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幾經掙紮最終宣告失敗, 竈門少年無可奈何, 只能就這樣紅着臉指路, 任由小姐姐一路扛着自己回到狹霧山。妹妹祢豆子已經昏睡了兩年時間,他很怕最後的親人會在自己不知情時撒手人寰,歸心似箭之下也就不那麽計較被女孩子拎着領子。

她确實跑的很快啊!

“沿着路向左前方轉, 一直走到山口,再有七、八百米就是鱗泷師傅家。”進入山脈距離目的地就不遠了, 隐約能看到有道高瘦身影站在樹下默默等待。

培育師鱗泷左近次早就收到鎹鴉通報, 過去四十七年沒能回來的孩子們, 今天就要被鳴柱送回家。這讓他忍不住想要走到最顯眼的地方去, 免得那些小家夥們在家門口迷了路。

熟悉的藍色浴衣首先映入眼簾,緊接着有些奇怪的影子很快來到面前。

“鱗泷先生,我是齋藤熏。”

她把少年拎下來放在他身邊繼續道:“送其他孩子的遺物過來, 所有能找到的都在這裏。”

“多謝,鳴柱大人。”戴着天狗面具不知相貌的白發中年人先是抱了抱渾身傷痕通過選拔的小弟子, 然後微微沖少女低頭鞠了一躬:“謝謝。”

“不用謝我,這孩子獨立斬殺了手鬼為同門們報仇, 我只不過旁觀搜索并提交報告而已。”

她輕輕拍了下身邊少年的肩膀, 後者一臉空白:“鳴……鳴柱?”

“柱就是鬼殺隊劍士中最強的存在。”鱗泷師傅及時科普, 竈門少年覺得自己有點不大好。

“嘿嘿,抱歉啊, 藤襲山裏我不能插手你的戰鬥,不怪我袖手旁觀吧?”大眼睛彎成兩條弧線,她看上去更像是個漂亮得過分的普通少女。

炭治郎跟着笑起來, 略微帶了幾分尴尬:“不,該抱歉的是我,您能保護自己實在是太好了。”

阿薰擡眼望天抓抓頭發:“不用對我用敬語和尊稱啦,我的資歷與鱗泷先生比起來不值一提,也沒什麽值得驕傲的功績,反倒得過富岡先生不少關照,跑這一趟是應該的。”說着她解下背在背上的包裹遞出去:“所有面具,包括破碎的都在。”

“還有這個,您不介意我借用了一下吧?謝謝。”女孩子解下一直戴着

的面具也交出去。

“怎麽會介意。”鱗泷先生接過包裹:“請跟我進山小坐。沒什麽能拿得出手感謝,只能請您喝杯熱茶。”

“啊呀,都說了不必用敬語,您喊我阿薰就好。不然将來遇到富岡先生又該怎麽稱呼他呢?”阿薰動作娴熟拎起有些不情不願的現場唯一傷員,跟着鱗泷培育師又走了半個多小時才走到位于山腹內的木屋前。

由于身處深山,茂密的森林遮住大片陽光顯得略有些陰冷,鱗泷先生剛表示總算到地方了邀請客人坐下休息,木屋門板就以一種非常眼熟的力道和角度被人踹倒在地——木屋中走出一個個子矮矮穿着粉色和服嘴上咬着竹筒的……

“鬼?”

阿薰下意識摸向日輪刀,竈門炭治郎慌慌張張迅速反手抱緊她的胳膊阻止她沖出去:“請不要,祢豆子,祢豆子不吃人,她是我妹妹!”

“怎麽回事?”

阿薰一時無法甩開他,保持着警惕姿态眼看名為祢豆子的鬼之少女聽見動靜轉頭尋找。

少女迷迷糊糊轉過來,看到兄長眼前一亮,飛奔着撲向他。阿薰來不及将身邊兩個人塞到身後,炭治郎松手張開雙臂迎接妹妹愛的抱抱。兄妹兩平安重逢,鱗泷先生也忍不住彎腰摸摸這個腦袋再摸摸那個腦袋。

被鬼之少女繞過去的阿薰:“……”

“阿薰小姐,這是我妹妹。”炭治郎放開妹妹把她推到她面前:“祢豆子和其他鬼不一樣,她不吃人!”

小小的女孩子咬住竹筒發出“嗯?嗯?”的可愛聲音,圍着客人轉來轉去一臉好奇,時不時還要扭頭回去找哥哥扯扯他的袖子。

世界上還真有不吃人的鬼?

阿薰彎腰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又蹲下來和她保持視線水平,不需要開寫輪眼也能看見這孩子眼底的純真與善良。

但她終究是個鬼。

“鱗泷先生,”少女最終還是把壓在刀镡上的手放下,炭治郎長出一口氣卻又聽到她緊接一句:“我對這孩子保留懷疑的态度。出于對富岡先生和您,以及炭治郎的信任,我可以不主動攻擊并允許她在我面前繼續活下去。但是,一旦她發生任何異動,請諸位不要怪我。”

阿薰站起身本打算擡腳就走,轉念

一想就這麽走了只怕讓人心理壓力過大,猶豫再三還是走進院子找個木樁坐下,真就喝了杯茶才告辭離去。

“阿薰小姐身上環繞着溫柔和悲傷的味道。”抱緊妹妹的炭治郎看着她遠去,粉白色背影被山風吹過就像旁邊缺了什麽。

鱗泷左近次嘆息:“加入鬼殺隊的每一個人,背後都背負着悲傷的故事。”

——離開狹霧山範圍已經是數天之後,沿途調查數起慘案,有些與鬼無關,有些有關。

除掉剛剛轉化為鬼吃掉孩子的女人,初春的風乍暖還寒,空氣中彌漫着潮濕的水汽,讓人打從心底裏氤氲着無法消散也無法解釋的惆悵。

這幾天阿薰馬不停蹄的穿過數座城市巡邏,跑得有些累,竈門兄妹的相處又讓她想起從小到大只靠譜過一次的兄長……硬被壓入心底多年的傷口在這樣的夜裏難免有些破潰。

“老板!再來一瓶!”

這年頭獨自坐在居酒屋喝酒的女人可以說是絕無僅有,但人家自己毫不在意,其他蠢蠢欲動的男人在看到被羽織蓋住的刀鞘後也收起各種绮思不敢上前。

頭發有些絨的年輕姑娘幾乎一個人就喝掉了一瓶大吟釀,單手托腮另一只小手拍在桌面五只白皙手指快速輪換着敲擊。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規律又靈活,似乎應和着藏在她心底的曲子。

老板看看天色,又看看臉頰嫣紅的客人,鼓起勇氣上前勸解:“姑娘,不能再喝了。你的家人呢?天都黑了,趕緊回家去吧。”

回家啊……

“嗯嗯,我是該回去。差不多就行了,不能讓大家替我擔心。”她胡亂扔了張紙鈔站起來就走,腳下搖搖晃晃好像要倒卻也沒倒。

老板一直盯着她走出去才敢上前收起酒錢,想到那麽年輕的女孩獨自在外喝酒一臉郁色,忍不住嘆了口氣:“唉……這樣的世道。”

這樣的世道,把人逼成鬼。

阿薰扶着有些潮濕的牆面走進僻靜小路,夜幕籠罩下的深邃天空中傳來陣陣悶雷湧動。這是初春的第一聲雷鳴,空氣越發濕潤,很快帶着涼意的小雨淅淅瀝瀝灑向人間,公平的灑在每一個人身上。

“下雨了?”她攤開手掌接住喚醒萬物

的春雨,【全集中·常中】狀态下整個人都沉浸在生命力爆發的空氣中。

覆滅萬物的暴虐雷電同時也能催生萬物,雷聲之後幾乎能聽見植物競相發芽抽條的聲音,各種昆蟲從蟄伏中醒來抖動鞘翅,混着忽遠忽近的人聲。她突然間就執拗的不想看見任何人也不想與任何人交流,并起手指使用忍術,煙霧之後少女站立的地方留下一只毛發幹淨如同家養的三花貓。

普普通通的變身術而已。

“喵嗷!”

貓咪試圖邁開四條腿向前走,順拐加腿軟,前腳絆後腳,頭一低叽裏咕嚕滾出去滾了一身泥。

三花一屁股坐在地上擡起右爪苦惱的揉腦袋,沒一會兒就把頭頂雪白的毛揉得灰不拉幾一片又一片。

五秒不到,她把自己造成了流浪貓。

算了,先随便找個幹燥點的屋檐窩進去睡一覺再說。

雨下了一夜,天亮後巷口磨磨蹭蹭走出一只別別扭扭的流浪貓,探頭探腦慢吞吞,就像會害羞的小姑娘。

貓咪該有的敏捷靈活在它身上一點也體現不出來,時不時趔趄一下,仔細看去似乎還有些順拐。

“媽媽你看!貓貓摔倒了!”

小男孩清早跟着母親出門買菜,小短手指着四腳朝天奮力掙紮的三花大聲叫喊,貓身瞬間僵硬,繼而掙紮的更加用力。

可惡!貓為什麽不能站起來用兩條後腿走路!

年輕母親聞言也看到了路邊翻不過身的三花貓,她露出溫和微笑帶着孩子穿過泥濘路面,彎腰幫貓翻過來,起身摸摸兒子頭頂:“這樣小貓就能回家了。”

如果不是就快連自己也喂不飽,這麽好看的貓帶回家養着也不是什麽問題。

“貓貓再見,走路小心呀,不要再摔倒啦。”

小孩子戳戳貓耳朵,被貓咪不耐煩拍了一爪,他笑眯眯跳起來追上母親:“媽媽媽媽,貓貓是溫柔的好貓貓,它沒有用爪子抓我!”

“那是因為我們對貓貓溫柔了啊。想要被人溫柔以待,就要先溫柔待人。”

母子倆提着竹籃越走越遠,流浪貓也看到了其他野貓的正确走路示範,輕快揮動四肢瞄準一輛貨車輕輕一躍就鑽進去擠在貨物間搭乘免費交通工具。

做人必須遵守人類社會各種規則

,不做人就不必了。

與此同時。

站在陰影下躲避太陽,頭戴毗盧帽的青年男子豎起扇子撓撓頭發有些疑惑——小鳥小姐人呢?明明看到她微醺着走進這條小巷,自己也就低頭看看衣服整不整齊的功夫,怎麽人就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看點

頭鐵少年

也拗不過

頭鐵小姐姐

兩個頭鐵

不一樣

是鳴柱

不是喵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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