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靳寒柏回來的那天,是臘月二十七,離新年還有三天。那天格外冷,溫庭早上還去院子裏挂了燈籠。沒到五分鐘的工夫就凍得他手疼,最冷的時候應該也就這樣了。
紀伯見他挂燈籠把他叫了進來,對他說:“好孩子,聽我的,今天先別挂。”
溫庭看過去:“為什麽?”
“少爺說今天回來,先摘了吧。”紀伯看着他的眼神不像是開玩笑,溫庭問:“他不喜歡?”
紀伯嘆了口氣說:“今天這日子特殊,你別招惹他。”
溫庭低着頭,低聲說:“沒關系,他不高興了我擔着,挂着吧,過節呢總得有點氣氛。”
紀伯搖了搖頭,去做別的了。溫庭從落地窗看了看外面的紅燈籠,配着雪地裏一片白,格外好看。
他從早上等到晚,院子裏連個車影都沒晃過。
“別等了,早點睡吧。”紀伯臨睡前拍了拍溫庭的肩膀,對他說:“少爺今天或許不會回來了。”
溫庭擡頭看他,點了點頭:“好的,晚安紀伯,明天見。”
紀伯離開之間看着溫庭若有似無地嘆了口氣。溫庭披着個毯子,窩在沙發裏看一本漫畫書,客廳的燈還開得很亮,溫庭的影子落在地上,他伸腳下去踩了踩。地上鋪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踩下去很舒服。
他拉了拉毯子,臉在上面蹭了蹭。
不知道什麽時候溫庭睡了過去,還做了個暖洋洋的夢。夢裏他拉着靳寒柏的手,躺在屋頂的藤椅上曬太陽。太陽格外大,陽光曬得靳寒柏半眯着眼,自己伸手在他眼睛上遮了遮,靳寒柏沖他笑了一下,然後伸手握住自己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好癢,”他笑着縮了縮手,“你親我手心幹什麽。”
靳寒柏的拇指在他手心刮了刮,說:“你的手很漂亮。”
溫庭看着靳寒柏親他的指關節,然後他就笑起來,嘴角彎彎的,笑得格外甜。天那麽藍,多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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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響的時候溫庭突然醒過來,他睜眼看向門口,靳寒柏正好推門走進來。
溫庭馬上站起來走過去,剛醒過來聲音裏還帶着點朦胧的啞:“你回來了。”
靳寒柏眯眼看向他,身體稍微朝他這邊傾了些許,仿佛看不清。
溫庭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很重。
他喝多了。
“還好嗎?”溫庭伸手過去扶住他的胳膊,輕聲問:“想吐嗎?”
靳寒柏突然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很用力,溫庭覺得自己的皮膚馬上就會青紫起來,但他卻連聲都沒出,只是用另外一只手覆上靳寒柏的。
靳寒柏手很涼,溫庭用手心去溫暖他。
“難受了對嗎?”溫庭的聲音溫溫和和的,他走上去抱住靳寒柏,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然後嘴唇在他臉上輕輕碰了碰:“我好想你啊。”
靳寒柏只是看着他,喘氣的聲音很粗重。溫庭知道他喝了不少,酒精的作用使他的眼睛都是紅的。自己說的話不知道他聽進去了沒有。
溫庭拍了拍他,在他耳邊說:“我們上樓吧,你洗個澡會好一點。”
靳寒柏卻猛地扣住他的下巴,狠命地吻過去。溫庭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他。靳寒柏閉着眼睛,啃咬他的嘴唇。
溫庭“唔”了一聲。這個吻真的是沒有絲毫柔情可言,靳寒柏完全就是在發洩,用力舔舐蹂躏着他的唇。可是溫庭卻還是那麽喜歡。
他閉上眼睛,環住靳寒柏,伸出舌尖去觸碰他的舌頭。
靳寒柏一口咬住他的舌尖吸了過去,溫庭纏弄着他的舌頭,勾舐着他的上颚。他傳遞過去的是自己的柔軟,順從。
靳寒柏扣着他的腰,讓人牢牢貼在自己身上,用力到溫庭甚至覺得自己雙腳已經快離地了。他的牙齒磨着自己嘴唇的時候,溫庭嘗到了血腥味道。
被靳寒柏放開的時候,溫庭的唇已經腫了。他擡手摸了摸,溫聲問:“你怎麽了?”
靳寒柏依然抓着他的胳膊,下巴繃緊成一條線,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溫庭,卻一句話都不說。
溫庭仔細去看他的眼睛,像是想從裏面分辨出什麽。但靳寒柏眼神深得能把他吸進去,溫庭只跟他對視了片刻就不得不轉開眼睛。
溫庭低着頭看自己的手,半晌他再擡頭去看靳寒柏的時候,神态已然變了。他眼睛彎彎地笑着,歪着頭對靳寒柏說:“喝多了。你犯規了,你想讓我怎麽罰你呢?”
靳寒柏的呼吸突然更重了些。
溫庭掰開他握着自己胳膊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他的眼神死勾着靳寒柏的,“我說過了,你喝多一次我就罰你一次,罰點什麽呢?嗯?罰你抱着我走樓梯,你看呢?”
靳寒柏終于開了口,同時也掐上了溫庭的脖子,溫庭幾乎是瞬間就失去了空氣。靳寒柏把他按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看着他,聲音冰冷酷寒:“你是誰?”
溫庭紅着眼費力地吐字:“你覺得……我是誰?”
靳寒柏欺身貼近他,幾乎跟他鼻尖挨着鼻尖。溫庭難以呼吸臉漲得通紅,他把手伸進靳寒柏的下擺,撫摸着他的腰,“你恨誰啊?你恨誰……我就是誰。”
靳寒柏松開手的同時吻住他的嘴。
他就像一頭發了狂的公獅,溫庭的衣服在他手裏被撕碎,皮膚突然接觸到空氣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閉着眼承受着一切,心裏突然湧起了一股巨大的滿足感。
溫庭敞開腿迎接靳寒柏的進入,靳寒柏直接刺進來的時候,他抓緊了身下的沙發布。溫庭吸了一口氣遲遲吐不出來,抓着沙發的指節泛白,兩條腿也不停顫抖着。
靳寒柏進來之後就直接開始了大操大幹,溫庭看着他,手搭上他的胳膊,低低地叫了一聲:“……靳寒百。”
溫庭的下身流了血,他感覺到靳寒柏動作間沒有那麽幹澀了,有液體起了潤滑作用,空氣中那種淡淡的腥氣也彌漫開了。溫庭一聲聲叫着“靳寒百”,靳寒柏在這一聲聲的低喚中失控。
溫庭握住自己軟塌塌的下身,用力撸了幾下。前後夾擊的疼痛中含着微弱的快感,溫庭終于也半硬了。
“他死了幾年了?”溫庭看着靳寒柏的下巴,喘息着開口問他:“一個死人,你恨到現在嗎?”
靳寒柏顯然不喜歡聽見他的話,表情更加冷硬嗜血。溫庭用力撸動着前面,後面的疼痛感已經漸漸麻木了,他閉着眼問:“你……到底還恨不恨他?”
--“恨。”
靳寒柏捏着溫庭的兩頰,又重複了一遍:“恨。”
他的手那麽用力,溫庭閉上眼的時候心想,明天連臉都要紫了。會很醜。
後來靳寒柏射在他體內的時候,溫庭已經接近昏迷了。他渾身脫力,身體仿佛都不是自己的。
靳寒柏實在是喝多了,他整個晚上都沒有清醒過。溫庭環着他脖子,聲音微弱:“靳寒百,你抱我上樓吧,我不想在這兒。”
靳寒柏擡手撫了撫他的臉,還擦了擦他額上的冷汗。
一晚上的冷酷殘暴後的一絲柔軟溫暖,溫庭鼻子突然泛酸。他低低地又重複了一遍:“靳寒百,你抱我上樓吧。”
“嗯。”靳寒柏站起來,溫庭費力站在沙發上,靳寒柏抱起他的時候,溫庭吻了吻他的發旋。
兩人睡在靳寒柏卧室的床上,靳寒柏扣着溫庭一只胳膊,溫庭側身看他。
兩個人都挺狼狽的,溫庭知道自己明天起來就要發燒,他的屁股現在一定很慘,說不定明天還要叫醫生過來處理。
可是他現在不願意想那些,也無力想。
他滿心滿眼都是眼前這個人。靳寒柏在睡夢中依然不開心。溫庭伸手在他緊皺的眉心處揉了揉,他淡淡笑起來,對眼前的人說--
“別皺眉,你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