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時光蟲洞

“中也君,決定權可是在你的手裏。”

鬼舞辻無慘坐在真皮座椅上,翹着二郎腿面露笑容,身體微微後傾一副勢在必得樣子:“随便殺個人而已,對于黑手黨出身的中原幹部而言,終歸不是什麽難事吧。”

“這個,就當作是見面禮了,雖然我們之前早就見過,不過——”

純黑色的扳機,深紅色的彈孔,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将本就緊繃着的氛圍推到了極點。

中原中也頓了頓,幹淨利索地将槍握在手中,對準對面的男人,沒有絲毫的猶豫,扳機扣下,槍聲響起,淡藍色的糖豆直直飛出,從男人眼鏡的鏡框穿透而過。

啪嗒。

黑色的墨鏡應聲而落。

中原中也就着還在冒煙的槍口輕輕一吹,煙霧被吹散,顆粒散落在桌椅上,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嗆人味道。

中也用衣袖在槍口上擦拭而過,眉頭輕挑,視線落在男人冷白的臉頰上,冷酷開口道:“當然。”

“……”

鬼舞辻無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确定沒有出血之後才松了口氣,得虧...他沒錢買子彈。

鬼舞辻無慘默默俯身将眼鏡默默撿起,雙手止不住的顫抖,故作淡定的将另一根眼鏡腿架在耳邊,正了正衣襟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中原中也突然出聲,後者渾身一個激靈,果斷加快了腳步。

只可惜,兩人的身體素質相差過大,鬼舞辻無慘還沒走到一半,中原中也已經靠在門邊喝着小酒等着他。

“鑰匙。”中也伸出手掌輕輕颠了颠。

“撬鎖就好。”鬼舞辻無慘又向後默默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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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嫌棄道:“我不會。”

除去正經的公司,那種閑着沒事整天撬鎖的家夥,呵,典型的混蛋一枚。

鬼舞辻無慘對于今天的這場密談本就心不甘情不願的,要不是受人所托被人所脅,他是絕對不會和這個男人有過多的糾纏。

畢竟...這也是同自己有經濟利益牽扯的的幕後老板。

但是,相較于那人,中原中也、太宰治二人也算是正常的多,強者對強者,碰撞出來的不僅僅是火花,還有凝結的鮮血。

而他,鬼舞辻無慘,最讨厭看見的就是自己的鮮血。

“今晚我會下達指令,所有房間禁止鎖門。”

“你只要按照我們之前約定好的去做,就一定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

趁着黑夜,中原中也矯健的身影在樓梯間穿梭而過。

就算是密密麻麻堆疊在一起的攝像頭也難以捕捉到他的身影,監控室那邊所看到的頂多也就是個模糊到極點黑色影子罷了。

盡頭處的房門被打開,光亮轉瞬即逝。

房間內,昏暗的卧室內兩人相視而座。

長久的互視沉默過後,太宰治起身到了櫃子前,從中取了瓶年代久遠的紅酒、兩個水晶材質的杯子。

嘭~的一聲,酒塞滑落。

左手拿着酒瓶,右手指尖穿插着兩只水晶杯,微微的一傾斜,美酒滑落跌入杯中。

寶石紅色的液體在晶瑩剔透的杯中搖晃着,極強的韌性,極多的切面将酒的香味隐藏在裏面。

太宰治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在水晶杯外摸索着,在中也的鼻翼下穿梭而過,濃郁的酒香耐人尋味。

“你到底在計劃什麽。”

“你走來走去的閑的慌?!坐下來不行?”

“計劃?”太宰治轉身給自己倒了杯酒,重新坐下品嘗了幾口美酒後才道:“我不喜歡有計劃的人生,更不喜歡被規劃好的生活,啧,也不對。”

太宰治搖頭,嗤笑道:“我對生活這玩意本身就沒什麽興趣。”

“這種枯燥又無聊的東西,有的時候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不過,中也呀,美酒在前,怎麽不好好品嘗一番,這可是我的珍藏,當然,拿你的保險買的。”

又是十幾分鐘的沉默,空氣中只有酒杯碰撞,酒液吞咽而下的聲音。

“太宰治,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社麽,你終歸還是欠我一個解釋。”

這是兩人自從相識以來,第一次坐在一塊安靜的相處這麽長的時間,沒有互怼沒有暗戳戳的威脅沒有掐着腰怒吼。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準時響起,所有的燈光湮滅,一切回歸到宇宙只初的黑暗混饨當中。

“中也呀,你要是真好奇,明天的這個時間點就到天臺來。”

刺啦。

凳子杯輕輕推開,男人的腳步聲響起。

“有驚喜的哦~”

——————

第二天,一切照常。

一如既往的鈴聲,一如既往的燈光,一如既往的...屍體。

死者是小泉空良,屍體是在太宰治房間的浴室中找到的,死因是流血過多,但是搜查過後卻發現——他的身上沒有一個傷口,而且所有可以流血的地方經過檢測也并沒有鮮血的痕跡。

由于屍體是在太宰治房間中發現,他的嫌疑被無限放大,而且他本人也沒有任何辯解的意思,反而時不時的低頭擦拭眼眶,半靠在椅子上也是偶爾的抽搐幾番,完全就是一副做了虧心事被人戳穿的樣子。

果不其然,明面紙條投票,太宰治高票出局。

而他的死法,是從高樓之上墜下,不過此次并沒有即刻執行,反而是将處刑時間放到了午夜十二點。

在此之前,太宰治全程被關在地牢之中,他将在那裏度過人生的最後幾個小時。

宮川正樹為了表現自己的人道主義,還特意親手做了一道大餐給他。

同地牢被綁的嚴實的吉岡寧夕,就這樣,親眼瞅着太宰治從鐵鏈上走了下來,然後坐到了羽絨座椅上面,喝着小酒吃着小肉,好不樂乎。

陰暗潮濕的地牢裏,某女子再次留下了嫉妒的淚水。

這個男人啊,心機深的很啊!

———午夜十二點———

一聲凄慘的叫聲過後,是重物在空氣中穿梭而過的聲響。

咣!

沉悶的聲音過後,是一陣緊促的腳步聲。

“哎呀!啧啧啧,死的真慘啊,你看這腦漿都蹦出來了,哎呀我的媽呀,這眼珠子咋還踩扁了呢!”

“……”

“你也太浮誇了吧!”吉岡寧夕嫌棄皺眉。

“你懂個屁,這叫語言攻懾,只有這樣才能威懾到別人。”

吉岡寧夕片刻無語過後,留下了一個潇灑的背影。

她不和智障一般計較。

———天臺———

“太宰君啊,差不多該開始了吧,嗷嗚。”吉岡寧夕癱坐在地上,瞌睡連天,腦袋搖搖欲墜的催促道。

他們都在這等了好幾個小時了,就算宮川那厮可以調控白天黑夜,也不能這麽随意吧。

一旁的宮川正樹端坐在一旁,一動不敢動。

怎麽辦...

怎麽辦?!

一向坑人的太宰治被人給陰了,他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怎麽辦?!

這種看別人故作傲嬌然後被啪啪打臉的樣子實在是太美好了!

“你們經過他房門的時候,沒有發出聲響?”太宰治笑眯眯的看向兩人,面露和善。

“出了!”宮川正樹猛地直起身體,拍着胸脯道:“我還跺了好幾腳呢!”

吉岡寧夕實誠道:“就是吧...我貌似聽到了裏面傳來了輕微的鼾聲,好像,應該,大概,也許他睡着了吧。”

一旁的宮川正樹雙眸瞪得老大,餘光瞥向吉岡寧夕,一臉的詫異。

果然...

以前還是他太年輕了,這能坐到黑手黨幹部的女人,絕對也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

啪嗒啪嗒,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時光機器裏的藍色光芒也越來越強烈。

時光機器,整個世界只此一臺,而且只有兩次使用的機會。

一次去,一次回。

波及氛圍是以五米為半徑的圓形範圍內。

換言之,只有這個天臺之上的人才有可能進入時光蟲洞。

“喂!你去哪?!”

眼瞧着蟲洞就要開啓,太宰治卻起身快步離開了這裏,吉岡寧夕詫異出聲。

平日裏小打小鬧也就算了,這會可絕對不是鬧着玩的時候,單就舍棄一人,換取其他衆人的安全,這才是正道!

“別楞着了!想辦法拖延時間。”宮川正樹連忙起身開始更改程序。

“憑什麽!”

宮川正樹怒道:“就憑時間機器還在這,你哪來的信心太宰君他不會把你回來的那次機會用掉?!”

“……”

“切!”

吉岡寧夕皺着一張臉站在了電腦跟前,雙手靈活的敲打着鍵盤。

一連串的複雜代碼浮現在空中,與此同時,還是60秒的倒計時。

“……”

吉岡寧夕雙手舉起,真誠道:“不是我!”

“艹!”

宮川正樹忍不住的爆了句粗口,眼瞧着時間越來越近,男人忍不住的大吼出聲:“讓你減速!誰TM讓你加速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吉岡寧夕一臉的無辜:“你也沒告訴這是個反向代碼啊!”

“你自己沒長眼嗎?!”

“你再說一句?!”

吉岡寧夕站直身體,雙拳緊握,在拳頭揮過去的前一秒,藍光乍現,強大的吸力使得兩人的臉已然變形。

十秒鐘後。

藍光消失,整棟別墅再次被黑夜侵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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