂層，可他看見這幾個前輩，仍是率先起身，身子微微鞠着，恭恭敬敬地向各位開口問好。
這幾人本來心裏也有些顧慮或者是不屑，畢竟景宴這樣的人物他們之前也未曾接觸，只是聽說性子比較冷，不怎麽在娛樂圈裏交際走動。今日一見，的确清冷，但卻也不高傲，還算是有禮有節，心裏對他的成見倒也放下了很多。
人一閑起來，廢話就多。幾位評委開始閑聊，說到選手，大家也各抒己見，而李老師最為積極。他扶了扶眼鏡道：“要我說啊，還是宋嘉離最好，施想想不行。宋嘉離多溫柔的一個女孩子，唱歌跳舞樣樣在行，尤其是跳舞，節拍力度都很好，最重要的是沒有什麽負面新聞。”
張老師也附和了：“我也覺得宋嘉離好，施想想啊，不安分，容易鬧事，不靠譜。”
班書先不爽了，好端端的說宋嘉離就行了，說他兄弟的施想想幹什麽他看向景宴，景宴低眉喝着咖啡，咖啡的香氣飄上來，那眸子一貫冷淡，看不出神色。
“我看施想想唱歌更好吧，舞蹈進步也很大，很有天分啊。”
“哎！我算是有經驗了，你們信我。C位給宋嘉離，那是最合适的，大家都會心服口服!一會兒你們好好看看她的表演，絕對比施想想出彩！”李老師繼續道。
“呵呵。”一聲冷笑。
正說得興致勃勃的大家頓了頓，只見剛才沉默不語的景宴忽然放下咖啡，勾着唇，似笑非笑。
“呃……景宴，你剛來，你不懂……我告訴你……”李老師還打算繼續，卻被景宴一聲提高音量的“李老師”給吓住，打算了。只見景宴笑意漸漸散去，眉毛一挑，冷漠的眼直接看着他。
“你在節目之前發表這樣慫恿他人投票的發言，真的好嗎？”景宴漫不經心地抹了抹自己的唇，直接問道。
“評分是以舞臺表現為依據的，您不能全靠自己的喜好去決定，還試圖動搖別人的投向傾向吧？”
李老師臉色有些難看，試圖解釋：“這個……你誤會了，我沒有遮掩感動意思……”
“是啊，大家只是讨論讨論……”張老師也辯解道。
“讨論？”景宴反問，他起身，笑了笑，說，“如果要讨論的話，那我倒是覺得，施想想最好。”
“施想想……也不錯……”
“是啊……”
景宴斂起笑意，走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李老師。李老師心裏雖忿忿不平，可又不好說什麽，到底是自己理虧在先，只不過，這個景宴是怎麽回事？不是剛來嗎？怎麽看着是個徹頭徹尾的施想想派？
晚上21:00，比賽直播，正式開始。景宴随着工作人員的帶領入席評委席，觀衆上的粉絲們一看到景宴，一個個叫得猶如鬼哭神嚎，這一刻，天下所有的粉絲都是一家，在美色面前，人人都是花癡。
梳着大背頭，身着黑色襯衣，綁着領結的景宴，宛若高貴的王子頃刻之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班書就近坐評委席後面的位置上。班書探頭，在景宴邊上耳語：“阿景，離開場還有點時間，要不要去看看她？”
在那一刻，班書被自己感動了。作為一個合格的經紀人，他應該斬斷景宴的情絲，斷絕他的七情六欲，惡狠狠地放話，不準再見那個女的，你要以事業為重！談戀愛，不能，不行，不可能！
可是，他和景宴更是朋友。所以深知，景宴不是随便的人，竟然已經發展到床上了，那必然是認真的了。既然是認真的，就算他去上吊，也沒有本事阻止景宴的。況且，看着景宴這麽多年單打獨鬥，身邊沒有親人，也沒有什麽朋友，愛人更是不存在的概念，也是挺心疼的。他作為一個最真實的旁觀者，深刻的了解着景宴。
有多輝煌，就有多孤獨。有多光彩，就有多落寞。一刻也沒有停止過工作，是害怕面對虛無與空白。
談個戀愛，也許會好很多。景宴也不是單純的偶像，他是憑借實力與顏值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從來都沒有賣過人設，也沒有撩粉，談戀愛也不至于會毀了事業。
于是，頭發掉了無數根，思慮一番，他決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啊，天底下哪裏還有這麽好的經紀人？
“她？”景宴眯眼。
班書使勁眨眼：“呃，就是那個她啊，她啊！快比賽了，你不去給鼓勵鼓勵？”
景宴：“你愛去你去。”
班書：“……”
景宴剛喝了口水，就感覺後背被人拍了一下。沒理會，又拍了兩下。他回頭，便看見班書怒甩臉子：“喂，你誰呀，看着挺臉熟，拍我阿景幹什麽？”
傅似抱着燈牌，哼了哼：“你誰呀，我可是傅家少爺傅似！我是景宴的朋友。又不是拍你，你急什麽？”
景宴：“……”
他們什麽時候成了朋友了？
“朋友？阿景，這是你朋友嗎？”班書詫異。
傅似忙熱情地招手。
景宴：“不是很熟。”
比賽直播開始之前，現場先來了個熱場子的開場舞。熱完場子後，現場的氣氛已經十分熱烈了。主持人開始走流程，先是隆重介紹了景宴的到場，現場從她提到景宴的名字後開始大聲尖叫。景宴起身給觀衆們鞠躬并問好。
但主持人并沒有就此放過景宴，景宴就是個活招牌，難得來一次當然是能cue就cue。女主持人看向景宴的眼神也是火花四濺，她笑道：“觀衆朋友們都十分期待景宴的到來呢！在這裏我想問一下景宴，你之前有看過我們的節目嗎？”
“都看了。”他說。這倒也不是恭維的假話，作為一位評委，先把節目看一遍，對他來說，這是必備工作。不管他為了什麽來，既然他決定來做評委，那絕對不是只為了過場子。
況且，決定來之前，他也看完了。
班書咋舌，心裏納悶：這人啥時候看的？他怎麽不知道？
“那大家都很想知道，你最關注哪一位選手呢？”女主持繼續問道。主持人就是主持人，知道怎麽引爆話題。而坐在休息室的選手們，聽到這個問題，都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心中暗自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夠被提及。
這個流程其實已經提前給景宴看過了，班書本來打算劃掉，可景宴阻止了，說是沒有關系。嗨，現在看來，不是沒有關系，是巴不得可以給施想想聲援吧？
班書默默想着。
景宴的回答很簡單，也絲毫不客套，只提了一個名字：“施想想。”名字出來的那一刻，現場嘩然，女生們一個個羨慕加震驚臉，不過這也是想象之中，兩人同一個公司，不支持同公司的，難道支持別人嗎？而且，關注到施想想也是情理中事，本來也是最亮眼的啊！
景宴的粉絲們則找到了情感寄托目标——好的，既然景神支持施想想，那麽她們就要為施想想加油！
主持人哇的叫了一聲，笑道：“施想想也是人氣最高的一位選手呢。其實我們有很多選手都很喜歡你，你的到來也激勵了大家，在這裏你有沒有什麽話想要對大家說呢？”
“加油。”景宴道。
這一刻，施想想差點笑了出來。這個人給人加油，永遠只會說加油兩個字，真是小氣。不過，她也有點驚訝，他居然沒有回避這樣搞事的話題，毫不避忌地說出了她的名字，這倒是讓她十分的開心。
雖然，無數個眼刀子在她身後盤旋。
她暗自握緊了雙手，此刻，腦海裏只有那個夜晚，那片夜色，還有他的側臉。她一定會贏的，為了他，也為了自己。她也一定會閃閃發光，驕傲地走到他面前。
比賽正式開始，四個小組按照抽簽的順序進行表演。第一組則是宋嘉離她們那組，走之前，宋嘉離在施想想面前停住了腳步。今晚的宋嘉離化了濃妝，眉眼上的豔色讓她更加的漂亮。她直視着施想想，露出一個微笑，自信滿滿地說：“施想想，我一定會贏過你。”
“我也不會輸。”施想想也笑道。
“那就走着瞧。”
“好，走着瞧。”
上場之前還覺得緊張，可當真的站在舞臺上時，施想想甚至覺得緊繃的每一根神經都虛空了，所有緊張的情緒也頓時消逝。她站在舞臺的中心，一眼看去，整個舞臺都黯了下來，仿佛全世界都屏住了呼吸，只為等待下一刻的精彩。
她情不自禁地看向景宴的那個位置，幾乎帶着貪戀，眷戀，與依賴。這些年，他一直都是她的依賴，她跌倒，她絕望，她無助，都是緊緊地拽着他而站起來的。
他根本不明白他自己之于她的意義。即使萬重黑暗之中，只有淡淡的亮點，但不重要，她一直都在看着他。
而他似乎感應到了她的目光，正側着臉，面向他，只是那眸子被暗色遮住了神采，她看不清那住的是溫柔，還是冷淡，抑或其他。
燈光亮起，她微笑。
……
小組賽結束之後，主持人便公布了中期的投票結果，除了施想想和宋嘉離穩坐第一第二以外，其他名字都在争分奪秒争奪者，此刻，第三是成月，第四是葉音，第五秦心心，第六陳寶兒。
出道只有四個位置，每一刻的厮殺都至關重要。這個人氣投票也給了現場選手一些壓力，如果人氣投票進不了前四，那就根本不可能出道。人氣投票決定了出道位，而最後的1234排序，則要綜合評委評分。
現在中場休息，也是評委評分的環節。傅似看到葉音投票第四，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連忙使出殺手锏，這個月的生活費砸了！不管了！班書坐在邊上，目瞪口呆，他瞄了一眼，說：“你……喜歡葉音啊？這簡直是真愛啊……”
“那當然，我可是她的無敵死忠粉。”傅似邊應着邊投票，還不忘給葉音發信息給她鼓勵。
班書覺得可怕，幸虧他的超級巨星不需要他投票。
中場休息時間回來，幾個選手都站在舞臺上，等待評委公布評分。施想想總是忍不住看景宴，心裏比剛才還要緊張，不知道在景宴眼裏，她能拿幾分呢？
同時，施想想發覺自己的目光與宋嘉離不小心在偷瞄的景宴的路上交彙了，宋嘉離看起來也很不淡定，耳根子都紅了，站姿都換了幾個。
評委們例行公事地對選手的表演進行了簡單的點評。
孫老師：“兩個小組表現得都很好，尤其是施想想組，唱跳很好，舞臺設計很有特色，舞蹈動作有難度，可完成度非常好！施想想完美地飾演好了C位，發揮了作用。宋嘉離組也很好，尤其宋嘉離，只是特色少了點，沒有突破。”
“謝謝老師。”施想想心裏松了一口氣，她看向葉音，葉音也在對她笑。
而那個李老師一上場就對宋嘉離組無限度的誇，足足誇了幾分鐘，對施想想組毫無例外地提出了批評建議。
終于話筒遞到了景宴面前，在大家都以為景宴會搖頭遞給下一位的時候，景宴卻牢牢地握住了話筒。
景宴道：“無論是從舞蹈還是唱歌，抑或整個團的表現力，整個舞臺的表演效果，都是施想想組勝。施想想舞蹈動作幹淨利落，高音很驚豔。我很喜歡。”
衆人：……
班書的下巴差點掉了，從景宴說都是這個詞起，他已經羞恥地捂住了臉，天哪天哪，這人也不克制一下下的嗎？這麽長的彩虹屁，是不是太誇張了啊？？？
施想想直接臉紅了，她們組有表現得這麽好嗎？同時，宋嘉離剛才還洋溢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了，她咬唇，垂臉，努力演繹自己的心情。
最後公布評分，想想9分，宋嘉離8分，陳寶兒7分，葉音7分，成月6.9，秦心心6.8。
這一輪的評分一出來，施想想的總積分便上升了一個名次，僅次于宋嘉離，差距很小。顯然，冠亞軍便在施想想和宋嘉離兩人之間決出。個人solo部分才是今夜的重點，每個選手也将背水一戰，紛紛拿出看家本領。
宋嘉離則是選擇了景宴的歌，只見她身穿紅色小禮服，拿了一把吉他琴，深情款款地吟唱着，唱到後半場，便撇了吉他，跳了一段熱舞，換了一種表演形式繼續演唱。不得不說，的确很有創意，唱得也很好，幾乎沒有任何缺漏與破綻，獲得了一致好評。
這讓施想想亞歷山大，但她并不認為自己會輸。她忽然慶幸自己寫了一首歌，如果自己也唱了景宴的歌，表演出來不一定能争得過她。
施想想的solo表演，是自彈自唱自己的原創曲目。一向清純的她今夜穿了黑色吊帶裙子，妝容也畫得很古典，發尾微微卷了個弧度，看起來有種成熟的美麗。
這首歌叫《想愛你》。
“大家好，我叫施想想，今晚我要給大家表演自己創作的曲目，叫《想愛你》，謝謝。”
景宴微愣，這首歌的名字原本叫《愛》，現在叫……想愛你嗎？他的手輕輕握着筆，眼神一刻不落地凝視着舞臺上的那個身影，一向平靜的心忽然百轉千回。
施想想又重新填詞了。
“……
想愛你
想為了你變得閃閃發光
想為了你走完這趟征程
想給你我的一切
想溫暖你所有的冰冷
我想愛你
可以嗎
……”
沒有什麽舞蹈，只有鋼琴和她的歌聲。她在輕輕地唱着，而原本熱烈轟炸的全場也安靜下來，靜靜地聆聽着。炸裂的舞臺容易帶動氣氛，自然容易拉動投票，可只有唱出共鳴的歌聲才能虜獲人心。
唱完這首歌，施想想便看向景宴，向他露出一個微笑。
截止比賽結束，人氣投票結果如下：1、施想想2、宋嘉離3、葉音4、成月5、陳寶兒6、秦心心
這說明，陳寶兒和秦心心被淘汰，無法成團。這個結果讓人唏噓，陳寶兒的實力絕對前四，可是人氣卻始終上不去，除了鏡頭少，也因為她性格實在內向，不争不搶，沒有什麽存在感。
秦心心說完感言，哭得一塌糊塗，陳寶兒一向擅長自我克制，沒有流淚，而是很冷靜地表達感謝。大家一一擁抱，不管平時如何相處，在此刻，大家都有情感上的共鳴，誰不是追夢人呢？誰不想繼續留在舞臺上呢？只是成王敗寇，終有一決。
施想想永遠記得那時候的自己。她心裏非常的平靜，微笑着聽每一個評委的評價，微笑着點頭鞠躬致謝，微笑着回答問題。有時候，過度在意到了頭來只會落得虛無。世界仿佛是無聲的，在公布最後結果的那瞬間，她看到自己的名字是第一的那瞬間，她才覺得自己的靈魂飄了回來。
葉音已經激動地抱了過來，她興奮地嚷嚷道：“想想，你第一，你第一，你就是第一！”
她這才傻傻地回抱，也叫道：“我第一，我贏了，我真的贏了。”說着，她看向那個慢慢退場遠去的身影，揚起臉，笑了出來。
舞臺上禮花落了下來，她伸出手，讓禮花落在手心。
愛你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到第一，讓你看到我，景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